28伤逝

    夜晚,何言本已入睡,却被李海燕叫醒,言说陆寒星在外面练武,不肯去休息,李海燕希望何言能够劝劝陆寒星。

    何言复又穿衣起床,来到操场,见外面还下着雨,陆寒星正在雨中练拳,何言观看半响,叫陆寒星停下过来。就着李海燕所举灯光,只见陆寒星双目通红,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何言叫陆寒星去洗把脸,换身干净衣服到书房说话,陆寒星答应后去了。何言看李海燕看陆寒星的目光充满担忧,也知小儿女心事,叫李海燕先去休息,她会找陆寒星好好谈话。

    陆寒星进来后,何言先给陆寒星倒了杯茶,二人秉烛夜谈。何言看陆寒星沮丧的样子,也不忍心,但也没法,思量着说道:“陆寒星,我一直未找你谈,是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说好。你们的事我想了很久,也并非没有办法,而是末有好的办法”

    陆寒星眼前一亮,紧盯何言,“什么办法?如果有办法,无论让我做什么都行。”

    何言苦笑道:“办法就是私奔,或者在公开场合,你们有亲密按触,可这样阿瑶的名誉就全毁了,你的前程也毁了,这样两败俱伤终非良策。”何言也有私心,如果这样阿瑶名声尽毁,也绝了娘家这条路,假如陆寒星过不好埋怨她,过好了变心了,阿瑶就什么都没了,这个世道对女人太不公平了,她不愿阿瑶走这条崎岖的路。

    陆寒星眼神也暗了下来,是啊,阿瑶提过,可他否决了。若真这么做了,卢家就变成京都的笑柄,自己也前程尽毁,家中老母幼弟怎么办?

    “放手吧!我查过孟怀礼,也算坦荡君子,也有才学,家世,比崔杰好太多了,我无法从他那里下手。”

    “家世!家世就那么重要吗?我和阿瑶真心相爱,为什么就那么难?我又有哪一点差了?他父母为什么就瞧不上我。”

    “因为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门第之见,男女之别,我们现在改变不了这世道,只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能让这世道看见我们。”

    “为什么有的人一出生就比别人高贵?就比别人得到更多?不用努力就得到别人努力一辈子的东西?不公平!我不服”陆寒星痛苦的嘶吼着。

    “不公平的事很多,又何止这一桩,有的人什么都不做就拥有一切,有的人却拼尽一生都得不到。我们怎么办?在这发牢骚有用吗?抱怨有用吗?没用的,我们得认清时世,努力做好我们自己。”

    何言拍拍陆寒星肩头,“忘了阿瑶吧!回头看看身边人,或许会更好。”

    陆寒星摇摇头,“我忘不了阿瑶,她那么可爱,哪么美好,那么爱哭。她…她…”陆寒星终于埋头痛哭。

    “都会好的,忘了她吧!”

    何言索性拿出酒,递给陆寒星,“一醉解千愁,来,我们喝酒吧!”

    当夜,何言陪陆寒星喝了一夜酒,直到李海燕进来把她搀进寝室,留陆寒星睡在书房。

    第二天,陆寒星也接受现实,拼命习文练武,人却变得越发寡言。

    六月二十八,卢阿瑶闺房,卢阿瑶穿上鲜红的嫁衣,麻木的坐在梳妆台前,任人打扮,打扮完,又扶阿瑶坐在床上。前院传来喧哗声,新郎来接亲了,众人皆涌向前院看。

    卢阿瑶从袖中拿出一早准备的药丸,从容放进嘴里,决绝的咽下,她的琢玉哥哥骑着骏马来接她了,带她离开这喧嚣的尘世间。

    当卢老爷满意的看着这满堂宾客,事情总算顺利进行着,崔副相给自己找的人选果然不错。一小丫鬟悄悄的走到卢夫人身边,在卢夫人耳中说了一句话。卢夫人猛的站起,口中直呼,“不!不可能!”随即又跌坐下来。众人哗然。

    卢老爷不悦道,“何事惊慌?”小丫鬟把对卢夫人说得话又对卢老爷说了一遍,“小姐服毒了。”“什么!怎么可能!人呢?”卢老爷大惊失色。

    卢夫人终于哭了出来,“都怪你,都怪你逼阿瑶,都怪你逼阿瑶啊!”卢夫人哭着冲向阿瑶闺房,卢大人也忙跟着,众宾客也忙跟上。

    卢阿瑶闺房,卢阿瑶嘴角有黑血溢出,面色却平静地躺在床上,身穿鲜红的嫁衣,已无气息。

    何言听说卢阿瑶服毒死了,简直不敢相信,明明为她好,她怎么就这样任性的走了。

    结婚当日,何言并没有去,而是提前几天约裴明玉为卢阿瑶送添妆,一套蓝宝石头饰。卢夫人不放心,始终在旁,看着卢阿瑶与何言交谈。

    卢阿瑶见无法支走母亲也无法,只是殷切地看着何言,希望何言能有办法。何言也无法可使,也不想让卢夫人担心,就只是安抚的拍拍卢阿瑶手。

    “阿瑶,我已查过孟怀礼,家世清白,也无不良癖好,与你也算良配,你就从了父母吔,忘了不该记挂的人吧!”何言看着卢阿瑶真诚说道。

    “不!”卢阿瑶摇着头,双目含泪,“琢玉姐姐,这不是你真心话,我要听你真心话。”

    何言困难地开口说道:“阿瑶,这是我真心话,也是他托我带给你的话。”何言手抚卢阿瑶。

    卢阿瑶只是摇头,也再不顾母亲在一旁,泪流满面,“不!这不是他的真意,不是!我要见他,我要见寒星哥哥!我要见他!”

    卢夫人见状,也在一旁解劝,“阿瑶,忘了他吧!嫁了人,生了孩子,只要他能养家糊口,不宠妾灭妻,嫁给谁都一样,男人的情爱只是嘴上说说而已,过几年都一样的,还得看是否门当户对,是否能养家糊口。”

    裴明玉也陪卢阿瑶哭起来,家中也在为她议亲,父母亲虽然疼爱她,但也告诫过她,不可私下与男子私会,更对她加强了管束。

    在卢阿瑶不相信的哭声中,何言与裴明玉告别了卢夫人,黯然回去了,结婚之日也没去,结果竟得到这噩耗,何言不敢相信。

    当夜,何言喝了很多酒,不顾外面下着暴雨,拿着银龙枪,在雨中练了起来。只见何言手中枪似银龙盘旋,怒吼,时银光一片,阻隔雨水;时银龙出水,刺破雨幕;时银花朵朵,在雨中盛放。终蛟龙归海,刺破墙边盛水的大缸。

    营中校尉兵丁,只敢在房中悄悄观看,大气也不敢出,唯有陆寒星坐在一旁,一边喝酒,一边大声叫好,脸上不知是酒水,雨水,还是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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