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免费援助
久违地从梦中醒来，看着一望无际的白云蓝天，有那么一刹那让陈立有种回到了洪荒的错愕。
只是还未等他的意识从梦中抽离，视野中突兀弹出的一连串红框就彻底将他惊醒。
哪怕陈立如今已经养成了第一时间划开弹窗的习惯，但那些信息却仿佛灌顶般直接印在了他的脑中，让他知道自己除开昨日的账单外，还新增了五万每月的物管费、五千余的公摊电费、以及停车费等相关杂项共计八万多信用点。
如今谋生的办法尚没有头绪，每日不知从何而来的弹框账单就更是让他心烦气躁。
躺倒在自家豪宅松软的大草坪上，陈立正愁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一个面对解冻者的服务页面便心有灵犀般在他眼前自主弹出。
还是一样的弹框，
还是一样的路数，
在接收到广告的第一时间，陈立便下意识抬起了手。
只是看到页面中兀地出现了一个“免费援助”的选项后，他刚起的动作便瞬间止住，转而在好奇心驱使下点了进去，当即脑中便多出一个详细的地址——
——春风街302号。
乘坐着自家小圆球在空中缓缓飞过，陈立亲身看着下方如精致盆栽般的独立院落渐渐远去，驶过茂密丛林，跨过大片厂区，等来到一片密集住宅区的头顶，“小圆球”才找了片空地开始缓缓下降。
原本他还担心离开车厢后导航的事宜该如何接续，不过在离开“小圆球”的瞬间，那指针箭头便又无缝出现在他眼前，也总算是让陈立体验了一把“科技”给日常带来的便利。
从车厢中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破旧且凌乱的大楼，这些大楼高八九层，相互之间靠的很近，就像胡乱堆砌在一起的纸皮箱，裸露出的窗台上更是堆满了各类生活用品，显得极为拥挤。
而陈立才迈步靠近，便突然感应到楼层下方，那一条条黢黑深邃的巷子里，出现了大批投向自己的审视目光。
沿着箭头的指示缓步走过，他才发现一路盯着自己看的赫然是一群穿着各色补丁衣服的孩童，数量足有几十个，最大的看着也才十岁出头。
一行人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一个个躲在幽暗且散发着酸臭的角落里探头张望。
见陈立靠近，他们也不动作，依旧呆板地站在原地，只向日葵般以陈立为中心远远望着。
饶是陈立也被盯得颇不自在，只得硬着头皮快步朝更里面走去。
一连拐过了两三个街区，待到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消退，陈立才总算在一家用蓝色标牌写着302号的店铺门前了停下来。
说是援助会，但陈立对302的第一感觉却是像极了记忆中21世纪的清吧。
正对门口是一张长长的柜台，柜台边缘有一排高脚凳，早已坐满了形形色色各样的人，再后方是走廊与靠墙边的几套座位，同样人头拥簇。
还未进门，里面吵杂的人声便先一步传入他耳中。
“酒保，里面的人好没好啊，我找张老板有急事，帮忙催催啊！”
“急什么急！就你那点破事，来多少次都没用，你要少赌几次，你家婆娘哪里还会跑？”
“嘿嘿，我这不是知道错了，都改啦，不然也不会过来找人。”
“跟我说没用。”
“您就帮帮忙吧。”
“安心候着！”被喊作酒保的光头撇了身前男子一眼，自顾自继续擦拭着手中的杯子，当此时，门外出现一道身影，身材高挑，面容精致，干净的T恤衫下裸露出的竟是昂贵的仿生义肢，那人才一进来，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找张老板？”酒保问道。
陈立点点头，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柜台前也坐了下来。
原本吵闹的酒吧瞬间因为他的出现而陷入诡异的静谧，一如村口遇到那群孩童一样，陈立发现在场所有人物，都用一个极其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只是当双方视线交错，那些人便又侧过脸去，直到吧台侧面的帘子被人从内掀开，才听见人声再次在店内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谢谢张老板，太谢谢您了。”
从帘内走出的是一老一青两名男子，其中佝偻着背的老人不断躬身拜谢，而他身前，那名披着暗红色披风，半张脸都是机械构造的粗犷男子大概就是陈立此行拜访的对象——
——那位传说中的张老板了。
眼看着老者踏步离去，刚才与酒保交谈的那人才从凳子上坐起，喊道：“到我了，到我了！”这么说着，他一边挥手，一边就要扭身离开座位。
只是那张老板却仿佛无视他的存在一般，抬起金属制成的手臂指了指陈立，接着便扭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张麻子，坐下！”酒保这么一吼，那张麻子虽不甘心却还是再次坐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他才看向陈立，撇了撇头，“进去吧。”
“谢谢。”
陈立点点头，也没多想，扒开帘子便也跟着进到了屋内。
一个老式木制书架，一张红木制成的老板桌，陈立刚进到屋内，便见那张老板捏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伸手示意他坐在对桌。
“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先进来吗？”
陈立刚一坐下，对面的张老板便开口问道。
“大概猜到一些，是因为行头的关系吧？”陈立猜测道。
其实从他进入店里以后便已经有所察觉，如今被对方这么一问，倒是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之所以自己这么吸引其他人的瞩目，自然不是因为这套人工义体的外貌有多好看，更大的概率是因为自己这一身与这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引起了他人的觊觎。
如果说村头的孩童还能解释为好奇，那店内顾客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身前张老板让自己插队的操作几乎就已经让陈立肯定了这点。
“倒不算太笨。”
张老板吐了口烟，随手在身后书架上翻出一块黑色兜帽，便扔给陈立，“昨天刚解冻的？”
陈立点了点头。
“嗯，最新款T800义体，是在黄氏大夏那边解冻的吧？因为什么病？”
“癌症。”
“那倒不算框你，像你这种情况，父母又买了顶配基金……说实话，去到哪里都一样，黄氏也算公道了，就你身上这套义体市价就得两千多万，加上其他杂七杂八，花费也大差不差。”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陈立暗叹一声，对黄氏的怨念也小了一些。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现在的处境就愈发显得尴尬了起来。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显眼但毕竟身上是真的没钱，身体也还未完全适应，所以陈立开始想的是遇到外面的家伙大不了绕道走就是了，这点能耐他还是使得出来的。
可如今经张老板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本身就是条行走的大金链子……
只怕等自己从店里出去，各路牛鬼蛇神就得蜂拥而至。
“放心吧，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等会谈的顺利，我让人送你就是。”
对面的张老板仿佛早就猜到陈立的想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接着才传过去一份资料，分别对应着《购房基金》不同档位的套餐。
大致内容是帮助解冻者通过房产变现，在保留市民身份的前提下，先获取融入现代的技能或学历。
所有东西明码实价，规划也很详尽。
只是张老板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只冲着免费来的……
……
……
只是还未等他的意识从梦中抽离，视野中突兀弹出的一连串红框就彻底将他惊醒。
哪怕陈立如今已经养成了第一时间划开弹窗的习惯，但那些信息却仿佛灌顶般直接印在了他的脑中，让他知道自己除开昨日的账单外，还新增了五万每月的物管费、五千余的公摊电费、以及停车费等相关杂项共计八万多信用点。
如今谋生的办法尚没有头绪，每日不知从何而来的弹框账单就更是让他心烦气躁。
躺倒在自家豪宅松软的大草坪上，陈立正愁着下一步该怎么走，一个面对解冻者的服务页面便心有灵犀般在他眼前自主弹出。
还是一样的弹框，
还是一样的路数，
在接收到广告的第一时间，陈立便下意识抬起了手。
只是看到页面中兀地出现了一个“免费援助”的选项后，他刚起的动作便瞬间止住，转而在好奇心驱使下点了进去，当即脑中便多出一个详细的地址——
——春风街302号。
乘坐着自家小圆球在空中缓缓飞过，陈立亲身看着下方如精致盆栽般的独立院落渐渐远去，驶过茂密丛林，跨过大片厂区，等来到一片密集住宅区的头顶，“小圆球”才找了片空地开始缓缓下降。
原本他还担心离开车厢后导航的事宜该如何接续，不过在离开“小圆球”的瞬间，那指针箭头便又无缝出现在他眼前，也总算是让陈立体验了一把“科技”给日常带来的便利。
从车厢中走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破旧且凌乱的大楼，这些大楼高八九层，相互之间靠的很近，就像胡乱堆砌在一起的纸皮箱，裸露出的窗台上更是堆满了各类生活用品，显得极为拥挤。
而陈立才迈步靠近，便突然感应到楼层下方，那一条条黢黑深邃的巷子里，出现了大批投向自己的审视目光。
沿着箭头的指示缓步走过，他才发现一路盯着自己看的赫然是一群穿着各色补丁衣服的孩童，数量足有几十个，最大的看着也才十岁出头。
一行人面黄肌瘦，眼神空洞，一个个躲在幽暗且散发着酸臭的角落里探头张望。
见陈立靠近，他们也不动作，依旧呆板地站在原地，只向日葵般以陈立为中心远远望着。
饶是陈立也被盯得颇不自在，只得硬着头皮快步朝更里面走去。
一连拐过了两三个街区，待到被窥视的感觉终于消退，陈立才总算在一家用蓝色标牌写着302号的店铺门前了停下来。
说是援助会，但陈立对302的第一感觉却是像极了记忆中21世纪的清吧。
正对门口是一张长长的柜台，柜台边缘有一排高脚凳，早已坐满了形形色色各样的人，再后方是走廊与靠墙边的几套座位，同样人头拥簇。
还未进门，里面吵杂的人声便先一步传入他耳中。
“酒保，里面的人好没好啊，我找张老板有急事，帮忙催催啊！”
“急什么急！就你那点破事，来多少次都没用，你要少赌几次，你家婆娘哪里还会跑？”
“嘿嘿，我这不是知道错了，都改啦，不然也不会过来找人。”
“跟我说没用。”
“您就帮帮忙吧。”
“安心候着！”被喊作酒保的光头撇了身前男子一眼，自顾自继续擦拭着手中的杯子，当此时，门外出现一道身影，身材高挑，面容精致，干净的T恤衫下裸露出的竟是昂贵的仿生义肢，那人才一进来，便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找张老板？”酒保问道。
陈立点点头，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柜台前也坐了下来。
原本吵闹的酒吧瞬间因为他的出现而陷入诡异的静谧，一如村口遇到那群孩童一样，陈立发现在场所有人物，都用一个极其怪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只是当双方视线交错，那些人便又侧过脸去，直到吧台侧面的帘子被人从内掀开，才听见人声再次在店内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谢谢张老板，太谢谢您了。”
从帘内走出的是一老一青两名男子，其中佝偻着背的老人不断躬身拜谢，而他身前，那名披着暗红色披风，半张脸都是机械构造的粗犷男子大概就是陈立此行拜访的对象——
——那位传说中的张老板了。
眼看着老者踏步离去，刚才与酒保交谈的那人才从凳子上坐起，喊道：“到我了，到我了！”这么说着，他一边挥手，一边就要扭身离开座位。
只是那张老板却仿佛无视他的存在一般，抬起金属制成的手臂指了指陈立，接着便扭身回到了房间之中。
“张麻子，坐下！”酒保这么一吼，那张麻子虽不甘心却还是再次坐了下来，也就在这时，他才看向陈立，撇了撇头，“进去吧。”
“谢谢。”
陈立点点头，也没多想，扒开帘子便也跟着进到了屋内。
一个老式木制书架，一张红木制成的老板桌，陈立刚进到屋内，便见那张老板捏着一根粗大的雪茄，伸手示意他坐在对桌。
“知道我为什么喊你先进来吗？”
陈立刚一坐下，对面的张老板便开口问道。
“大概猜到一些，是因为行头的关系吧？”陈立猜测道。
其实从他进入店里以后便已经有所察觉，如今被对方这么一问，倒是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
——之所以自己这么吸引其他人的瞩目，自然不是因为这套人工义体的外貌有多好看，更大的概率是因为自己这一身与这边的环境格格不入，引起了他人的觊觎。
如果说村头的孩童还能解释为好奇，那店内顾客那咄咄逼人的目光，以及身前张老板让自己插队的操作几乎就已经让陈立肯定了这点。
“倒不算太笨。”
张老板吐了口烟，随手在身后书架上翻出一块黑色兜帽，便扔给陈立，“昨天刚解冻的？”
陈立点了点头。
“嗯，最新款T800义体，是在黄氏大夏那边解冻的吧？因为什么病？”
“癌症。”
“那倒不算框你，像你这种情况，父母又买了顶配基金……说实话，去到哪里都一样，黄氏也算公道了，就你身上这套义体市价就得两千多万，加上其他杂七杂八，花费也大差不差。”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陈立暗叹一声，对黄氏的怨念也小了一些。
只不过这么一来，他现在的处境就愈发显得尴尬了起来。
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显眼但毕竟身上是真的没钱，身体也还未完全适应，所以陈立开始想的是遇到外面的家伙大不了绕道走就是了，这点能耐他还是使得出来的。
可如今经张老板这么一提醒，他才发现原来自己本身就是条行走的大金链子……
只怕等自己从店里出去，各路牛鬼蛇神就得蜂拥而至。
“放心吧，这种事也不是头一回了，等会谈的顺利，我让人送你就是。”
对面的张老板仿佛早就猜到陈立的想法，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接着才传过去一份资料，分别对应着《购房基金》不同档位的套餐。
大致内容是帮助解冻者通过房产变现，在保留市民身份的前提下，先获取融入现代的技能或学历。
所有东西明码实价，规划也很详尽。
只是张老板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是真的只冲着免费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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