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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昏迷了一年

    场景变换了好多次,都是围绕这个小女孩的,她一个人写作业,一个人画画,一个人看春晚,一个人玩耍,偶尔出现的父母,也都不是什么温馨的场面。

    直到这天,慕圆圆看着十三岁的女孩在门口等了很久都没有人接,然后她就一个人往回走,买了糖,可是当她回到家时,面对她的,是泛着银光的刀子和殷红的鲜血,她看着女孩的眼神从惊恐,到难以置信,到崩溃,到呆滞,看着她连滚带爬地跑到躺在血泊里的女人身边。

    女人死死抓住她的手,瞳孔放大,“活着,活着。”

    慕圆圆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满脸惊慌口里说着“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的男人,看着眼神已经涣散的女人,看着眼中的光一点一点地消失的女孩,看着门外出现的邻居,看着来往的警察和医生。

    场景再次转换,到了手术室门口,蜷缩在门口,来了两拨人,他们争吵着,哭泣着,没有人注意到女孩的存在,女孩站起身,木讷地往人少的地方走去,在拐角处,有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女孩,正蜷缩在坐在地上。女孩的手动了动,从口袋里掏出糖,蹲了下来,放在女孩面前。

    那个女孩可能是感觉到有人在面前,就抬起头,两人对视了一下,只是女孩似乎没有什么感觉,起身离开。她找到一个小窗附近,此刻已经天黑,外面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女孩靠着墙,滑落坐在地上,双膝并齐。

    过了很久,才有一个警察找了过来,“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叔叔带你去吃饭,好不好?”他的声音很温柔,但是女孩并没有反应,他伸手去拉女孩,女孩任由他拉起,“叔叔姓龚,你是慕圆圆对不对?”

    女孩还是没有反应,慕圆圆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之后场景又转了,是在警察局,有那个警察,也有两拨人,“她爸杀了我女儿,我不会养她的。”一个老太太语气里满是愤恨地说着。

    “她把我儿子送进监狱,我也不会养。”另一个老太太也说道。

    在场的人有好几个人,都纷纷表示不会养着这个孩子,甚至都借口有事迅速离开,生怕沾上什么不好的东西。女孩坐在那里发呆,十分安静,仿佛他们谈论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那个姓龚的警察犯难,看着发呆的女孩,“小姑娘,你跟我先回家好不好?”原本他是可以强制把孩子给他们的,可是这个孩子太特殊了。这些人要是真心疼爱她也就罢了,可是现在这些人都跟避瘟疫一样避着她,怕是跟他们回去,也会出事的。

    女孩看了龚队许久,点了点头,

    慕圆圆胸腔就是有什么东西没有了,只感觉都冷飕飕的,没有任何情绪。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换,是一家福利院门口,“圆圆,你真的打算住这里?”龚队蹲下来,十分不放心地问。

    她点了点头,许久,龚队叹了口气,嘱咐道“叔叔把电话些在你本子上了,你记得有事给叔叔打电话。”

    女孩又点了点头,在福利院里,她性子孤僻,不善说话,经常会被欺负,只是这些在女孩的眼里都不算什么,她也不会回击。

    十分逆来顺受,时间长了,大家觉着无聊,也就不对她动手了。

    场景又是一换,是一个黑夜,女孩拿着笔在写着什么,慕圆圆走上前去,顶端赫然写着“遗书”。她看向女孩的脸,她的脸上尽是漠然,每一笔都压得很重,像是在发泄着什么。

    遗书上的字迹是模糊的,慕圆圆看不清楚,但是看着女孩的眼神,她就知道她存了要死的心思。

    接着就是,女孩走在大街上,慕圆圆跟着她一起,见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悠,突然她涣散的目光有了焦距,慕圆圆看过去,那是一个拿着相机拍摄的男孩,男孩穿着白色衬衫,蓝色牛仔,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

    他在马路对面,正对着一个建筑拍照,慕圆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眸色动了动,那个男孩好眼熟!

    他是谁?慕圆圆想到这个,脑子一阵疼痛,一直不曾说话的她开口了“我又是谁?”她抬手敲了敲头,目光再次落在那个女孩身上,此刻的女孩涣散的目光开始有了些色彩,她看了男孩许久,最终收回了目光,又继续走着,而慕圆圆看到就在她收回目光的那一刻,那个男孩的相机镜头正对准了他。

    场景又换了,是一个晚上,女孩坐在假山上发呆,这个地方很隐蔽,几乎没有人知道。听到了一段对话,“你明天把这个下在慕圆圆的饭菜里。”

    “方姐,不会出事吧!”

    “不会的。这件事要是成了,我就赚大发了。”

    “可你怎么把人带出去?”

    “自有人在这里接头,你别管了。”

    女孩向来无波的眸子闪过一丝暗光,第二天吃饭的时候,慕圆圆看着女孩趁人不注意,转换了她和之前说话的那个女孩的饭碗,到了晚上,她将那个女孩半扶着到了那个地方,然后快速离开。

    接下来的几个场景就是女孩上高中,有一个女孩一直跟着她,还有上大学的时候,她遇到了程铭,还有在华众府邸两人···,再后来女孩出国,在纽约街头烂醉,

    眼前的场景渐渐散去,慕圆圆看着白茫茫地一片,“慕慕,”从很远很远地地方飘来一个声音,十分细微,这个声音好像在之前自己看着那个女孩的时候就有了,可是当时的她并没有在意。这是在叫谁?

    突然,一个个片段从自己踩着的地面升出来,围着慕圆圆,她转了一圈看着周围的片段,接着这些片段都涌向了自己,钻进了脑子,巨大的信息量撑得她脑袋都要炸掉了。

    慕圆圆跪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再抬起头,她的眼眸通红,眼中尽是血丝。

    “慕慕”一个声音想起,慕圆圆循声看去,是程铭,他穿着记忆里的那个白衬衫和牛仔裤

    “圆圆”林轻语

    “圆圆学姐”蒙远航

    “学姐”邱远

    “圆圆”韩絮

    “孤川”千秋

    “慕圆圆”陆慕

    一连好几个人都在对着自己喊慕圆圆,慕圆圆脑子里“嘣”地一声,一切都明了了,“我就是慕圆圆”她轻声说出这几个字。

    随后又重复了一遍“慕圆圆就是我”

    周围的声音消失,那个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慕慕”这一次,似乎近了几分。

    慕圆圆看了一圈,这个声音?是···她想了半天,“阿铭,”她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是程铭。”

    眼前一晃,慕圆圆眼睛慢慢睁开,周围的声音由远及近,开始嘈杂起来,她感觉到有人在唤她的名字,还有什么明晃晃地东西在自己的眼睛里照来照去,“慕圆圆,慕圆圆,听得到吗?”一个清晰又陌生的声音传到自己耳朵了。

    慕圆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那个声音再次传来,她彻底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房间,有些熟悉,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这里是哪里。

    慕圆圆摇了摇头,眼睛看向说话的人,是一个穿着休闲服的年轻人,他离自己最近,挡住了所有的视线,“程先生,恭喜,你太太已经醒了,只是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他侧过身,看着身后的人。

    慕圆圆看清了站在他身后的人,他穿着藏青色的缎面睡衣,听到这个消息,满脸惊喜。然后坐到床前,拉着她的手,因为激动,她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都在颤抖,“慕慕,我是程铭,你记得吗?”

    程铭啊?她自然是记得的,那一年,就是他带着相机闯进了自己的生活。她静静地看着程铭,程铭看着她呆呆地望着自己,又看向一旁的医生,“她这是?”

    医生蹙眉,不应该呀。“记得”慕圆圆的声音响起来。

    程铭连忙又看过来,慕圆圆对上他惊喜的目光,笑了笑,“我记得你,阿铭。那年蓝岸街头,我看到你了。”

    程铭瞳孔猛然放大,几乎在是瞬间,他就明白了她在说什么,虽然这个默契来的有些莫名,但此刻他的整颗心都在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她醒了,还是因为那年初遇,不只是他一个人的念想。他有一时的不知所措,由有几分欣喜“你,你···”

    “程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带夫人去做一个全身检查,毕竟她已经躺了一年了。”

    “是,是,要做检查的。”程铭握着她的手,目光看着慕圆圆,没有一下离开,语无伦次地说着。

    慕圆圆在听到医生的话时,就呆住了,自己躺了一年了?!自己怎么会睡一年呢?大量的记忆涌进脑海里,脑子里都是混乱的,她一时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程铭抱着慕圆圆出了门,那个医生开着车,慕圆圆和程铭坐在后座,程铭将人紧紧地抱住,慕圆圆躺在程铭怀里,许是因为她躺久了,整个身体都十分无力,看着窗外的风景,此刻正值下午,路上有很多人,还有的人推着小孩,慕圆圆的目光落在小孩身上。

    那孩子坐在婴儿车里,看着一岁左右的样子,蹬着小手和小脚,慕圆圆不自觉从程铭怀里起身,又跌落在程铭怀里。“怎么了?”程铭顺着她够向的方向看去。

    慕圆圆想起来了,孩子!她抓着程铭的手,努力看过去,“孩子,我们的孩子呢?”她想起来了,昏迷之前,她在医院,蒙无双来找自己,跟自己说了一些话,然后要杀自己和孩子。

    自己昏迷了一年,那孩子呢?孩子难道···慕圆圆不敢再想下去,抓着程铭的手都用力几分。

    程铭看着她眼中的慌张,轻拍她的肩,安抚道“孩子没事,孩子没事。他们跟爷爷和爸妈在一起生活,因为你要疗养,所以我们两个就住在华众府邸,等你去检查完,我们就去看孩子,好不好?”

    听到孩子没事,慕圆圆松了一口,喃喃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程铭看着她的样子,眼底满是愧疚,当初他派人盯着蒙无双,那段时间其实蒙无双的身体已经很差了,却没想到那样的她还想着要去找慕慕。

    他在公司接到线人的报告,说蒙无双进了慕圆圆的病房,他就怕出事,所以一路狂奔,也不知道中途闯了多少个红灯,但还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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