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裁决之语
羊石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原本站立的壮汉已不再挺立，手中的狙枪歪斜欲落。壮汉倒下了，他的枪也落下了，此时，一人一枪依偎在各自的身旁，彼此见证着曾经的誓言：一人一枪，相携便是永远；一枪一人，相伴便是永生；人不舍，枪不离，生死相依挚友情。
壮汉走了，是如此的静寂。
没有什么血光四溅，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在羊石的目光下，又接连的倒落下两三人，可是羊石并未见到裁决有着什么太大的举动，只见他微低着头，正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发现了一些灰尘，只是简单地轻弹，指尖的灰尘就一个个落下，而那落下的灰尘就如每一个人的生命，即将消去。尘还在空中飘，生却已落幕，人一个个地倒下，落入自己生前紧守的坟墓，一个表演者的落幕，其坟不大，四米见方。
演出很是成功，各方对此却是不一。
蟒蛇早已闭上了双眼，陷入假寐，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毫无关系。现场的对峙，裁决的动作，生命的消逝，巨蟒都毫无波澜，因为它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点新鲜都不可能发生，一点惊奇都不可能出现。
可是，现场的观众见到这样的情景，却是一阵欢呼，一阵沸腾，仿佛比自己久劳后的假期还要值得庆祝，也比自己久梦女神的陪伴还要值得兴奋。他们高兴，他们快慰，他们激动莫明，甚至有的人都吹起了手中的唢呐，那一声声刺耳的声音，直让羊石震惊的神情收敛回来。
此时羊石的表情冷漠，不发一言，似乎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围观者，可是他那隐藏在袖口的拳头，却是紧握地生疼。
羊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自己牙根咬紧的快崩碎，他不再去看那些人，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那紧小的一圈儿。
你说羊石他恐惧吗？他认为自己是有的。你说羊石他冷血吗？他认为自己现在也是有的。可羊石更想说，他现在有着一种强压的震撼，虽然他经历过自己亲人的死亡，可是他从未感觉到一个人的生命能够这么轻微，能够消逝的这么无声，没有悲伤，没有痛哭，更没有着惋恨痛惜。虽然这些人都可说是罪有应得，可是羊石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其实都是一样的。
羊石想到了，他只有十八岁，他还只是十八岁，而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他从没考虑过自己的死，认为死亡离得自己或许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他想不到自己的死，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死，可是现在死亡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去面对，由不得他不去正视，他不知道死到底是什么？
羊石是知道“死”这个字的，可他却不知道这个字究竟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听过，他读过，他也写过，却是根本就不明白，不了解，也从未向自己身上研究过。可在这一刻，羊石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或许死亡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种隔别，一种永远的隔别，一种永远不见的隔别，除此之外，死对羊石还意味着什么？羊石想不到了。
现场的落地声终于停息，虽然观众们很是吵闹，可是羊石耳中听得却尤为醒目，每一声落地都彷佛落在了羊石的心中，声音沉重，羊石的心也沉重，他无法不去关注，也没有办法选择拒绝，这样沉重的声音，就直接来到了他的脚下，响在了他的心上。
虽然没有几声，可是每一声都让羊石无法忘怀。
羊石抬起头看了看广场上的人，这时的气氛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充满了一种有些轻松的氛围，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无力妥协，他们不再团结，他们嬉笑戏谑，他们也不再攻击，更是不会为倒下的人有着悲伤。
羊石也终于回过味来，他知道，也真正的意识到这群人是怎样的一群人，那些逝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可能与裁决者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说不定他们内心还有着庆幸，庆幸自己慢了一步，庆幸那些已死的人是个蠢货。
羊石内心坚定着，不用怀疑，不用否定，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不然他们怎么会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犯下罪行。因而，羊石之前还打着去与他们同心结队，可是现在羊石的心中，已经与他们彻底的分道扬镳，羊石不会选择再去相信他们，也不会再去同情他们，更不会去认同他们，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否定着被他们伤害的人，无论是已逝之人的价值还是存活之人的坚持。
羊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立即死亡，可是他现在却对裁决者的动作充满着很大的认同。羊石认为，自己可能无法避免死亡，可是自己却能充当一个裁决罪犯的见证，或许这样也能勉强安慰自己的死亡，不让自己太过悲伤。
羊石想到这儿，他的内心也不是那么太过紧张，反而在他紧张过后，一有些放松，就对裁决的行为有着本能般的痛批，仿佛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观望者。
这时，羊石的内心颤声道：
“这是何等的无芹，何等的炒蛋，何等的物理取脑，简直是目无鸡驴，目无猪籽，目中全无半点的鱿鱼翅翼，抬锅削心，抬锅餐包，抬锅没有人心刀徳可盐。我羊石真是油苦难酸，油苦难酱，油苦难醋啊！
这样下去，这不是要了我羊石的老命吗！我这十八年被父母细心呵护养大的身体哟，我这十八年自己一口饭一口水撑起的微鼓小肚皮呦，还有我这十八年一手养大却从未被人问津过的小鸡雀呦。唉，真是苦了你们了，竟然在今天都被这贼浪人给糟践了呀！”
此时羊石的内心很是不平，可是裁决并不知道，不然的话，说不定在他冷酷过后，也会难免的大方一回，让羊石好好的畅想一下，短暂的时间过后，再让他品味下人生五味。
只是这时，裁决终于将脸重新面向地面，台下的众人见此，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不再轻松玩乐，也不再显有敌意，他们变得颇为恭敬，仿佛对待一个衷心仰慕的人。同时，观台上的看客，他们本在狂欢，可是见了裁决的动作，他们自发的收拾，衷心的喜悦，他们不再喧闹，很是配合地利落，放好了自己的唢呐与鼓槌，之后正襟危坐的期待裁决的话语。
裁决简略地扫视了下方，透露出一种认真仔细，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却又不是过分的严苛，他将眼光重新望向远方，颇有些威严地说道：
“宽容，就这么让你们不耐吗？
原本看到你们将枪放下，我很满意，因为相较于上一群人，你们表现得足够友好，我也以为自己或许能够轻松一些。可是啊，我内心实在有着一种预感，觉得你们这样太过收敛，只会让你们越发的无法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种错觉，而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
嗯，很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能够让幸存下来的人，以直观的感受，自身的弱小。
嗯，很好，你们很不错，值得赞扬，真的替我省下了很多麻烦，你们的行为值得鼓励。
毕竟牺牲自己，只为他人开路，这样的行为，无论从哪里说起，都值得我夸奖两句。
可是我内心的伤痛，你们又怎么能够知道？
实际上我是最见不得人死的，见到人死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很是悲伤。
唉，我又要对我的内心有着忏悔，我的罪孽又更深了一层，可这样的罪孽，不是来自于我，却是来自你们，我觉得很是不甘，可谁叫我宽容呢？谁叫我大方呢？
我原谅你们了，我不会再与你们计较，你们不要有着担心，也不要有着恐惧，更是不要有着愧疚，觉得对不起我，以为只是任性地向我开了两枪，就会让我对你们产生多大的在乎？
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你们，应该知道的，你们枪下的每一个亡灵，也只是如你们现在的自己，何必要将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不要将自己看的那么特殊，在这里大家都一样，大家都有着机会：有着生，也有着死；有着希望，也都无法避免绝望。何必呢？我不会针对在场的任何一个，因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死，只是因为被我凑巧看到，你们的存，也只是被我毫不在意。千万不要有着负罪感，如果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好好招待？
其实我是很喜欢你们的，我与你们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你们应该也是有着自觉：你们在伤害他人的时候，其实你们已经同意了，他人也是可以去伤害你们的。何必要觉得自己委屈呢？你们可能无法理解，可是你们也不需要理解，你们就知道这是现实，这是我规定的现实，你们打不过我，你们就得安心的听我讲话。
其实，我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而来，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在规则之中。你们不要担心我会胡作非为，我不会狂妄自大，这是因为我的宽容，而不是来自你们的弱小，弱小不会引起我的同情。你们，听到我的话，或许会内心呲笑，可是你们又怎么能够懂得？
唉，宽容总是伤人最深！
怎么，我的宽容就让你们这么难以接受吗？
你们应该知道的，到了这儿，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否则大家还怎么能够放心开怀，肆意玩耍？
毕竟我知道你们是怎样的一群人，你们现在所为的，不就是为了存活吗？机会，我会给你们，不要着急，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既然大家都避免不了死亡，为何不在死亡面前来一场彻底的狂欢？你们是一群特别的来客，这样的狂欢，只有你们能够独有的享受，何必要拒绝呢？放开心怀，放肆狂欢，来尽情的享受啊！
你们不是总在感叹自己生的不公平？在这里，你死的也将毫无公平，可是机会，机会，我们给你的机会是公平的，因为所有人都可以活，所有人都可以死，这样的机会不是你们在自己的现实中，痛恨着所未有的吗？我们给你了，请好好珍惜，不要浪费。
我们为的是什么？只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生命的重量。而这样的体验，需要用你们自己的生命去作为秤砣。这很公平吧，体验的也很真切，这世上，哪有什么体验，能够比得上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作为赌注，才能让你更为记忆深刻，更为无法忘怀的呢？
而这样的机会，你们不要去寻找，这里就有，这里就是为你们特意的准备。你们不应该拒绝的，你们应该很为之高兴，这是独属于你们平凡的特殊，其他的人是没有这样的资格，他们是不合格者，而你们是我们心中的合愿者。
你们很高兴吧，从来没体验过让人这么需要，让人这么赞扬，说出你们有着超出一般人的特质？在这，你们就有了，在这，你们就可放开手脚，肆意开怀。
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看看，现在的幸运还有多少！”
随着裁决说完，只见屏幕上一阵光芒闪动，每个人的画面都逐渐显现，珍重而又庄严，似乎每一个都是难得的财富。
屏幕在缓慢动作，羊石内心却波荡难平。
壮汉走了，是如此的静寂。
没有什么血光四溅，也没有什么惊天动地，在羊石的目光下，又接连的倒落下两三人，可是羊石并未见到裁决有着什么太大的举动，只见他微低着头，正看着自己的指甲，似乎发现了一些灰尘，只是简单地轻弹，指尖的灰尘就一个个落下，而那落下的灰尘就如每一个人的生命，即将消去。尘还在空中飘，生却已落幕，人一个个地倒下，落入自己生前紧守的坟墓，一个表演者的落幕，其坟不大，四米见方。
演出很是成功，各方对此却是不一。
蟒蛇早已闭上了双眼，陷入假寐，似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毫无关系。现场的对峙，裁决的动作，生命的消逝，巨蟒都毫无波澜，因为它早已对这些司空见惯，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一点新鲜都不可能发生，一点惊奇都不可能出现。
可是，现场的观众见到这样的情景，却是一阵欢呼，一阵沸腾，仿佛比自己久劳后的假期还要值得庆祝，也比自己久梦女神的陪伴还要值得兴奋。他们高兴，他们快慰，他们激动莫明，甚至有的人都吹起了手中的唢呐，那一声声刺耳的声音，直让羊石震惊的神情收敛回来。
此时羊石的表情冷漠，不发一言，似乎是一个事不关己的围观者，可是他那隐藏在袖口的拳头，却是紧握地生疼。
羊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他只觉得自己牙根咬紧的快崩碎，他不再去看那些人，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身前那紧小的一圈儿。
你说羊石他恐惧吗？他认为自己是有的。你说羊石他冷血吗？他认为自己现在也是有的。可羊石更想说，他现在有着一种强压的震撼，虽然他经历过自己亲人的死亡，可是他从未感觉到一个人的生命能够这么轻微，能够消逝的这么无声，没有悲伤，没有痛哭，更没有着惋恨痛惜。虽然这些人都可说是罪有应得，可是羊石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因为他现在的处境其实都是一样的。
羊石想到了，他只有十八岁，他还只是十八岁，而在他之前的人生中，他从没考虑过自己的死，认为死亡离得自己或许仍是一件很遥远的事，他想不到自己的死，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死，可是现在死亡已经清清楚楚的摆在了他的面前，由不得他不去面对，由不得他不去正视，他不知道死到底是什么？
羊石是知道“死”这个字的，可他却不知道这个字究竟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他听过，他读过，他也写过，却是根本就不明白，不了解，也从未向自己身上研究过。可在这一刻，羊石想到了他的母亲，他的妹妹，或许死亡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一种隔别，一种永远的隔别，一种永远不见的隔别，除此之外，死对羊石还意味着什么？羊石想不到了。
现场的落地声终于停息，虽然观众们很是吵闹，可是羊石耳中听得却尤为醒目，每一声落地都彷佛落在了羊石的心中，声音沉重，羊石的心也沉重，他无法不去关注，也没有办法选择拒绝，这样沉重的声音，就直接来到了他的脚下，响在了他的心上。
虽然没有几声，可是每一声都让羊石无法忘怀。
羊石抬起头看了看广场上的人，这时的气氛反而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充满了一种有些轻松的氛围，不如说是单方面的无力妥协，他们不再团结，他们嬉笑戏谑，他们也不再攻击，更是不会为倒下的人有着悲伤。
羊石也终于回过味来，他知道，也真正的意识到这群人是怎样的一群人，那些逝去的生命在他们眼中可能与裁决者没有什么两样，甚至说不定他们内心还有着庆幸，庆幸自己慢了一步，庆幸那些已死的人是个蠢货。
羊石内心坚定着，不用怀疑，不用否定，他们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不然他们怎么会无视其他人的存在，犯下罪行。因而，羊石之前还打着去与他们同心结队，可是现在羊石的心中，已经与他们彻底的分道扬镳，羊石不会选择再去相信他们，也不会再去同情他们，更不会去认同他们，因为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在否定着被他们伤害的人，无论是已逝之人的价值还是存活之人的坚持。
羊石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不会立即死亡，可是他现在却对裁决者的动作充满着很大的认同。羊石认为，自己可能无法避免死亡，可是自己却能充当一个裁决罪犯的见证，或许这样也能勉强安慰自己的死亡，不让自己太过悲伤。
羊石想到这儿，他的内心也不是那么太过紧张，反而在他紧张过后，一有些放松，就对裁决的行为有着本能般的痛批，仿佛是一个事不关己的观望者。
这时，羊石的内心颤声道：
“这是何等的无芹，何等的炒蛋，何等的物理取脑，简直是目无鸡驴，目无猪籽，目中全无半点的鱿鱼翅翼，抬锅削心，抬锅餐包，抬锅没有人心刀徳可盐。我羊石真是油苦难酸，油苦难酱，油苦难醋啊！
这样下去，这不是要了我羊石的老命吗！我这十八年被父母细心呵护养大的身体哟，我这十八年自己一口饭一口水撑起的微鼓小肚皮呦，还有我这十八年一手养大却从未被人问津过的小鸡雀呦。唉，真是苦了你们了，竟然在今天都被这贼浪人给糟践了呀！”
此时羊石的内心很是不平，可是裁决并不知道，不然的话，说不定在他冷酷过后，也会难免的大方一回，让羊石好好的畅想一下，短暂的时间过后，再让他品味下人生五味。
只是这时，裁决终于将脸重新面向地面，台下的众人见此，都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不再轻松玩乐，也不再显有敌意，他们变得颇为恭敬，仿佛对待一个衷心仰慕的人。同时，观台上的看客，他们本在狂欢，可是见了裁决的动作，他们自发的收拾，衷心的喜悦，他们不再喧闹，很是配合地利落，放好了自己的唢呐与鼓槌，之后正襟危坐的期待裁决的话语。
裁决简略地扫视了下方，透露出一种认真仔细，他的表情有些严肃，却又不是过分的严苛，他将眼光重新望向远方，颇有些威严地说道：
“宽容，就这么让你们不耐吗？
原本看到你们将枪放下，我很满意，因为相较于上一群人，你们表现得足够友好，我也以为自己或许能够轻松一些。可是啊，我内心实在有着一种预感，觉得你们这样太过收敛，只会让你们越发的无法看清：我们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种错觉，而是一种无法改变的事实。
嗯，很感谢你们，给了我这样的机会，能够让幸存下来的人，以直观的感受，自身的弱小。
嗯，很好，你们很不错，值得赞扬，真的替我省下了很多麻烦，你们的行为值得鼓励。
毕竟牺牲自己，只为他人开路，这样的行为，无论从哪里说起，都值得我夸奖两句。
可是我内心的伤痛，你们又怎么能够知道？
实际上我是最见不得人死的，见到人死的那一刻，我的内心很是悲伤。
唉，我又要对我的内心有着忏悔，我的罪孽又更深了一层，可这样的罪孽，不是来自于我，却是来自你们，我觉得很是不甘，可谁叫我宽容呢？谁叫我大方呢？
我原谅你们了，我不会再与你们计较，你们不要有着担心，也不要有着恐惧，更是不要有着愧疚，觉得对不起我，以为只是任性地向我开了两枪，就会让我对你们产生多大的在乎？
我不在乎，我一点也不在意你们。你们，应该知道的，你们枪下的每一个亡灵，也只是如你们现在的自己，何必要将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不要将自己看的那么特殊，在这里大家都一样，大家都有着机会：有着生，也有着死；有着希望，也都无法避免绝望。何必呢？我不会针对在场的任何一个，因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死，只是因为被我凑巧看到，你们的存，也只是被我毫不在意。千万不要有着负罪感，如果你们这样，我还怎么好好招待？
其实我是很喜欢你们的，我与你们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可是你们应该也是有着自觉：你们在伤害他人的时候，其实你们已经同意了，他人也是可以去伤害你们的。何必要觉得自己委屈呢？你们可能无法理解，可是你们也不需要理解，你们就知道这是现实，这是我规定的现实，你们打不过我，你们就得安心的听我讲话。
其实，我是一个很有职业素养的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规矩而来，我所做的一切，也是在规则之中。你们不要担心我会胡作非为，我不会狂妄自大，这是因为我的宽容，而不是来自你们的弱小，弱小不会引起我的同情。你们，听到我的话，或许会内心呲笑，可是你们又怎么能够懂得？
唉，宽容总是伤人最深！
怎么，我的宽容就让你们这么难以接受吗？
你们应该知道的，到了这儿，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否则大家还怎么能够放心开怀，肆意玩耍？
毕竟我知道你们是怎样的一群人，你们现在所为的，不就是为了存活吗？机会，我会给你们，不要着急，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
既然大家都避免不了死亡，为何不在死亡面前来一场彻底的狂欢？你们是一群特别的来客，这样的狂欢，只有你们能够独有的享受，何必要拒绝呢？放开心怀，放肆狂欢，来尽情的享受啊！
你们不是总在感叹自己生的不公平？在这里，你死的也将毫无公平，可是机会，机会，我们给你的机会是公平的，因为所有人都可以活，所有人都可以死，这样的机会不是你们在自己的现实中，痛恨着所未有的吗？我们给你了，请好好珍惜，不要浪费。
我们为的是什么？只是想让你们体验一下生命的重量。而这样的体验，需要用你们自己的生命去作为秤砣。这很公平吧，体验的也很真切，这世上，哪有什么体验，能够比得上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作为赌注，才能让你更为记忆深刻，更为无法忘怀的呢？
而这样的机会，你们不要去寻找，这里就有，这里就是为你们特意的准备。你们不应该拒绝的，你们应该很为之高兴，这是独属于你们平凡的特殊，其他的人是没有这样的资格，他们是不合格者，而你们是我们心中的合愿者。
你们很高兴吧，从来没体验过让人这么需要，让人这么赞扬，说出你们有着超出一般人的特质？在这，你们就有了，在这，你们就可放开手脚，肆意开怀。
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看看，现在的幸运还有多少！”
随着裁决说完，只见屏幕上一阵光芒闪动，每个人的画面都逐渐显现，珍重而又庄严，似乎每一个都是难得的财富。
屏幕在缓慢动作，羊石内心却波荡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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