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安抚西晋
后来的数日狩猎宴，所幸没有什么变故，只是西晋的态度似乎有所改变。而在最后一日的宴会上，郦洲趁此机会将北梁公主许给了祁王。
秦国相却似是不太满意，西晋使臣对此也没有任何表态。
正在派人收拾营帐的妩玥，忽而见得不远处正喂马的苍止。神色一转，便上去搭话了。
“左贤王怎么连马都自己喂？”
苍止轻笑了一声：“左右我闲着也没事儿做。”
“从洛京回西晋远吗？”
他手中一滞，转眸看向她，眼底的笑意尤为温和。
“挺远的……从洛京到边境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再从边境回云中上城也要差不多的时间。”
妩玥听过西晋的云中上城，听闻它建在草原上的高处，整座都城从上往下展开，犹如他们鲜艳华丽的长头巾铺在山上一般，每到起雾的时节，云雾便聚拢在山腰，它就像是建在云上一样，故而得名“云中上城”。
“云中上城与洛京有何不同？”原本只是随便找的话题，而今她却是最认真的。
苍止放下了手中的草，亦是正经回答：“云中上城几乎日日见得阳光，极少有阴沉天气……但是没有洛京这般繁华。”
她轻点着头，转而看到与郦晚依谈笑的北梁公主，才想起正事来。
“这北梁的公主，倒真真是个绝颜美人。”
苍止面色忽冷，又转回头继续喂马，冷笑道：“祁王殿下当真是好福气。”
妩玥神色不满，立即反驳他：
“祁王殿下是为我大燕的嫡出皇子，且相貌堂堂，又深受陛下重视，北梁公主嫁于他，不该是才子佳人相配吗？”
苍止面色随之更暗，她迅速瞟了他一眼，眸中掩着满意之色。
“那妩玥便去忙了。”
妩玥转身轻抬了抬眉，垂眸而笑，随即离去。
次日午时，狩猎宴便正式结束了。
回到洛京，一切便都恢复到了寻常。郦洲为安抚西晋，赐了不少好物，还让国师去做说客。
隔日，奉境便邀请了苍止来自己府邸。
妩玥则受邀去了周府，参加周老将军的寿宴。她一进门，前来接自己的，是个模样清秀端庄的女子。
“大人。”她躬身行礼道。
妩玥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不必行礼。”
“是姐姐让我前来接你的，大人请吧。”
“原是周叶，周小姐……你直接唤我妩玥就行。”
周叶颔首回礼，将人迎进了正厅。而她刚进门，便听到了凌书远的声音。
“妩玥！”他向周叶颔首回礼，便看向她，“我就知道周将军一定会邀你。”
妩玥凑近小心回道：“我是突然收到邀约的，就没带什么寿礼，你有多余的吗？”
凌书远为防止笑出声，只得抿嘴笑。
“你见过……谁带多余的寿礼？”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才说，“放心吧，来祝寿的人这么多，没人知道你有没有送礼。”
“真的？”她仍是迟疑。
凌书远肯定地点点头，妩玥这才安心，刚松了口气，一只手便拍了一下自己肩。
“早知你要来，便让你带礼来了。”一道雄厚的声音道。
“成大哥？”妩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马低声说，“我来了也没带礼，一会儿你去送时把我也加上。”
成豫也无奈轻笑着点点头。突然，一个身影便窜到了两人之间。
“公……公主？”成豫的沉稳立即被击碎。
郦晚依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妩玥，才幽怨道：“成豫，你来了怎地不先找我？”
妩玥自是立即反应过来女孩的心思。成豫轻愣了一会儿，才说了几句，便进去送礼。
她见女孩低落的模样，轻叹口气，只能替成豫解释道：
“公主，成都尉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去寻公主。”女孩一双灵动的杏眸委屈地直望向她，她就随即想到了拂霜，妩玥顿时便心软了，“我保证，而且我和成都尉是同僚，不过是聊些国师交代的事。”
凌书远惊愣地望着妩玥，他是第一次见她服软。
郦晚依听得她轻柔的声音，便信了她的话，盈盈的眼眸忽而见了笑意。
妩玥下意识地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女孩先是轻愣，但很快也被她的亲近所感染。
“我相信你了！”
她这才笑着收回了手。郦晚依见成豫出来了，便拔腿走去。
凌书远用肩膀顶了一下她的肩：“要去望月楼喝酒不？”
他实则是不想一会儿被安世侯催去留意合适的姑娘。
“这不是刚来吗？”妩玥一脸疑惑道。
凌书远立即放大招：“小爷请你。”
“行。”她双目忽而放光，“我去和周将军打个招呼。”
俄而，刚进周府的人便又出了府。两人骑马驰向了宁安街。
望月楼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客少的时候。两人刚下马，便迎面遇上了郦星朝。
“祁王殿下。”
郦星朝轻笑了一声：“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妩玥瞟了凌书远一眼，而他也只能耸了耸肩，便跟上去了。
三人便一同进了一间上等雅间，店家都不用吩咐，就将酒菜都放了一桌。郦星朝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好看歌舞的靠窗栏位置。
凌书远似是也一点儿不拘谨，自顾自地倒起了酒，还出言调侃道：“祁王殿下大婚将近，怎地还有时间来望月楼喝酒？”
“自是有人在忙着准备……”他直接拿起酒坛饮了一口，慵懒地靠着枕，“哪里需要我做些什么？”
妩玥看向了那事不关己的人，总觉他好像对这场婚事不太情愿。
“那北梁公主亦有倾国倾城之色，难道殿下不满意？”
郦星朝依旧赏着窗外的歌舞，懒懒道：“你可知……画地为牢？”
她放下手中的酒樽，同他一起望向了窗外的热闹。
“本就已身处牢笼，再画一个，又能如何？”
郦星朝回眸而望，妩玥则依旧看着窗外，神色如常。
他低声笑着，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才淡淡道：“……也是。”
妩玥用余光看了一眼，那眉间凝愁却仍笑着的人。他好像便与自己记忆里的兄长重合了。
她的兄长待她很好，她如今的性格便是受其影响的。在她记忆里，兄长是个极度潇洒不羁的人，与他同龄的男子成家立业，而他则游历四方，他来过洛京，去过北梁，到过云中上城。
妩玥对云中上城的了解，便是从他那儿知道的，而他去过那么多地方，最喜欢的就是云中上城，被他说得最多的人，也是西晋的这位新任合罕须翼。
可他生在南周的巫医一族，他们生来便有极高的地位，就注定了要去成为巫医和暗卫，但此后一生，他们便不能再出南周，要为皇族的安危付出此生。
在成为巫医的前一段时间，他亦是如此整日凝愁，却还是以笑示人。
妩玥想此，便垂下了眼眸，也静静地喝起了酒。
秦国相却似是不太满意，西晋使臣对此也没有任何表态。
正在派人收拾营帐的妩玥，忽而见得不远处正喂马的苍止。神色一转，便上去搭话了。
“左贤王怎么连马都自己喂？”
苍止轻笑了一声：“左右我闲着也没事儿做。”
“从洛京回西晋远吗？”
他手中一滞，转眸看向她，眼底的笑意尤为温和。
“挺远的……从洛京到边境要近一个月的时间，再从边境回云中上城也要差不多的时间。”
妩玥听过西晋的云中上城，听闻它建在草原上的高处，整座都城从上往下展开，犹如他们鲜艳华丽的长头巾铺在山上一般，每到起雾的时节，云雾便聚拢在山腰，它就像是建在云上一样，故而得名“云中上城”。
“云中上城与洛京有何不同？”原本只是随便找的话题，而今她却是最认真的。
苍止放下了手中的草，亦是正经回答：“云中上城几乎日日见得阳光，极少有阴沉天气……但是没有洛京这般繁华。”
她轻点着头，转而看到与郦晚依谈笑的北梁公主，才想起正事来。
“这北梁的公主，倒真真是个绝颜美人。”
苍止面色忽冷，又转回头继续喂马，冷笑道：“祁王殿下当真是好福气。”
妩玥神色不满，立即反驳他：
“祁王殿下是为我大燕的嫡出皇子，且相貌堂堂，又深受陛下重视，北梁公主嫁于他，不该是才子佳人相配吗？”
苍止面色随之更暗，她迅速瞟了他一眼，眸中掩着满意之色。
“那妩玥便去忙了。”
妩玥转身轻抬了抬眉，垂眸而笑，随即离去。
次日午时，狩猎宴便正式结束了。
回到洛京，一切便都恢复到了寻常。郦洲为安抚西晋，赐了不少好物，还让国师去做说客。
隔日，奉境便邀请了苍止来自己府邸。
妩玥则受邀去了周府，参加周老将军的寿宴。她一进门，前来接自己的，是个模样清秀端庄的女子。
“大人。”她躬身行礼道。
妩玥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我不是什么大人，你不必行礼。”
“是姐姐让我前来接你的，大人请吧。”
“原是周叶，周小姐……你直接唤我妩玥就行。”
周叶颔首回礼，将人迎进了正厅。而她刚进门，便听到了凌书远的声音。
“妩玥！”他向周叶颔首回礼，便看向她，“我就知道周将军一定会邀你。”
妩玥凑近小心回道：“我是突然收到邀约的，就没带什么寿礼，你有多余的吗？”
凌书远为防止笑出声，只得抿嘴笑。
“你见过……谁带多余的寿礼？”见她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才说，“放心吧，来祝寿的人这么多，没人知道你有没有送礼。”
“真的？”她仍是迟疑。
凌书远肯定地点点头，妩玥这才安心，刚松了口气，一只手便拍了一下自己肩。
“早知你要来，便让你带礼来了。”一道雄厚的声音道。
“成大哥？”妩玥像是看到救星一般，立马低声说，“我来了也没带礼，一会儿你去送时把我也加上。”
成豫也无奈轻笑着点点头。突然，一个身影便窜到了两人之间。
“公……公主？”成豫的沉稳立即被击碎。
郦晚依警惕地回头看了一眼妩玥，才幽怨道：“成豫，你来了怎地不先找我？”
妩玥自是立即反应过来女孩的心思。成豫轻愣了一会儿，才说了几句，便进去送礼。
她见女孩低落的模样，轻叹口气，只能替成豫解释道：
“公主，成都尉刚进来，还没来得及去寻公主。”女孩一双灵动的杏眸委屈地直望向她，她就随即想到了拂霜，妩玥顿时便心软了，“我保证，而且我和成都尉是同僚，不过是聊些国师交代的事。”
凌书远惊愣地望着妩玥，他是第一次见她服软。
郦晚依听得她轻柔的声音，便信了她的话，盈盈的眼眸忽而见了笑意。
妩玥下意识地抬手轻拍了拍她的头，女孩先是轻愣，但很快也被她的亲近所感染。
“我相信你了！”
她这才笑着收回了手。郦晚依见成豫出来了，便拔腿走去。
凌书远用肩膀顶了一下她的肩：“要去望月楼喝酒不？”
他实则是不想一会儿被安世侯催去留意合适的姑娘。
“这不是刚来吗？”妩玥一脸疑惑道。
凌书远立即放大招：“小爷请你。”
“行。”她双目忽而放光，“我去和周将军打个招呼。”
俄而，刚进周府的人便又出了府。两人骑马驰向了宁安街。
望月楼似乎永远都不会有客少的时候。两人刚下马，便迎面遇上了郦星朝。
“祁王殿下。”
郦星朝轻笑了一声：“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妩玥瞟了凌书远一眼，而他也只能耸了耸肩，便跟上去了。
三人便一同进了一间上等雅间，店家都不用吩咐，就将酒菜都放了一桌。郦星朝轻车熟路地坐到了好看歌舞的靠窗栏位置。
凌书远似是也一点儿不拘谨，自顾自地倒起了酒，还出言调侃道：“祁王殿下大婚将近，怎地还有时间来望月楼喝酒？”
“自是有人在忙着准备……”他直接拿起酒坛饮了一口，慵懒地靠着枕，“哪里需要我做些什么？”
妩玥看向了那事不关己的人，总觉他好像对这场婚事不太情愿。
“那北梁公主亦有倾国倾城之色，难道殿下不满意？”
郦星朝依旧赏着窗外的歌舞，懒懒道：“你可知……画地为牢？”
她放下手中的酒樽，同他一起望向了窗外的热闹。
“本就已身处牢笼，再画一个，又能如何？”
郦星朝回眸而望，妩玥则依旧看着窗外，神色如常。
他低声笑着，猛灌了自己一口酒，才淡淡道：“……也是。”
妩玥用余光看了一眼，那眉间凝愁却仍笑着的人。他好像便与自己记忆里的兄长重合了。
她的兄长待她很好，她如今的性格便是受其影响的。在她记忆里，兄长是个极度潇洒不羁的人，与他同龄的男子成家立业，而他则游历四方，他来过洛京，去过北梁，到过云中上城。
妩玥对云中上城的了解，便是从他那儿知道的，而他去过那么多地方，最喜欢的就是云中上城，被他说得最多的人，也是西晋的这位新任合罕须翼。
可他生在南周的巫医一族，他们生来便有极高的地位，就注定了要去成为巫医和暗卫，但此后一生，他们便不能再出南周，要为皇族的安危付出此生。
在成为巫医的前一段时间，他亦是如此整日凝愁，却还是以笑示人。
妩玥想此，便垂下了眼眸，也静静地喝起了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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