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除夕夜

    第二日，是除夕，叶家大门口挂着大红灯笼，内宅各院落却是一片雪白，每个院子都挂着白灯笼，在寒风中摇曳中，显得十分悲伤。

    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很快，院中的草地上就已经积起了厚厚的一层。叶府的仆人们整齐有序地干着份内的事，他们个个皆是一身缟素、满目冷肃。

    今日一早，东叔便奉了叶祯的命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叶家上下，决定今天重新为去世的亲人服素祭祀。叶家家风清正、待下人十分好，家里的仆人知道后很多都哭了，他们和叶祯、叶瑾沅等人一样，对京都那些狠毒的人充满了浓烈的恨意。

    叶城和叶新也知道了昨日的事，一大早就带着夫人孩子们赶来。两家人进屋看见叶府里满目的白色，全都红了眼眶：叶羽和昭阳公主在世时，待他们很是谦和亲近，从未因为自己的身份骄横过一回。叶城和叶新夫妻拭去眼角的泪，大哥和嫂子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还历历在目，如此美好谦和的人，竟然被下毒害死了，这叫他们如何不悲愤？叶城和叶新握紧的拳头紧了又紧，终于调整好了情绪，让东叔也给他们找来了孝服换上，再去了泰山院请安。

    午时，叶家众人穿着素服整齐的跪在祠堂前，萧煜和顾鹤行也在列。看着祠堂里满满的牌位，众人皆是脊背凛直、满目凝重。他们怀着复仇的心，全家十几口人跟在叶祯后面郑重的上香磕头，此一去京都就是上战场了，希望叶家的列祖列宗和枉死的亲人们能保佑他们，尽快手刃仇人。

    顾鹤行跪在叶瑾沅旁边，看着她眼中浓浓的悲伤和戾气，也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抬起头看向那些熟悉的名字，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亡孙叶氏瑾珩之灵位”上，眼神风云变幻。

    张琦他们在叶瑾沅和顾鹤行的授意下，给府外几个监视叶家的人换着花样使着绊子，这会儿又被人举报说与城外黑风寨的土匪十分像，已经被衙役带回了靖州府大牢。没有了他们的监视，叶家人祭完祖，整整齐齐的吃了一顿永生难忘的年夜饭，又在叶祯的泰山院守了一晚上岁，过了在靖州的最后一个年。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在除夕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众人都有些伤感，吃过饭，叶家众人便各自回了院子。

    叶祯与夫人坐在廊下，手里拿着叶羽和叶威兄弟的画像仔细摩挲着，说着他们小时候的趣事。接着又拿起昭阳公主和叶瑾珩的画像来仔细端详着，言语里满是思念。微风拂来，看着自己亲手画的福灯在泰山院的各处门廊下摇曳，夫妻二人还是留下了伤心的泪。

    俊山院内，叶瑾沅、叶瑾珞和萧煜姐弟三人正坐在一起喝茶。明日萧煜就要回镜鸣山，因为庞德要随叶瑾沅上京都，叶瑾沅便安排了赵云放父子带着影卫护送他回去。三人喝着茶既不忍分别，又想起亲人惨死的冤屈，都又一次哭红了眼睛。顾鹤行和庞德、赵云放父子在屋内看着几人也是心里难受，只得进了内室默默帮萧煜收拾行装。

    直到亥时，顾鹤行才陪着叶瑾沅坐在抱山院的屋顶上，看着满天的星光，互相依偎着坐到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