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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黄大人

    “大王派我来巡山……”

    三日后,李锋带着寨子里的少年人在后山的密林中悠闲的玩闹,三年来他们早已成为无话不谈的伙伴,甚至李锋将他所掌握的部分皇朝修行法都毫无保留的教授给了他们。

    虽然因为缺乏灵植、血食的原因都尚未踏入武者境,却个个气血浑厚、神采飞扬,加之平日间经常跟随李锋练习刀法,早已不是之前的赢弱少年,身壮体健,能够轻易格杀父辈为之畏惧的毒虫猛兽,实现了人生的转折。

    烧烤!

    李锋从识海中获取的新技能,几分佐料一座炭火,山野间最不缺的便是随处可见的小兽,简单的食材,架起篝火便是一顿饕餮盛宴。

    可惜,粮食珍贵没有酒,一坛乳白色的兽奶替代了氛围的调和剂,少年们也不嫌弃氛围正浓。

    “疯子,你真要离开了?”张石头是一名不善言语的少年,黝黑敦厚,抬起头望着李锋很是不舍,疯子是小伙伴们对李锋的称呼,因为李锋的修炼简直疯狂,明明经脉被封禁,却除了吃饭睡觉,其余时间都在锤炼肉身体魄。

    若是换做寻常人,经脉被封禁恐怕早已意志消沉自甘堕落了,哪能如李锋般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最终机缘巧合下再次取回了自己的修为。

    当李锋跟他们讲述破境时的情形,他们都为之捏了一把汗,机缘、毅力、体魄缺一不可,若不是李锋常年坚持的锤炼,恐怕机缘到来他也会因为体魄不够强健而被狂暴的灵气冲破丹田撕碎肉身,机会都是给有准备的人,果然有道理。

    “是啊,锋哥,跟我们大家在一起不好吗?现在我们顿顿都能吃上兽肉,去到外面的世界也不过如此吧!”扎着马尾辫的少女刘家二妮咬了一口手中冒着油脂的肉串,呜咽着说道。

    情窦初开的年纪,稳重阳光、气质儒雅的李锋比之寨子里从小玩到大的其他小伙伴们更有吸引力,虽然不懂什么是情爱,却喜欢陪伴在李锋身边悄悄观察他的侧颜的感觉。

    “你就是个吃货,咱们这里能和外面比较吗?听我爹爹说,外面世界可大了,富人家天天能吃上白面馒头,”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胖子指着二妮儿恨其没有追求。

    “哈哈!”胖子滑稽的表情将大家逗笑了,压抑伤感的氛围被冲淡了许多。

    抿着嘴,李锋脸上也挂着淡淡的笑意,曾经的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家族有数之不尽的珍贵食材供他享用,用之不竭的灵石拿来修炼,不曾感受过珍贵,此刻木签子上的几块烤肉却让他如视珍宝。

    “也许这就是成长吧!”李锋暗叹,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必须走,父母在不远游,可我的父母此刻却被囚禁在牢狱中,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唯有我!”

    声音低沉饱含辛酸:“我曾经乞求过漫天神佛,也曾遍寻亲朋故旧,却都被拒之门外甚至被他们告密追杀,最后发现求人不如求己,所以,我必须快速的强大起来,组建自己的势力,加速自己的修行,才能有足够的筹码去谈判换取父母的自由。”

    武者境界的李锋相对于高高在上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皇朝来说,太过弱小了,犹若蝼蚁面对深空巨龙,甚至连平等对话的资格都难以拥有。

    他们中间跨越的力量鸿沟,是常人终生都不敢奢望的距离,亿万中取一的可能低的令人发指,李锋却别无选择。

    若不是母亲偷偷塞给他的一条手链屏蔽了他的气息,恐怕早有大人物凭借血脉力量将他诛杀了,也根本无法逃脱神秘杀手们一次又一次的追捕。

    摸索着戴在左手上的银色手链,李锋神色带着追忆与温馨,同时也想起母亲被她母族带走时的凄凉与哭泣,也许在他母亲眼中,当时的分开便是永别,没有家族资源在身后培育的少年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

    “我们帮你!”看出李锋的伤感,数名少年虎目含泪,低沉的发出青涩的誓言:“我们一起努力!早晚踏平狗日的皇朝。”

    初生牛犊,从未走出过大山的少年们根本难以想象皇朝的强大,却不妨碍他们为了好朋友两肋插刀的决心。

    “当然,现在是中午,不行!”胖子欠揍的打破了严肃的氛围,惹来一阵白眼,却不知后来,他们一群人真的一生都绑定在了李锋的战车上,只为了稚嫩的诺言,只因为纯粹的友情。

    “干杯!”

    众人举杯,豪情万丈!

    ……

    “小锋,石头……快回村,黄大人又来收租子了!”一名皮肤黝黑的中年人一路奔跑着来到李锋他们身前,不由分说的招呼他们回村,这是惯例,每次黄大人收租,寨子周围都会有许多野兽蛰伏威慑,在外危险。

    “什么?又是那该死的东西!”胖子发泄般的用脚将地上的柴火踩灭,愤恨的叫嚷。

    “嘘~禁声,它最是记仇,万一被它听了去,寨子里又得遭殃。”稳重的石头踹了一脚胖子让他闭嘴,珍重的将剩下的食材包好揣进怀中,黄大人到来,寨子里的食物又会紧张很长一段时间。

    “锋哥,”二妮儿卷缩在李锋身后,黄大人是从小到大的噩梦,周围数个寨子都屈服于它的淫威之下,被迫的接受压榨、奴役,甚至献祭生命。

    “不怕!走之前,我会解决掉这该死的畜生,”李锋拍着二妮儿的肩膀小声安慰,之前唯有体魄强健却无法动用灵力,没有把握对付它,现在既然已经破开封禁且因祸得福开启了慧眼,那么解决掉压在寨子所有人心头的梦魇便简单了。

    寨子很破旧,几乎都是低矮的土胚房,院子的围墙是石头堆砌的,缝隙用麦子的麸皮搅拌黄土当作粘合剂填在缝隙中,因为雨水的冲刷许多地方已经裸露,几株杂草顽强的扎根在墙上残留的泥土上,缺乏营养而略微发黄。

    寨子中的稚童们早已被母亲推搡着带回家中,黝黑的汉子们围拢在寨子西边一处破旧院落外,愤怒又无奈的望着站在墙上的一名瘦弱妇人。

    院墙外,满眼沧桑同样瘦弱的老汉手中牵着三个被吓得哇哇痛哭的娃娃,寨子里的族长张大木,年仅五十七岁却是寨子里最长寿的长者,过度的劳累以及食物的匮乏早早的透支了他们的生命。

    “老天爷啊,你就可怜可怜这一家吧,”看着墙上失去神智的妇人,老族长眼角有浊泪滑落,这家的男主人叫张三,算起来是老族长的子侄,三年前进山狩猎时被一匹青狼拖走,再也没了消息,留下妻子与三个幼小的孩子贫苦度日,靠着寨子里其他人的救济才勉强活下来,却又碰上这种事情。

    “咯~咯~咯~”

    墙上瘦弱的女子喉咙中发出怪异的音节,嘴角有垂涎流下,披头散发赤着脚,身躯微微前倾佝偻着腰,偶尔抬头间惨白的面庞上最引人注目的是殷红的嘴唇以及一对灰褐色的眸子。

    手中拎着一只忽扇着翅膀胡乱折腾的母鸡,那是妇人仅有的能够下蛋给孩子补充营养的宝贝疙瘩,此时鸡头已经不知去处,唯有身体依旧在努力的挣扎,显然活不成了。

    “饿!”

    嘴里发出古怪的音节,妇人机械的将手中的鸡向着嘴里塞去,殷红的鲜血顺着她枯瘦的手掌滴落,张开嘴唇,惨白的牙齿缝隙里满是鲜红,依稀能看到鸡头碎屑不断的被她咀嚼,甚至能看到属于生肉那种特有的暖白色浆液。

    吃~吃~吃~

    瘦弱的妇人,披散的长发,惨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黄褐色的眼球发出属于野兽的恐怖眸光,未曾彻底死去的母鸡被她连着羽毛塞进口中狠狠的撕咬,鸡毛飞舞血水滴落。

    嘎嘣~嘎嘣~

    骨头被嚼碎的清脆声音刺耳,仰头吞下时能看到喉咙处尚未嚼碎的骨头划过皮肤的痕迹,伴着野兽护食般口中发出的呜咽声以及诡异笑着望向自己子女的那种嗜血眼神,青天白日下依旧让人头皮发麻。

    呜呜呜~

    刚刚冒出嫩芽的树木被风吹的吱吱作响,便如妇人口中咀嚼血食的声音,伴着早春的冷冽寒风,众人后背忍不住浮起一层白毛汗,鸡皮疙瘩更是布满了全身,头皮紧绷。

    “造孽啊!”老族长苦涩的呢喃,将三个早已吓得脸色惨白的稚童护在身后,单薄的身躯轻微抖动,这种事情从他尚是幼童时便开始经历,几十年的光阴依旧无可奈何。

    黄大人,一直是笼罩寨子头顶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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