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去别庄挖野菜吧

    “你怎么能干得出这样的丑事!”

    啪得一声,王允平日里最爱的古董花瓶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满地,飞溅起的碎渣沿着跪在地上,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的王宝钏飞过,一小片不慎割伤她的脸,留下一道血痕。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没有任何退缩。

    “谁叫爹要把我关在这里,我就是喜欢平贵。”

    “你!”

    王允被气得指着她鼻子艰难吐出一个字,又无话可说地甩了甩袖子,满脸涨红,胡子抖了又抖,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王金钏见此,急忙扶住险些就要背过气的王允。

    “爹消消气,宝钏还小,行事不稳重。”

    “她都十五了!”王允恨铁不成钢地不想去看地上满身反骨的小女儿,从前,全府上下对这个聪慧过人,沉鱼落雁的小女儿百般宠爱,可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却做出这样有辱门楣的事情!

    婚前与人私会就算了,对象还是一个卑贱的乞丐!

    这叫他怎么消气!

    王宝钏跪在地上撇了撇嘴,“正是因为十五了,我才可以为自己的婚配做主啊。”

    虽是小声嘟囔,在场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逆女!”王允脾气上来,抬手就要打这个不成器的女儿。

    “慢着,要打就打我!”

    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妇从外面走进来,纵身挡在王宝钏面前,“宝钏是我的女儿,你要打她,先打我吧。”

    王允的手急急停住,掌风猎猎,收了回去。

    “娘!”王银钏看到两鬓微霜的娘亲,不禁红了眼眶。

    王夫人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不知为何眼睛红红的二女儿,转身抱住了身后的小女儿,她看到宝钏脸上那一道浅浅的伤痕,顿时眼睛一红,“宝钏。”

    王允看到妻子对王宝钏如此维护,气不打一处来,目眦欲裂,但是他仍旧不敢与妻子硬刚,只敢愤愤然,“都是你,把宝钏惯坏了,不然她怎么会如此胆大包天!”

    王夫人转身道,“闭嘴!”

    王允欲言又止,一甩袖子,背过身去。

    “银钏,还不去给你妹妹拿愈痕膏,破相了怎么办!”

    王银钏应声去拿,其实她很想说,那伤再慢一点,就自己愈合了。

    等到她回来,就听到王允嚷嚷道,“不管,这门亲事我就是不同意!要是那乞丐真有诚意,就叫他一步一跪过来求。”

    紧接着,是三妹维护的声音,“爹,请你尊重我的心上人。”

    “该死的乞丐!”

    王银钏进屋的时候,屋内乱七八糟,鸡飞狗跳的。

    大姐与娘拼命拉着犹如疯狗一般的父亲,而宝钏却在后面一脸不忿地看着王允。

    王银钏进屋,看着这一片狼藉,“停!”

    屋内几个人顿时都停下来,看向门口的王银钏。

    王银钏道,“我说句公道话。”

    “自小爹就说宝钏的性子最像你,妹妹既然一心求嫁,爹你怎么可能拦得住,不如就让妹妹嫁了吧。”

    赶在王允说话之前,王银钏又道,“爹你还没见过那负……薛平贵,虽说出身卑贱,可却也一表人才,我想,日后没准会有大作为。”

    “若是妹妹执意要嫁,爹不妨给那薛平贵在军中找个闲职,先给两个人订婚,若是那薛平贵真的可以做出成绩,爹也可以安心把妹妹交给他。”

    王宝钏惊喜地看向二姐,她原本以为一心想让自己嫁高门大户的二姐会反对,没想到真的在帮自己说话!

    王夫人听到这些话,也道,“我觉得银钏这话不错,你总不能因为别人的身份,就看低了别人,不妨先叫他试炼几年,总归宝钏还小,若是那小子真的想要求娶宝钏,一定会努力上进的。”

    王金钏见此也道,“对啊爹,别忘了咱们家从前也是从穷苦人家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妻女都劝说,王允犹豫了。

    王银钏趁热打铁道,“不过,若是薛平贵不能做出来成绩,宝钏你可要再重新考虑。”

    王宝钏傻呵呵道,“平贵一定会不负期望的!”

    王允看见她那副像是被灌了迷魂汤的样子就烦,摆摆手道,“行了,既然如此,明日把那小子叫来,先去军中历练一年。”

    王允一向是疼小女儿的,有了权宜之计,便也不再多说。

    “不过,”王银钏看到这几个人,“我还有一个请求。”

    众人都看向她。

    王银钏闭了闭眼,眼中都是十八年之后,妹妹一脸苍老的样子。

    她睁开眼,眼中再没有一丝怜惜,“妹妹既然选择要嫁,想必已经做好了吃苦的准备。”

    “爹,我请求让妹妹去庄子上待半个月,从小金枝玉叶惯了,怕是被别人三言两语就骗跑了,叫她吃吃苦,也好长长见识,别真以为嫁一个寒士是多么简单的事。”

    “不行!”王夫人先反对道,“银钏,宝钏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叫她去吃苦呢?”

    十八年前,妹妹嫁到寒窑,薛平贵从军出征未归,她挖了十八年野菜,整日只能靠那些度日,连一丝荤腥都见不到。

    形容枯槁,比乞丐还要可怜。

    王银钏坚定道,“不叫她吃吃苦头,怎么知道跟着那薛平贵到寒窑多艰苦!”

    王夫人皱眉道,“就算他们夫妻两个不做事,相府也养得起。”

    王银钏看向王允。

    娘一向溺爱小女儿,说什么是什么,恐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也要架着梯子给她摘。

    好在,父亲还尚存理智。

    王允沉吟半晌,一锤定音道,“好,明日,你便带着你妹妹去庄子里,怎么苦怎么来。”

    说罢,王允身心俱疲,走了。

    留下屋中几个女人,王夫人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不能挽回,只能道,“你这没心肝的,好好看着你妹妹,若是你妹妹回来的时候少了一根毫毛,我必不饶你!”

    王银钏道,“是。”

    虽然应了,可是王银钏根本没有要留情面的意思。

    她不是什么为了爱情豁出去一切的人,如今,只想让妹妹早日醒悟,好过日后悲惨一声,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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