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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可怜

    王书华叹气,摸了摸孙女的头,看她朝自己软软的笑,就什么话都说不出口了。

    三人走之前,王书华拉着孙女的手,让她留一下。

    萧云深和路昭都是从小在帝都各种场合混过来的,早在刚才就发现老人的异样,不然萧云深也不会主动开口提江月白的伤。

    此时见老人有话要交代孙女,便起身道别。

    “王奶奶,我们先下去了!”路昭冲老人笑,又看女孩:“月白,我们在楼下等你!”

    “好。”江月白点头,伸手准备把书包拿起,却摸了个空。

    抬头,书包已经被萧云深拎在手里,他的视线从她左手滑到她脸上,轻轻挑眉,意味深长。

    而后,跟路昭一起离开。

    江月白没说话,干脆坐在床边,袖手看他们出门。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好一会儿,王书华才轻轻开口:“月白呀,你跟这两个孩子很熟吗?”

    两个人对孙女的关心,她看在眼里,好是好,可就是有些太关心了,真愁人。

    直接问也不行,孙女心思重,万一本来没有影儿的事,被她自个儿琢磨,谁知道会怎样?

    好不容易交的朋友,唉!

    “嗯。”江月白估摸着奶奶的想法,是怕自己被人骗,“他们是好人,跟江家人一样。”

    “奶奶知道了。”

    王书华看她坦荡又懵懂,并没别的想法,就不再多问,又忍不住叮嘱:“跟同学好好相处就行,有什么烦心事啊,跟我说说,我虽然见识少,好歹活了几十年,给你出出主意,啊?”

    只要她没事,其余的又算什么呢?顾好眼前,才能有以后。

    “嗯。”

    “去吧,别让人家等久了。”王书华松开孙女的手,想了想又补充:“在外面时间不要太长,早点儿回江家,省得他们担心你。”

    “知道。”

    江月白本想替她倒一杯水,老人却不同意,赶着她出去。

    一楼大厅,入口的拐角处,避开来往的来往的人群,两个男生站在那里,静静立着,却极引人注目。

    一个阳光开朗,眉眼瑰丽,嘴里叼着根什么东西,不时同身边的人说着话,一看就是个性格外向易于相处的。

    另一个五官立体,轮廓线条如同在上好的宣纸上勾勒而出,大气舒朗,却并不潦草,细节处反而更使人心惊。面目清冷,气势卓绝。

    “伍队那边来消息了!”路昭“咯嘣”咬碎糖果,把胶棒拿开,拧着眉点开那条消息:“嗯?叶嘉嘉私下一直跟陈家的人有联系……”

    他苦恼的回忆:“哪个陈家啊?”

    萧云深顿了几秒,开口:“应该是跟陈校长有关系那个。”

    除了这个陈家,奉城中上流的家族中没有姓陈的。

    “哦!”路昭恍然,继而满脸不屑:“被月白一脚踹进医院的陈盛,不就是他们家嫡孙?什么德行!病从根起,小辈劣质,这一家都好不到哪儿去!”

    那个陈盛看着人模狗样的,人品却极其低下,月白教训他简直太给他脸!

    萧云深想起视频里那一脚如风过境的干脆,眉眼间锋芒隐去,“嗯”了一声,似是赞同他的话。

    “不过这个叶嘉嘉也不是省油的灯!看起来弱不禁风胆小的跟个鹌鹑一样,后山说上就能上,坑起月白来眼都不眨一下!”路昭还在愤愤不平。

    刚开学时候几个人还一起去食堂吃过饭,那个叶嘉嘉怯怯跟在江玉卿她们身边,几乎不说话,像个隐形人。江玉卿和盛娇也不是矫情的女生,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心教养出来的优雅大方,又对月白挺好,他就默认叶嘉嘉也算可以。后来课业繁忙,她们不再经常来找月白,可遇见了仍旧会打招呼,彼此客气一下。

    谁能想到,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突然跳出来就坑你一回?

    幸好月白细心,看到山上有人及时拍了照片,要不然这一盆脏水兜头盖下,边儿上连个证人都没有,得掰扯好一阵!

    哼!亏得月白还以为有人遇到危险,准备上去帮忙呢!

    真是好心没好报!

    中山狼!

    又庆幸她受伤了没上去,不然不是危险了?谁知道那个叶嘉嘉在做什么勾当!

    萧云深听到那个名字就冷了脸,声音都透着冷意:“后山有路,她应该走过不少回。”

    “有路?”

    路昭惊讶,再想想又有些道理,月白的身手他是有信心的,没走两步就伤了手,那个叶嘉嘉有什么本事,能在乱石杂树的山坡上完整来回?

    “伍队的人找出来的?”路昭问,他倒是没听说。

    萧云深点头,确实是他们找出来的,不过消息却是女孩告诉自己,又经自己的口提醒他们。

    果然如她所说,不会有人发现她的踪迹,伍队那边只知道她过了围墙,其余一概不知。

    为着她的安全着想,这件事出她口,入他耳,到此为止。

    那粒扣子还在他的口袋里。

    伸手进去,轻轻摩挲着。

    路昭觉得牙疼,这个叶嘉嘉还真是不让人省心,他突然浑身一震:“她,她会不会参与了那件事?”

    如果自己猜想是真的,那还真要感叹一句人不可貌相!那伙人干的可都是吃枪子的勾当!敢跟着他们,这叶嘉嘉要么蠢到家,要么狠到家!

    “不会。”

    萧云深想都没想就断定,“她很可能只是被当做棋子,蒙在鼓里,接触不到别的。甚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接触的那个人是干什么的。”

    “哦,也是。”路昭觉得他分析的有道理,理智上来说叶嘉嘉确实没这个能耐。

    这种掉脑袋的事,那伙人再胆大妄为,也不可能为了找个替死鬼,就敢让一个涉世未深的高中生参与。至于她到底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伍队那边有帝都“玄鲲”的帮忙,叶嘉嘉那点儿事儿能被翻个底儿朝天。

    手机在口袋里振动。

    萧云深拿出一看,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名称被隐藏,打开后是个文档,不足两页纸的内容,页面左下角是一条清晰的暗银色大鱼的轮廓线。

    他一目十行略过,周身裹着冷意,眼神越来越沉。

    路昭看他表情不对,凑过去问:“怎么了?”

    萧云深没回答,只把手机递给他看,眉眼冷峻,看向电梯那边。

    一会儿她下来,怎么说呢?那些肮脏的字眼,他看一眼就觉得恶心,根本不愿意她知道。可她若不清楚,无心防备,那个叶嘉嘉……

    算了,平时看紧些吧!

    路昭好奇的接过,一眼就看到那个印记,玄鲲!

    他赶紧看内容,是关于叶嘉嘉的,前面还好,后头半页,嘿!她这半年时间干的事比前面十几年还要精彩!

    “我艹!”

    还没看完,就忍不住爆了粗口。

    确实人不可貌相!

    这么个不起眼的人,居然几个月前就跟陈家的人沆瀣一气了!上次陈盛胆大妄为去招惹江玉卿,其中就有她通风报信加推波助澜。不得不说江玉卿运气好,月白哪怕晚上一步,她这亏就吃定了!自己身边出了内鬼都不知道!

    这叶嘉嘉!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虽然被陈盛的堂哥玷污,可她不反抗就算了,反而与虎谋皮,自己往深渊里爬,还要拉上别人!

    “这个人,不能留在奉念!”路昭咬牙切齿。

    叶嘉嘉往后山是去找那个叫陈量的人,而陈量,大概率就是那伙人推出来的替死鬼。

    “先不动她。跟她联系的陈家人,与那伙人有关,等一网打尽再说。”萧云深很冷静,没理会他的气愤。

    路昭也知道他说的是目前最正确的处理办法,可凡事总有万一,他不放心:“可叶嘉嘉什么都不清楚,没头没脑地乱跑,万一被那伙人发觉她的存在,倒霉的可不止她一个,学校里不知得牵扯多少人!”

    “她已经被发现了,不会再贸然行动,伍队的人也会一直看着她,那个陈量也没胆子告诉那伙人他都干了什么,学校这边暂时安全。”

    萧云深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任何波动,可仔细听,又觉得冷森森的。

    路昭勉强点头,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她跟江玉卿一个班,大家平时难免见面,谁知道她会再搞什么动作,月白不知道她这些事,会吃亏的!”

    萧云深瞥他一眼,语气笃定:“她很聪明,提点两句就行,不用说太多。”

    省得脏了耳朵。

    路昭:“……”

    好吧。

    他耷拉着眼皮,叹口气,心里想怎么又不说多又能让月白明白。那伙人的事不能说,容易吓着她,叶嘉嘉的事——唉,也不能说!

    他可太难了!

    萧云深已经看到电梯里出来的人,他往外走了两步,确保她看到,在原地等人过来。

    路昭低头苦思,直到女孩走到跟前才发现。

    他半张着嘴,明亮的双眼眨啊眨的,大脑死机:“……”

    这么快就下来了?可他还没想到怎么说呢!

    江月白不明白他要唱哪一出,扭头问:“他怎么了?”

    萧云深带着她往外走,头也没回,解释的很不负责任:“没事,想起来作业一大堆,着急的。”

    “你们还写作业?”女孩声音透着丝惊讶。

    “江同学,”男生挑眉看她,语气戏谑:“只听课不写作业,没有实战经验,考试的时候你给递答案吗?”

    “……抱歉,我以为你们天生聪明,不用写作业的。”

    她说着抱歉,语气却没有半分抱歉的样子。

    她一直以为他们只是随处找个地方玩,正好这个地方是奉城而已,何况以他们俩的聪明,需要像普通人一样认真听课写作业吗?

    “想什么呢?”萧云深低笑,想伸手敲她脑袋:“路昭他妈对他这次的成绩很不满,放话了,要是下次还这样,让他提头滚回去。”

    “他妈很凶?”

    “对他比较凶,主要是,”男生忽然停顿,片刻后才出口:“从小就恨铁不成钢。”

    路昭被他的停顿吓得差点炸了毛!还好云哥儿道义,没有说出来。

    “哦。”女孩回头看路昭一眼,小声说:“有点儿可怜。”

    男生低笑出声。

    路昭在后面:“……”

    喂!我就两步远的距离,你俩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这么明目张胆,我不要面子啊!

    他妈那是针对他学习吗?

    还不是上次萧伯碎嘴子,不知道怎么往帝都那边传话的,他妈笃定他有了喜欢的女孩子,正吃晚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嘘寒问暖,语气八卦的不得了。他好一阵解释,又是保证又是发誓,才让母亲大人相信那只是同学,有可能的话他只想认个妹妹。

    那边终于死心,话锋一转,问到一周前的考试,顷刻间东风化为北风,呼呼寒意顺着电磁波,朝他劈头盖脸拍过来。

    好死不死的,为了不耽误吃饭,他开着免提,被大家听了个彻底。

    反正萧伯和岳阳的表情,充满了同情。

    可是云哥儿你知道什么情况,你还乱说!

    还有,什么恨铁不成钢?明明是……

    算了!还是“恨铁不成钢”好听点儿!

    路昭抹了一把脸,愤愤跟在两人身后。

    脸这个东西,时在时不在的,习惯习惯!

    “那个叶嘉嘉,已经调查过了。”

    公交站台上,萧云深看着女孩,斟酌着措辞:“她的关系网有点复杂,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想了想,又补充:“跟你表姐也说一声。”

    她跟江家的人关系不错,还是提醒一下的好。

    江月白抬起头,他的表情认真,话却说的似是而非。

    看来,他们已经查出来了。

    “好。”

    女孩点头答应,一句不多问。

    她受伤当晚就查了叶嘉嘉,实在没想到她经历了那些,却也解开之前的疑惑,就是这种真情实感的伪装更能骗人。她只是跟江玉卿提一句叶嘉嘉跟陈家的人一直有联系,以江玉卿的聪明,自己会想明白。

    其他的,毕竟是个人隐私,除非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不然,江月白没心情去把别人死血块挖出来人尽皆知。

    她想要温和一些,也许自己手上干净一点,能让他多一分平安。

    萧云深挑眉,侧头看她。

    女孩垂着眼,耳侧的碎发被风吹起,又落下,墨发,玉容。她安安静静,仿佛一切不过平常。

    真乖。

    车来了。

    萧云深把书包递到她没受伤的右手上,叮嘱:“明天见,不要自己抹药。”

    今天看了她的操作之后,萧云深就皱着眉把活揽过去。

    江月白觉得自己没什么问题,不就是速度快点儿,动作流畅点儿,简单得跟擦黑板一样,再说手上这么大点儿空间,不是更方便吗?

    她有些无语,并不反驳:“好。”

    又同垂头丧气的路昭再见,让他好好写作业,转身上了公交。

    路昭:“……”

    他觉得月白的眼神满是怜悯!

    怎么了嘛!

    …………………………

    学校里依旧书声琅琅,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除了几个当事人知道内情,其余的都只以为是有人去围墙那边转一圈,然后就倒霉催的被校领导逮住训一顿,顿时毫无兴趣。

    后山那边有什么可逛的?又荒又秃,几朵像样的野花都没有,谁爱去谁去!

    叶嘉嘉却并不平静,她知道,她就已经被怀疑了。

    从校长室出来之后,并没有人来审问过,偶尔遇到周主任,他也并不多看自己一眼,仿佛那天真的只是担心她往后山危险,并没有别的什么。

    而一想到那天带她去校长室的两位“老师”,却让她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他们看起来并不像学校的老师那样温和——不单是这方面,应该说,没有学校里老师给人的那种感觉。

    具体她也说不太清楚,就比如二班的班主任,她们的英语老师,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脾气很大,要求很严,时常见她横眉怒目,仿佛学生再努力都达不到她的要求。大家看到她就不由得心里发紧,恨不能在她面前隐身。

    可是那两个人也不像英语老师那样严厉,他们表情淡然,放进人堆里也分不清,可一旦眼神看过来,就能将人钉在原地。

    好像你做过的所有事都在他们面前一清二楚,无可躲藏。

    对!就是这种感觉!

    所以她到现在都战战兢兢,一刻也不能安心,害怕随时就被他们再次带着去校长那里,或是别的什么地方,严刑逼供。

    一想到这里,她都克制不住的发抖。

    她给陈量发了信息,把那天的事一丝不差说了一遍,又将心里的怀疑告诉他,可他只是一句让她不要担心,然后就没了。

    之后再发,那边就开始不耐烦,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叶嘉嘉害怕加上委屈,悄悄哭过几回,可哭完还是继续害怕。

    只这样还不算,最令人伤心的是,那天跟她一起去校长室的同学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不屑。

    江玉卿和盛娇从那天开始已经不再理她,连解释都不听。

    就像刚才,本来几个人说说笑笑,她一走过去,她们两个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走。

    剩余的人就似笑非笑看着自己,有过分的,还补上一句“知人知面不知心”。

    叶嘉嘉面红耳赤,想要跟她们辩解,又自知理亏,只好红着眼回到座位上,小声抽泣。

    这件事也不能怪她啊!她有什么办法?

    一直被陈量欺负胁迫,她都只能默默忍受着。

    她绝对不敢告诉叔叔实情,那样丑陋难堪,比小时候挖莲藕时池塘底的淤泥还要难看的遭遇。

    叔叔是不会给自己做主的,他们原就想着怎么巴结陈家,自从知道自己跟陈量关系不错之后,完全不问缘故,就忙不迭叮嘱自己好好结交,千万不能把人得罪了。

    好在陈量虽然凶悍不堪,对自己还算不错,她最初害怕委屈过一阵,后来慢慢就接受了。自己一个女孩子,无依无靠的,发生了这种事,除了指望陈量对自己好点儿,还能怎么办?

    她就像池塘里的莲藕,爬不出去那附身的淤泥,除非有人把水抽干,把她挖出去。

    陈家最近没以前那么风光,她叔叔又警告她不要再跟陈家的人沾上关系,以免他们缠着不放,拉自己家下水。

    叶嘉嘉觉得她叔叔这个想法实在多余,陈家即便不如以前,也比你强得多,人家能指望你什么?可这话也就在心里说说,叔叔一家人都眼高于顶,听不得半点儿劝谏,她的话根本没什么分量可言。

    堂妹从小就爱抢自己东西,哪怕那东西只是她挑剩下的,可只要自己表现出来喜欢,她都要抢过去。刚开始叶嘉嘉还会找婶婶诉苦,婶婶总是轻描淡写一句“妹妹小还不懂事,你做姐姐的不要那么小气”就揭过去。一次,两次,很多次,她明白过来,麻木了。堂妹拿就让她拿,反正她玩够了没兴趣了还会随手丢回来,反抗除了得到嫌弃以及更多的欺负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一家人都觉得她是占了大便宜,衣食住行都是花他们的钱,她要是还在他们面前委屈,他们不仅不会安抚,反而抱怨她得寸进尺。

    委屈受多了,她早就学会隐忍,他们需要臣服她就臣服,需要吹捧她就吹捧。

    只有在学校里,能让她不用完全压抑自己。只有好成绩,能让她获得同学们的亲近和尊重。所以她拼命学习,天天做题到很晚。结果显而易见,她因为中考成绩突出,从一所教育水平一般的初中升入奉念。堂妹酸里酸气的话她只当听不见,只要不跟她一个学校,她能天天都开心。

    虽然奉念是所贵族学校,随手捞一个家里都是千万资产,再不济也是小康家庭。但只要她不冒头不惹事,照样能平安无事把高中念完。

    尤其是通过学习,逐渐靠近江玉卿的圈子,她心里隐隐生出一个希望:跟她们交好,等考上大学去了外省,叔叔他们就不能再事事干涉,陈量说不定也懒得再找她麻烦,她就能摆脱他们了!

    那天去后山的事被发现,她是一时心急乱了阵脚,才想着拉江月白出来顶缸,可没想到对方居然拍到自己在山上的照片!

    她一下子就失去了辩白的力气。

    之后,别人看自己的眼神就总带着狐疑和鄙视,连外班的同学,似乎都会在她经过的时候多看一眼,肯定是她们说出去了!

    叶嘉嘉承受不住这种的关注,她只能尽量不出去,去厕所也加快脚步,这样,仿佛能让自己离那片令人窒息的网远一点。

    可她知道,自己哪怕不去听不去看,也没有用。

    她颓唐的低头坐着,晶莹的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一缕头发垂在脸侧,皮肤白皙透明,比平时更显得脆弱易碎,看得人心里不忍。

    叶嘉嘉的同桌是个男生,看她这个模样心里难受,他不好跟那几个女生吵架,只能安慰同桌。

    “叶嘉嘉,你别难过了,我相信你!”

    叶嘉嘉抬起头,晶莹的泪珠在眼眶打个转,“啪嗒”就掉下去,然后是更多眼泪涌出来。

    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然后拿出练习册开始做题。

    他不懂,他们都不懂。

    她一直小心呵护着的希望断了!

    不要说摆脱家里人,连陈量她都摆脱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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