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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老鼋送行

    不过,向后却有送子观音像流传,想来以观音的运作手段,也是把此事洗白,猪八戒、沙和尚手中的把柄,自然也就成了笑话。

    两人救了唐僧,出离波津,与众相见。那陈清兄弟连忙叩头称谢道:“老爷不依小人劝留,致令如此受苦。”这一番攀扯关系,其实又和那孙猴子又什么不同,都是借人之力,抬高自己。

    孙猴子自己喜欢这样用,可却不喜欢别人这样利用自己,这也和那些不要求自己,却对旁人要求过甚的人是一模一样。他道:“不消说了。你们这里人家,下年再不用祭赛,那大王已此除根,永无伤害。陈老儿,如今才好累你,快寻一只船儿,送我们过河去也。”

    那陈清直道是有,众庄客闻得此言,也无不喜舍。这才见了攀关系的好处,不但是人脉大涨,这些原本对取经团没什么表示的人,尽皆表示了起来。怪不得人人盼出名,哪怕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好歹好多事要好办好多。

    人众正商议间,却见水中钻出一大乌龟来,叫道:“大圣,不要打船,我送你师徒过去。”

    这老乌龟本是好人,可他那身子,四丈围圆,也就是九米多的周长,直径米七,可谓是真成了精。现在只是露头,可好歹那头项也比人还高大,难免引起害怕。

    孙猴子倒是不怕,却也难免以貌取人,轮着铁棒就道:“我把你这个孽畜!若到边前,这一棒就打死你!”

    那老鼋果然成了精,反问道:“我感大圣之恩,情愿办好心送你师徒,你怎么反要打我?”

    还记得那孙猴子乃是个疑人偷斧的性格么,用在此处真也妙极:“与你有甚恩惠?”

    老鼋只得说道:“大圣,你不知这底下水鼋之第,乃是我的住宅,自历代以来,祖上传留到我。我因省悟本根,养成灵气,在此处修行,被我将祖居翻盖了一遍,立做一个水鼋之第。”

    这话其实假打,孙猴子根本不信,就我也不信,毕竟,那老乌龟都没得个人身,就这题字,也些不上去啊。当然,面上贴金的事儿,谁又真个能免,说到底,还不是和这老乌龟一般,事到临头就缩首,不忘炫耀尽吹牛。

    再听:“那妖邪乃九年前海啸波翻,他赶潮头,来于此处,仗逞凶顽,与我争斗,被他伤了我许多儿女,夺了我许多眷族。我斗他不过,将巢穴白白的被他占了。”

    这话其实也只能听半句,时间上得和陈家庄人知道的一致。可水里的事儿,谁个知道,那不是尽所能的吹嘘。且不说灵感大王就猪八戒和沙和尚两人都拿不下,这老乌龟又有什么能力,能和那鱼怪争什么高低。

    不过:“今蒙大圣至此搭救唐师父,请了观音菩萨扫净妖氛,收去怪物,将第宅还归于我。我如今团结老小,再不须挨土帮泥,得居旧舍。此恩重若丘山,深如大海。且不但我等蒙惠,只这一庄上人,免得年年祭赛,全了多少人家儿女,此诚所谓一举而两得之恩也!敢不报答?”

    到底人老成精,这话儿乃是把那弼马温拍了个爽透,他心中暗喜,收了铁棒道:“你端的是真实之情么?你上来,你上来。”真个看了真身,有四丈围圆的一个大白盖,高兴得那猴头直叫:“师父,我们上他身,渡过去也。”

    比起走在冰盖上,那三藏法师其实更怕它。可那孙猴子是个什么性格,这般引人注目的好事,正是发朋友圈儿的最好例子,劝道:“师父啊,凡诸众生,会说人话,决不打诳语。”还直教:“兄弟们,快牵马来。”

    这一番话语权的争夺,那唐和尚真个又退缩了。也难怪了,毕竟唐僧是个凡人,只要是人,总归要思前想后的,再者,才从冰盖上掉下去过……

    既然唐僧没话说,那猴头也就紧紧地握紧了话语权,教把马牵在白鼋盖上,请唐僧站在马的颈项左边,沙僧站在右边,猪八戒站在马后。如此也能看得明白,取经团内,确实是猪八戒的地位最低。

    可那孙猴子呢,却偏要站在马前,他又假装恐那老鼋无礼,解下虎筋绦子,穿在老鼋的鼻之内,扯起来象一条缰绳,却使一只脚踏在盖上,一只脚登在头上,一只手执着铁棒,一只手扯着缰绳,叫道:“老鼋,慢慢走啊,歪一歪儿,就照头一下!”

    此番作为,占尽中位,丢人不丢人还另说,可这显眼倒是真的。也就是那猴子不是现代人,不然就做明星做不了,做个网红那是有余绰绰。

    老鼋蹬开四足,踏水面如行平地,不消一日,行过了八百里通天河界,干手干脚的登岸。三藏法师乃是个谦谦君子,上崖合手称谢道:“老鼋累你,无物可赠,待我取经回谢你罢。”这本是一句客套话,就和咱打招呼,总是问吃了没,也不真个请你吃饭。

    可这老鼋虽是成精的人,却在这一点上和那猴精是一个样儿,那就是懂不得隐语,论不得客气。只道:“不劳师父赐谢。我闻得西天佛祖无灭无生,能知过去未来之事。我在此间,整修行了一千三百余年,虽然延寿身轻,会说人语,只是难脱本壳。万望老师父到西天与我问佛祖一声,看我几时得脱本壳,可得一个人身。”

    这事儿其实挺好,人家是个有追求的,不像那孙猴子,猴精就猴精了。三藏法师其实懂不得修行之事,只是响允道:“我问,我问。”他哪里知道,化形是要渡劫,要有功法修行的。

    当然,这也是习惯了人间客套,哪里知道问声“吃了吗”?还引得人家直接就在你门上做起客人来了。是以,唐和尚虽然口中连答,但其实却并没有放在心上。

    这事儿说来也奇,还怪那孙猴子,他独占了鳌头,俨然一副谁才是老大的模样,不仅仅是让唐僧这谦谦君子也生出高傲之心,也对自家给孙猴子机会掌权产生了怀疑。既然唐僧已是心神不宁,哪里又会记得老乌龟的叮咛。

    糟的是取经团再次因为话语权的问题,陷入了人心不齐的境界,可这登到西岸,却也有好事儿,那就是这人烟倒也比西牛贺洲东段要多些了。不过,在非集聚区,荒野中也只是从千里无人问,变得千里有人尔。

    虽则有人总比无人好,千里内化斋,也总比数千里还未必化得斋要好上许多。但这最怕不是条件的艰苦,而是人心的不足,当条件开始变好些的时候,人也就开始惫懒了。正如这孙猴子,自通天河之后,那是自顾自的把取经团管理了起来,也不管管理得好还是管理不好……

    蛟魔王依然在碧波潭养伤,却不想牛魔王丢了罗刹女,住进了温柔乡。而天上,玉帝看着慢慢向金皘山靠近的取经团,若有所思。所谓政治,就是利益的交换,若是我先把人情摆在台面上呢,就算是没帮得上忙,至少也帮了腔。

    随着严冬的来到,一路上僵手僵脚,取经团哪曾受过如此之长的冬景,但见那林光漠漠烟中淡,山骨棱棱水外清。师徒们正当行处,忽然又遇一座大山,阻住去道,而这一座山,正是那青牛所在之地,金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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