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修个鸡毛心
滨海城城南。
秦鸣迎着烈日，高举平津帆，不断吆喝招揽着生意。
可惜此时已是正午，酷热难当，街上的百姓都行色匆匆，没谁愿意找他算命。
他喊到嗓子冒烟都无人问津，看着平津帆上的四个大字，天地神算，他越发来气。
索性找了个颗大树，坐在树下，开始摆烂。
“什么破玩意。”
“修什么鸡毛心。”
“爱谁算谁算，老子不当道士了！”
念叨完，他便往后一躺，打起盹来。
谁知刚睡下没多久，便被人喝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身旁站着几个一脸凶相的大汉。
“快起来，我家老爷找你算命！”
听到这话，秦鸣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起身一把抄起被自己踩过两脚的平津帆：“几位施主，带路！”
他一边走一边在想是哪个瞎了眼..
不对，是有眼光的富豪看出了自己的不凡，还专门派人邀自己上门算命。
可没过多久，他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跟着几个壮汉七拐八拐后，四周的建筑越看越眼熟。
他试探问了几句，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难道这群人是想劫财？
可要饭的都比我有钱。
难不成是劫色？
不会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人都停下了。
看到眼熟的巷口和瓦房，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人来了。”
身旁大汉的话音刚落，瓦屋的木门被推开。
走出来的不是老妇，也不是少女，而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对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脸恶嫌的问道：“你就屋里老娘们的相好？”
秦鸣一愣，随即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中年男子收起手帕：“我手下在街上都看到了。”
秦鸣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她，那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不管你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总之这贱货借了老子五两银子，如今连本带利，要还十五两，你帮不帮她还？”
秦鸣心想，老妇借的钱，凭什么要我还，于是直接拒绝。
“大的太老，小的又病恹恹的，卖到青楼也没几个钱，你不帮她还，那就是笔死帐了。”说完中年男子对身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两个大汉走进瓦屋，将被绑住的老妇和少女拖了出来。
此时少女已经昏了过去，而老妇被堵住口，只能挣扎着“唔..唔.”乱叫。
秦鸣沉声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既然成了死账，这对母女留着我也没用，那就....”
“给我剁了喂狗！”
话音落下，大汉举刀便砍。
“等等！”
中年男子拦下大汉，嘴角一扬：“怎么？改变主意了？”
秦鸣望着老妇，沉默片刻后：“我帮她还，但我如今没银子，能不能宽限点时日。”
中年男子笑的越发灿烂：“你也看到了，我手底下这么多人等着吃饭，这样好了，你签个卖身契，我就和她两清了。”
秦鸣虽然无法对人出手，但可以破坏周遭的建筑。
可容易伤到那对母女，而且少女有病在身，那副模样，说不定人还没出城就死了。
况且即便放高利贷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
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
“好，我签。”
见他答应，对方拍了个巴掌：“阿庄，给他画个押。”
当秦鸣画完押后，一个大汉塞给了他一粒碎银。
他掂了掂重量，差不多有二两，有些疑惑：“这是？”
“秦鸣？名字倒是不错，这银子让你最后快活两天，两天后，你到天福客栈门口，会有人接你，要是你没来，我就宰了这对母女。”
说完中年男子带着手下离开。
秦鸣越发觉得奇怪，只不过当下不是细思的时候，他连忙跑到母女身旁，帮两人解开了绳子。
老妇没了束缚，口呼恩公，似乎又打算跪地磕头。
他拦住老妇，随后伸手探了下少女的鼻息，发现已经气若游丝。
他急忙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少女嘴中。
很快，少女的呼吸恢复正常，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卖身契差点就白签了。
秦鸣将少女轻轻抱回瓦屋的床上后，老妇又打算给他磕头。
他只能假意威胁道：“你再磕我可就不管了。”
果然，此话一出，老妇立马站了起来。
此时秦鸣才有功夫打量这间逼仄的瓦房。
一床，一凳。
一锅，一碗。
一盆，一桶。
还有一个石头堆砌的灶炉。
房内再无其他家当。
他指着地上有些散乱的破布问道：“这是？”
老妇挤出一个笑容：“天太热，睡地上凉快些。”
秦鸣看了眼凹凸不平的地面，没有再出声。
老妇将木凳搬给秦鸣，示意他坐下，接着从木桶中舀了碗水递了过去，自己则坐在石头上，看着少女怔怔出神。
沉默了许久，老妇转过头来，开口说起了过往。
老妇没有声泪俱下，没有骂天骂地，平静的在像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故事不长，也没有刻意的煽情，却让秦鸣听得揪心。
他安静的听完，再次看向老妇，内心多了份敬佩。
因为老妇和少女，并没有血缘关系。
此时少女醒了过来，秦鸣彻底放心后，趁着老妇不注意，留下二两银子和最后一颗救命丸，悄然离去。
行走在小巷中，他觉得脚下似乎轻快了些。
忽然身后响起了老妇的声音。
“恩公！”
秦鸣扭头一看，老妇正捧着什么朝他跑来。
“怎么了？”
老妇将桑皮纸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不等秦鸣询问，老妇便先开口说道：“这是我捡回烟儿时，襁褓里夹的东西，我和烟儿说了您的事，她也同意了，”
秦鸣将东西推了回去：“那不就是信物么，我不能要，日后烟儿说不定可以凭此物找到亲生父母。”
“烟儿说过，这辈子只认我一个娘。”
说完老妇将东西硬塞到秦鸣手上，随后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无以为报，只能日夜向上苍...祈.求，恩公...能..”
说到最后，老妇已泣不成声。
秦鸣坦然受下这一拜，转身离去。
桑皮纸内包的是一本拳谱。
名为《开天》
秦鸣迎着烈日，高举平津帆，不断吆喝招揽着生意。
可惜此时已是正午，酷热难当，街上的百姓都行色匆匆，没谁愿意找他算命。
他喊到嗓子冒烟都无人问津，看着平津帆上的四个大字，天地神算，他越发来气。
索性找了个颗大树，坐在树下，开始摆烂。
“什么破玩意。”
“修什么鸡毛心。”
“爱谁算谁算，老子不当道士了！”
念叨完，他便往后一躺，打起盹来。
谁知刚睡下没多久，便被人喝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着身旁站着几个一脸凶相的大汉。
“快起来，我家老爷找你算命！”
听到这话，秦鸣一个激灵，瞬间清醒。
起身一把抄起被自己踩过两脚的平津帆：“几位施主，带路！”
他一边走一边在想是哪个瞎了眼..
不对，是有眼光的富豪看出了自己的不凡，还专门派人邀自己上门算命。
可没过多久，他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自己跟着几个壮汉七拐八拐后，四周的建筑越看越眼熟。
他试探问了几句，可根本没人搭理他。
难道这群人是想劫财？
可要饭的都比我有钱。
难不成是劫色？
不会吧！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人都停下了。
看到眼熟的巷口和瓦房，他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人来了。”
身旁大汉的话音刚落，瓦屋的木门被推开。
走出来的不是老妇，也不是少女，而是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
对方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脸恶嫌的问道：“你就屋里老娘们的相好？”
秦鸣一愣，随即将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中年男子收起手帕：“我手下在街上都看到了。”
秦鸣解释道：“我根本不认识她，那是...”
他话未说完，便被对方打断。
“不管你是真认识还是假认识，总之这贱货借了老子五两银子，如今连本带利，要还十五两，你帮不帮她还？”
秦鸣心想，老妇借的钱，凭什么要我还，于是直接拒绝。
“大的太老，小的又病恹恹的，卖到青楼也没几个钱，你不帮她还，那就是笔死帐了。”说完中年男子对身旁的大汉使了个眼色。
两个大汉走进瓦屋，将被绑住的老妇和少女拖了出来。
此时少女已经昏了过去，而老妇被堵住口，只能挣扎着“唔..唔.”乱叫。
秦鸣沉声问道：“你打算干什么？”
“既然成了死账，这对母女留着我也没用，那就....”
“给我剁了喂狗！”
话音落下，大汉举刀便砍。
“等等！”
中年男子拦下大汉，嘴角一扬：“怎么？改变主意了？”
秦鸣望着老妇，沉默片刻后：“我帮她还，但我如今没银子，能不能宽限点时日。”
中年男子笑的越发灿烂：“你也看到了，我手底下这么多人等着吃饭，这样好了，你签个卖身契，我就和她两清了。”
秦鸣虽然无法对人出手，但可以破坏周遭的建筑。
可容易伤到那对母女，而且少女有病在身，那副模样，说不定人还没出城就死了。
况且即便放高利贷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欠债还钱也是天经地义。
他只能先答应下来，再想办法。
“好，我签。”
见他答应，对方拍了个巴掌：“阿庄，给他画个押。”
当秦鸣画完押后，一个大汉塞给了他一粒碎银。
他掂了掂重量，差不多有二两，有些疑惑：“这是？”
“秦鸣？名字倒是不错，这银子让你最后快活两天，两天后，你到天福客栈门口，会有人接你，要是你没来，我就宰了这对母女。”
说完中年男子带着手下离开。
秦鸣越发觉得奇怪，只不过当下不是细思的时候，他连忙跑到母女身旁，帮两人解开了绳子。
老妇没了束缚，口呼恩公，似乎又打算跪地磕头。
他拦住老妇，随后伸手探了下少女的鼻息，发现已经气若游丝。
他急忙掏出一粒药丸塞入少女嘴中。
很快，少女的呼吸恢复正常，
他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道这卖身契差点就白签了。
秦鸣将少女轻轻抱回瓦屋的床上后，老妇又打算给他磕头。
他只能假意威胁道：“你再磕我可就不管了。”
果然，此话一出，老妇立马站了起来。
此时秦鸣才有功夫打量这间逼仄的瓦房。
一床，一凳。
一锅，一碗。
一盆，一桶。
还有一个石头堆砌的灶炉。
房内再无其他家当。
他指着地上有些散乱的破布问道：“这是？”
老妇挤出一个笑容：“天太热，睡地上凉快些。”
秦鸣看了眼凹凸不平的地面，没有再出声。
老妇将木凳搬给秦鸣，示意他坐下，接着从木桶中舀了碗水递了过去，自己则坐在石头上，看着少女怔怔出神。
沉默了许久，老妇转过头来，开口说起了过往。
老妇没有声泪俱下，没有骂天骂地，平静的在像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
故事不长，也没有刻意的煽情，却让秦鸣听得揪心。
他安静的听完，再次看向老妇，内心多了份敬佩。
因为老妇和少女，并没有血缘关系。
此时少女醒了过来，秦鸣彻底放心后，趁着老妇不注意，留下二两银子和最后一颗救命丸，悄然离去。
行走在小巷中，他觉得脚下似乎轻快了些。
忽然身后响起了老妇的声音。
“恩公！”
秦鸣扭头一看，老妇正捧着什么朝他跑来。
“怎么了？”
老妇将桑皮纸包裹的东西递了过去。
不等秦鸣询问，老妇便先开口说道：“这是我捡回烟儿时，襁褓里夹的东西，我和烟儿说了您的事，她也同意了，”
秦鸣将东西推了回去：“那不就是信物么，我不能要，日后烟儿说不定可以凭此物找到亲生父母。”
“烟儿说过，这辈子只认我一个娘。”
说完老妇将东西硬塞到秦鸣手上，随后重重的将头磕在地上。
“您的大恩大德，我们母女俩无以为报，只能日夜向上苍...祈.求，恩公...能..”
说到最后，老妇已泣不成声。
秦鸣坦然受下这一拜，转身离去。
桑皮纸内包的是一本拳谱。
名为《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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