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说到做到
余阙感觉自己平日里拿捏地主土豪那一套，貌似行不通。
这些死脑筋的贱民妖孽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要不是他搞不清楚眼前的营地是个什么情况，他才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废话。
成吉思汗有六盘山之亡，长生蒙哥汗亦有钓鱼城折戟，一时委屈求全不算什么。
“站住？我给你百头肥羊，百石粮食如何？吃饱之后，马上放下武器，押解回乡，到时我书信一封，你们可向当地官府借粮借牛，安生的过日子。”
刘七八停下脚步，很想拉住朱耀祖，粮食这不就来了！
看着朱耀祖脚步依旧没停，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跟上。
余阙驱马追了上来，说道：“五百头羊，五百石粮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耀祖不会相信这些当官的这么好说话，可是依旧停下转头笑道：“你准备如何将粮食交付于我？”
余阙说道：“自然是备好之后，全部送于你营中如何？”
朱耀祖看着元将，知晓了他的用途，无非便是想趁送粮之际，偷窥敌情。
朱耀祖的堤坝战壕修成了，根本不怕余阙派人偷窥，只是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摇头说道：“为表诚意，我就在此地等着，你先去拉来二十头羊，二十车粮食交于我，剩下的准备好，天黑之后送到我营中，我让你过关。”
余阙皱眉，这些刁民胃口是真大。
微微摇头，不再纠结，当即拊掌笑道：“那便说定了，只是没有车，给你十头羊，十匹马驮粮食如何。”
官字两个口，一转口东西再次减半，可依旧是实打实的吃食。
等了近一个时辰，说好的东西才珊珊送来。
朱耀祖让人检查了一遍，粮食里混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豆子，羊和马没有任何异样。
刘七八建言道：“这些粮食不如送给灾民吃，马留着，羊全部宰了吃肉。”
朱耀祖知晓蒙古自成吉思汗攻打花剌子模之时，便开始使用生物战，准备了这么久，这些羊和马定然会有问题。
心中有了打算，说道：“派人回去叫人来拉，将羊和马全部就地宰杀。”
刘七八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小意见，这上仙便全给自己否了，当着这么多老兄弟的面，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心中难免起了疙瘩。
可是当羊和马宰杀之后，看着放出的黑血，心中疙瘩尽去，只剩下惭愧。
果然是神仙，对元军的奸谋洞若观火。
刘七八十分佩服的问道：“朱公子，这肉还能吃吗？”
朱耀祖暗叹一声这些当官的果然腹黑，面上波澜不惊的说道：“毒未入骨肉当中，血放干净便能吃了。”
一众佛兵，带着羊和马肉回去了，没有多少粮食，对于几千灾民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但能顺利带回粮食，这却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
朱耀祖瞧着围在粮食周围，不断流口水的灾民，大声宣布道：“将肥肉、骨头和下水全部剔出来，全扔锅里熬煮油水，粮食全部平分到每一口锅，让所有人都能吃到一口热乎的肉粥。”
“剩下的，让佛兵兄弟们吃肉吃到饱，到时候与元军作战，谁敢再给我偷奸耍滑，佛爷我的掌心雷，能让人不得好死。”
一片欢呼声，朱耀祖的威信到达了顶点！
“只要你们虔诚听话，晚上还有更多的粮食送来……”
难民们已经不知该如何感激是好，直感叹都是他们平日里信仰虔诚，今日才会有这么个活神仙下凡，给他们一口吃的。
天将擦黑，明灭跳动的火光，照在百姓的脸上，除了蜡黄之外，还多了几分精神，熬煮的肉香，馋得围在锅边的小孩口水直流，有胆子大的，直接伸手从滚烫的锅里捞出一根骨头，惨叫着跑开。
旁边烧火的女人瞧见了，抄起烧火棍就追了过去，恨恨的夺过棒骨，又踹了那大肚子的小孩儿一脚，不舍的将骨头丢回锅中，舔了一口手上的肥油和肉渣，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翻搅着锅的男人，很是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老婆：“锅里分到了好几根棒骨，狗娃抢走，你让他吃就得了呗！”
女人怀念的说道：“我记得前一次吃到荤腥，还是过年的时候，闻到羊肉味儿，还是上辈子……”
看了自家这窝囊废一眼，不满的唠叨起来：“上仙吩咐了，粥没熬好，属于不敬灶神，不让任何人食用，会遭报应的。”
这男子冷哼一声说道：“白莲教惯会装神弄鬼，我有个兄弟就是入了教，祖田卖了，破屋三间也卖了，全部拿去供奉，结果老娘气死了，媳妇也当掉了。”
女人生怕自家男人惹恼了上仙，赶紧让他闭嘴。
“前村陈老汉的儿子，就是偷偷啃了一根没熟的棒骨，肉都没啃干净，人就死掉了，被那些红巾兵抬着扔到那边沟里去了。”
“对啊！上仙的话，肯定要听。”一个头缠红巾的小兵走了过来，他明显是听见了夫妻二人的悄悄话，也没打算去告发二人。
笑嘻嘻的继续说道：“三千骑兵算什么，上仙一出马，还不是乖乖的送回被盗走的粮食。以后跟着上仙混，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
“徐六四，你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有点子力气，在乡里也有名声，要不要和我一块加入红巾，能吃肉吃到饱哦！”
男人笑着摇头不语。
小兵对一旁的女人劝道：“蔡大姐！你家徐大哥若能加入红巾，以他在乡里的名声，定能拉起不少同乡，做一个小什长，没问题。”
蔡氏虽然泼辣，此时却全是一副唯自家男人马首是瞻的模样，见这小兵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当即对一旁的小孩爆喝，骂道：“徐四八，让你去多拾一点柴火，把火烧旺一点，你耳朵聋了。”
小孩模样的徐四八，吸了吸鼻涕，哭唧唧的跑去捡柴火了。
……
朱耀祖还不知他的神将，此时还是一个吸着鼻涕的小孩模样，被自己的母亲呼来喝去。
巡视了一圈偌大的工地，时不时的用手里的木棍搅一下陶锅，确保大多数人都能喝到一碗稠粥，听着百姓的议论，他感觉这像是在过年，他相信百姓们为了吃饱，是愿意跟着他一块御敌的。
随手从锅里勺了一碗羊肉粥，便坐在人群里，嗞溜的吸着碗里的肉粥，满嘴腥臊味，朱耀祖吃得想吐。
碗里不止有切碎的羊杂，还有泥沙和稻壳，连个盐味儿都没有，最多的还是羊骚味儿。
即便如此，几大口热粥下肚，饥饿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股热流从肚子直冲天灵盖，迅速弥漫向四肢。
这些死脑筋的贱民妖孽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讲。
要不是他搞不清楚眼前的营地是个什么情况，他才懒得和这些人纠缠废话。
成吉思汗有六盘山之亡，长生蒙哥汗亦有钓鱼城折戟，一时委屈求全不算什么。
“站住？我给你百头肥羊，百石粮食如何？吃饱之后，马上放下武器，押解回乡，到时我书信一封，你们可向当地官府借粮借牛，安生的过日子。”
刘七八停下脚步，很想拉住朱耀祖，粮食这不就来了！
看着朱耀祖脚步依旧没停，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跟上。
余阙驱马追了上来，说道：“五百头羊，五百石粮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朱耀祖不会相信这些当官的这么好说话，可是依旧停下转头笑道：“你准备如何将粮食交付于我？”
余阙说道：“自然是备好之后，全部送于你营中如何？”
朱耀祖看着元将，知晓了他的用途，无非便是想趁送粮之际，偷窥敌情。
朱耀祖的堤坝战壕修成了，根本不怕余阙派人偷窥，只是姿态还是要做一下的，摇头说道：“为表诚意，我就在此地等着，你先去拉来二十头羊，二十车粮食交于我，剩下的准备好，天黑之后送到我营中，我让你过关。”
余阙皱眉，这些刁民胃口是真大。
微微摇头，不再纠结，当即拊掌笑道：“那便说定了，只是没有车，给你十头羊，十匹马驮粮食如何。”
官字两个口，一转口东西再次减半，可依旧是实打实的吃食。
等了近一个时辰，说好的东西才珊珊送来。
朱耀祖让人检查了一遍，粮食里混入了一些不知名的豆子，羊和马没有任何异样。
刘七八建言道：“这些粮食不如送给灾民吃，马留着，羊全部宰了吃肉。”
朱耀祖知晓蒙古自成吉思汗攻打花剌子模之时，便开始使用生物战，准备了这么久，这些羊和马定然会有问题。
心中有了打算，说道：“派人回去叫人来拉，将羊和马全部就地宰杀。”
刘七八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了一个小意见，这上仙便全给自己否了，当着这么多老兄弟的面，让他的脸往哪儿搁，心中难免起了疙瘩。
可是当羊和马宰杀之后，看着放出的黑血，心中疙瘩尽去，只剩下惭愧。
果然是神仙，对元军的奸谋洞若观火。
刘七八十分佩服的问道：“朱公子，这肉还能吃吗？”
朱耀祖暗叹一声这些当官的果然腹黑，面上波澜不惊的说道：“毒未入骨肉当中，血放干净便能吃了。”
一众佛兵，带着羊和马肉回去了，没有多少粮食，对于几千灾民来说，实在是杯水车薪，但能顺利带回粮食，这却是一个非常好的信号。
朱耀祖瞧着围在粮食周围，不断流口水的灾民，大声宣布道：“将肥肉、骨头和下水全部剔出来，全扔锅里熬煮油水，粮食全部平分到每一口锅，让所有人都能吃到一口热乎的肉粥。”
“剩下的，让佛兵兄弟们吃肉吃到饱，到时候与元军作战，谁敢再给我偷奸耍滑，佛爷我的掌心雷，能让人不得好死。”
一片欢呼声，朱耀祖的威信到达了顶点！
“只要你们虔诚听话，晚上还有更多的粮食送来……”
难民们已经不知该如何感激是好，直感叹都是他们平日里信仰虔诚，今日才会有这么个活神仙下凡，给他们一口吃的。
天将擦黑，明灭跳动的火光，照在百姓的脸上，除了蜡黄之外，还多了几分精神，熬煮的肉香，馋得围在锅边的小孩口水直流，有胆子大的，直接伸手从滚烫的锅里捞出一根骨头，惨叫着跑开。
旁边烧火的女人瞧见了，抄起烧火棍就追了过去，恨恨的夺过棒骨，又踹了那大肚子的小孩儿一脚，不舍的将骨头丢回锅中，舔了一口手上的肥油和肉渣，露出一脸享受的表情。
翻搅着锅的男人，很是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老婆：“锅里分到了好几根棒骨，狗娃抢走，你让他吃就得了呗！”
女人怀念的说道：“我记得前一次吃到荤腥，还是过年的时候，闻到羊肉味儿，还是上辈子……”
看了自家这窝囊废一眼，不满的唠叨起来：“上仙吩咐了，粥没熬好，属于不敬灶神，不让任何人食用，会遭报应的。”
这男子冷哼一声说道：“白莲教惯会装神弄鬼，我有个兄弟就是入了教，祖田卖了，破屋三间也卖了，全部拿去供奉，结果老娘气死了，媳妇也当掉了。”
女人生怕自家男人惹恼了上仙，赶紧让他闭嘴。
“前村陈老汉的儿子，就是偷偷啃了一根没熟的棒骨，肉都没啃干净，人就死掉了，被那些红巾兵抬着扔到那边沟里去了。”
“对啊！上仙的话，肯定要听。”一个头缠红巾的小兵走了过来，他明显是听见了夫妻二人的悄悄话，也没打算去告发二人。
笑嘻嘻的继续说道：“三千骑兵算什么，上仙一出马，还不是乖乖的送回被盗走的粮食。以后跟着上仙混，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们穷苦老百姓。”
“徐六四，你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有点子力气，在乡里也有名声，要不要和我一块加入红巾，能吃肉吃到饱哦！”
男人笑着摇头不语。
小兵对一旁的女人劝道：“蔡大姐！你家徐大哥若能加入红巾，以他在乡里的名声，定能拉起不少同乡，做一个小什长，没问题。”
蔡氏虽然泼辣，此时却全是一副唯自家男人马首是瞻的模样，见这小兵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当即对一旁的小孩爆喝，骂道：“徐四八，让你去多拾一点柴火，把火烧旺一点，你耳朵聋了。”
小孩模样的徐四八，吸了吸鼻涕，哭唧唧的跑去捡柴火了。
……
朱耀祖还不知他的神将，此时还是一个吸着鼻涕的小孩模样，被自己的母亲呼来喝去。
巡视了一圈偌大的工地，时不时的用手里的木棍搅一下陶锅，确保大多数人都能喝到一碗稠粥，听着百姓的议论，他感觉这像是在过年，他相信百姓们为了吃饱，是愿意跟着他一块御敌的。
随手从锅里勺了一碗羊肉粥，便坐在人群里，嗞溜的吸着碗里的肉粥，满嘴腥臊味，朱耀祖吃得想吐。
碗里不止有切碎的羊杂，还有泥沙和稻壳，连个盐味儿都没有，最多的还是羊骚味儿。
即便如此，几大口热粥下肚，饥饿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灵魂，一股热流从肚子直冲天灵盖，迅速弥漫向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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