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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意外

    那人一勒缰绳,挺起凤翅镏金镋,立稳坐骑,用镗点指他的面门,高声喝道:“对面儿贼,休得猖狂,神镗解庭铭到——了——!”

    周灞就地翻起身,一看四周,恍然大悟。原来,四周都是骧夔军和夙焜军,他们从山的四周冲来,已经杀入了阵中,把匈奴兵杀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妈——他们那里是这两支王牌军队的对手?

    他欣喜若狂,既惊讶又喜悦。立即捡起五钩神飞亮银枪,也顾不得伤口了,再次扳鞍认蹬,准备二战贺兰敖劢。解庭铭把嘴角一撇:“世子殿下,杀鸡焉用牛刀?此等贼寇,交给末将便是!”

    话音未落,解庭铭拍马抖镗,窜到贺兰敖劢马前,连个照面也不打,直接横着拍向贺兰敖劢太阳穴,贺兰敖劢连忙缩颈藏头,然后斜着一叉偏上朝解庭铭心窝就扎来了。解庭铭拿镗一压,然后反手一镗朝贺兰敖劢小肚子就搠来了,贺兰敖劢一扭腰,横叉一拨,二马一错蹬,就站在一处。

    没有二十个回合,只见解庭铭越战越勇,一条金镗仿佛幻影一般,令人眼花缭乱。贺兰敖劢自知不敌,正要拨马败退,解庭铭知道他要跑,故意卖了个门户,贺兰敖劢一看有机可乘,朝破绽抖叉就刺,解庭铭翻手一晃、平镗一压,直接把贺兰敖劢的叉缠住了。贺兰敖劢心中大惊,也不要叉了,撒手便跑。这时,宗政宙把马催到最急,利剑一样刺到贺兰敖劢近前,然后举刀朝着他的头颅便刷,贺兰敖劢一不慌二不忙,把腰间短刀抽出,和宗政宙交手几个回合,虚晃一刀,夺马向下就跑,宗政宙立即催开坐骑,飞驰而去,在乱军中渐渐没了影。

    周灞此时也抖擞精神,和解庭铭一起左突右杀,渐渐地,这些匈奴国士兵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但见二百多具尸体堆砌在一起,好似人墙一样,挤破的鲜血流的到处都是,腥味十足。众人打扫战场不必细说,单说宗政宙。

    宗政宙挥动军刀,紧赶慢赶终于在几十里外追上了贺兰敖劢。宗政宙扭头一望,见应该没人看得见了,于是放慢了马速,贺兰敖劢也一勒缰绳,翻身下马,把手中短刀向地上狠狠一甩,然后撩衣服跪倒磕头:“小人该死!小人该死!大王饶命!”

    宗政宙也收束战马,在马上把脸狠狠一沉:“哼!一群废物!还说天下无敌?!”

    贺兰敖劢又把头磕的“嘣嘣”直响,就像是在认亲爹。“可......可......可,可解庭铭和两支军队到来确实在计划之外,这......这......这......”

    “嗯......哎!这个解庭铭和两支军队确实很难对付。他们一来,搞定的机率简直翻了不知好几倍......”宗政宙气急败坏地说,把带满怒火的目光移向了天空,陷入了沉思。

    “算了!既然如此,有我担保,这件事情都是我给国王下的保票,你先回去吧。不会怪罪到你头上的!只是深居简出罢了!”宗政宙长叹一口气,摇了摇脑袋,先是在腿上随意地划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然后急匆匆的回转阵地。

    宗政宙大汗淋漓,一脸自责地跑了回来,一到近前,便摔下马,跪倒磕头:“世子殿下,末将无能!那贼人一路跑去时,却早就下了圈套,末将与之厮杀,腿上受伤!末将无能!”

    周灞和解庭铭对话时活跃的脸顿时凝固下来,严肃地凝视着宗政宙腿上的伤口,良久,才诡秘一笑:“罢了!那贼人狡诈无比,这也不能怪你。回去养伤吧!”

    宗政宙心中打起了算盘:周灞刚才凝视着自己的伤口,莫不是起了疑心?嗯......应该不会,先不要做贼心虚,自己枉送了自己。

    于是,宗政宙谢恩之后,回转营帐。

    却说解庭铭是如何来的呢?原来,这也是个巧合。他自从周亚夫战败后,他被安排到西域抵挡胡人,加封前将军。这时是他在巡山,观察敌情恰巧看见。解庭铭刚开始只是发现匈奴人在与汉人厮杀,便冲过去,然后仔细一看,才发觉是周灞。

    次日,深夜。

    周灞拨弄着火把,把最后一摊篝火调好以后,望了望这方方正正的军营,把手一背,轻轻的在这静谧的月夜里叹了口气,慢慢踱步走出营帐,刚夸出门,又呆了一会儿,然后仿佛记起什么似的,回转自己的帐中,提起五钩神飞亮银枪,揣在怀里,还提了一壶酒,低着头,一路踏着湿泥,缓缓朝前面的大山走去。

    周灞好久没有在月夜下单人独迹走走山路了。今天心情特好,所以兴致大发,提着枪也好寻一个幽静的地方练一练。

    他不知不觉间,走着走着,便看见脚碰到了一个柱子,他抬起头一看,原来是一座破败的庙宇:房顶瓦楞残缺,漏雨;石墙裂缝仿佛蜘蛛网一样密集,透风;窗户上只有孤独的蜘蛛,其他什么都没有,不防盗。这个集漏雨、透风和易盗的庙宇,不免让周灞有些哆嗦。

    他上了台阶,朝着门板的缝隙里观瞧,只见里面还有隐隐约约的灯火,但由于裂缝太小,看的不清。周灞心中既害怕又好奇。他把胆子鼓足了,用枪推了推门,但听“吱呀!——”一声,门裂开了一条缝,这时,屋子里突然传出一个粗犷低沉的声音:“谁!”伴随它的,还有抽刀的声音。

    周灞心头一惊,然而随即缓了下来,不紧不慢的说:“投宿的!”

    那人好久没有说话,最后不耐烦地说:“今天客房满了,改日再来!”

    周灞点了点头,把门又拉上,然后四下迅速观望,找到了房子拐角处有一块石头,便一溜烟窜到石砬子后面,伏在那儿,把枪压在身子下面,静静观瞧门的动静。果然,不久后,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怪肉横飞的彪形大汉,两臂上还纹了两条龙的纹身,手中端着一把混铁斧。他眼睛滴溜溜在四处转悠,然后确定“投宿的”走远后,把门又掩上。

    不久,门里面传出一声惨叫,伴随于此的是一声怒喝:“嗬!叫你管闲事!叫你管闲事!阿鬼,把我的‘神器’拿来,让这小子尝尝挖眼睛的滋味!”那个叫阿鬼的人答应后,来到了后房。

    周灞心中顿时冒了坏水,他轻手轻脚地溜到后房的窗户前面,然后用余光观瞧。只见一个小伙挎着弯刀,把火把点起,然后来到一个大箱子前面,掀开盖子,从里面摸出一个卷轴,周灞心想:这就是那“神器”了。

    他也不怠慢,鼓足勇气,两只手扒住窗框,屁股一翘,轻轻一跃,然后一翻身,就滚到了屋中。阿鬼听到动静,把火把朝周灞那儿一照,大惊失色,正要禀报,却看周灞从怀里掏出酒葫芦,瞅准后脑勺,用力一掷,正好“梆!”一下砸在阿鬼脑壳上,阿鬼瞬间脑浆迸裂,瘫倒在地。周灞跑到阿鬼近前,先解下弯刀,系在腰间,然后捡起“神器”,用手掂了掂它,噘着嘴点点头,又用嘴一吹火把,火顿时熄灭。

    周灞又转到一个大木桌子底下,把身子蜷缩一团,枪稍稍指着门,就等着有人上钩了。

    过了没多久,前房又想起了那个声音:“阿鬼!怎么去了半天还没回来?老魔,你去看看!”

    周灞心中暗喜。没多久,老魔一脚踹开门,正在点火把,周灞一个进步溜到他的脚前,用枪朝心窝一捅,老魔还没反应过来是人是鬼,便瘫倒在地。周灞把尸体拽到屋中,点燃火把仔细看了看老魔的脸,是一个年纪和自己相仿的大汉,和自己长得还比较像。于是他解下老魔的外衣,披在自己身上,把枪揣在怀里弯刀系在腰间,捧着“神器”,忐忑紧张地来到前房。只见前房里烛光微弱,有一个大木桩子,桩子上用粗大的麻绳结结实实地捆着一个小伙子。那个彪形大汉正手执长棍,抽着这个小伙子。

    后面围着约莫有四五的人,吃的吃笑的笑。周灞清了清嗓子,用老魔的声音喊道:“‘神器’来了!”

    那大汉扭过头去,瞅了瞅,然后对绑在木桩上的小伙冷笑道:“今天你也享享福!”说罢,起身去接“神器”。周灞把一只手扶在刀柄上,但从远处看实在提裤子。大汉手刚刚摸到它,周灞突然一抽大刀,冷不丁一刀正好捅到大汉肚子,大汉带着满脸的惊恐,从嗓子中“噗!”出鲜红的血液,然后仆倒在地。

    那些人一看,都抄起家伙,怒目圆睁,呼啦就围了上来:“老魔,你......你不是?打!”

    说着,两个人提着大刀冲了上来,周灞把“神器”朝一个人一扔,然后抽出大枪,一枪捅破其中一个人的软肋,“神器”也把那个人的头砸的晕了几晕,晃了两晃,差点就栽在地上。周灞把弯刀投向那人心窝,那人也命丧黄泉。剩下的人看了,纷纷涌了上来,打斗了几个回合,周灞一枪一个捅翻了所有人。

    感情这都是乌合之众,都是饭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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