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诱敌坚难
“战马被吃的只剩下几十匹，昨天巡营官禀报，城中已经出现“焚骨烹骸”的现像，我们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如果这次解围失败，朝廷将无力救援大凌河城，士卒百姓除了投降也就只能饿死。”
祖大寿用手掌搓磨城砖，目光炯炯看向建奴大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见他极为迫切突出这座围城。
此时，祖大寿还想到大明日渐式微，将来天下会如何变化，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何可纲见他神色飘忽，淡然微笑，“若获救无望，只需将某的项上人头送予建奴，当可保全城士卒和父老的性命。
祖大寿闻言摇了摇头，望向长空缓缓长叹。
“可纲的一颗人头，可保吾泱泱大国，千万黎民性命和汉家香火否？”
何可纲闻言，神色变的黯淡下来，他抽出佩剑，目视锋刃面露决然之色:“区区一颗人头，如能祭起华夏香火血脉大旗，可纲便今生无憾了。”
祖大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可纲大义，必将恒世流传，但现在还不必如此悲观，至少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是啊，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何可纲看向远处明军，话语中满是唏嘘。
“哈哈哈哈”
“建奴目光短浅，如何能发现我现我们存在之地。”
王之敬爬上哨台，发现建奴马甲，在几片树林中来回奔跑搜寻开怀大笑。
火炮完成五连射，冯敬康对王之敬说道:“看到没有，皇太极还是没有猜到我们的位置。”
“要不？咱们再打几轮？”
冯敬康一直惦记轰杀皇太极，此时仍是意犹未尽。
“打，为什么不打？”
“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王之敬言语爽厉振臂说道。
新败不久，他背负着败将之名，正渴望一血前耻。
冯敬康举起千里镜，开始寻找炮击目标。
片刻之后，他便发现一处拥有五门红夷大炮的区域。
火炮间距足有八丈，冯敬康看到这个情况不禁骂道:“分开这么远干什么？还得让老子校定两个炮击位置。”
王之敬举着千里镜，一手搭在冯敬康肩头:“只要能将这五门红夷大炮打坏，皇太极就该坐不住了，这回我们打完就得赶快撤。”
轰！轰！轰！
重炮在沉寂片刻后再次开始轰鸣，皇太极看到炮弹，集中落在红夷大炮阵地上，爆炸引燃存放的火药，在一声巨响之后，大团黑烟翻滚着在阵地上升起。
皇太极心知五门红夷大炮肯定是完了，咬牙切齿吩咐护卫:“速去通知两红旗，马上出营找到明军开花炮。”
看到炮弹落点准确，王之敬与冯敬康没有等炮击结束，就跳下哨台，组织部队进行撤退准备。
挽马拉拽着火炮飞快奔跑，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撤回到杨肇基大营。
王之敬率领四千骑兵，引诱两红旗一万多人，忽东忽西追赶，直到火炮安全后，才率领部队返回。
岳托率兵追赶到大营一里外，被偏厢车上三磅炮打的措手不及，丢下几百具尸体后，匆匆撤到射程之外。
代善刚停下战马，开花炮弹便呼啸而至，他马上率领部队又后撤了几里。
岳托将兵马分成三股，围绕杨肇基大营转圈，寻找防御薄弱之处，但也没有逃脱火炮打击。
虽然只有八门重炮，但岳托率领的镶红旗，却不断遭受炮击，每一颗炮弹落下，都会有几名建奴伤亡。
岳托指挥部队转了十几圈，直到天色惭晚，也没找到突破点，无奈之下率领部队回营，向皇太极禀报。
千里营行进半天，遇到几股建奴巡哨，都被突前的翠衫骑兵引走。
午后，大凌河城方向传来炮声，方楠立刻催促部队加快行军速度。
几天前那场雪下得不小，建奴因此减少巡察频率，这使方楠隐蔽行军更为容易。
借助月光反射，千里营终于在天亮之前，向北折行十里，冲入一片树林。
士兵在林中挖出浅坑，用枯枝积雪覆盖火炮和物资，并且以小旗为单位，在地面上挖出坑道，搭建起半地下的窝棚。
天亮之后，树林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部队行进痕迹，也被树枝和撒在上面的积雪覆盖隐藏。
方楠等人坐在窝棚里，一边察看舆图，一边听取观察哨传回的消息。
整整一天，建奴只派出两红旗远远监视杨肇基部，并未发动进攻。
“看样子还得派出翠衫骑兵外出侦察，争取与杨肇基建立连系。”
战况进入僵持，皇太极并没有率领八旗主力出击，方楠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看着林间皑皑白雪，没有丝毫欣赏兴致。
一天过去了，只有两拨建奴在树林边上路过，没有发现异状便匆匆而去。
由这片树林至大凌河城才十余里，而且地势平坦，如果有什么异动，很容易被建奴望楼上的哨兵发现，所以巡哨只会在树林边看看，并没有进入察探。
清晨，两红旗加派巡逻部队，翠衫骑兵也无法接近杨肇基大营，没有带回来任何消息。
直到傍晚，翠衫骑兵才回来禀报，明军正在向小凌河撤退。
方楠眉头一皱，看向铺在地上的舆图，伸出手指在杨肇基撤退线路上划动。
黄浒山抚摸唇上短须，轻声说道:“这恐怕是杨将军以退为进，引诱皇太极派出主力追击的策略。”
后金只派出两红旗半数人马，吃不掉杨肇基两万多人，但却限制了炮营的活动范围，估计这是杨将军在给岳托下什么套子。
黄浒山点指杨肇基新营位置，“岳托可以直接切断杨将军后路，但他却不敢堵在渡口或者过河。”
吴彪在一旁嘿嘿笑道:“渡口西岸营寨中，虽然只有两千名士卒防御，却有大小三十余门火炮，岳托也不傻，他清楚的很，“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一众老兄弟听了都是哈哈一笑。
“如果千里营中军大旗和部队，都出现在杨大哥营中，大家想一下，皇太极会不会动起来呢？”
黄浒山咧嘴一笑。
“现在杨肇基营中有百余翠衫骑兵，如果让其他士兵也换上他们穿的套袍，鲁密铳手骑上战马，在军阵前晃悠几次，岳托还真有可能相信。”
“但他们不能列阵攻击，否则会露出马脚。”
吴石头胸脯一挺，神态非常骄傲。
这也难怪他会牛气哄哄，就连黄浒山这个老军伍，对旗卫大队驭马技术，也是敬为鬼神，用他的话讲，吴石头就是个妖孽。
吴彪拍了一下吴石头的后脑勺:“都怪你这小子，把战马训练的都成精了，弄的和人一样，比后金步甲列阵都整齐。”
“哈哈哈哈”
丁成伸头在吴石头衣服上嗅了嗅，然后很夸张的捏住鼻子。
“只是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子马膻味儿。”
方楠憋不住笑，将刚喝下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心思一动“浒山哥说的不错，这到是个好办法，同时还会麻痹皇太极，猜不到我们已经潜伏在树林里。
“石头，马上派一个小旗，去杨大哥营中组织鲁密铳手骑上战马，跟随假扮翠衫骑兵去忽悠一下岳托。”
“只要打两轮火铳，估计岳托很可能就会相信了。”
“皇太极非常想吃掉援兵，将关外明军一网打尽。”
“他迟迟不肯率主力出击，是担心老督师留了后手，出现第二次送粮战役。”
“如果他发现我们也在渡口大营，说不准真会调动大半兵马前去迎战。”
深夜，小凌河方向隆隆炮声，让方楠心中一紧，他连忙在皮褥子上爬起来，询问哨兵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隐藏在树上的哨兵，只能看到小凌河方向炮火闪动。
方楠得不到准确消息，背负着双手，在半地下的窝棚中踱来踱去。
一个时辰过后，翠衫骑兵回来禀报。
“子时，杨肇基炮击十里外两红旗临时营地，王之敬率领四千骑兵乘机发动突袭，此时部队已经杀入敌营，具体战况稍后会另有通传。”
“好！”
黄浒山右手握拳，用力砸在左掌上喝了一声。
他看向方楠:“王之敬的永平骑营和剩余关宁铁骑，战力都不弱，重创两红旗虽不容易，但自保肯定没什么问题。”
战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传来一次。方楠惭惭了解到战斗过程。
王之敬冲入岳托大营之后放了一把火，借助火势打乱岳托调度。
但岳托曾做过一些应对偷袭的布署，两红旗各部兵马，分三个方向逃出大营，后撤十里又集合在一起，只损失千余旗丁和奴隶。
岳托收拢部队并未后撤，而是继续监视杨肇基大营。
午后，方楠接到杨肇基率领车营和步卒，主动向岳托进攻的消息。
“吴大哥带些人手，尽量接近大凌河城，探察一下皇太极动向，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被巡哨发现。\ufeff”
方楠感觉，经杨肇基这么一番折腾，战局应该发生变化了。
“如果这次解围失败，朝廷将无力救援大凌河城，士卒百姓除了投降也就只能饿死。”
祖大寿用手掌搓磨城砖，目光炯炯看向建奴大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可见他极为迫切突出这座围城。
此时，祖大寿还想到大明日渐式微，将来天下会如何变化，而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何可纲见他神色飘忽，淡然微笑，“若获救无望，只需将某的项上人头送予建奴，当可保全城士卒和父老的性命。
祖大寿闻言摇了摇头，望向长空缓缓长叹。
“可纲的一颗人头，可保吾泱泱大国，千万黎民性命和汉家香火否？”
何可纲闻言，神色变的黯淡下来，他抽出佩剑，目视锋刃面露决然之色:“区区一颗人头，如能祭起华夏香火血脉大旗，可纲便今生无憾了。”
祖大寿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可纲大义，必将恒世流传，但现在还不必如此悲观，至少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是啊，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何可纲看向远处明军，话语中满是唏嘘。
“哈哈哈哈”
“建奴目光短浅，如何能发现我现我们存在之地。”
王之敬爬上哨台，发现建奴马甲，在几片树林中来回奔跑搜寻开怀大笑。
火炮完成五连射，冯敬康对王之敬说道:“看到没有，皇太极还是没有猜到我们的位置。”
“要不？咱们再打几轮？”
冯敬康一直惦记轰杀皇太极，此时仍是意犹未尽。
“打，为什么不打？”
“从来就没有打过这么痛快的仗。”
王之敬言语爽厉振臂说道。
新败不久，他背负着败将之名，正渴望一血前耻。
冯敬康举起千里镜，开始寻找炮击目标。
片刻之后，他便发现一处拥有五门红夷大炮的区域。
火炮间距足有八丈，冯敬康看到这个情况不禁骂道:“分开这么远干什么？还得让老子校定两个炮击位置。”
王之敬举着千里镜，一手搭在冯敬康肩头:“只要能将这五门红夷大炮打坏，皇太极就该坐不住了，这回我们打完就得赶快撤。”
轰！轰！轰！
重炮在沉寂片刻后再次开始轰鸣，皇太极看到炮弹，集中落在红夷大炮阵地上，爆炸引燃存放的火药，在一声巨响之后，大团黑烟翻滚着在阵地上升起。
皇太极心知五门红夷大炮肯定是完了，咬牙切齿吩咐护卫:“速去通知两红旗，马上出营找到明军开花炮。”
看到炮弹落点准确，王之敬与冯敬康没有等炮击结束，就跳下哨台，组织部队进行撤退准备。
挽马拉拽着火炮飞快奔跑，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撤回到杨肇基大营。
王之敬率领四千骑兵，引诱两红旗一万多人，忽东忽西追赶，直到火炮安全后，才率领部队返回。
岳托率兵追赶到大营一里外，被偏厢车上三磅炮打的措手不及，丢下几百具尸体后，匆匆撤到射程之外。
代善刚停下战马，开花炮弹便呼啸而至，他马上率领部队又后撤了几里。
岳托将兵马分成三股，围绕杨肇基大营转圈，寻找防御薄弱之处，但也没有逃脱火炮打击。
虽然只有八门重炮，但岳托率领的镶红旗，却不断遭受炮击，每一颗炮弹落下，都会有几名建奴伤亡。
岳托指挥部队转了十几圈，直到天色惭晚，也没找到突破点，无奈之下率领部队回营，向皇太极禀报。
千里营行进半天，遇到几股建奴巡哨，都被突前的翠衫骑兵引走。
午后，大凌河城方向传来炮声，方楠立刻催促部队加快行军速度。
几天前那场雪下得不小，建奴因此减少巡察频率，这使方楠隐蔽行军更为容易。
借助月光反射，千里营终于在天亮之前，向北折行十里，冲入一片树林。
士兵在林中挖出浅坑，用枯枝积雪覆盖火炮和物资，并且以小旗为单位，在地面上挖出坑道，搭建起半地下的窝棚。
天亮之后，树林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部队行进痕迹，也被树枝和撒在上面的积雪覆盖隐藏。
方楠等人坐在窝棚里，一边察看舆图，一边听取观察哨传回的消息。
整整一天，建奴只派出两红旗远远监视杨肇基部，并未发动进攻。
“看样子还得派出翠衫骑兵外出侦察，争取与杨肇基建立连系。”
战况进入僵持，皇太极并没有率领八旗主力出击，方楠心中不免有些焦急，看着林间皑皑白雪，没有丝毫欣赏兴致。
一天过去了，只有两拨建奴在树林边上路过，没有发现异状便匆匆而去。
由这片树林至大凌河城才十余里，而且地势平坦，如果有什么异动，很容易被建奴望楼上的哨兵发现，所以巡哨只会在树林边看看，并没有进入察探。
清晨，两红旗加派巡逻部队，翠衫骑兵也无法接近杨肇基大营，没有带回来任何消息。
直到傍晚，翠衫骑兵才回来禀报，明军正在向小凌河撤退。
方楠眉头一皱，看向铺在地上的舆图，伸出手指在杨肇基撤退线路上划动。
黄浒山抚摸唇上短须，轻声说道:“这恐怕是杨将军以退为进，引诱皇太极派出主力追击的策略。”
后金只派出两红旗半数人马，吃不掉杨肇基两万多人，但却限制了炮营的活动范围，估计这是杨将军在给岳托下什么套子。
黄浒山点指杨肇基新营位置，“岳托可以直接切断杨将军后路，但他却不敢堵在渡口或者过河。”
吴彪在一旁嘿嘿笑道:“渡口西岸营寨中，虽然只有两千名士卒防御，却有大小三十余门火炮，岳托也不傻，他清楚的很，“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不是圈套就是陷阱。”
一众老兄弟听了都是哈哈一笑。
“如果千里营中军大旗和部队，都出现在杨大哥营中，大家想一下，皇太极会不会动起来呢？”
黄浒山咧嘴一笑。
“现在杨肇基营中有百余翠衫骑兵，如果让其他士兵也换上他们穿的套袍，鲁密铳手骑上战马，在军阵前晃悠几次，岳托还真有可能相信。”
“但他们不能列阵攻击，否则会露出马脚。”
吴石头胸脯一挺，神态非常骄傲。
这也难怪他会牛气哄哄，就连黄浒山这个老军伍，对旗卫大队驭马技术，也是敬为鬼神，用他的话讲，吴石头就是个妖孽。
吴彪拍了一下吴石头的后脑勺:“都怪你这小子，把战马训练的都成精了，弄的和人一样，比后金步甲列阵都整齐。”
“哈哈哈哈”
丁成伸头在吴石头衣服上嗅了嗅，然后很夸张的捏住鼻子。
“只是他们身上，都有一股子马膻味儿。”
方楠憋不住笑，将刚喝下的一口水，全都喷了出来。
他擦了擦嘴，心思一动“浒山哥说的不错，这到是个好办法，同时还会麻痹皇太极，猜不到我们已经潜伏在树林里。
“石头，马上派一个小旗，去杨大哥营中组织鲁密铳手骑上战马，跟随假扮翠衫骑兵去忽悠一下岳托。”
“只要打两轮火铳，估计岳托很可能就会相信了。”
“皇太极非常想吃掉援兵，将关外明军一网打尽。”
“他迟迟不肯率主力出击，是担心老督师留了后手，出现第二次送粮战役。”
“如果他发现我们也在渡口大营，说不准真会调动大半兵马前去迎战。”
深夜，小凌河方向隆隆炮声，让方楠心中一紧，他连忙在皮褥子上爬起来，询问哨兵发生了什么情况。
但隐藏在树上的哨兵，只能看到小凌河方向炮火闪动。
方楠得不到准确消息，背负着双手，在半地下的窝棚中踱来踱去。
一个时辰过后，翠衫骑兵回来禀报。
“子时，杨肇基炮击十里外两红旗临时营地，王之敬率领四千骑兵乘机发动突袭，此时部队已经杀入敌营，具体战况稍后会另有通传。”
“好！”
黄浒山右手握拳，用力砸在左掌上喝了一声。
他看向方楠:“王之敬的永平骑营和剩余关宁铁骑，战力都不弱，重创两红旗虽不容易，但自保肯定没什么问题。”
战情每隔一个时辰便会传来一次。方楠惭惭了解到战斗过程。
王之敬冲入岳托大营之后放了一把火，借助火势打乱岳托调度。
但岳托曾做过一些应对偷袭的布署，两红旗各部兵马，分三个方向逃出大营，后撤十里又集合在一起，只损失千余旗丁和奴隶。
岳托收拢部队并未后撤，而是继续监视杨肇基大营。
午后，方楠接到杨肇基率领车营和步卒，主动向岳托进攻的消息。
“吴大哥带些人手，尽量接近大凌河城，探察一下皇太极动向，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被巡哨发现。\ufeff”
方楠感觉，经杨肇基这么一番折腾，战局应该发生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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