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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忽觉寒光空际来

    跟随蒲介文而来的云仆以雕云为首,此人原是横山戎的射雕手,其部族与东山南路桃源关驻泊兵马部署秋帅颇有渊源。其人蛇姓,乃横山戎大族出身,此族与大肇开国元勋秋崇志有婚姻,及秋崇志战殁,长子及次子、三子皆与父同时蒙难。彼时,其余诸子皆幼,偌大家业只能由秋夫人蛇氏一力承担,横山蛇氏也倾心相助。秋帅即为秋崇志第四子,及长成也与蛇氏联姻,故此横山蛇氏也成为大肇在此地最可信重者,于太宗朝内附。蛇氏族人不仅只在部族军中作战,哪怕应征大肇禁军也颇为踊跃。雕云即是以射雕手成为殿前司上三军之一的龙卫左厢第一军一员,后为登云阁选拔而成为云仆。此人颇得宗放信重,乃以此人为副,平素自领一部登云阁云仆单独在外,负责监视东昆仑南麓陆浑山至渤海地带,洢水与瀍水之间,也即是被当地人称为的伊阙古道。

    伊阙道是乾昧半岛前往永州最为便捷的陆上通道,也是海陆商贾汇集之地。登云阁的人手经过多年损耗已经大不如前,即便如此,驻守此地的云仆规模也不逊于卢龙,乃是登云阁尤为重视之地。此地云仆关注的重心就是以大肇、东丹边界为口,沿着伊阙道一路收紧,直至渤海沿岸第一大港,也是永州北部第一大城,大肇的四京之一,北京大明城,如此便将此地如漏斗般渐渐收。力所能及的层层设网、步步为营,力求将一切危及大肇的隐秘势力筛汰出来。

    如此众人皆付与雕云手中,其能力忠谨自不必说,而其另外一重身份也有利于其不敢说手到擒来,至少也能做到得心应手。

    此时,一行人一人三马,另有快车装载一应细软,向海边疾行。众人一路无语,争分夺秒乃是当务之急。

    仙桃港本是新市港所在新洲半岛西北的一座小岛,源于海潮变化和先辈的不懈努力,从而以海堤将仙桃岛与大陆相接,逐步发展为现在这连接中原与中南洲航程最短的海上通道,只是当地开埠时日尚短,且港口规模也是作为新市港的补充,在环渤海诸多海港中,仍是默默无闻的存在,因此当地不过是个不足三千人的小城城池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其优越的地理环境以及地处交通要道,尤其是当地政务简宽,许多走海之人越来越愿意将此地作为泊地。

    城镇即在仙桃岛之上,仅有一条可容四匹马并行的石堤与大陆连接,连接之处设有城砦一座,城砦呈凸字型,突出部分朝向内陆,突出正面不开门户,而是两边开门,彼此两门门户相对,一条夯土路贯穿其间,城砦外墙不过是两丈高的夯土,上下厚度大致齐整,不过六尺宽,城砦中望楼偏在城砦西南,更近海边,其与后墙相连,乃是土基木楼,高五丈余,望楼连接海堤的城砦后墙乃是建筑石堤剩余石料堆叠而成,不平整处皆用木板架平,说是城墙倒是有三丈高,上宽一丈下阔达三丈,与望楼对接地方乃是搭了木架,之间可来往交通,对应的西北乃是留出可供驷车通行的门户,此门户乃是堆叠城墙时刻意留出的缺口,上面也是搭了木板可供士卒通行。

    大陆沿岸皆是峭壁险滩,无寸板下海,想要乘坐海船只能由此登岛,仙桃岛西岸和南岸皆有船埠,众人驻马远眺,只见这小岛,虽已近子时,依旧灯光莹莹与天际星辉相映、码头船火点点与碧海银波共生。

    待众人趣近城砦,城砦南门已经缓缓打开,从中有一队人马迎面鱼贯而来。

    当先之人未及宗放下马,已经叉手见礼。

    “昆仑南路缘边都巡检司同都巡检使、内殿承制柳文质,拜见少司空。”

    宗放虽然退隐田园,但为了方便登云阁铺开场面,宣宗授予的本官不予其推辞。宗放的官职并非是斜封官,而是中书门下正式敕授告身的朝官。宗放这工部侍郎的本官,俸禄职田等一应俱全,放在高州地界也是头面人物,门下弟子荫客行走方不至于引得他人注目,也因此宗渥才能门荫选官,以官身拿了管勾云仆一应事务的职权,只是宗放未领馆阁也没有差遣,明面上只是个吃俸禄的闲散官员,但官面上依旧保持着应有的体面。

    “山野之人当不得柳承制礼。”宗放下了马,一行人也陆续下马。

    “柳承制颇为面善,不知贵府上是?”宗放看到此人,其实颇为意外,他知道此人是谁,但是在此非常之时,在此地见到此人,却有些出乎意料。

    此人年三旬许,身高七尺余,唇方口正,额阔顶平,龙眉凤目炯炯,燕颔虎须凛凛,头戴皂色垂脚平巾帻,身上并未着纹绣短衫,而是披挂一副亮银龟背乌锤甲,腿裙过膝,端的是如熊罴抖擞,似貔虎狰狞。

    “下官是清苑府保塞人,祖籍出身中山华清。”

    “不知清苑府先太尉柳虎牢柳公与将军。。。”

    “正是先父。”

    宗放知道此人乃是当今慈圣太后的侄儿,其父乃是慈圣太后堂兄。慈圣太后其宗族乃是中山华清柳氏小宗,不过早在大宇朝中兴之时,已经迁居清苑府保塞县。当年太宗征讨中山时,慈圣太后祖父柳延庆因家族渊源从军而有军功,官至右骁卫大将军,其长子即慈圣太后之父柳通,官至虎捷都指挥使、嘉山府知府,因此慈圣太后也是在嘉山生长,而幼子荫了官,官至虎牢关兵马都指挥使,宣宗时从军东丹战殁。其余有二子,皆随母亲,为慈圣太后所收养于宫中。宣宗颇亲信之,及长成数访以外事,尝谓内侍曰:“文质,朕之近亲,忠谨赤诚,足堪信重。”

    于是此人乃起为太子率府率,及今上,尝以内殿崇班为京畿赤县巡检,去岁进礼宾副使、昆仑南路缘边同都巡检使。此人乃太后家人,恰于此时,迁官至此,宗放心如明镜。莫说此人,山南地界凡是身处枢纽职司人物皆有文档备宗放查阅。这些文档乃是云仆收集,宗放亲自整理,最为详细的便是山南东西两路,其次是东丹至高州方面,再而大肇永州,余者乃是四方邦国,不敢说能做到面面俱到,倒是日积月累下也称得上蔚为壮观了,尤其是文档更新的时效性上可称出类拔萃。

    “原来是天家贵戚、慈圣门流,失敬失敬!昔年,尊公与某曾同于军中,未曾想故人之子,已成隽器真是让人不胜唏嘘!”宗放显出一份恰到好处的怅然来。

    “不敢受少司空夸赞,不才因官家怜悯、得太后垂爱、承先父余荫,凭有一二骄悍之气侥幸,侧身于群英众贤之际,惶恐!”

    文绉绉的一席话出自这勇猛壮士之口,且丝毫不显骄傲之气,这分作派确实不是寻常武夫。慈圣家族虽然源远流长,但是大肇毕竟是小宗支流,其至亲后辈称不上繁盛,如此子者能有几人?因此将他安排在边地厘务杂事,其中并不简单,联系到朝廷时局,可以说太后与今上都是在抓紧时间部署根脚。

    想到此,宗放也是感慨,无论幕后人物几何,只是这兴风作浪的时机把握的恰到好处。恰似干柴烈火之上,又泼了热油。

    只是一念之想,现在首要的是应付了此人再说。

    “莫要称甚么少司空,余乃江湖逸客、山野懒人,若是承制呼之一老道,我敢当之。”

    “不敢,在下称一声先生已是冒犯,先生乃是海内闻人、天下名士,在下不过一介武夫,实在不敢在先生面前放肆”。这句话也并非柳文质客套,数十年太平日子,加之宣宗秉承太宗崇文抑武之国策,武官地位已经江河日下,莫说面对高品文官,即便是等阶文官,武官也不敢以同僚示之,更不用说下级军官面对资深文臣,若是一般出身皆战战兢兢有若奴仆。

    只是他作为太后亲眷,这番作派却是过于卑下了,而此人越是这番谦卑,宗放越是加倍小心。

    “承制既然称我为先生,我也以表字相称如何?”宗放步步紧逼,也是想要摸出此人门道。

    “蒙太后恩重,予不才表字士彬。”

    “彬乃份也,文质备也,妙哉妙哉,资质纯良,文武之才,这是天家对于栋梁之才的期冀啊!”

    柳文质听了此言,颇觉怪异,心道此人这玲珑心思,将对太后的恭维如此自然流露,还借机与自己拉近距离,分明是做官的高手,怎么会甘心退隐江湖呢?若真是山野中人,深夜到此见到我等不速之客,无任何孤傲清高之气,却有着几分市侩作风,此人实在难以捉摸。

    宗放看他一闪而过的狐疑和轻慢,也是放下心来。其实此人到任以来,宗放虽然素未谋面,却也遣人试探一二,今日见了本人,宗放更确信此人并不知登云阁的存在。宗放有这个自信,天下人能在他面前不显露心机者,屈指可数,慈圣太后即是其中之一。太后心机匪实难测,此子能来此任职,必是才堪其用,信任有加,可即便如此,也并未将登云阁之事告知,既如此放他在此究竟作何打算,宗放却是看不清。

    谈话间,此地兵马都监也凑了上来,这位便是一副仆从模样,谨小慎微伺候一旁。

    “拜见宗大先生,还请两位上官,砦内叙话。”

    此地兵马都监乃是宗端旧部,并不受缘边都巡检司辖制,因此言语上,与宗放颇为亲近,也顺便将柳文质在此前因后果,轻描淡写带了出来。

    “先生有所不知,柳都巡今日一大早便亲自率队往来察查安排,从东向西,由北转南,奔波十个时辰,这一路皆已经封闭城池道路,沿海一路到此也都已经封海,着实辛苦,本来是打算折回卢龙城,是得到先生要来此地的消息,特意在此等候。”

    边走边说,几句话倒是把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只是这些事情他是如何得知?恐怕是柳文质刻意透露出来的。

    “先生,可知因着何事,在下有此动静?”柳文质看似随意的一句话,其实从一开始就在观察宗放的神态举止。他为何在此任官,乃是慈圣太后在他临行时的交待,其一,此地乃是祖宗桑梓所在,他算的是代太后巡视故里,以尽孝道;其二,此地乃是大肇与东丹前线所在,国朝兴衰系于此地得失,帝胄宗亲更应缘边地方,熟悉军务,是内外消息畅达;其三,就在宗放此人身上,此人乃先帝信重之人,虽退归乡里,仍为中外所重,且其子弟众多,家族勃兴,于道俗皆有广大人脉,与军中也有颇多渊源,着重安排柳文质就近看护。

    柳文质到任以来深刻体会宗氏兄弟在高州的根基厚重,几与秋氏无二。宗氏不仅在高州,即便是永州,也是广拥田林之利、坐享河海之益,然而宗大先生却深居简出,林栖谷隐,除与弟子授课、一二老客论道,真如闲云野鹤一般,不问世事。只是一面广揽财货,一面又超尘出世,这一阴一阳之间实在难以琢磨此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

    莫说在此地,即便是东京城内,知晓宗放的,对于他的评价也是大相径庭,不同人口中的宗放单独来看千姿百态,合起来看此人更是匪夷所思。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人若无常必有怪事发生。因此,当他获知有江洋大盗欲对宗氏不利,他选择了按兵不动。他在赌,赌宗氏在此事上将有所作为。他之所以赌,不仅是太后对宗放的重视让他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也是他也有着自己的野心,如此重要的机会,或许就是他在山南立住脚步,开辟天地的契机。

    只是宗放离开卢龙去了云溪湫潭别院,完全打破了柳文质在卢龙和宗氏云溪庄子的部属,而宗放看似完全自取死路的行为,也让柳文质踌躇,最终他选择了放长线钓大鱼。只是如此一来,他便在此棋局中失了先手,而再次得到的消息,就是云溪别院已经烧成了白地,而宗端的斥候马队在官道上全歼了一应匪类,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至于宗放一行竟没了踪迹。

    柳文质敏锐的感觉到这场大火只是个起火点罢了,真正的熊熊烈火还未腾起!因此,他调动了他所能整合的全部力量,将自己的职权用到了极致,沿途封闭了能够封闭的任何通道,无论官道山路,各庄头市镇,哪怕是新市港这样的大城,无一错漏。但无论新市令还是转运使司都只给了他三天时间,事关宗氏安危,也关系当地局面的安稳。这里毕竟是边地,风吹草动未尝不能引发两国纷争,身为缘边负责治安所在,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找到确定的答案,给他如此兴风作浪之举画个圆满句号。否则,他就成了一个轻浮莽撞的笑话。而对于如何寻找宗放踪迹,柳文质也算是抓到了几分运气,因为云仆进入新市港时,他就在城里。关于宗放行迹,云仆的模棱两可,便让他隐隐觉的不对,思来想后他才知道哪里不妥。

    遇袭之人正常反应就是逃到安全之地,哪里有让仆从得入大城,自己却留在外面的道理?什么事比自己的命更重要?或者此人觉得这里任何地方都不安全了?

    若是前者,自己是无法知悉宗放等人在何处了,但若是后者,那便有些门道了。如果卢龙不安全,真定府呢?北京城呢?还是说东京城?如果陆路不安全,海路呢?如果新市港走不了,哪里还能走呢?

    所谓殊途同归,柳文质这些奇思妙想竟驱使他鬼使神差的向仙桃港而来,冥冥中竟真让他在此遇到了宗放。

    彼此言语试探,宗放已经料定此人所知只是流于表面的应有之意,渐渐放下心来。

    “若是不干系军务机密,烦请士彬指教一二。”

    “宗大先生,果然尚未得到消息?”这桃源都监倒是一个妙人。

    “难道说士彬今日繁忙是与某有关碍?”宗放张弛有度,毫无破绽。

    “今日辰时,缘边都巡检司得到驻泊巡检奏报,云溪湫潭有火情,带我率队抵达,卢龙城一应管勾公事官吏也已到达,乃是先生别院一夜之间烧成白地,而在湫潭西行官道两侧发现了被诛杀者数十人,死者无论是箭矢还是刀枪皆系军中制式器械,且死者皆被斫去首级,更显军中手段,而死者初勘大致可认定大多是山匪海贼之辈。据下吏所言已经多年未曾有如此规模匪类行事,而据卢龙城官吏言及先生前日方动身返回云溪,我等不敢耽搁,一面通传各庄头召集弓手应变,一面乃往云溪府上访问,却没了先生及诸子弟消息。此事毕竟涉及匪类作乱,更涉及先生安危,虽有一路贼人受诛,但我等不敢掉以轻心,只得一路告变,督促各城寨严防死守,更是期望先生一行人平安。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柳文质一番话将事情交待的清清楚楚,宗放一行人也一路进入城砦中。

    “万幸!”

    都监也是一旁应和。

    “确实万幸,”宗放等人进入城砦。这城砦本是方寸之地,除了砦墙及望楼有厢兵义勇驻守,城内尚有有四十余着甲兵卒,大半正在伺候战马,这些人乃是巡检司下辖巡兵。大肇缺少战马,国内军马基本集中在北部边线,其中泰半都在东北防备东丹的边军之中。内地寻常巡检司所用巡丁大多出身厢军,只有缘边及京畿所用乃是禁军,也只有禁军能做到人人着甲,个个骑乘,也正是有这么一支马队,柳文质才能在八个时辰间,来得及做下许多事。

    “昨日乃是我与故人相约了一件大事,率先回到湫潭别院略作准备,因为约定之地偏远,于是便早早出行,只留了长子在别院等待吾弟寻边归来。至于我等一行人,盘桓回返也是到了此时。”

    宗放与他二人走在前面,其余人已经是驻马停车,原地休息。

    “冒昧相问,不知先生今日出行所为何事?一路上可有什么周折?”柳文质其实一直在观察宗放一行人的行迹,无论是人还是马匹车辆。他在京畿多地担任过巡检,颇有公案经验,内心中对于围绕着宗放所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疑窦丛生,只是刚才的接触,无论是眼观、耳闻、鼻嗅,皆一无所得,以他的敏感也没有闻到一丝的血腥气。他哪里知道,宗放等人不仅更换了随身衣物,甚至连马匹也早早换成了寻常舆马,黄骠骏马早跟着领头母马自己返回了。

    但是宗放也并不知道,此人在新市港已经遇到了朔云,朔云虽然按着计划直言是遇到了山贼劫掠。但是柳文质不是傻子,同一家人,一日之间别院遭人纵火,于途斩杀群匪,商队遭遇劫掠,就算命犯太岁也没这么倒霉的。所以,柳文质虽无证据,也打算要把宗放留下问个明白。

    “实不相瞒,此事倒与士彬颇有些渊源!”宗放卖了个关子。

    “哦,愿闻其详。”

    “我且介绍同行才俊子弟与士彬相识,可好?”

    “这是士彬之幸,烦请先生了。”

    宗放示意了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的三郎,三郎唱个喏,转身招呼几人上前。

    柳文质驻足于望楼之前,看着诸人上前,也招呼两名属下举着火把近前。

    “这位乃是敝人同道好友,壑明俊疾山奔狮峰玉虚宗中长耀宝光洞天盖真人门下。”宗放最先介绍的是虢玩。

    “福生无量,贫道玉虚门下青灵子,稽首了”虢玩正视柳文质等人,双手抱拳,举到与眉眼平齐处,深深弯腰,双手抱拳自然下垂到腹,再立正抱拳于眉眼平齐处,这一分做派倒真有道门大家风范。

    “此乃吾门下女弟子,三娘!”虢玩招呼三娘上前,此时三娘穿着青绿绢衣,衣长过膝,用了丝绦系腰,衣左衽交领加沿,头戴荷叶巾,颇显得灵动雅娴,只见三娘托着虢玩所用长剑,怯生生走上前来,“还不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三娘左手托着宝剑,伸出右手弯曲拇指食指,伸直其他三指弯腰行礼。

    天下间各国皆尊崇道门,优遇道人,尤其是大肇与大綦皆以帝王先祖尊为道门正神,顶礼膜拜,以为国教。因此,柳文质一干人见得二人行礼,皆以大礼报之。

    “这位是我师侄,乃清虚宗集真观玉清真人门下弟子,风鸣是也。”

    风鸣上前拜见,毕竟是少年后进,柳文质颔首便罢。

    三郎与六郎也上前参见。

    而等到柳二郎与芦颂、蒲扩三人上前,不待行礼,宗放握住柳二郎手腕,将他揽至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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