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纳瓦拉问题
斐迪南一世看着自己的宫廷医师揭开了身上的绷带，已经基本愈合了，也没有出现异样。他再次活动一下筋骨，确定没有骨折之类的麻烦事。
“陛下，这段时间请不要剧烈运动。”莱昂纳多起身说道，并开始收起他的医用工具。
“嗯。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但也可能会折腾我一阵子的。”斐迪南表达了肯定，随后问道，“纳瓦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边的交涉已经基本完成了，但他们不希望卡斯蒂利亚的贵族介入他们的自治或者抢夺他们的土地。”莱昂纳多马上回答道。那当然，他可是威逼利诱地让孔德屈服了，而这个纳瓦拉重臣一旦被说服，那桑乔王子同意的概率也基本是百分之百。
“切。”斐迪南不屑地说，“败者没有权力提出要求。”
“陛下，毕竟纳瓦拉的加西亚国王是您的兄长，强迫自己兄弟臣服这种事，传出去之后对您的形象不好。所以我认为，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变得宽容一些，更能拉拢人心。”莱昂纳多连忙劝说道。真让卡斯蒂利亚那群无所事事的贵族过来掺一脚，甚至是斐迪南本人要介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而他不想看到那种场景。
国王冷冷地扫视了眼前这个医师兼大臣一眼，不满地说道：“这件战争也是你建议我发动的，现在倒反过来用它来要求我了？你虽然在整件事上处理得很妥当，但是不是过于包揽职责了？”
莱昂纳多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国王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陛下，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您的一方霸业。”莱昂纳多用尽可能忠诚而狂热的语气说道，伪装成一个受国王重视和提拔而感激不已的平民大臣，即使他现在背后隐隐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说的完全是谎言，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国王视他为威胁，那他可能随时会被做掉。
斐迪南一世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莱昂纳多，试图刺穿掩盖在他真实想法上的伪装。莱昂纳多也努力伪装着自己，使劲让目光不飘动。
国王最后似乎相信了他，说：“我不质疑你的才华，现在也没怀疑你的忠诚。但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只凭造几台战争器械、赢得几场战斗并不能有效地说服别人。那些王国内的贵族，他们可能只是平庸之辈，却也手握重权，他们想干什么，我也管不着。”
“陛下，您的意思是？”
“你说得有道理，从道义上来讲，我确实不该向纳瓦拉人提出什么要求，但是我的封臣可以。”斐迪南将目光移开后说道，并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你代我解决这些麻烦事，能有什么结果就看你的能力了。这就当作赐予你的奖赏吧。”
“感谢国王陛下的慷慨。”莱昂纳多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国王随意地点头并再次挥起右手，示意让他离开。很快，莱昂纳多带着他的包裹离开了斐迪南的寝室。
……
“什么？！你要我们不分封纳瓦拉的领地？！他们不是被我们击败了吗，不应该任我们宰割吗？”
一位伯爵在听到莱昂纳多的发言后立刻站起来质问。显然，王国刚刚赢吞下大片的土地，即使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赢的，这些贵族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应当分一杯羹。莱昂纳多对这群无所事事的贵族感到很反感：真正骁勇善战，为卡斯蒂利亚打赢战争的是那些骑士和士兵，仅仅少数贵族才会亲自上阵，而那些人也通常被视为贵族中的卑微者。
虽然很想骂他一句，但莱昂纳多知道不能表现出厌恶，至少在一切安排妥当前，他不能和这些贵族彻底撕破脸。他仍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平缓地解释道：“伯爵先生，我们确实打赢了对纳瓦拉的战争，但陛下当时对纳瓦拉国王说的很清楚了，他要求的是臣服。现在我们胜利了，那自然是要按照约定让他们臣服，而不是瓜分。”
“切，你又是谁啊？无名小卒，还敢如此放肆！”
“那你们有做了什么，各位先生？”莱昂纳多看着周围这些骄傲、华贵的人反问道，“你们在这场战争中做出了什么贡献呢？我记得你们没人参加吧，那又凭什么介入这一事务？”
“先回答我的问题！”伯爵不满地叫嚷道。
莱昂纳多仍然不失礼貌地微笑着，但目光中只透露着冷意。“我是国王陛下的新晋军务后勤大臣兼军事参谋，策划并执行了这一次对纳瓦拉的战争。听起来虽然很夸张，但如果没有我，那王国就不可能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就征服了纳瓦拉。怎么样，伯爵先生？”
伯爵被莱昂纳多言语顶撞后十分恼火，但现在发飙又不适合，他只好忍气吞声，想着日后再算账。
“你只是出生卑微的平民罢了，有什么权力与我们平起平坐？你以为有了父王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贵族站了出来，神色中充满轻蔑，当面与莱昂纳多对峙。莱昂纳多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斐迪南一世的长子，桑乔（与纳瓦拉的桑乔四世同名）。在他对卡斯蒂利亚历史的印象中，这个家伙在斐迪南死后分家时，继承了卡斯蒂利亚的东部。
分割继承法真是麻烦啊，看来必须想办法把继承人一个个宰了。他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桑乔王子，”莱昂纳多笑着回答道，“尊敬的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管理，而如此安排，也是陛下的意思。我确实一介平民，但从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忠诚度，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确实配得上国王陛下的器重。”
“狂妄之辈！”贵族们再次骚动起来，但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我认为，这位莱昂纳多大臣的说法不错。”一名身穿白蓝色长袍的贵族也站了出来，从外貌上来看他极其年轻，莱昂纳多怀疑他只有十五十六岁，“父王如此睿智，他的安排自然有所目的。作为他的儿子，我认为还是无需质疑。你觉得对吗，兄长大人？”
“阿方索，你这个家伙……”桑乔王子见自己的弟弟出来打脸，顿时恼怒了起来，但在众人面前他又必须保持形象，因此他忍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兄长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阿方索王子微微一笑，然后便用善意的目光投向莱昂纳多，“这位莱昂纳多阁下是加利西亚远近闻名的神医，对我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啊。没想到，您对于政务和军事也如此了解，同时还是一位富有创造力的人，我很佩服您。”
“能得到阿方索殿下的认可，我感激不尽。”莱昂纳多立刻故作谦逊地回答道，“人总是要看向更远方。也许是因为遵循着一位前辈留下的这句话，所以我现在才能有所成就吧。”
“哦？看起来莱昂纳多阁下是得到了一些指引啊，”阿方索王子笑道，“我对此很感兴趣，如果有空的话，莱昂纳多阁下能否像我谈谈您的经历？”
“平凡无奇，平凡无奇。”莱昂纳多推脱道，“不过王子殿下若真的好奇，以后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到时候就洗耳恭听了。”阿方索王子回答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兄长大人，想必你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也不好干预父王的质疑，走吧。”
桑乔王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是阿方索的话语意思很明显，就是逼迫自己不准为难那个卑贱出身的大臣，不然就是对父王有逆反之意。他恶狠狠地瞪了莱昂纳多一眼，然后便跟着离开了。
“这阿方索果然不简单，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父亲的意图，并且想要借机拉拢我，同时还巧妙地用言语牵制住了自己兄长。厉害……”莱昂纳多虽然面带笑容地目送走了阿方索，但内心却是感到了一丝威胁，“这么一来，他就更需要被铲除了，否则纳瓦拉的桑乔四世将会面对一个麻烦的王位竞争者。”莱昂纳多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先前这位阿方索王子，就是后来卡斯蒂利亚乃至西班牙历史上有名的君主，莱昂-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六世，他后来还自称为“全西班牙的皇帝”。而莱昂纳多此时已经隐约看到了一个擅于权术且洞察人心的王的影子，这太危险了。
国王什么的，还是老实做橡皮图章的好，干预政务什么的，让他这样一个想当恺撒或克伦威尔的人很不放心啊。
不过让桑乔王子和阿方索王子这么一搅和，贵族们就开始安静下来了。阿方索刚刚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如果再质疑莱昂纳多的权威和身份，那么就是在和国王对抗。而相较于质疑一位骁勇善战、杀伐果决的君王的权威，这些贵族们还是选择乖乖地闭上了嘴。
“还有谁有疑问？”莱昂纳多朗声问道，声音隐隐回荡在这座大厅中。
一位贵族举起了手，问道：“请问，如果我们无法分到纳瓦拉，那么我们又如何来确保卡斯蒂利亚在纳瓦拉的主导权呢？”
“很简单，派一个人去监督他们。”莱昂纳多立刻给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将有军队和官员会长时间驻留在纳瓦拉，来代表国王陛下来监督纳瓦拉的一举一动，同时干涉他们的内政。当然，这件事只是一件志愿的长期工作，并不会有什么报酬。不过能者多劳，有哪位大人自愿前往纳瓦拉吗？”
大厅里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莱昂纳多满意地看到仍旧没有人想要接手，看起来他忽悠得很到位。
“那么，既然没有哪位大人有空闲时间来管理纳瓦拉的事务，”莱昂纳多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本人不才，就只好替——”
“等一下！”一个人突然打断了吟唱，“我有意见。”
“请说。”莱昂纳多惊讶于这个变数，但依旧不慌不忙。
“我也想自愿前往纳瓦拉。”一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穿着跟周围的大贵族比朴素了许多，但眼神却意外的充满神气且坚定，与周围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大领主形成了鲜明对比。
“请问您的名字是——”莱昂纳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中年人。虽然看上去可能他在宫廷中的地位比自己还低，但他居然会主动来寻求这种看似完全无利可图的“苦差”，这是在莱昂纳多的计算之外的。即使没有预料到，想解决这种情况也是很简单的，不过莱昂纳多对这名独特的贵族起了好奇心。
“安东尼奥·迪亚兹。”
“陛下，这段时间请不要剧烈运动。”莱昂纳多起身说道，并开始收起他的医用工具。
“嗯。虽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害，但也可能会折腾我一阵子的。”斐迪南表达了肯定，随后问道，“纳瓦拉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那边的交涉已经基本完成了，但他们不希望卡斯蒂利亚的贵族介入他们的自治或者抢夺他们的土地。”莱昂纳多马上回答道。那当然，他可是威逼利诱地让孔德屈服了，而这个纳瓦拉重臣一旦被说服，那桑乔王子同意的概率也基本是百分之百。
“切。”斐迪南不屑地说，“败者没有权力提出要求。”
“陛下，毕竟纳瓦拉的加西亚国王是您的兄长，强迫自己兄弟臣服这种事，传出去之后对您的形象不好。所以我认为，对他们提出的要求变得宽容一些，更能拉拢人心。”莱昂纳多连忙劝说道。真让卡斯蒂利亚那群无所事事的贵族过来掺一脚，甚至是斐迪南本人要介入，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而他不想看到那种场景。
国王冷冷地扫视了眼前这个医师兼大臣一眼，不满地说道：“这件战争也是你建议我发动的，现在倒反过来用它来要求我了？你虽然在整件事上处理得很妥当，但是不是过于包揽职责了？”
莱昂纳多顿时紧张了起来，难道国王已经开始怀疑他了？
“陛下，天无二日，我的心中只有您一个太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成就您的一方霸业。”莱昂纳多用尽可能忠诚而狂热的语气说道，伪装成一个受国王重视和提拔而感激不已的平民大臣，即使他现在背后隐隐渗出了冷汗。他知道自己说的完全是谎言，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国王视他为威胁，那他可能随时会被做掉。
斐迪南一世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莱昂纳多，试图刺穿掩盖在他真实想法上的伪装。莱昂纳多也努力伪装着自己，使劲让目光不飘动。
国王最后似乎相信了他，说：“我不质疑你的才华，现在也没怀疑你的忠诚。但是你毕竟还是太年轻了。只凭造几台战争器械、赢得几场战斗并不能有效地说服别人。那些王国内的贵族，他们可能只是平庸之辈，却也手握重权，他们想干什么，我也管不着。”
“陛下，您的意思是？”
“你说得有道理，从道义上来讲，我确实不该向纳瓦拉人提出什么要求，但是我的封臣可以。”斐迪南将目光移开后说道，并不耐烦地挥了下手，“你代我解决这些麻烦事，能有什么结果就看你的能力了。这就当作赐予你的奖赏吧。”
“感谢国王陛下的慷慨。”莱昂纳多立刻单膝下跪行礼。国王随意地点头并再次挥起右手，示意让他离开。很快，莱昂纳多带着他的包裹离开了斐迪南的寝室。
……
“什么？！你要我们不分封纳瓦拉的领地？！他们不是被我们击败了吗，不应该任我们宰割吗？”
一位伯爵在听到莱昂纳多的发言后立刻站起来质问。显然，王国刚刚赢吞下大片的土地，即使他们都不知道是怎么赢的，这些贵族也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应当分一杯羹。莱昂纳多对这群无所事事的贵族感到很反感：真正骁勇善战，为卡斯蒂利亚打赢战争的是那些骑士和士兵，仅仅少数贵族才会亲自上阵，而那些人也通常被视为贵族中的卑微者。
虽然很想骂他一句，但莱昂纳多知道不能表现出厌恶，至少在一切安排妥当前，他不能和这些贵族彻底撕破脸。他仍旧保持礼貌的微笑，平缓地解释道：“伯爵先生，我们确实打赢了对纳瓦拉的战争，但陛下当时对纳瓦拉国王说的很清楚了，他要求的是臣服。现在我们胜利了，那自然是要按照约定让他们臣服，而不是瓜分。”
“切，你又是谁啊？无名小卒，还敢如此放肆！”
“那你们有做了什么，各位先生？”莱昂纳多看着周围这些骄傲、华贵的人反问道，“你们在这场战争中做出了什么贡献呢？我记得你们没人参加吧，那又凭什么介入这一事务？”
“先回答我的问题！”伯爵不满地叫嚷道。
莱昂纳多仍然不失礼貌地微笑着，但目光中只透露着冷意。“我是国王陛下的新晋军务后勤大臣兼军事参谋，策划并执行了这一次对纳瓦拉的战争。听起来虽然很夸张，但如果没有我，那王国就不可能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就征服了纳瓦拉。怎么样，伯爵先生？”
伯爵被莱昂纳多言语顶撞后十分恼火，但现在发飙又不适合，他只好忍气吞声，想着日后再算账。
“你只是出生卑微的平民罢了，有什么权力与我们平起平坐？你以为有了父王的支持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一名衣着华贵的年轻贵族站了出来，神色中充满轻蔑，当面与莱昂纳多对峙。莱昂纳多认出了这个人，他是斐迪南一世的长子，桑乔（与纳瓦拉的桑乔四世同名）。在他对卡斯蒂利亚历史的印象中，这个家伙在斐迪南死后分家时，继承了卡斯蒂利亚的东部。
分割继承法真是麻烦啊，看来必须想办法把继承人一个个宰了。他在心中盘算了起来。
“桑乔王子，”莱昂纳多笑着回答道，“尊敬的陛下已经将此事全权交给我管理，而如此安排，也是陛下的意思。我确实一介平民，但从无论是从能力上，还是忠诚度，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确实配得上国王陛下的器重。”
“狂妄之辈！”贵族们再次骚动起来，但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压了下去。
“我认为，这位莱昂纳多大臣的说法不错。”一名身穿白蓝色长袍的贵族也站了出来，从外貌上来看他极其年轻，莱昂纳多怀疑他只有十五十六岁，“父王如此睿智，他的安排自然有所目的。作为他的儿子，我认为还是无需质疑。你觉得对吗，兄长大人？”
“阿方索，你这个家伙……”桑乔王子见自己的弟弟出来打脸，顿时恼怒了起来，但在众人面前他又必须保持形象，因此他忍住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兄长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阿方索王子微微一笑，然后便用善意的目光投向莱昂纳多，“这位莱昂纳多阁下是加利西亚远近闻名的神医，对我来说可是如雷贯耳啊。没想到，您对于政务和军事也如此了解，同时还是一位富有创造力的人，我很佩服您。”
“能得到阿方索殿下的认可，我感激不尽。”莱昂纳多立刻故作谦逊地回答道，“人总是要看向更远方。也许是因为遵循着一位前辈留下的这句话，所以我现在才能有所成就吧。”
“哦？看起来莱昂纳多阁下是得到了一些指引啊，”阿方索王子笑道，“我对此很感兴趣，如果有空的话，莱昂纳多阁下能否像我谈谈您的经历？”
“平凡无奇，平凡无奇。”莱昂纳多推脱道，“不过王子殿下若真的好奇，以后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到时候就洗耳恭听了。”阿方索王子回答道，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议事厅，“兄长大人，想必你也没有什么问题了。我们也不好干预父王的质疑，走吧。”
桑乔王子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但是阿方索的话语意思很明显，就是逼迫自己不准为难那个卑贱出身的大臣，不然就是对父王有逆反之意。他恶狠狠地瞪了莱昂纳多一眼，然后便跟着离开了。
“这阿方索果然不简单，他已经看透了自己父亲的意图，并且想要借机拉拢我，同时还巧妙地用言语牵制住了自己兄长。厉害……”莱昂纳多虽然面带笑容地目送走了阿方索，但内心却是感到了一丝威胁，“这么一来，他就更需要被铲除了，否则纳瓦拉的桑乔四世将会面对一个麻烦的王位竞争者。”莱昂纳多更加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先前这位阿方索王子，就是后来卡斯蒂利亚乃至西班牙历史上有名的君主，莱昂-卡斯蒂利亚的阿方索六世，他后来还自称为“全西班牙的皇帝”。而莱昂纳多此时已经隐约看到了一个擅于权术且洞察人心的王的影子，这太危险了。
国王什么的，还是老实做橡皮图章的好，干预政务什么的，让他这样一个想当恺撒或克伦威尔的人很不放心啊。
不过让桑乔王子和阿方索王子这么一搅和，贵族们就开始安静下来了。阿方索刚刚已经把话讲得很清楚了，如果再质疑莱昂纳多的权威和身份，那么就是在和国王对抗。而相较于质疑一位骁勇善战、杀伐果决的君王的权威，这些贵族们还是选择乖乖地闭上了嘴。
“还有谁有疑问？”莱昂纳多朗声问道，声音隐隐回荡在这座大厅中。
一位贵族举起了手，问道：“请问，如果我们无法分到纳瓦拉，那么我们又如何来确保卡斯蒂利亚在纳瓦拉的主导权呢？”
“很简单，派一个人去监督他们。”莱昂纳多立刻给出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将有军队和官员会长时间驻留在纳瓦拉，来代表国王陛下来监督纳瓦拉的一举一动，同时干涉他们的内政。当然，这件事只是一件志愿的长期工作，并不会有什么报酬。不过能者多劳，有哪位大人自愿前往纳瓦拉吗？”
大厅里一片寂静。过了许久，莱昂纳多满意地看到仍旧没有人想要接手，看起来他忽悠得很到位。
“那么，既然没有哪位大人有空闲时间来管理纳瓦拉的事务，”莱昂纳多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道，“本人不才，就只好替——”
“等一下！”一个人突然打断了吟唱，“我有意见。”
“请说。”莱昂纳多惊讶于这个变数，但依旧不慌不忙。
“我也想自愿前往纳瓦拉。”一位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穿着跟周围的大贵族比朴素了许多，但眼神却意外的充满神气且坚定，与周围犹豫不决、患得患失的大领主形成了鲜明对比。
“请问您的名字是——”莱昂纳多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位中年人。虽然看上去可能他在宫廷中的地位比自己还低，但他居然会主动来寻求这种看似完全无利可图的“苦差”，这是在莱昂纳多的计算之外的。即使没有预料到，想解决这种情况也是很简单的，不过莱昂纳多对这名独特的贵族起了好奇心。
“安东尼奥·迪亚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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