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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公子客栈对题 鲍叔牙临危不乱

    “既然诸位如此抬爱,小女子就满足了大家的愿望吧。”钟离姑娘说罢摘下面纱,随手抛向远方,方才的那个少年纵身一跃,接住了面纱,众人齐声道“妙!”“果然!方才两位壮士为此女子争抢,然也!”“别说是一匹马,我愿意全部身家押在这钟离姑娘身上,以博佳人一笑!”尽是一片赞叹之声。小白隔得远,油灯灯光比较昏暗,还是看不太清楚。客栈老板不失时机地多点上几盏油灯,顺带让店小二准备几个下酒菜、几坛好酒,随时等待吩咐。小白再看上去,只见那灯光下的女子,五官精致,唇红齿白;眼睛如同秋水般灵动,一个眼神就能摄人魂魄;皮肤白净,在一众糙汉子里面更显得出众;身材曼妙,曲线明显,恨不得即可就与之共赴巫山。小白看的出了神,恍惚间身体打了一个冷颤,回过神来,复假装镇定,继续观看。

    夜深时刻,又是他乡之客,加之一点杜康的鼓励,在钟离姑娘摘下面纱后,几个轻佻的人开始出言不逊起来:“钟离姑娘,我愿意使出毕生绝学,换的与你共行周公之事,何如?”

    “不知毕生绝学是何物?”钟离姑娘轻轻地说,目光温存。

    “就是哥几个几十年来的全部家当,可比什么‘牛羊’先生的马,‘胭脂’先生的粉来的实在多了!哈哈哈!”几个人说罢大笑起来。

    “我可不是什么‘牛羊’先生,在下公孙谷,乃是邾国公子,做生意只是本公子的兴趣罢了。”公孙谷生气地说。

    “我也不是‘胭脂’先生,在下子囚,乃是曹国商人。”子囚看起来倒是没那么生气。

    “什么邾国公子,我看分明是个落魄士人,恐怕只是个平民吧!还有那个曹国商人,搞些婆娘用的水粉,就叫商人!岂不笑哉!”几个人又狂笑起来。钟离姑娘毫无愠色,放佛这件事跟她无关一般。

    公孙谷和子囚在心爱之人面前没了面子,顿时气上心头,与几个人扭打在一起。众人马上为了起来,有为公孙谷、子囚呐喊的,口中喊着“教训这一帮不懂礼节的东西!”;有为轻佻之士助威的,口中喊着“有点钱就了不起呀!今日让你俩涨涨记性!”

    “既然诸位有这个雅兴,小女子也愿意从众人中选出一位君子,今夜与之共行周礼。”钟离姑娘说的声音很低,众人却是听得真真的。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显身手。见没了观众,打架的几个人也识趣地松开了彼此的衣袖和头发,乖乖站到人群后,欲当那名“君子”。

    “欲成‘君子’,或财力,或才力,佼佼者即为‘君子’!”钟离姑娘莞尔一笑,轻扫众人,轻轻坐下道,“每位想成为‘君子’的人,先到我这里交1金欲资,尔后在一炷香的时间内或比财力多寡,或比才气高低。财力以莒金为准,持不同金者到店家去兑换;才气以能答上本姑娘三题者为胜。”众人闻言纷纷到店家兑换莒金,只有3个人没动:小白、鲍叔牙和一开始那个少年。

    财力比较好比较,以莒金多寡定输赢,从店家兑出莒金就能看出结果。才气不好比,需要博览群书方有机会胜出。半柱香的时间,一名叫悼伯的人莒金最多,胜出了财力局。众人齐刷刷看这才气局的比赛。那少年先是自报家门,叫申牙;小白自知不能以真实名字示人,报之以“齐东”;鲍叔牙没有参加。

    钟离姑娘说:“我的第一道题是:维此王季,帝度其心,貊其德音,其德克明。两位请接下文。”

    小白暗思,“这是《皇矣》中的句子,也不难。只是在这客栈之内能知晓此句的并不多。”还未及多想,申牙已经开始接下文了。

    “钟离姑娘,这是《皇矣》中的句子,下文是‘克明克类,克长克君。’这位齐东先生,你可知道接下来的句子?”申牙道。

    “不巧,齐东也碰巧拜读过《皇矣》,知道下两句是‘王此大邦,克顺克比。’”小白微微一笑道。申牙很吃惊,没想到小白也可以对的出来。

    钟离姑娘似乎也有些吃惊,脸上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旋即恢复了常态。轻声道:“两位果然是读过书的人。且听我第二句: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小白率先对道:“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申牙有些不自在,依然强装镇静,重复了小白的话。钟离姑娘点头示意两人均通过了第二关。

    钟离姑娘略一沉思,欣喜地说道:“又南三百里,曰犲山,其上无草木,其下多水,其中多堪㐨之鱼。”

    申牙明显是震惊,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更对不出下句。一旁的公孙谷、子囚也明显是被震到了,幸亏众人的关注点不在他俩这里,两人赶紧整理情绪,努力恢复正常。小白内心一阵激动,这不是《山海经》中的句子嘛!自己读书读累了,会拿一个旧的竹简来翻读,里面说的景物光怪陆离,鲍师傅都说不可信,没想到今日却能从外人口中听到。

    小白平复了下心情,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有兽焉,其状如夸父而彘毛,其音如呼,见则天下大水。”钟离姑娘眼睛直盯着小白,仿佛饥渴之人找到了水源,又似窒息之时嗅到了空气,脸上泛起一阵红晕,胸前起伏多次。

    见到众人都在议论自己的变化,钟离姑娘赶紧调整自己,对着众人宣布结果:“今日财力胜者悼伯,才气胜者齐东。本姑娘好读书,今夜将于齐东共度良宵;待明晚,再与悼伯共叙情谊。”

    钟离姑娘携小白入房内,两人情不自禁拥抱在一起。小白近来一直压抑着自己,生怕暴露了身份引起九州会的骚扰,如今到了莒国,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加之有如此多才、美颜女子相伴,其他诸事早已抛之脑后。小白脑中闪过一个念想,他这样做会不会有愧于墨穗,望着宽衣解带的钟离姑娘,旋即宽慰自己,人生在世,无非女色,且快活一番再说。钟离姑娘本欲吹灯拔蜡再行好事,小白却坚持借着灯光更有韵味。钟离姑娘坚持不住,从了小白的意思,身上的衣服也就保留了几件贴身内衣。就算是袒露在外面的肌肤并不多,也让小白如同饿狼见了食物一般贴在上面仔细地嗅,慢慢品尝:俊俏的脸庞、婀娜的身姿、银铃般的声音、阵阵女人独有的体香......

    钟离姑娘见状借口拿衣服之际推倒了油灯,油灯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触地即灭,整个屋子顿时黑了起来。小白刚欲说点什么,却被一个滚烫的嘴唇堵住了,黑夜里小白被钟离姑娘拿起一只手,指了指外面。小白顺着手指的方向,借着月光,分明看到窗外有几个大汉的身影,手中似乎都带着兵器。小白惊出了一身冷汗,耳朵一热,一阵酥麻感袭来,“这是要杀人灭口,别慌......”,是钟离姑娘在说话。

    “这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倘若......”小白下意识地在心里说,“荒唐!存亡之际,岂可沉沦于斯!”另一个声音也在心里响起,小白赶紧凝神聚精听钟离姑娘的话。

    “我说一句,你说一句!”黑暗里钟离姑娘轻声说道,这声音真的细腻,要不是耳根子好使,还真听不到。小白赶紧点头。

    “我欲与姑娘再行天地之意,奈何仆人持剑在侧护卫,于心不忍!待我撤了护卫再行床笫之欢不迟!”钟离姑娘说罢示意小白说一遍。

    “我欲与姑娘再行天地之意,奈何仆人持剑在侧护卫,于心不忍!待我撤了护卫再行床笫之欢不迟!”小白大声重复钟离姑娘的话。却见窗外大汉身影似有慌乱,两人知道话语起了效果。

    “既有护卫,何不早言明!齐东先生对本姑娘似有提防之意!”钟离姑娘假装嗔道。

    “绝无此意!我只是早年被人劫持过,身边带几个持剑仆人护卫,也是情非得已,还请姑娘见谅!”小白不待钟离姑娘教授,已经了然如何作答。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彼此容颜,两人内心已然默契。钟离姑娘慢慢起身,小白会意,两人手拉手摸索着向后窗前进。未行几步,前门火把亮起,踹门声随即响起!两人惊慌之际,只见后窗火把亦亮起,随之而来的是刀剑碰撞之声和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主公,您的爱驹适才水草未进,恐明日难以驭乘,还请移步马厩察看!”小白一下子听出了鲍叔牙的声音,看来他早有准备呀,内心不禁涌起一阵感激和愧疚之情。钟离姑娘不待小白言明,已经明白了大概,随后抄起屋内不知是何物什,砸开后窗,跳窗而出。后院早已经铺好了稻草,两人并未受伤,鲍叔牙扶起小白,送上马车,驾车而出。未有一射一地,停顿片刻的钟离姑娘快步追上马车,与小白一起望莒城而去。

    三人进莒城不做停留,直奔莒子宫殿而去。不消一个时辰,莒子接见,小白与莒子共叙思念之情、甥舅之意。莒子安排三人在偏殿暂且住下,待明日再做细说。

    小白问钟离姑娘昨夜之事。钟离姑娘说道:“我是钟离人,单名一个婧。半年前在路边偶然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女子,谁知还没回到家,就被三个大汉追上了。他们见四下无人,把我掳上了马车。不久那个被救的女子因不堪凌辱自缢而亡。我也就知道了他们三个是专门靠女色骗取钱财的:先以女子诱惑过路商队,这些商队风里来、雨里去,一年到头见不到几个女人,看到妖艳女子,难免把持不住。又以‘比财力、比文采’为名让他们有什么比什么,收他们的钱。这几个月以来,他们玩的越来越娴熟,甚至与客栈一起分赃。昨晚的那一家客栈,提供这样的女子诱惑场所,可以赚些酒菜钱。商队哪国的都有,用的钱币自然不一样,从客栈兑换的莒金都是假的。这样以来,所有参加比赛的人的钱财全部成了客栈和这三人的。这种事情一家客栈只能做一次,有商队报官后客栈就说被这三个人骗了,官府抓不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申牙、公孙谷、子囚三人从半年前就对我动心思,我说落到你们手里随你们处置。但是钟离人有个规矩,钟离女子的贞洁必须在将笄之年以后才可以奉献给心爱的男子。以后无所谓,这第一次必须要在你们三人中选择一个,下个月就是我十四岁的生日了,到时候我会挑一个的。这三人一听,觉得我也跑不了,就开始慢慢套我欢心。这一个月里,我也做过两个客栈,获得了不少钱财,他们也都挺满意。后来,我又找借口推了两个月,上个月,实在没借口了,我的家传钟离拳法也练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挑了申牙。谁知那申牙却有功夫在身,我斗他不过。就在他要强上之时,我的月信来了。我很庆幸,以为逃过一劫,谁知道申牙却非要趁着月信行事,以练就采阴补阳之术。情急之下,我对他做了昨晚对你做的事,他很满意,当时就睡过去了。我寻思再这样下去,早晚就会被他们糟蹋掉,于是昨日故意岔开了准备好的句子,齐东先生你正好是读过书的,能够对上来,才最终助我脱身。”

    “说是助你脱身,也可以是助我脱身,我们是相互脱身。”小白说道。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甚是投机,加之有过肌肤之亲,更是亲昵十分。

    翌日,小白再次觐见莒子,言出兵救孤竹之事。莒子道,“近日,山戎与孤竹同扰齐境,被卫国公子急率兵击败。莒国若是此时出兵援救孤竹,一来会引起齐侯不悦,影响小白你的安危;二来孤竹、莒国相距甚远,兵到之时恐怕孤竹已经脱险,徒耗时日。”小白嘿然。舅甥之间又谈及了一些时下各国情况,感叹一番周礼不复,不提。

    再说墨穗一行人,快马加鞭,不几日便到了燕国边境葵兹。葵兹之地,山路险峻,易守难攻,是个兵家必争之地。向来是重兵把守,以前是燕国军队驻守,近来已经被子支占领。子支也是山戎的一支,夹在燕国和孤竹之间。早有哨兵发现了墨穗,骑马前来问话。

    “来者何人?欲往何所?”子支骑兵问道。

    “我乃孤竹公主卫队,借道贵国归国,还请放行!”孤竹骑兵上前答道。

    “可是墨穗公主?”子支骑兵问道。

    “正是!”孤竹骑兵答道。

    “果真是孤竹公主墨穗?”子支骑兵继续问道。

    “千真万确!这位将军,缘何有此一问?”孤竹骑兵道。

    “只是确认下!诸位稍等,让我禀报!”子支骑兵似有惊慌之色,调转马头奔向大营禀报。

    娰伯徒觉得事有蹊跷,赶忙提醒墨穗:“墨姑娘与子支国可有旧交?或有嫌隙?方才我观哨兵脸色,似有见敌之状!”

    墨穗说道:“我与子支国是邻国,孩提时曾与子支太子密卢是好朋友。这几年不曾相见,只是与燕国争抢边境之时,我以男儿身份与密卢打过几次照面,并无深谈,他亦不知我的身份。”

    娰伯徒知道这“与燕国争抢边境之时”就是山戎的这两个国家——子支和孤竹联合骚扰燕国边境之时,当此时刻,也不便多言此事。“墨姑娘,小心为妙!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们先撤回燕国,打探清楚情况再借道子支或者绕道去孤竹也不迟!”娰伯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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