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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契听故事辨理 陈完思旧人伤悲

    还是墨契打破了这份可怕的安静。

    “过得怎么样?”墨契望着齐东,眼睛紧盯着他,就像是饿极了的人见了食物一般,生怕它跑掉。

    “过的挺好的。”齐东回望着墨契,还是那种熟悉、亲切、激动的感觉:皮肤如雪,眼眸清澈,嘴角微翘,淡淡的香气萦绕身边,只是头发绾了起来。

    这句话后又是一阵安静,侯子黔都觉出了太过尴尬的处境,便插了一句嘴:“公子因为你寻死觅活的,还是夫人带他去孤竹三年才好过来的。”

    墨契闻言吃了一惊,拉着齐东的手道:“你怎么了?何苦为了我而这样呢!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一时较真,竟没能给你机会解释,要不也不至于你我相隔千里,更不至今日还要我一个人去搬救兵!”说到这里,一向坚强的墨契竟然哭了起来。

    齐东本不想提起以前的事,见到墨契如此说,便知是受了委屈,伸手要去抱她,手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往后收缩了回来。墨契虽然哭着,没能盯着齐东看,但是也能感觉到齐东伸出而又收回的手,便靠着齐东又坐了坐,还伸手拽回了那只“逃回去”的手,嘴里轻轻说道:“谁能总是一个君子作派,偏偏你是!”

    齐东见墨契主动拉回了自己的手,也就慢慢顺势搂过她来。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又拥抱在了一起,两颗相爱的心复离得更近了。

    墨契躺在齐东怀里,望着马车前行方向上的景致,不禁唱了起来:

    “籊籊竹竿,以钓于淇。岂不尔思?远莫致之。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淇水在右,泉源在左。巧笑之瑳,佩玉之傩。

    淇水滺滺,桧楫松舟。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唱吧,墨契又叹了一口气说道:“以前的时光再也回不去了,儿时的美好和无忧无虑终究会是一辈子最惦念的东西。感情也是如此,遇到最好的却没能在一起,更让人怀念和不舍。”

    齐东边听边想:“墨契终是不舍我们那段感情,然而她有夫我有妇,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了。”如此思定,也就不那么热切地回答墨契的问题了。

    又想道:“我若是真不理她,以墨契的聪慧,怎么会感觉不出来。”因此齐东又纠结起来,想着胡乱问个问题,又不知该问什么,顺嘴说道:“许君对你还好吧?有子嗣了吗?”

    墨契被这突然一问,有些不知齐东有何意图,但还是回答了:“对我还行,男人嘛,喜新厌旧,不可能像刚娶亲时的好。我有一个儿子,三岁了,已经是许国太子了。你怎么样?娶亲了吧?”

    齐东问时无意,听到了墨契所说“刚娶亲时的好”、“有一个儿子”等语还是心里想被针扎了一般疼痛,然而这话又是因自己而起,也不好表露真情实感,吞吞吐吐地说自己也娶了亲,刚怀孕等语。

    墨契何等聪慧,就算齐东没有太多外在表现,此刻他的所思所想也已经尽被墨契所知。墨契心想:“齐东对我也是一片真心,如今又特地赶来助我,对我是真情实意。然而感情方面还是太过被动和较真,不如戏他一番,或许能让他消除对我的依恋,就算以后分开了,也别再犯之前的痴症。”

    墨契笑道:“鱼水之欢是男欢女爱,你的夫人怀孕了,可要把持住,别强索欢爱,伤及了孩子可不是小事。实在忍耐不住,可再寻其他女子交合,亦不可太禁欲了。”

    墨契一行说下来,语气平缓,脸色如常。齐东一听这话,顿时红了脸,心想:“我虽与墨契有过肌肤之亲,然而几年不见,又有侯子黔在前驾车,怎么就说出这些内闱的话来。难道真如人所说“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嫁作人妇,更是没有了忌讳了不成?”

    齐东还在胡乱想着,既不敢发问,也不敢回答,竟有些想快点到达卫国。

    墨契见齐东不自在起来,遂转化话题说:“这几天我心忧卫国,又一时在许国不得脱,做了一首诗,你且来听听、评评。”齐东乐于做这样的事情,点了点头,期望地看着墨契。

    墨契唱道:

    “载驰载驱,归唁卫侯。

    驱马悠悠,言至于漕。

    大夫跋涉,我心则忧。

    既不我嘉,不能旋反。

    视尔不臧,我思不远。

    既不我嘉,不能旋济?

    视尔不臧,我思不閟。

    陟彼阿丘,言采其蝱。

    女子善怀,亦各有行。

    许人尤之,众稚且狂。

    我行其野,芃芃其麦。

    控于大邦,谁因谁极?

    大夫君子,无我有尤。

    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

    齐东边听边解其意,待到墨契唱完,他心里已经有了大概意思,便说道:“这诗所言是许人阻拦你去救助卫国,墨契你表达必去决心的。去大国求助?不会是齐国吧?”

    墨穗笑说:“你所解皆对,所求之国也是齐国!”

    齐东不禁眉头一皱道:“又是齐国,怎么诸侯有事想到的都是齐国呢!楚国不强吗?宋国爵位不高吗?陈国离的不近吗?天子都在身边,为何都不去,反而横跨千里去齐国?”

    墨契知道他与小白的关系,有了齐东,更好见到小白,见他突然抱怨起来,似乎有什么不便之处,遂说道:“楚国虽强,毕竟是蛮夷,怎肯真心救我;宋国爵位是公爵,确实高,然而实力不济;陈国毗邻许国,然而离卫国很远,更没实力;天子在侧,他不来求助我们就是好的,还期望他来帮我们!听你这么说,似乎与齐侯有嫌隙?”齐东遂把孤竹之事、墨穗去世之事说了一遍于墨契,又把鲁国内乱求助小白一事也一并讲了。

    墨契听罢,沉思片刻,说道:“如此说来,齐侯更应该听你的话了。”齐东忙问:“这话怎么讲?”

    墨契接着说道:“孤竹诸事,齐侯对你期望甚高,而你也达成其所愿,此时的齐侯内心隐隐有恢复你身份,立你为太子之意。然而伯母离世,齐侯必定伤心,欲见她最后一面,虽是你遵母命没让齐侯遂意。他就把对伯母的去世之痛转化为对你的恨意,兼之齐侯身边有与你有嫌隙者,必察言观色揣度齐侯心意,然后利用之不与你封赏。”齐东点头称是,墨契接着又说道:“我谅齐侯心里对你还是看重,此次在其面前多提伯母,齐侯念伯母之贤惠并容貌形态,必多应你所承,这也是伯母不让齐侯见最后一面的用意。伯母弥留之际当然想见齐侯,但只有不见,才能在齐侯心里永远为你留一个位置。”

    齐东听完墨契的分析,全然切中要害,想起母亲来,又啜泣起来。

    正在此时,前面有人拦路,侯子黔勒马挺住,却见此人一身历山派打扮,拱手道:“车上想必是齐东公子吧?”齐东见是历山派的人,便点头称是。

    那人说道:“鲁侯托齐侯邀请季友回国,季友甚是欣慰,本欲即刻启程,又思公子去卫必经过陈国,故逗留半日,欲与公子同路而行。公子若同行,请跟我回陈国分舵;若不同行,我这就回去禀告,别让季友枉等了。”

    齐东想季友之愿达成,虽是鲁侯请求,亦对齐侯心存感激,我与他一起去齐国求助卫国,鲁、邢都可帮,何况卫国,于是让那人先行回去禀告。

    季友早在分舵门口等待,见到齐东回来,赶紧上前拜谢。齐东赶忙扶住,又向季友介绍了墨契,当然称谓是“许国夫人”。陈完与墨契是见过的,相互行过礼。陈完见齐东与墨契又在一处,不禁想起自己与桃花夫人,自从息国一别,再无相见,一阵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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