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恍惚辞天子 姬郑负气拒合口

    姒伯徒召集众英雄，持符节进入周王城。这时候，姬郑有姒伯徒带领众英雄相护，王子带有九州会带领戎狄之众相卫，不相上下。天子之病愈笃，见姬郑与王子带相争于庙堂，病愈严重起来。本想按照之前所说，改立王子带为太子，又恐姬郑和大臣们不许，再生事端，因此犹豫不决。

    两方势力互不相让，在王城内相互僵持着。直转过一年多后的冬天，天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饮食也渐少，姬郑与王子带常陪伴天子两侧，美其名曰“尽孝”，实则怕对方趁天子病危而夺位。

    一日深夜，天气甚冷，众人都已睡下。季晓带着酒食来至齐东房内，说道：“冬日严寒，妹妹我做了几个小菜，又有太子郑赏我们的酒，呈给哥哥，一来暖身而来解乏。”齐东见夜色已深，又在王城之内，饮酒不合周礼，若是再被人碰到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虽是江湖人士，亦难以自明，遂说道：“妹妹好意，我心领了。今夜不便，待到太子郑继位之日，你我同天下英雄共饮杜康，彻夜不眠才好。”季晓见齐东推脱，又说道：“自来成周以后，我的武功也长进了不少，这多亏哥哥教我，只是九州会就在眼前，却不能通杀！今夜前来就是要跟哥哥一日诉仇消怨的，否则夜不能寐，甚至会控制不住自己去刺杀九州会，那岂不是不利于太子了吗！也不利于哥哥！”

    齐东已经看出，季晓是找借口留下，就算一一给她宽慰解释，她必定还有其他理由。齐东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叫上孙阳、姒掌门还有我大哥，百里师父和蹇师父年龄大了就不叫了，我们这些人一起岂不更好！”

    季晓不悦，说道：“哥哥，我与他们并不熟悉，况且我心内的话怎么能说与除你我之外的第三个人呢！”说着，就伸手到胸前，略一使劲掏出一件藕荷色的衵衣来，抛在齐东脸上。齐东久未近女色，兼又夜深人静，被这带着香气的衵衣一沾，即刻有些恍惚，内心砰砰直跳，脑中也浮现出与季晓的种种过往交合之事…

    季晓见齐东没有说话，脸色又红润起来，呼吸也在加剧，知道他也有相会之意，便直走过来，两腿劈开，坐在了齐东身上。齐东恍惚中感到有人坐了上来，定眼一看，季晓正紧紧盯着自己看，像一只饿极了的野兽见到猎物一般，不禁身体硬了起来。季晓感受到齐东的身体变化，嘴角邪魅一笑，俯下身子就来吹齐东的耳朵。

    冬日里的暖风吹来，本就是一件极为受用的事，况兼是吹向了敏感的耳朵，齐东顿觉全身犹如被闪电击中了一般，一阵阵酥麻之感传来，身体的迎合之态愈发凸显。齐东还在迷离之间突然想起了二十年前自己还是少年的时候，跟着王子颓在成周王宫纵情酒色，当时被赶出王宫的天子就是当今奄奄一息的天子，又想起了“不可淫乱王宫”的王令，复恍恍惚惚看到天子来到自己跟前说道：“予一人即将回到天上去，以后匡扶周室还要多仰仗你！齐东，当年你把我从成周赶了出去，这是大不敬的罪愆！以后，再有犯上作乱的，希望你把他赶出成周，算是赎罪了！”说完这话，天子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复回首道：“不可淫乱后宫！”说着，就消失不见了！

    齐东分不清是做梦还是现实，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迸射而出，齐东登时清醒了过来，却见到季晓还似坐非坐地站在眼前。季晓看了看齐东的脸，又看了看齐东的双腿，不屑地从他身上下来喃喃道：“我还以为哥哥不想，谁知比我还着急！”

    齐东满脸羞愧，站起身来，说道：“天子那边有大事，我得去一趟！”说完佝偻着身子跑了出去。跑到半路，又想到：“若真有大事，一个人未免太过单薄，不如叫上侯子黔。”于是又来到侯子黔门口，正欲敲门，那门口却是虚掩的，一碰即开。门推开之时，却见侯子黔与赤月抱在一起，听到开门声，两人迅速分开，倒是齐东不好意思起来，转过身去说道：“天子那边有大事，子黔，你跟我去看看！”说罢，走出屋来，又带上了门。

    侯子黔没大一会就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她只是…”话没说完，齐东说：“快走！大事要紧！”侯子黔只得咽下了话跟着齐东往天子寝宫而来。

    平日里天子寝宫守卫森严，这段时间以来却是因为姬郑与王子带互不信任，都只各派两人共同护卫寝宫。天子有事，则各派一人同进同出，互为监督。齐东、侯子黔到时，却见四人都已睡着，并无人轮值。齐东悄悄点了王子带那边二人的穴道，又叫醒姬郑这边二人，遂与侯子黔一同进的天子寝宫来。

    天子寝宫较大，分内宫和外宫，天子为护安全，每夜安寝之处只有近侍寺人知道。齐东又想起方才恍惚中天子“回天上”之言，料定是在内宫，遂直往内宫而去。两个寺人却也在打盹，齐东也不叫醒他们，径到窗前查看。却见天子面带笑容，似乎正在做美梦。然而脸色并无光泽，甚至有些黝黑，口也微微张开，并无打鼾之声。齐东说道：“天子不会真的归天了吧？”边说边把手指探向天子人中处，果然没有了呼吸！

    齐东虽是已有准备，却还是吓了一跳：天子驾崩，于当前这形势所看，怕又是一场腥风血雨，免不了多少人命归天。想到这里，齐东低声对侯子黔说道：“速去请太子前来！记得只说有要事，其余人不必告诉！速去速回！路上莫要慌张！”侯子黔略一拱手，便去请姬郑，齐东又点了那两个寺人的穴道，后四处寻找，并不见其他人，这才放下心来。

    一盏茶的工夫，姬郑到了，见到天子之态就要失声痛哭，侯子黔眼疾手快，伸手堵住了姬郑的嘴。齐东说道：“太子莫要哭泣！如若此时哭泣，天下人尽知天子驾崩，当今路面，太子能掌控得了吗？一旦王子带不计后果起来，别说天子之位，就是太子的身家性命恐怕也没有了！”姬郑一听，顿觉有理，止住泪水连连点头。齐东又说：“门口之人我都点了穴，一时半刻不会有问题。但天亮之后就得解穴，否则王子带会有所疑虑。”

    齐东看了看天子遗体，转头对太子说：“天子归天却张着嘴，似有不放心之事，许是没有见到太子的缘故。天子亲合天子之口，如是此事，口当闭！”姬郑轻声说道：“父王，我来了，您安心去吧！”边说边合其口，然而却合不上。姬郑又看看齐东，齐东说道：“再试几次。”姬郑依言，连合三次，依然没能合上。

    齐东说道：“看来并不是此事，太子再试试其他事。”姬郑又试了几件大事，还是合不上。齐东想道：“天子近年来素爱王子带，莫不是王子带之事？”想到比，便让太子试试王子带之事。太子虽有不情愿，还是说道：“父王，您是不是惦念姬带之事？”边说边合，果然合了一点下去。太子又是欣喜又是气愤，待了一会复说道：“父王是不是想让姬带继任天子？”果不其然，又合了一点下去。

    太子不胜其怒，负气而起，久久不能平息内心怒火。齐东稍带片刻，说道：“太子，逝者已去，我们能做的就是送他走好最后一程！至于其他事情，都随天意吧。还请太子最后一合天子之口，以全其人生！”太子气未消，怒道：“还请齐大侠代我吧！”齐东本欲推辞，后又想道人死后如不尽快合口，以后就合不上了，也就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