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是个变脸老怪

    “啊——”黄千阅心跳加速，手脚发软。扒拉掉毛剌喇喇的一大坨，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假发。”

    抬头一瞧，“啊——”心头再次一惊，对面立着一条黑毛大狗，正低头瞅着自己。

    “叫唤个啥！别躺倒，站起来！”对面的狗是个粗厚的男声，东北来的。

    黄千阅费了好大劲，终于站了起来。

    “瞅清楚啦！我不是妖，是神！知道不？”

    黄千阅定睛仔细观瞧。这大黑狗用后腿立着，比自己还高出了一大截，得有二米出头，额头正中长着第三只眼，“你是哮天犬？”

    “憋死我了，一点儿也不好玩。”哮天犬不想再答理黄千阅，朝着他的身后喊，“风静夕，要吓他，要他心跳加速，你自个儿来吧。”

    “嘻嘻…”“嘿嘿…”一个女人、一只鸟的坏笑声从身后传来。

    “这小子，胆儿还挺肥！”这一口东北话的女声，是桥上的第四者。

    “肥个啥，你瞅瞅，他手脚都抖了！”三眼狗鄙视黄千阅。

    “那是因为我没吃早饭，低血糖犯了。”鸭子死了，嘴也得硬，那是气节！

    “吃啥吃，到吃早饭的点儿了吗？”

    原来只是恶作剧，原来只是为了吓自己，黄千阅定了定神，问：“到底市长要我接的是谁？”

    “就是那位！”哮天犬努了努它的大嘴，“在你后面。”

    其实黄千阅的这一问是费话，那第四者当然就是市长要他接的领导呗。

    只是，这大清早的，受了太多惊吓还受了伤，手脚的确是抖呀。但是，不能丢了面！黄千阅做个深呼吸，提醒自己，‘不用怕，要真是想吃了我，费这劲逗我玩儿，干啥？整这一出出的，有的没的，干啥？’

    黄千阅想挺直腰，来个正姿‘向后转’，来不了啦，有点虚，使不上力。转右腿，拖左腿，终于，转过了身……

    “啊——”妈呀！这眼前的，又是个啥妖？

    是，人头马，不，人马头？还是不对。捋一捋，人头马身叫人头马，马头人身应该叫？马头人。这就是市长要他接的？一匹母马？黄千阅闭上眼，让自己受伤的、狂跳的小心脏缓一缓。

    “睁开眼！”母马不知用了什么妖术，黄千阅不由自主地睁开了眼。

    妈呀！咋又变了，又成驴头人了。黄千阅不想这么近距离的和驴对瞅，可是，腿动不了啦，眼睛还闭不上了！

    五秒钟后，又变了，虎头人；又五秒，黑无常；再五秒，白无常……黄千阅感觉面前的妖怪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不对，是黄千阅全身发软，腿越来越弯……当白无常变成一个血呼淋啦的肉球时，黄千阅“扑通”一声瘫倒在地。发出了最后的一声呐喊：“是个变脸老怪！”

    黄千阅眼睛虽睁着，其实已不醒人世。

    “咋的了？倒了！”风静夕卸着一身沉重的道具，“小七，小天，你俩儿别搁那看热闹，过来瞅瞅，他咋的了？”

    “嘻嘻，这还用说，给你吓死了呗。”鸾鸟小七扑扇着翅膀飞过来，停在黄千阅的脚边，起哄着说。

    “死了？”风静夕叫道：“他咋能死呀，还没办正事呢！”

    三眼狗小天凑过来，看了眼黄千阅，试了试鼻息。“没死，有气，这不还抽抽着吗。瞅这大眼珠子瞪得，怪瘆的！”小天合上了黄千阅的眼。“让他消停会儿吧。”

    风静夕蹲下身，搭了一下黄千阅的脉，“太棒了，心跳二百一。”说完，长指甲轻轻一挥，手中多了一把闪着蓝光的短刀，手起刀落，直插黄千阅的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