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穿越日与月的界限
苏影坐在石头上，苦恼地看着山下那绵延到视线尽头的巨大城市。
我有些狂妄。
除非我能恢复到没有觉醒意识的那个状态，以无意识的无逻辑为基础。否则，在这个无逻辑，无时间，无规则的世界里，想找一条存在逻辑性的路，根本不可能。
往前一脚可能凭空跨越数百里乃至数千里，往后一脚也不代表着回到原位。
仅仅数百步，苏影就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在记忆里存在过。规模比原先自己所在的那座城市大上至少一倍。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苏影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自己迷路了。
失去原先位置的坐标后，苏影也彻底失去辨认方向的能力。
太阳永远挂在天上，它更像是一个喷吐着火焰的大肉球。就连东南西北这四个概念性的存在也是活着到处跑的玩意。
当石头乃至四周被簪子压制安份的花草开始缓慢舒展开自己爪子和嘴的时候，苏影知道，该把负面情绪收起来了。
这里可不是自己的房间。
负面情绪到达一定程度，会扭曲成生命从身体里长出来的。
当然，正面情绪也是一样。
所以，苏影恢复了熟悉的麻木模式，从石头翻下。
落地的瞬间，就来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里。原始巨木收起垂下来的无数蜿蜒枝条，大地也在缓缓蠕动，无数树根仿佛巨蛇一般缩回，眨眼间给苏影清出了一个空间。
数步迈出，苏影来到了海底。
无数骨架与巨大如山的血肉堆聚物在海底扭曲着，蔓延着，几乎遮盖了上下四方的视野，当苏影出现时，这些庞然巨物并没有躲开，而是缓缓蠕动，露出深渊般的巨口向苏影吞来。
显然，发簪对这种级别的巨大怪物起到的效果很有限。
绕是苏影心志坚如钢铁，仍被这遮天蔽日的无尽血肉巨兽吓了一大跳，慌忙跑出几步，凭空跨出了海底。
苏影一步一步走着，不论走过多少地方，眼中的见，全是扭曲无逻辑世界。
越走，脚步就越重。
恐惧不是最大的敌人，最大的敌人是孤独。
行走在逝去的残垣断壁间，如幽灵飘浮在文明死烬之上。
回不到记忆未曾苏醒前的特殊状态。
向前，则是一条似乎永恒，却没有半点希望的空洞。
如果整个世界自己当真是剩下的唯一，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算到了南方，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地下实验室……
连一个分享秘密与喜悦的人都找不到，所谓的秘密与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渐渐地，苏影放弃了寻找南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累了。
躺在湖边看着天上的太阳。
他想起儿时农村的夜。
田间蛙鸣，水流淙淙，野间萤火虫飞舞，微凉的风儿带来山中夜枭怪嚎。
静谧，详和，一成不变，却安稳得踏实。
那时，他很喜欢躺在竹子木板搭成的晒谷坪上，仰望星穹，细数漫漫银河星辉，想着那些传说故事。
那时的月亮，承载着儿时最美好的幻想。
美好记忆如涓涓细流淌过。
心弦某处悄然拨动，苏影突然很想看一眼星空。
他厌烦了这个挂在天上永远不会坠落的喷火肉球。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扎下根来悄然蔓延。
就在此时，苏影手心微动，淡淡光芒汇聚中，掌心浮出那枚簪子，它的尖端指着一个方向。
苏影奇了。
“你是在指引前路吗？”
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回答他。
苏影笑了，手微动，簪子重新化为光芒消失。
簪子这个无逻辑特性是怎么发现的？
某天苏影在想，这东西既然能从我手里冒出来，那会不会再变回去？
一试之下，竟然真的可以。
它介于虚于实之间，虚体化时存在思维里，只要自己动念时，它就会实体化出现在手上。
这让苏影越发好奇，当自己能用思维控制这枚簪子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苏影更好奇，随着簪子指的路能发现什么。
－－－－
－－－
这一走，就是很久。
久到苏影都快遗忘了曾经那座小城，那个地下实验室。那个曾经湛蓝的星球。
直到恍然回神，才突然从记忆一角中翻出尘封了好久的记忆。
原来，已这么悠久了么？
现在我距离那座小城……又有多远呢？
苏影无法回答。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还在不在地球。
这悠久岁月里，他跨过无数空间地点，亲眼见到无数恐怖，有些大恐怖连千锤百炼的意志都承受不住。
从一开始还很熟悉的建筑，林木，到渐渐出现许多一眼看去就不像人类居住的建筑群落、文字。
自此之后，苏影就再没见过人类扭曲形态。
某一天，他看到了一些扭曲成怪模怪样的妖怪。
他见过光滑如章鱼一般的海底废墟，里面扭曲混乱的生命形态是半人半鱼结构。
走过一个连大地都是由不知名材质建造的钢铁世界，里面有无数扭曲钢铁人。
近距离观察过一些长相与人类颇为相似的另一种生物。
还有什么比整个地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更加可怕？
整个宇宙只剩下自己还维持着理性逻辑。
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空寂孤独，再坚如磐石的意志也无法抵挡。
苏影真的累了。
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唯一理由就是跟着簪子指引的方向走。
直到自己能看见那曾经的星空。
就这么走着走着，苏影突然发现，原本一直挂在天上的太阳，不知何时自己竟然需要低头才能看见了。
而天上原本挂着太阳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轮隐约的轮廓，以及一片淡黑的色彩。
那……难道是月亮？
苏影激动着开始奔跑，周边环境仿佛流光一般在视界范围拖出无数光条。
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一片淡黑色彩已然遮盖了半个天穹。
像隔着一层淡淡的雾，朦胧间，苏影一步跨出，陡然怔住。
难以言状的震撼感席卷而至。
在这一刻，视界范围陡然扩大到难以用数字表述的程度，往前之尽，往后之尽，一道笔直黑色光幕斩天劈地将世界斩为两截。
一截阳光，一截星光。
苏影看着簪子指引的方向，抬起脚，踏入黑色光幕。
他来到了一片瑰丽到难以言状的所在。
左侧是一片高不见顶，低不见底，右不见头，左不见尾红黄相间的光河，渗着无数扭曲红色静静地流淌。时不时就从中绽出璀璨光泽。
右侧，同样是一片光幕，只是，它的颜色是黯银相间。
两片光幕仿佛垂落宇宙间的两扇屏风。
而苏影，就位于屏风中央，虚浮在其中，怔怔地面对那一片温柔的银光。
屏风中央的这条宇宙夹缝间没有星空，一片至黯中却挂着一轮银月。
好美的月！
一如记忆中的痕迹，没有半分差别！
苏影不觉泪流满面。
这是悠久时间以来，他看到的唯一正常的东西。
一股困意没来由袭来，苏影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该睡了呢……
他喃喃低语着，沐浴在银色月光间，缓缓闭上双眼。
那枚握在掌心里的簪子绽着淡淡光芒，仿佛存在某种无形力量一般，带着苏影在这片宇宙夹缝间飘流，慢慢飘进了黯银相间的光幕内。
－－－
－－－
一团烈火如绽开的烈阳一般，将扭曲空间轰开一条通道的同时，也照亮了几名穿着特殊装甲的身影。
“坐标锚点确认！跟我来！
“小希，开启精神感知，与我们思维联结！”
“是！队长！”
“等等！有精神波动！”
“老布，用你的精神探测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好的好的！目标确认，是一枚扭曲结晶！等等……它旁边有一名沉睡者。”
“是一名女性人类。”
“笨蛋！那是男的！你没看他没胸吗？”
“带上他，我们撤退！”
我有些狂妄。
除非我能恢复到没有觉醒意识的那个状态，以无意识的无逻辑为基础。否则，在这个无逻辑，无时间，无规则的世界里，想找一条存在逻辑性的路，根本不可能。
往前一脚可能凭空跨越数百里乃至数千里，往后一脚也不代表着回到原位。
仅仅数百步，苏影就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没在记忆里存在过。规模比原先自己所在的那座城市大上至少一倍。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苏影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自己迷路了。
失去原先位置的坐标后，苏影也彻底失去辨认方向的能力。
太阳永远挂在天上，它更像是一个喷吐着火焰的大肉球。就连东南西北这四个概念性的存在也是活着到处跑的玩意。
当石头乃至四周被簪子压制安份的花草开始缓慢舒展开自己爪子和嘴的时候，苏影知道，该把负面情绪收起来了。
这里可不是自己的房间。
负面情绪到达一定程度，会扭曲成生命从身体里长出来的。
当然，正面情绪也是一样。
所以，苏影恢复了熟悉的麻木模式，从石头翻下。
落地的瞬间，就来到了一处暗无天日的原始森林里。原始巨木收起垂下来的无数蜿蜒枝条，大地也在缓缓蠕动，无数树根仿佛巨蛇一般缩回，眨眼间给苏影清出了一个空间。
数步迈出，苏影来到了海底。
无数骨架与巨大如山的血肉堆聚物在海底扭曲着，蔓延着，几乎遮盖了上下四方的视野，当苏影出现时，这些庞然巨物并没有躲开，而是缓缓蠕动，露出深渊般的巨口向苏影吞来。
显然，发簪对这种级别的巨大怪物起到的效果很有限。
绕是苏影心志坚如钢铁，仍被这遮天蔽日的无尽血肉巨兽吓了一大跳，慌忙跑出几步，凭空跨出了海底。
苏影一步一步走着，不论走过多少地方，眼中的见，全是扭曲无逻辑世界。
越走，脚步就越重。
恐惧不是最大的敌人，最大的敌人是孤独。
行走在逝去的残垣断壁间，如幽灵飘浮在文明死烬之上。
回不到记忆未曾苏醒前的特殊状态。
向前，则是一条似乎永恒，却没有半点希望的空洞。
如果整个世界自己当真是剩下的唯一，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就算到了南方，找到那个可能存在的地下实验室……
连一个分享秘密与喜悦的人都找不到，所谓的秘密与真相……又有什么意义？
渐渐地，苏影放弃了寻找南方，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他累了。
躺在湖边看着天上的太阳。
他想起儿时农村的夜。
田间蛙鸣，水流淙淙，野间萤火虫飞舞，微凉的风儿带来山中夜枭怪嚎。
静谧，详和，一成不变，却安稳得踏实。
那时，他很喜欢躺在竹子木板搭成的晒谷坪上，仰望星穹，细数漫漫银河星辉，想着那些传说故事。
那时的月亮，承载着儿时最美好的幻想。
美好记忆如涓涓细流淌过。
心弦某处悄然拨动，苏影突然很想看一眼星空。
他厌烦了这个挂在天上永远不会坠落的喷火肉球。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后，就像一颗种子在心底扎下根来悄然蔓延。
就在此时，苏影手心微动，淡淡光芒汇聚中，掌心浮出那枚簪子，它的尖端指着一个方向。
苏影奇了。
“你是在指引前路吗？”
理所当然的，不会有人回答他。
苏影笑了，手微动，簪子重新化为光芒消失。
簪子这个无逻辑特性是怎么发现的？
某天苏影在想，这东西既然能从我手里冒出来，那会不会再变回去？
一试之下，竟然真的可以。
它介于虚于实之间，虚体化时存在思维里，只要自己动念时，它就会实体化出现在手上。
这让苏影越发好奇，当自己能用思维控制这枚簪子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了。
当然，苏影更好奇，随着簪子指的路能发现什么。
－－－－
－－－
这一走，就是很久。
久到苏影都快遗忘了曾经那座小城，那个地下实验室。那个曾经湛蓝的星球。
直到恍然回神，才突然从记忆一角中翻出尘封了好久的记忆。
原来，已这么悠久了么？
现在我距离那座小城……又有多远呢？
苏影无法回答。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还在不在地球。
这悠久岁月里，他跨过无数空间地点，亲眼见到无数恐怖，有些大恐怖连千锤百炼的意志都承受不住。
从一开始还很熟悉的建筑，林木，到渐渐出现许多一眼看去就不像人类居住的建筑群落、文字。
自此之后，苏影就再没见过人类扭曲形态。
某一天，他看到了一些扭曲成怪模怪样的妖怪。
他见过光滑如章鱼一般的海底废墟，里面扭曲混乱的生命形态是半人半鱼结构。
走过一个连大地都是由不知名材质建造的钢铁世界，里面有无数扭曲钢铁人。
近距离观察过一些长相与人类颇为相似的另一种生物。
还有什么比整个地球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更加可怕？
整个宇宙只剩下自己还维持着理性逻辑。
这种令人窒息的绝望空寂孤独，再坚如磐石的意志也无法抵挡。
苏影真的累了。
支撑他继续前行的唯一理由就是跟着簪子指引的方向走。
直到自己能看见那曾经的星空。
就这么走着走着，苏影突然发现，原本一直挂在天上的太阳，不知何时自己竟然需要低头才能看见了。
而天上原本挂着太阳的位置竟然出现了一轮隐约的轮廓，以及一片淡黑的色彩。
那……难道是月亮？
苏影激动着开始奔跑，周边环境仿佛流光一般在视界范围拖出无数光条。
轮廓越来越清晰，那一片淡黑色彩已然遮盖了半个天穹。
像隔着一层淡淡的雾，朦胧间，苏影一步跨出，陡然怔住。
难以言状的震撼感席卷而至。
在这一刻，视界范围陡然扩大到难以用数字表述的程度，往前之尽，往后之尽，一道笔直黑色光幕斩天劈地将世界斩为两截。
一截阳光，一截星光。
苏影看着簪子指引的方向，抬起脚，踏入黑色光幕。
他来到了一片瑰丽到难以言状的所在。
左侧是一片高不见顶，低不见底，右不见头，左不见尾红黄相间的光河，渗着无数扭曲红色静静地流淌。时不时就从中绽出璀璨光泽。
右侧，同样是一片光幕，只是，它的颜色是黯银相间。
两片光幕仿佛垂落宇宙间的两扇屏风。
而苏影，就位于屏风中央，虚浮在其中，怔怔地面对那一片温柔的银光。
屏风中央的这条宇宙夹缝间没有星空，一片至黯中却挂着一轮银月。
好美的月！
一如记忆中的痕迹，没有半分差别！
苏影不觉泪流满面。
这是悠久时间以来，他看到的唯一正常的东西。
一股困意没来由袭来，苏影觉得自己很累……很累。
该睡了呢……
他喃喃低语着，沐浴在银色月光间，缓缓闭上双眼。
那枚握在掌心里的簪子绽着淡淡光芒，仿佛存在某种无形力量一般，带着苏影在这片宇宙夹缝间飘流，慢慢飘进了黯银相间的光幕内。
－－－
－－－
一团烈火如绽开的烈阳一般，将扭曲空间轰开一条通道的同时，也照亮了几名穿着特殊装甲的身影。
“坐标锚点确认！跟我来！
“小希，开启精神感知，与我们思维联结！”
“是！队长！”
“等等！有精神波动！”
“老布，用你的精神探测确认一下是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好的好的！目标确认，是一枚扭曲结晶！等等……它旁边有一名沉睡者。”
“是一名女性人类。”
“笨蛋！那是男的！你没看他没胸吗？”
“带上他，我们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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