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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洛衣

    楚凤旁边的那个女子见状,将将走上来,叫道:“放肆!”楚凤拉住她,说道:“洛衣且慢。”面对温小柔劈头盖脸的一顿骂,倒是在他的预想之中,温小柔是云间派掌门的女儿这点还是决明带她过来的时候才跟他说的。

    至于温小柔认得他的这件事,他倒没有十分在意。

    楚凤对温小柔道:“温小姐,我知道你现在一肚子疑问,恕我不能解答你,但有一点我是可以保证的,你在这里绝对安全。”

    温小柔没有再说话了,她很想问这是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绑她到这里来,她还想问绑她的那个人哪里去了?但终究没有问出口,想来问也是白问。

    在安定好温小柔后,楚凤和决明走上了阁楼的二楼,他轻轻地打开了一扇门,缓步走了进去,决明轻手轻脚地跟在他后面。

    楚凤看到郑月紧着双眼躺在床上,神情时而痛苦时而放缓。郑月在跌下山崖的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了,幸亏他们的山崖之下还藏着一个洞窟,幸亏当时在洞窟里的决明将网抛出接住了他们两个。

    那个洞窟就连云间派的人都没想到,是摘星楼楼主王璨给他们的情报。

    “楚公子,阿月他怎么样了?”决明满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的郑月,轻声道。他并不知道山崖上面的战况,也并不知道郑月是如何受伤的,受的是什么伤。

    在救下郑月之后就发现其昏迷不醒了,带回来之后发现他的身体完好无损,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楚凤道:“他今晨醒了一次,能喝几口水了。你给他输了三次内力,就洛衣所说的,接下来就靠他自己了。”

    决明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了,看到躺在床上的郑月,他多么想亲自执行任务的是他自己呀,这样他的阿月就不用受这种痛苦了。

    这次任务楼主只派了郑月一个去执行,按理说如此重要的任务是需要几个人一同协作的,但这次楼主竟然只让郑月孤身一人前往。说什么只能让郑月去这种鬼话他是不信的,摘星楼的每一个人都是戴着面具的,每个人的心思都好难猜,除了郑月。

    他当年被仇敌追杀,还是郑月救下的他,郑月见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就让他跟着他回了摘星楼。这次任务在他的再三要求下,郑月才答应带上他的,也幸好带上了他,不然郑月可能现在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而不是躺在这张床上。

    楚凤让决明下楼后,自己一个人在上面照料着郑月。

    他是不会武功的,确切的说是他这辈子与武功是无缘的。他在很小的时候被人震断了经脉,无法使用内力,没有内力,所学的功夫都是花架子,跟台上唱戏的武净差不多。但他没有怨天尤人,反而他时常觉得现在能够手脚轻便地活着已是万幸。

    不会武功未必不好,这说不定让他远离了很多无意义的纷争。况且上天给他关了一扇窗,却给他开了一扇门,除了武功,他样样精通,琴棋书画都是一绝,江湖上很多人都以跟他交朋友为荣,他走到哪都有朋友,从另一方面讲,他就是江湖的另一座丰碑,不需要练武而达到另一种境界的丰碑。

    楚凤想起先前洛衣说,郑月的身体表肤并无大碍,但是体内却凶险万分,一股狠戾霸道的气在他的体内左冲右撞,企图破坏他的经脉,废掉他的丹田。

    楚凤从未见过如此霸道且狠毒的招式,直接破坏人的经脉,对于一个练武之人来说,废掉他的内力何异于杀死他?所幸郑月现在并无大碍,决明给他输了几次内力助他中和那股气,而不是直接对冲抵消那股气,这样的话气是抵消了,但郑月的经脉也被完全破坏了。

    郑月的身体又开始不自觉地颤动了起来,他的嘴唇开始不停地哆嗦,好似坠入了冰窟一样。

    但他的脸上又开始冒出涔涔的冷汗,楚凤见状赶忙拿起手帕给他擦汗,一遍又一遍,他下手很轻,好似用力一点就伤害了郑月,妨碍了他和体内的那股气做斗争。

    楚凤边给郑月擦汗边看着郑月的脸,他的嘴唇虽然在不停地哆嗦,但还是紧紧地抿。在楚凤的记忆里郑月也是这样的,有时候即使很难受还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没有说出来,郑月有时来找他,虽然没有说自己心情不好,但楚凤能感受到,他也没有问,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静静地弹琴,有时候短暂的琴音比说道千万句更管用。

    郑月带这个女子回来是为了什么?躺在床上的郑月现在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也不会去问,更不用说去问决明了。

    郑月行动前跟他说会来他这暂住一段时间,他自然是欢欣答应的。在知道郑月劫持回来的温小柔是云间派掌门之女的时候他也没有想那么多后果。对他来说,江湖就是很多的朋友,其中最重要的朋友就是郑月,郑月想做什么他自然是无条件支持的。

    他知道郑月是摘星楼的,江湖上鲜少有人知道摘星楼的存在,它几乎像是隐匿在冰山下的组织,就是水面上的冰山也几乎没有人能窥见。

    摘星楼行事向来滴水不漏且悄无声息,譬如杀人,譬如行窃,你从来都无法发现其背后真正的始作俑者。

    郑月再次稳定住了体力的经脉,在沉睡之前楚凤给他喂了一碗的水,从只能喂几口水到能喂一整碗,相信不久就可以醒过来了。

    现在已是深夜时分,楚凤却毫无睡意,郑月现在正需要人照料的时候,洛衣要看着温小柔,不让她出什么乱子,而交给决明照料他又实在是放心不下。

    他坐在案条上,手指轻抚着琴,他没有振弦,而是轻轻地抚摸着琴身,好似抚摸着情人的身体一般。楚凤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自己在弹琴,旁边的郑月坐在窗边,他看着外面的明月,含笑道:

    “不错。”

    夜已深了,庭院的树影在偶尔被清风吹拂婆娑着。洛衣见到其他房间的灯都熄了,唯独二楼的灯光还在亮着。她踮着脚走上了二楼,轻轻地推开了郑月房间的门,她见到楚凤竟然坐在案条上倚着后面的墙闭着眼睛,看来是睡着了。

    洛衣翻开了橱柜,找出一张毯子覆在楚凤身上,然后走到郑月的身边给他号了号脉,那股不属于郑月的气已经消失无踪了。如此凶险的伤势她也是第一次见,而且居然还成功治愈了。

    洛衣看着沉睡中的郑月,有些敬佩,又有些嫉妒。但这不知何处而来的嫉妒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洛衣转身看深深地看着楚凤,楚凤的紧闭着双眼,他在睡梦还时不时蹙一下眉,是在担心郑月吗?她叹了口气,公子爱他的朋友更甚过爱自己,很多时候她都想对公子说,更关心一下自己吧!他们没了公子还有别人可以倚仗,公子只有自己了,当然……还有她。

    但她都没有说出口,她知道公子不喜欢听到这句话。

    公子总是为他的朋友着想,当他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可是,公子什么时候也关注她一下呢?

    洛衣轻轻吹灭了油灯,慢慢地合上了房门,又踮着脚走下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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