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迎战天王，行踪暴露
在林边小村经过短暂的休整后，村民将苏朗他们带到了难波城外。这座靠商贸兴起的港口小城更像是一座小镇，城中除了一条像样的主街外，全是错落分布的低矮房屋。各国海运贸易的商号全部分布在主街两侧，商号样式掺杂着大唐建制，通常一楼陈货卖货，二楼商谈休息，后院储备货物。
金家商号名叫金德盛，主街上实力最大的店铺，找起来毫不费力，苏朗在店里见到了等候他们的张爷。
“可算来了，二楼请。”张爷热情的将苏朗等人请上了二楼，又命人取来一些吃的喝的。
众人刚一落座，张爷便打听起他们的遭遇，听到烤鹿肉时直咽口水，顿时觉得商号拿来的吃食索然无味。
“张爷呢？看你这样子一切都挺顺利的吧。”苏朗问道。
“顺利，盘查的人是我在这边的老熟人，从他嘴里探到的情况确实跟咱们预计的一样——长安追兵到了，你们在这里的行踪也得多加小心。”张爷说完便朝楼下喊一个叫姚三的伙计，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人上来。
“大家伙儿在这里等一下，等会我让姚三带你们去万妖国。这伙计懒散欠收拾，总是找不见人，不过这家伙对倭国这一带十分熟悉，让他带路最稳妥。”张爷赔笑道，涨红的大脸意味着他很生这个伙计的气。
不多一会儿，楼梯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大眼浓眉的青年踏着木屐出现在众人眼前，洪亮地说道：“张爷你找我？”
“你小子又死哪去了！下次再让我找不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张爷憋着的一口闷气终于撒了出来。
“气大伤身。”姚三碎步上前给张爷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等张爷接过茶灌下去后，他才又张口说道：“张爷，属实不是我姚三偷懒。刚才有批货着急出，我到后院一看，前几天新来的伙计不见了，撂了一地货，我就给归置了归置。言归正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姚三漫不经心解释的同时，余光一直在瞥视苏朗这帮人，一眼便看出这帮人来头不小，而且跟生意无关。
“货没少吧？”张爷首先想到的就是货，这是多年养成的本能反应。
“一件没少，只是人不见了。”姚三回禀道。
“那伙计是探子，肯定报信去了，这个地方不能待了。”皇甫璋征立刻起身，透过窗户警觉地观察外面情况。
“唉，都怪我疏忽了！你们快走，路上再商量怎么去万妖国，我也先躲躲风头。”张爷火速跟姚三叮嘱一番，让他听从苏朗的安排。
姚三没有多问立刻会意，领着苏朗等人往后院跑去。
“苏朗，一定把小金公子平安带回来！”张爷深深作揖。
“一定！”苏朗回礼。
姚三在堆满货物的后院掀开一条地道，还没等大家进入地道，外面街上就传来了喧闹声。地道长度不下两里地一直通到了后面的岗坡之上，从这里可以俯瞰金德盛商号的全貌，上百名倭人士兵将商号围了个水泄不通，几十个身穿大唐衣制的人正在屋内外搜寻。
“果然是望山的追兵到了。”苏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姚三，你得带我们去万妖国。”
“万妖国？那地方现在正戒严呢，根本靠近不了。”姚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直言难办。
“你把我们带到万妖国的地界就行，但是不能让那帮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傅平指了指山下的追兵。
姚三见这帮人不接受拒绝的神情，也不再推脱，想了一下后说道：“万妖国在飞鸟城东面的大山之中。咱们得找机会绕过封山的倭人士兵。走官道太招摇，我带你们走小路。”
万妖国离难波城很近，三五日脚力就能到，走小路的话只需两日。小路穿山走林，是各大商贩走卒为了躲避路卡抽税，经年累月给趟出来的，约有两人并肩宽，四通八达却十分隐蔽。难波城与飞鸟成一带的领主也都知晓这么一条路存在，但苦于搜捕困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闻不问。
一个时辰后，姚三领着大家到了岔路口，却碰见倭国士兵在此设岗盘查，此处路宽林稀两侧又是山间河流，根本无法混过去。
“轮回台真是下大功夫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苏朗深深感受到了轮回台无处不在的恐怖。
“实在不行咱们就打过去，区区这点守卫我一个人就能搞定。”雪姬跃跃欲试。
“守卫里有天戍卫的人，只怕我们前脚闯关，后脚就会被追上。”皇甫璋征拦住了雪姬。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路。”狐德望仗着自己对森林熟，便自告奋勇想去探路。
“不必了，这一带没别的路，除非从四天王寺绕过去，那寺后面有条秘密小道，基本没人知道。”姚三犹犹豫豫，摆明了不想走这条路。
“看你有难言之隐，四天王寺那条路有什么问题吗？”苏朗问道。
姚三摆出一副紧张的神情，思量后继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道，那四天王寺这段时间正闹鬼呢……”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位就是抓鬼的！”狐德望指着苏朗噗嗤一笑。
苏朗也释怀一笑，做采珠人的都知道鬼神异事是百姓对玄魂珠的加油添醋描述，其实根本就没那回事。
“就是真有鬼，也得给它收了！”傅平兴致很足，对一切和万妖国有关的事都很感兴趣。
姚三拗不过众人的“执迷不悟”，领着大家踏上一条斜岔路，连走带跑半个时辰后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田地上贯穿着一条丈宽神道，神道两侧的民房渐渐多了起来，神道一直延伸到另一片林子中，林中响起幽幽钟声，隐隐有诵经声传来。
“大家等一下，刚才一路走来遇上不少盘查的守卫，为什么这条路上空无一人？”皇甫璋征拦下众人，两侧民房寂静无声让他异常警觉。
“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雪姬有意在皇甫璋征面前表现自己。
“嘘，别说话，有动静！”狐德望耳朵极为灵敏，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屏气凝神蹲在灌木丛中，不一会儿就看到神道上出现四五个倭人，他们一边神色紧张地观察四周，一边快速通过神道。等他们通过后，神道两侧的房屋中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大量倭人士兵蹑手蹑脚从房屋中鱼贯而出，向着那几个倭人追去。
等倭人士兵全部追过去后，苏朗对众人说道：“这群人里没有轮回台的人，看样子不是冲咱们来的。”
“是非之地，要我说，不如咱们先退回金德盛再做打算？”姚三久在倭国，自然知晓调动上千名倭人士兵意味着眼前马上要发生一场战争。
“咱们浑水摸鱼趁乱穿过这里。”傅平的话还没落地，人就已经冲上了神道，他小心翼翼跟在倭人士兵后面。苏朗一看这架势，拎起姚三也跟了上去。
神道很快就转进了又一片林中，这片林子明显经过人为修整过，一眼望去都是威严庄重的参天大树，极少见到荒草杂树，林中矗立着一些神像和土庙，一些已经被推倒，摆放的贡品之类早已经腐烂，说明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供奉。
不远处的诵经声很快就被倭人士兵们的嚷叫声取代，一行人从后面悄悄跟着，沿着神道翻过一座小山包后，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正中坐落着一座寺院，样式与苏朗在长安所见的寺院相似。寺院最外层为回廊，回廊正中开中门，中门之后又是五重佛塔，佛塔之后则是佛殿及钟楼。
四天王寺中门紧闭，回廊廊檐上有僧人朝外警戒，倭人士兵正在排兵布阵将寺院围困。
“姚三，你说的密道具体在哪？”苏朗打量着四天王寺的格局，发现这座寺院规模也不算小。
“在钟楼正下方，可你看这架势，咱们进得去么？”姚三面露难色，指了指寺院后面，参天古树中掩映着一座钟楼。
“寺院四周全是倭人，看来得硬闯了。”狐德望趁着倭人没注意，对寺院周围摸排了一番。
“不急，等他们动上手以后，咱们再行动。傅爷，你说呢？”苏朗已经学会关键时候要能沉得住气，这一点还是傅平教他的。
傅平嘻嘻一笑回应了苏朗，似乎他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些。倭人士兵没让苏朗一行人等多久，他们将寺院合围后，就从中门发动了进攻。寺院中门根本经不住撞击，这些士兵举着刀像洪水一样挤进中门。
苏朗见时机已到，趁乱选了一处人少回廊，轻而易举地翻墙进院。寺院内倭人士兵正与僧人打斗，五重佛塔上有弓箭手朝着中门放矢却于战事无济于补。苏朗等人冲开倭人士兵，被姚三领着往寺院佛殿而去，转过一条折型走廊后，突然被一群惊慌退却的倭人挡住去路。双方堵在走廊上谁也动弹不得，苏朗和狐德望大喝一声上前，打算将这些倭人士兵推出走廊，谁知这群受到惊吓的人竟然自己跳下走廊夺路而逃，狼狈地朝寺外方向跑去。
苏朗和狐德望面面相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两条火柱跨过走廊廊檐站在了院内。他们伸着脖子一望，只见一个高几丈的火人正挥舞着琵琶驱赶着寺中的倭人士兵。
“天王！”苏朗脱口而出，他在长安的寺院中见过天王像，共有四尊，又称护世四天王，是佛教的护法天神，俗称“四大金刚”。分别为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此时他看到的天王，正是手持琵琶的持国天王。
持国天王手持四弦琵琶，反手拨动琴弦，火弦震动后风火齐至，如雷电一般朝着地上的倭人士兵射去，顿时整座寺院哀嚎遍起。一行人除了雪姬和傅平见怪不怪外，其他人惊叹咂舌，姚三更是当场瘫跪在地，合掌念经祈祷。
“还真活见鬼了！咱们快走！”苏朗惊叹一声后，提起姚三转过长廊继续往后院跑，不料他们刚到佛殿前就又被一尊天王拦住去路。
这次拦路的是广目天王，他发现了苏朗等人的行踪，直接扬起手中宝幡一挥，便有一道火墙立在众人眼前。
雪姬双臂作刀，挥出两道寒光左右一扫便将拦在眼前的火墙扑灭，不屑地朝那天王嘁道：“雕虫小技！”话音刚落，身后的持国天王也发现了他们，他再次拨动手中的琵琶，四条琴弦齐动，只见风卷着火、冰附着石，漫天火剑冰刀石锥呼啸着朝苏朗这些人而来。
苏朗、狐德望、雪姬、傅平四人默契地守住四角，各自以元力和灵力进行迎击，须臾之间便化解了持国天王与广目天王的攻击。苏朗这才明白雪姬刚才的不屑，交手后才发现两位天王的阵势看似很唬人，但其实使用的也是灵力而已，而且灵力还弱的很。想到这里，他明白这是有人在“搞鬼”。
两位天王的攻击没能奏效，拔地又立起了增长天王和多目天王两位天王，四大天王分列四方，重新对苏朗等人发起了攻击，但一如之前一般，全部被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
苏朗不想再跟天王们浪费功夫，他蓄起一股元力分射四方，瞬间便将四位天王击碎，一时间“遗骸”遍地，离近一看尽是些古树老藤。
四大天王被击败后，原先抵抗的僧人们一下子便没了抵抗意识，要么被杀、要么放下了武器向倭人士兵投降。苏朗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成了倭人士兵的帮凶，看着佛门众人惨遭伤害，他于心不忍出手帮忙，可原先奔溃的倭人士兵重新杀了回来，饶是他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但如此一来却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倭人士兵们在交手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苏朗这些人非同寻常，他们开始围而不攻，命人搬救兵去了。
“不能在这里纠缠，倭人已经觉察到不对，很可能已经派人去请轮回台的人了。“皇甫璋征向苏朗劝道。
苏朗意识到再这么僵持下去会误了大事，掩护剩余的僧人逃走后，他跟傅平收拢天王的“残骸”建起一道火墙拦住了追击的倭人，一行人趁机朝钟楼退去。
钟楼建的不大，一层基座二层钟阁，姚三绕过钟楼将旁边一座神像推开，搬开松动的石砖后出现一条漆黑幽深的窄道。
金家商号名叫金德盛，主街上实力最大的店铺，找起来毫不费力，苏朗在店里见到了等候他们的张爷。
“可算来了，二楼请。”张爷热情的将苏朗等人请上了二楼，又命人取来一些吃的喝的。
众人刚一落座，张爷便打听起他们的遭遇，听到烤鹿肉时直咽口水，顿时觉得商号拿来的吃食索然无味。
“张爷呢？看你这样子一切都挺顺利的吧。”苏朗问道。
“顺利，盘查的人是我在这边的老熟人，从他嘴里探到的情况确实跟咱们预计的一样——长安追兵到了，你们在这里的行踪也得多加小心。”张爷说完便朝楼下喊一个叫姚三的伙计，喊了好几声都不见人上来。
“大家伙儿在这里等一下，等会我让姚三带你们去万妖国。这伙计懒散欠收拾，总是找不见人，不过这家伙对倭国这一带十分熟悉，让他带路最稳妥。”张爷赔笑道，涨红的大脸意味着他很生这个伙计的气。
不多一会儿，楼梯上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一个大眼浓眉的青年踏着木屐出现在众人眼前，洪亮地说道：“张爷你找我？”
“你小子又死哪去了！下次再让我找不着你，非扒了你的皮不可。”张爷憋着的一口闷气终于撒了出来。
“气大伤身。”姚三碎步上前给张爷倒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递了过去，等张爷接过茶灌下去后，他才又张口说道：“张爷，属实不是我姚三偷懒。刚才有批货着急出，我到后院一看，前几天新来的伙计不见了，撂了一地货，我就给归置了归置。言归正传，这么着急找我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姚三漫不经心解释的同时，余光一直在瞥视苏朗这帮人，一眼便看出这帮人来头不小，而且跟生意无关。
“货没少吧？”张爷首先想到的就是货，这是多年养成的本能反应。
“一件没少，只是人不见了。”姚三回禀道。
“那伙计是探子，肯定报信去了，这个地方不能待了。”皇甫璋征立刻起身，透过窗户警觉地观察外面情况。
“唉，都怪我疏忽了！你们快走，路上再商量怎么去万妖国，我也先躲躲风头。”张爷火速跟姚三叮嘱一番，让他听从苏朗的安排。
姚三没有多问立刻会意，领着苏朗等人往后院跑去。
“苏朗，一定把小金公子平安带回来！”张爷深深作揖。
“一定！”苏朗回礼。
姚三在堆满货物的后院掀开一条地道，还没等大家进入地道，外面街上就传来了喧闹声。地道长度不下两里地一直通到了后面的岗坡之上，从这里可以俯瞰金德盛商号的全貌，上百名倭人士兵将商号围了个水泄不通，几十个身穿大唐衣制的人正在屋内外搜寻。
“果然是望山的追兵到了。”苏朗松了口气继续说道：“姚三，你得带我们去万妖国。”
“万妖国？那地方现在正戒严呢，根本靠近不了。”姚三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直言难办。
“你把我们带到万妖国的地界就行，但是不能让那帮人发现我们的行踪。”傅平指了指山下的追兵。
姚三见这帮人不接受拒绝的神情，也不再推脱，想了一下后说道：“万妖国在飞鸟城东面的大山之中。咱们得找机会绕过封山的倭人士兵。走官道太招摇，我带你们走小路。”
万妖国离难波城很近，三五日脚力就能到，走小路的话只需两日。小路穿山走林，是各大商贩走卒为了躲避路卡抽税，经年累月给趟出来的，约有两人并肩宽，四通八达却十分隐蔽。难波城与飞鸟成一带的领主也都知晓这么一条路存在，但苦于搜捕困难，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此不闻不问。
一个时辰后，姚三领着大家到了岔路口，却碰见倭国士兵在此设岗盘查，此处路宽林稀两侧又是山间河流，根本无法混过去。
“轮回台真是下大功夫了，到处都是他们的人。”苏朗深深感受到了轮回台无处不在的恐怖。
“实在不行咱们就打过去，区区这点守卫我一个人就能搞定。”雪姬跃跃欲试。
“守卫里有天戍卫的人，只怕我们前脚闯关，后脚就会被追上。”皇甫璋征拦住了雪姬。
“我去看看还有没有其他路。”狐德望仗着自己对森林熟，便自告奋勇想去探路。
“不必了，这一带没别的路，除非从四天王寺绕过去，那寺后面有条秘密小道，基本没人知道。”姚三犹犹豫豫，摆明了不想走这条路。
“看你有难言之隐，四天王寺那条路有什么问题吗？”苏朗问道。
姚三摆出一副紧张的神情，思量后继续说道：“你们有所不知道，那四天王寺这段时间正闹鬼呢……”
“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位就是抓鬼的！”狐德望指着苏朗噗嗤一笑。
苏朗也释怀一笑，做采珠人的都知道鬼神异事是百姓对玄魂珠的加油添醋描述，其实根本就没那回事。
“就是真有鬼，也得给它收了！”傅平兴致很足，对一切和万妖国有关的事都很感兴趣。
姚三拗不过众人的“执迷不悟”，领着大家踏上一条斜岔路，连走带跑半个时辰后豁然开朗，一片宽阔的田地上贯穿着一条丈宽神道，神道两侧的民房渐渐多了起来，神道一直延伸到另一片林子中，林中响起幽幽钟声，隐隐有诵经声传来。
“大家等一下，刚才一路走来遇上不少盘查的守卫，为什么这条路上空无一人？”皇甫璋征拦下众人，两侧民房寂静无声让他异常警觉。
“要不我先去看看情况？”雪姬有意在皇甫璋征面前表现自己。
“嘘，别说话，有动静！”狐德望耳朵极为灵敏，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众人屏气凝神蹲在灌木丛中，不一会儿就看到神道上出现四五个倭人，他们一边神色紧张地观察四周，一边快速通过神道。等他们通过后，神道两侧的房屋中出现窸窸窣窣的声响，接着有大量倭人士兵蹑手蹑脚从房屋中鱼贯而出，向着那几个倭人追去。
等倭人士兵全部追过去后，苏朗对众人说道：“这群人里没有轮回台的人，看样子不是冲咱们来的。”
“是非之地，要我说，不如咱们先退回金德盛再做打算？”姚三久在倭国，自然知晓调动上千名倭人士兵意味着眼前马上要发生一场战争。
“咱们浑水摸鱼趁乱穿过这里。”傅平的话还没落地，人就已经冲上了神道，他小心翼翼跟在倭人士兵后面。苏朗一看这架势，拎起姚三也跟了上去。
神道很快就转进了又一片林中，这片林子明显经过人为修整过，一眼望去都是威严庄重的参天大树，极少见到荒草杂树，林中矗立着一些神像和土庙，一些已经被推倒，摆放的贡品之类早已经腐烂，说明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供奉。
不远处的诵经声很快就被倭人士兵们的嚷叫声取代，一行人从后面悄悄跟着，沿着神道翻过一座小山包后，眼前又是一片开阔的空地，正中坐落着一座寺院，样式与苏朗在长安所见的寺院相似。寺院最外层为回廊，回廊正中开中门，中门之后又是五重佛塔，佛塔之后则是佛殿及钟楼。
四天王寺中门紧闭，回廊廊檐上有僧人朝外警戒，倭人士兵正在排兵布阵将寺院围困。
“姚三，你说的密道具体在哪？”苏朗打量着四天王寺的格局，发现这座寺院规模也不算小。
“在钟楼正下方，可你看这架势，咱们进得去么？”姚三面露难色，指了指寺院后面，参天古树中掩映着一座钟楼。
“寺院四周全是倭人，看来得硬闯了。”狐德望趁着倭人没注意，对寺院周围摸排了一番。
“不急，等他们动上手以后，咱们再行动。傅爷，你说呢？”苏朗已经学会关键时候要能沉得住气，这一点还是傅平教他的。
傅平嘻嘻一笑回应了苏朗，似乎他根本没心思考虑这些。倭人士兵没让苏朗一行人等多久，他们将寺院合围后，就从中门发动了进攻。寺院中门根本经不住撞击，这些士兵举着刀像洪水一样挤进中门。
苏朗见时机已到，趁乱选了一处人少回廊，轻而易举地翻墙进院。寺院内倭人士兵正与僧人打斗，五重佛塔上有弓箭手朝着中门放矢却于战事无济于补。苏朗等人冲开倭人士兵，被姚三领着往寺院佛殿而去，转过一条折型走廊后，突然被一群惊慌退却的倭人挡住去路。双方堵在走廊上谁也动弹不得，苏朗和狐德望大喝一声上前，打算将这些倭人士兵推出走廊，谁知这群受到惊吓的人竟然自己跳下走廊夺路而逃，狼狈地朝寺外方向跑去。
苏朗和狐德望面面相觑，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见两条火柱跨过走廊廊檐站在了院内。他们伸着脖子一望，只见一个高几丈的火人正挥舞着琵琶驱赶着寺中的倭人士兵。
“天王！”苏朗脱口而出，他在长安的寺院中见过天王像，共有四尊，又称护世四天王，是佛教的护法天神，俗称“四大金刚”。分别为东方持国天王、南方增长天王、西方广目天王、北方多闻天王。此时他看到的天王，正是手持琵琶的持国天王。
持国天王手持四弦琵琶，反手拨动琴弦，火弦震动后风火齐至，如雷电一般朝着地上的倭人士兵射去，顿时整座寺院哀嚎遍起。一行人除了雪姬和傅平见怪不怪外，其他人惊叹咂舌，姚三更是当场瘫跪在地，合掌念经祈祷。
“还真活见鬼了！咱们快走！”苏朗惊叹一声后，提起姚三转过长廊继续往后院跑，不料他们刚到佛殿前就又被一尊天王拦住去路。
这次拦路的是广目天王，他发现了苏朗等人的行踪，直接扬起手中宝幡一挥，便有一道火墙立在众人眼前。
雪姬双臂作刀，挥出两道寒光左右一扫便将拦在眼前的火墙扑灭，不屑地朝那天王嘁道：“雕虫小技！”话音刚落，身后的持国天王也发现了他们，他再次拨动手中的琵琶，四条琴弦齐动，只见风卷着火、冰附着石，漫天火剑冰刀石锥呼啸着朝苏朗这些人而来。
苏朗、狐德望、雪姬、傅平四人默契地守住四角，各自以元力和灵力进行迎击，须臾之间便化解了持国天王与广目天王的攻击。苏朗这才明白雪姬刚才的不屑，交手后才发现两位天王的阵势看似很唬人，但其实使用的也是灵力而已，而且灵力还弱的很。想到这里，他明白这是有人在“搞鬼”。
两位天王的攻击没能奏效，拔地又立起了增长天王和多目天王两位天王，四大天王分列四方，重新对苏朗等人发起了攻击，但一如之前一般，全部被轻而易举的化解掉了。
苏朗不想再跟天王们浪费功夫，他蓄起一股元力分射四方，瞬间便将四位天王击碎，一时间“遗骸”遍地，离近一看尽是些古树老藤。
四大天王被击败后，原先抵抗的僧人们一下子便没了抵抗意识，要么被杀、要么放下了武器向倭人士兵投降。苏朗万万没想到自己无意中成了倭人士兵的帮凶，看着佛门众人惨遭伤害，他于心不忍出手帮忙，可原先奔溃的倭人士兵重新杀了回来，饶是他能以一敌百甚至更多，但如此一来却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倭人士兵们在交手的过程中，也发现了苏朗这些人非同寻常，他们开始围而不攻，命人搬救兵去了。
“不能在这里纠缠，倭人已经觉察到不对，很可能已经派人去请轮回台的人了。“皇甫璋征向苏朗劝道。
苏朗意识到再这么僵持下去会误了大事，掩护剩余的僧人逃走后，他跟傅平收拢天王的“残骸”建起一道火墙拦住了追击的倭人，一行人趁机朝钟楼退去。
钟楼建的不大，一层基座二层钟阁，姚三绕过钟楼将旁边一座神像推开，搬开松动的石砖后出现一条漆黑幽深的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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