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擅闯

    钟母一向认为钟秀芝最是乖巧听话的,徐达志所说她根本不相信,可他手上的东西又确实是钟秀芝的,若不是她女儿,她都会相信确有其事!

    钟母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时,钟秀兰母女却匆匆回了府,一回来尚未来得及换衣裳,便直接到了钟老夫人院子里。

    等得到允许进去时,就看到钟秀芝母女正蹙额愁眉地站在一旁。

    钟丁氏行礼后忧心忡忡地对钟老夫人道:“我方才带着秀兰正在太常寺卿府上做客,就听到有人议论说秀芝出了事情,我便急着赶回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这话若是传出去,让这一屋子的娘子可怎么办?”

    钟丁氏往日在钟老夫人面前伏低做小,并不能说上什么话,往日里她乐得见钟母闹出什么事情来,可这次不一样,说不得钟秀兰的亲事也会受其连累。

    钟老夫人闻言,看着钟丁氏道:“已经传扬到外边去了?”

    钟丁氏点头:“据说发生事情的地方正是在汴梁繁华的街道,这车来轿往的,可不止一位夫人见着了,若是不好生处理,我们钟家可是要让人笑话了。”

    钟老夫人瞪了钟母一眼:“你当时就该当机立断将人给拿下了,还让他说了这么多话,更是将这东西给拿了出来,整个钟府都要毁在你们手里才心甘了?!”

    钟秀芝哪里听过这等重话,脖子一梗就道:“我让兄长去将人寻了出来与他对峙,我没有做过的事情难道他还能编出花来?”

    “没做过,没做过那他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难不成它们长了脚自己会跑不成?!”

    钟秀芝便看着旁边那丫鬟,咬牙切齿道:“说不定是出了什么内贼,将这东西给偷了出去。”

    那丫鬟咚的一下跪在地上,对着钟老夫人就是一阵的哭诉:“府里管理森严,老夫人管家,我又哪里敢做这样的事情,往日与小娘子也是忠心耿耿,只是今日之事着实太过,才不得已将事情原委告诉老夫人,却惹来小娘子这般猜忌,倒是让我无地自容了!”

    说罢就伏趴在地,嘤嘤哭泣起来。

    钟老夫人对钟秀芝更是失望,甚至都不想理她,只抚着额头闭目养神。

    钟秀兰的眼睛在屋里溜了一圈。与钟丁氏对视一眼后缓步走到钟老夫人身边,轻轻地给她捏着肩膀柔声道:“我倒是相信女兄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但现下最重要的是将这事情解决,不若先让人将那位书生请了回来,将一切问个究竟,可好?”

    钟老夫人闻言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拍着她的手背,舒心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先让人将这书生找出来,听说是叫徐达志?”

    钟秀兰道:“跟着伯娘去的那些护卫想来是见过那人的……”

    钟老夫人便让人传话,务必要找到徐达志,一定要快!

    钟惟瑜正要出门,他这些日子也是憋闷得慌,正想寻了友人出去游玩一番,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不小的嘈杂声,他皱着眉头寻了小厮,让他去打听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小厮出去不过一会就跑了回来,跑到门口时还差点摔了一跤。

    钟惟瑜皱着眉头低斥了一句,那小厮忙凑到他耳边将事情与他说了。

    钟惟瑜比钟秀芝稍小一点,尚未束发,正是想要证明自己能耐的时候,听着一母同胞的嫡亲女兄被人如此欺负,又哪里能忍得下这口气,带着小厮就与那些护卫一同去了徐达志的住所。

    徐达志是汴梁人士,父亲是做小买卖的,常年不在家,家里虽不算大富大贵也算殷实,一家子住在外城西南方向的一间小院子里。

    徐达志也算是有些名声,与一些小官员子弟有些往来,上次还被人请了去准备勾引楚玉,只是未得逞,后又无缘无故被人给打了一顿,人才稍微没那么跳得欢。

    钟惟瑜带着人,也不敲门,直接将徐宅的大门给踢开,一间房一间房搜。

    徐宅本就一间院子,不多时便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底朝天,到正屋旁边的屋子时,进门就看到徐达志仰躺在地上,胸腹处还插着一把小刀,那一片地上,是尚未凝固的血液。

    旁边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去探徐达志的呼吸脉搏,正回头想与钟惟瑜摇头时,就听到外边院子里篮子落地的声音,伴随着一名老妇人的惊叫:“你们是什么人,擅自闯入我家做什么?”

    那护卫心头暗叫不好,这怕是着了别人的道,忙给外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就要将徐达志的母亲给捂着嘴巴带走。

    人刚动,就将地上躺着的徐达志给露出来了,那明晃晃的刀晃着她的眼,让她趔趄了一下,悲呼道:“我的儿!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为何要害我儿!”

    大门尚敞着,与她一同买菜回来的邻人听到声音忙跑过来,边跑还边喊:“徐家的,你儿子出什么事情了?!”

    本就是小门小户,这一嗓子叫的,连旁边的人都跟着凑了热闹往徐宅跑。

    正将钟府的人给堵在门口。

    徐达志是独子,为人如何且不提,家里常年只有母子二人,关系可想而知,现如今儿子惨死家中,做母亲的哪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只跌跌撞撞地拨开钟惟瑜和钟家护卫,疯了一般跑进去跪坐在徐达志身旁。

    她看着徐达志身上的小刀,抖着手想去将它拔出来,又害怕将儿子弄疼,只将手换了方向,摸向徐达志的脸。

    天气冷,徐达志的脸已经变得惨白,徐母抚着他的眉眼,一直到唇角下巴,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晕倒在徐达志身上。

    光天化日,一群强人闯进别人屋里,将人给杀了。

    钟惟瑜到底年轻,遇到这种事情也不知该如何做,只将求助的目光看向那为首的护卫。

    那护卫越众而出,对周围邻人抱拳道:“明年春闱,我家主子本是想请徐公子去府上多做切磋,不料甫一进门便见着徐公子遭了如此一难,我等也是刚来,并不知事情原委,只徐夫人现下这般情况,不若先请了大夫,等她醒了再做打算?”

    这附近治安不错,平日小偷小摸都少有,更遑论出了人命案,因此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正不知所措间,就听到一位年轻后生道:“那你们是怎么进门的?若是小徐与你们开的门,他又为何会死在屋里?若不是小徐给你们开的门,你们又是怎么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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