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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前记

    十三年前,月黑风高杀人夜。

    临近南越边缘地带的一处丛林小道上,只见其内火光冲天,血水蔓渗大地,松软土处甚至还咕咕冒着血泡。

    火光中躺着百余具尸首,尸首中间则是站挺着一个浑身鲜血的青衣男子,男子面色苍白,左肩插着一只箭,脖子处更是有一道指宽的刀口,正呼呼的往外冒血。

    青衣男子一声不吭,左手持矛,右手握着一把赤色长刀,目光冰冷,紧紧得护住身后的马车。

    马车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箭矢,那箭头余火正贪婪得要烧尽车上每一寸位置,火焰令整辆马车摇摇欲坠,随时就要散架。

    车内传出来阵阵女子悲伤的安慰与婴儿的哭泣,这哭泣声让青衣男子毛发根根竖起,心里悲愤交加,眼神更加冰冷地盯着眼前数十个黑甲骑兵。

    这些人也不敢逼进,而是在距离青衣男子六丈开外围成一个圈,形包夹之势。

    正僵持不下之际,当首有一个黑袍人驱马走上前来,那黑袍内隐隐露出的金丝华袍无不彰显此人地位不凡,黑袍人缓缓摘下自己的连衣头帽,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男人,眼中满是感慨遗憾的样子展露在青衣男子面前。

    青衣男子看到书生的瞬间,浑身一颤,眼神由怒转黯,嘴角露出苦涩。

    “田齐,原来是你...”

    青衣男子话音未完,喉咙一甜,一大口黑血喷吐而出,脚步一个踉跄,左右摇晃,就快要倒地时,男子左手猛的用长矛向下一扎,以矛为拐,硬是撑着身躯不倒。

    “王兄何必如此。”田齐手往后一挥,身后数十骑兵纷纷放下火弓,他语气略带缓和,再次劝道,“如今已成定局,王兄还要执迷不悟么,交出陈氏母子,你随我回去给将军认个错,让他老人家消消气,等那时,你我再对酒言欢,岂不快哉?”

    正说着劝降之语,田齐右边一手持双斧的黑甲大汉不耐烦了,眼见青衣男子虚弱强撑,如此时机,顾不得没有田齐的命令,他嘴里冷哼一声,催马就要冲上前去结果了青衣男子的性命。

    黑甲大汉心里怨恨,眼前这书生模样的田齐只是将军临时下派的军师罢了,自己才是正规骑兵统领,现在碍于将军的命令才听从此人,不说这田军师为了追杀眼前之人,一路上损兵折将,死伤了不少弟兄,现在明知对方肩上中了毒箭是死路一条,还要和他多费口舌,直接冲上去取了他们人头献给将军便是了,等那时加官进爵,还能让你这一个小小田齐骑我头上?

    想到好处,黑甲大汉精神抖擞,强忍着一路上追杀的疲惫,他狞笑着大吼一声,“王林小儿,借你项上人头一用!”就挥舞着双斧急冲上前要取下首级立功。

    田齐在旁只是冷眼相看,也没阻栏,任黑甲大汉一人冲去,自己却是快速后退,似一切都在他算计之中。

    他与王林之前本就是多年的故交好友,所以他非常清楚王林的能耐,眼前之人拖妻带儿逃了数千里,途中无论如何劫杀都能逃出生天,更是连斩自己数千人,现如今才终于让他中了方师之毒把他围杀到了绝路,但他还是不死!

    而且自己也只剩这点人马,就算那王林看起来油尽灯枯,站着都困难无比似的,但他不愿去赌,也不能去赌,毕竟濒死的野兽才是最可怕的,不可不防。

    黑甲大汉一进,田齐一退,场上这古怪的鲜明对比,大汉却浑然不觉,他和王林相隔不过数丈,在黑甲大汉兴奋发狂的冲锋下,只几个呼吸就已到了王林身前。

    王林眼睛微闭,看都不看这黑甲大汉,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靠着长矛,奄奄一息,就像随时都会倒地死去一样。

    黑甲大汉高举双斧,见王林依旧是副死鱼模样,就如待宰的羔羊,大汉兴奋得哇哇怪叫,猛得一挥双斧就往王林脖子破风而来。

    眼见斧锋离王林脖子越来越近,大汉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受赏封候,享乐人间的一幕。

    就在黑甲大汉美滋滋得畅想未来时,王林双眼猛得一睁,咧嘴一笑,右手青筋暴起,握着长刀反手一抡,直接劈挡在那双斧之上。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刀芒斧锋间更是擦出了一道弯月火星,可见双方气力之大。

    黑甲大汉瞪着眼睛,身躯一缩,整个人受力不过,一下子被劈下马来,大汉顿时大惊失色,属实是没想到王林还有这等余力,特别是现在自己虎口被震得发麻,斧柄都险些握它不住。

    再看王林,哪里还有半点颓废之意。

    黑甲大汉心生惧意,顾不得起身上马,连忙狗爬着就要逃跑。

    “晚了。”王林长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手中长矛真气一催,整只胳膊肿胀通红,气血翻涌,长矛向着那逃跑的黑甲大汉猛得一掷!

    王林迅猛至极,言语说出时,长矛已被他抛了出去。

    这黑甲大汉来的快,逃得更快,倒也是利索,可惜的是他爹娘也没给他多长几条腿,没等他爬出几步,长矛快如闪电,已尖至到了他后脑勺处。

    大汉惊惧无比,惨叫一声,想要转身举斧挡下,只是现在他双手发麻,平时使惯了的双斧,现在变得重若千斤一般,刚举起,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那长矛已经刺穿了他的头颅,一命呜呼!

    长矛冲势不停,杀黑甲大汉只让其威势弱了三分,只见长矛穿插着大汉的面露不甘的头颅,就这样带着他的尸首向着田齐后退的位置破空而去。

    众人见长矛来势太猛,皆不敢挡,生怕落得和那黑甲大汉一个下场,纷纷避开,任长矛直直刺入一棵火树之中。

    这大树本就干枯,加上被火势燃烧破碎,直挺挺地就向后倒下,落地时掀起大片尘土还把周遭的火焰也都全数扑灭。

    大树倒下处,王林正前方就露出了一大片缺口。

    田齐见状面色阴沉不定,心知如果刚才不是果断后退,如今怕也是与那人共赴黄泉了,这王林诡计多端,狡猾如狐,定是早已算计好了,先是示敌以弱,再打个措手不及,先前见他出矛无保留之力,可见是打算一击两命,破树开路。

    王林看都不看田齐在急忙招集剩余将领堵住的缺口,他只转过身把马车上的缰绳解下。

    嘎吱作响的马车上缓缓下来一个女子,女子略带哀伤,身边拉着一个三岁大小的孩童,孩童怀里还紧紧得抱着一个婴儿。

    只见孩童脸色苍白,害怕得瑟瑟发抖,泪水在眼框打转,却咬牙忍住一声不吭。

    王林一扫厉容,欣慰地看了看孩童,再看向女子,目光柔和,把手中有些卷刃了的长刀平举起来,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惹了面前的女子生气,他苦笑一声。

    “婉儿,我们的定情信物,这...”

    陈婉故作恼怒,狠狠瞪了王林一眼,一言不发,抱起那孩童和婴儿翻身上了解开缰绳的马,看向被围堵的大树缺口,面露焦急,似在等待着什么。

    王林见她不搭理自己,尴尬得挠了挠头,也纵身骑上了那黑甲大汉逃跑时留下的黑马。

    似触动了肩上的箭毒,王林低头哇又吐出一大口黑血,忽是怕她担心,对着陈婉强笑了一番,以示无碍。

    女子见夫君如此,撕心裂肺,豆大的泪珠滑面而落,左手紧抱着自己的孩子,右手向背后摸去,嘴唇都已咬出血来。

    田齐一看王林几度吐血,本该是内心大喜,现在却是惊疑不定,按理说他中了方师亲自调制的无解之毒,如今已快有两个时辰了,早该毒发身亡才对,可这王林依然还是活动自如。

    田齐不假思索,深知这样拖下去对自己十分不利,毕竟这里不是齐国,就怕出什么变数,又一想到方师的恐怖,绝不可能出错,田齐冷哼一声,果断手抬起一指王林等人,“强弩之末,杀!”

    除了田齐身后几人,其余所有骑兵发起冲锋就和王林战在了一起,王林嘴溢黑血,手中长刀不砍为拍,拍中就是盔裂人亡,硬是牵住了大半的敌人。

    陈婉也不甘示弱,直接一把扯下身上的花外衣,露出一身劲装,护住怀中孩儿的同时,在背后掏出一把银色大弓,弓形如月,在火光的照耀下明晃晃冷森森,弓身一段段诡异的纹路如流水般交叉涌动。

    她满是怨恨得看着直冲她来的三两骑兵,刚横举大弓,拉动弓弦之时,那大树倒下的缺口外传来一声哇呀呀的怒吼。

    “是谁敢伤我家妹子!快快纳命来!”这声音之猛,呼起一道狂风,把林子的火势直接震得熄灭。

    陈婉听到吼声,脸色大喜,向来人大喊,“大哥救我。”

    只见缺口外有一员刺头莾汉,铁颌钢须,脸憋得通红,踏破了鞋,手里抡着长条大铁锤左右挥舞,心急如焚。

    莾汉如洪水猛兽一般径直奔向陈宛,几个挡路的被连人带马直接打飞,一时间竟无人敢拦。

    陈莽跳到了陈婉面前,见她无伤,稍稍安心,一把扯住马头,急声开口,“三妹,速速随我回去,恋战不得。”

    陈婉没有说话,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战杀的王林,又指着她怀中的两个幼童,陈莽一愣,松开手来,明白了她的意思,沉着脸低声道,“莫要担心,你二哥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缺口处又是一阵杀喊声,夜色中浩浩荡荡冲出几十号人来,虽没什么精兵良甲,但也个个都是一脸杀伐之气。

    田齐见此没有吃惊,早就料到他们逃到这南越蛮荒之地必有其族人来救,虽然早就和周边各部打过招呼,知道援军必然不多,但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地盘,不可久留,田齐再不迟疑,从怀中取出一个金铁样式的牌子,牌子只写着一个硕大的南字。

    “奉南天方师手谕,诛杀祸寇,凡阻挡者,视为同谋,杀!”

    不看那些援军的反应,田齐又转头向身后的一个黑袍人道,“墨东你去,速战速决。”

    田齐身后的黑袍人闻言,身一抖,黑袍直接被震得碎裂开来,一个眼神呆滞的青年直接跳起脚一点马背,跳上空中就朝陈碗方向飞了过去。

    田齐身后几人气息古怪,王林早已留意多时,此刻见青年朝陈碗飞去,王林顾不得体内所中之毒,强行运气用长刀一抡,双眼流出黑血,把围杀他的骑兵震得连连退后,也是在马背掂起脚尖一点,如青年般向他飞冲而去。

    只见那墨东仅一个呼吸便飞到了陈婉头上,右手以掌成刀向陈婉与她怀中的两个幼童破风一劈!

    王林也在空中挥舞刀锋,急急劈出一道赤色刀芒直奔墨东背部。

    这人来的实在太快,护在陈婉旁边的陈莽只来得及举起锤柄往前一挡,墨东面无表情,仍是掌刀落下。

    咔嚓一响,锤柄甚至都没碰到墨东的手掌,只离掌刀数寸就应声而断,硬挡不来那普普通通的掌刀丝毫,隔空就斩向陈莽的面门。

    一声惨叫哀呼。

    陈莽脸上鲜血狂喷,从左眼连至整个身躯都被劈出一道深深的血口,若不是刚才借力泄之,现在怕已是成了案上猪肉,劈成两半了。

    他剩下的右目透着不可思议,惊呼道,“外聚真气?六...六境天?!”

    墨东斩罢落地,置若罔闻,宛如傀儡,脚步又是一点,正要继续向陈婉冲去。

    “滚开!”一声厉喝,声未至,王林那在空中劈出的刀芒已至,狠狠砍在了墨东的背上。

    王林电光火石,身子落在墨东的身后,愤怒至极,在刀芒后直接又是三刀砍在了墨东身上,只听哐哐哐哐四声金铁碰撞之音响彻四周,王林双目一凝,见墨东背后被劈开衣服后露出的铁铜色的皮肤,丝毫无损,只有淡淡的四道白痕。

    “气力不错,可惜是个活死人,待王某帮你解脱。”王林抹了抹瞳孔流出的黑血,一弹赤刀,赤刀似愉悦嗡嗡鸣响,刀身泛红,有气血环绕之感。

    墨东停住脚步,第一次转头看着王林,空洞的眼神像是有了些许神采。

    陈婉在马上看着一幕幕,大哥与丈夫都受如此重创,早已是气得七窍内生烟,咬碎了口中牙,催起银弓对准天上,气疑成箭,一发离弦雷音,光箭在林头上空炸开,光芒四散,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低头向怀里大点的孩童严肃地说了些什么,随即银弓向着那罪魁祸首田齐的方向一指,左手又掏出护身短剑,一改之前的娇弱模样,怒意滔天,如人形暴龙,对着那几十号自家族人厉声喝道,“孩儿们,随你姑奶奶我诛杀此逆姓之贼,杀!”

    “谁能拿他人头给奶奶我斟酒耍子,赏千金!”,陈婉一扬马头,这马绕过墨东发蹄狂奔向田齐冲去,像似也要去争那缥缈无虚的赏钱。

    那几十号陈家族人大都识得陈婉的性子,纷纷面露古怪之色,但也毫不犹豫都径朝那些回防的黑甲骑兵杀去。

    陈莽在自己身上连点几下,止住鲜血,看到陈婉这一幕哈哈大笑,“不错不错。”随即又看向正与王林战在一处的墨东,目露战意,脚大踏数步上前,挥着锤子喊道,“妹夫,我来助你。”

    王林似乎有些恼这汉子,也不答话,刀锋嘶鸣,在墨东身上都已经快砍了上百下,刀刀见肉。

    墨东一动不动,刀砍在他的身上甚至都擦出了火星子,突然他五指成爪,轻飘飘得抓向那抡成了球形的刀影,只一下,就牢牢捏住刀刃,赤刀再进不得他身半分,他一用力,一阵刺耳的滋滋金属摩擦声响起,刀身上骇然被捏出了五个手指印。

    王林心中一惊,抽拨不得,顾不得心疼,果断弃刀,赤手空拳又扫向墨东,他如今能做的就是拖住这古怪的墨东,待陈婉擒住田齐才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

    心思想处,陈莽也来到了与王林一前一后共战墨东,一个面无表情,僵如人偶,那两个嘶杀震天,已有必死之心。

    田齐被骑兵围在中间,脸上没有丝毫担忧,摇了摇头道,“徒劳无用。”

    像墨东这样的,他身后还有两位,现在王林重伤垂死,只需防备着他们还有什么后手就行。

    “若是没有,那也该结束了。”田齐时刻关注着王林那边,而那些赤脚上阵向他杀来的村夫南蛮他理都没理,他们根本就不可能突破他的精兵铁骑。

    事实也是如此,纵然陈婉耗尽真气,连射了数百箭帮族人掩护,放倒了几个,但不说杀将进去,他们能在黑甲铁骑下战杀不死就已经是奇迹了。

    在陈家族人中,有一人神色慌张,似在害怕,犹豫了一下就掉头飞快地逃出了人群,连跑到陈婉马后一顿,陈婉面色苍白,看到这人时也是一愣,又瞬间心领神会,这人没有言语,看着陈婉点了点头,然后迅速地往陈婉怀里一模,头也不回地再次往大树缺口跑去,速度之快,眨眼就融入了黑夜之中。

    田齐只瞟了一眼,并不在意道,“一个不留。”

    在这明眼一看就知必死的局面,还有勇气战到现在才逃了一人,这才更让他惊讶。

    他旁边黑甲领队模样的人诺了一声,点燃了三支箭矢,抬弓就朝那逃跑之人刷一下三箭齐出。

    只见那三只火箭在空中滑过一条弧线,两前一后,带着火光飞入黑暗之中。

    噗噗噗,夜中传出一声男人的闷哼声和孩童的凄惨哀嚎。

    在黑夜内那箭尖的余火可以看到,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两肩各中一箭,右肩一箭更是惯穿了他的肩膀,那箭尖稍稍末入了他怀中孩童的背上,余火烧着了孩童的衣物,疼得孩童哇哇大哭,只是在这喊杀冲天的战场上,无人听见。

    男人脚步不停,强忍着剧痛,速度更快,一边扑灭孩童背上的星星之火,一边快速得向黑夜深处疾走。

    陈婉隐隐约约听到了那熟悉的哀嚎,心神颤动,强忍着不看那逃去的身影,从暗扣内取出了一个白色丸子。

    王林那边已战到了白热化价段,这墨东仿佛不知疼痛,简简单单的一拳一腿就打得王陈二人节节败退,好在他动作迟缓,若是有意去躲,倒也能周旋一番。

    陈莽这时才看到陈婉手里的白色丸子,顿时大惊失色,又抽不出身来阻止,只得焦急大喊,“三妹,万万不可啊。”

    陈婉转头跳下马来,征征看着远处的王林,似在失神。

    “婉儿。”王林声音嘶哑,心如刀割,见陈婉微笑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肚子,轻轻地向王林点了点头。

    王林明白,强撑起一丝笑容也缓缓向她点了点头。

    陈婉再没有犹豫,将白色丸子一口吞下,只数息,陈婉握着银弓的手不住的颤抖,她凤目圆睁,脸色疼痛地扭曲起来,本一头乌黑的长发肉眼可见的由黑转白。

    随着她一声长啸,洁白无暇的长发随着陈婉越来越强的气息而激烈飘摆,一股寒气无形蔓延四周,如隆冬将至!

    “白还丹,牺牲寿元换取刹那芳华,没想到还有一粒,但以你的修为,用之必死。”

    田齐淡然一挥手,“墨西墨北,截杀此女。”

    他身后两个黑袍人闻言一抖,也如墨东之前那般一跳飞出。

    陈婉举起银弓,双眸雪白,吐出一口雾气,然后猛得一拉弓弦成半月之形,银弓瞬间光芒大涨,弓身纹路随着真气的涌入流转百动,渐渐地在弓弦处如纺织一般织搭成一支白霜之箭!此箭无中生有,虚中带实,箭悬未发,已有扑面切割之感。

    那两个黑袍人刚离得近些,向陈婉抓去的手掌和脸上就都被割开了几道细细的口子,他们却不为所动,依旧面无表情一把抓来。

    陈婉两指一松,弓弦弹出一道音波,霜箭瞬间化作滔天长虹飞出直指墨东!

    此箭太快,箭至半程才炸出阵阵音爆,仿佛连声音都追之不及。

    隔着箭芒,陈婉遥遥与自己夫君对望,眉眼如月,微笑张口,嘴唇无声述说着几个字。

    王林瞳孔溃散,痴痴地看着她那从未开口说过的话语,在黑暗逐渐覆盖他的全世界之前,他本能地想伸手去抓。

    春秋半纸,情意千山。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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