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梦蝶
仿佛是未来，又仿佛是过去，不存在时间之地。
这里一片火光，尸山血海，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手拿树枝，蹲在地下，在满是污血尸身的泥地面上涂涂画画，丝毫不管前方的杀声烈天的人们。
待孩童涂画完毕，他抬起头来，模样与小时候的陈青一般无二。
孩童好奇问道，“这是哪？”
“记忆。”一道声音从孩童身后传出。
随着声音的变化，孩童身后那原本是辆插满箭矢的马车化作一个少年，少年灰衣灰发灰瞳，四肢和脖子被五条锁链死死绑着，锁链直延虚空，不见尽头。
孩童站起身，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孩童拍着稚嫩的手掌，哈哈大笑起来，似觉得少年现在的窘境非常搞笑。
少年也笑了。
孩童明知故问。
“你是谁？”
“我是你。”
“那我是谁？”
“你也是我。”
“为什么我会在这？我记得我正和一个山羊怪物打架呢。”
说着，孩童胡乱地对着空气中打起一套王八拳，嘴里还发出淑淑的拟风之声，似给自己的拳头助威。
少年的灰眸中泛起泪花。
“因为你快死了。”
孩童幼小的身子一顿，收了拳脚，闷闷不乐得嘟着嘴，又蹲下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不想死，你可以帮我嘛。”
“可以。”
孩童头也没回，手中树枝向少年的五条锁链一挥。
瞬间，锁链尽数默然崩开，少年恢复自由。
在孩童身影逐渐模糊间，他终于挥下最后一笔，随后孩童喜红了脸蛋，兴高采烈地朝前方厮杀的一个女子喊道。
“娘，我画好了，快来看，这次画得可像了。”
见女子没有回应，孩童似疑惑地挠着小脑袋，又在一声声渐弱的呼喊中，孩童身影完全消散，似从未存在过。
少年走上前看着孩童在地上的图画。
那是一只蝴蝶，正展翅飞舞。
它越飞越高，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飞出地面的泥身，飞过少年的头顶，似炫耀般绕了一圈，飞向星空。
少年咬住嘴唇，哽咽出声。
那远处举弓的女子浑身一颤，竟在这不可动摇的记忆中，逆转般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少年的方向。
女子目露无尽悲痛，“青儿...”
少年没有丝毫察觉，半倒下身躯，缓缓闭上眼中似可焚烧天的无边灰意。
“杀杀杀，杀尽我心不快，杀尽世间一切束缚，杀杀杀...”
“杀！”
九字杀机！
陈青双眼睁开，半空倒下的躯体猛然回直站定。
他的心脏再次跳动，因疼痛而弯曲的身躯逐渐挺拔，而随着目中迸发出灰芒越盛，木面激动地颤抖起来，竟在面具的眼位上燃起两道灰色的火焰，此火明暗不定，似生死并存。
灰焰飘蔓脑后，一头乌黑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色生长，直长至腰间。
随后木面咔咔声蔓延，在脸上面具不停的生长下，完全覆盖住了陈青整只右臂，宛如铠甲！
陈青看着指缝都覆盖住了的半边臂铠，他试探得握紧了拳头。
“甲不灭，身不死，原来如此。”
陈青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山羊怪，目中灰焰爆闪。
“你可以死了。”
他木面嘴上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猛然暴起。
在山羊怪惊惧的目光中，陈青双手一把伸进它胸膛那炸开的大洞，用力一撕，以洞为界，瞬间撕裂开山羊怪的半边身躯。
待那裂痕延至羊头脖子时，山羊怪吃痛，红着眼睛，扬着双角，就一头撞向陈青脑袋。
陈青气力不减，咧嘴一笑，如它所愿，也是用脑袋一头撞向羊头。
一声似金似铁闷响中，陈青脑袋被撞破一大片血肉，深可见骨。
反观山羊怪，双角直接碎裂，半个头颅都已消散不见。
陈青似没有痛感，再次用力怒吼一撕，山羊怪再也无法承受，四肢身躯顿时崩溃爆开，化作点点星光。
陈青飞速上前一把抓住它那唯一没有消散的头颅，张开参差不齐像是木锯般的牙齿嘴巴，一口将羊头吞下。
随着羊头在咀嚼中发出的阵阵凄厉的惨叫，惨声渐弱间，它彻底没了声息。
陈青灰色长发舞动，抹了抹嘴，双目的火焰散出滔天凶芒，环顾四周，宛如魔神！
胜负已定！
然而就在陈青吞下山羊怪的时候，场边几个刘阳河的同族之人，纷纷口吐鲜血，脸色大变。
“你这家伙，竟敢吞了羊祖！”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刘氏族人，体内那迅速黯淡的经脉，让他心中无比惊恐，修为更是从二境初期跌落到了一境巅峰。
“你这无知小辈，快快把羊祖还来。”
“莫要与他废话，我等一同上去把他开膛破肚再说。”
事态的紧急让这些刘氏族人无从思考，若他们供奉的羊祖真死了，那对于刘家来说将是天塌大祸，灭顶之灾！
瞬息之间，就在人群中窜出三十余人，看他们脸色苍白，无一例外全是刘氏族人。
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特别是张琳，她花容失色，急忙喊道，“不可，快快住手！”也不知她是担心陈青，还是担心这些刘氏族人违反伏雷部规。
但这数十人根本不管，迅速落入场中，将陈青团团围住。
陈青环顾一周，没有丝毫惧怕。
“两个二境天。”
在这些人中，他目光主要是盯着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青年，他们二人的气息，陈青看不透，这代表着他们至少是二境的修为。
陈青半弯着身子，双脚跨开，朝向其中一个二境的老者，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
那老者见状，厉声高喝，“你等牵制三息，三息后，老夫与刘云作法亲自手刃此人，救出羊祖。”
老者冷眼看向陈青，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他心思缜密，岂能不知陈青并非寻常一境，但己方有这么多人，还有自己与那叫刘云的青年坐镇，任你是天仙转世，只要是一境修为，定然难逃一死。
“去。”
随着老者开口，全部人各施其法，一拥而上，在老者身前更是有数人心照不宣地将他保护起来。
陈青身影一闪，将靠近他身旁的一人，直接一脚踹飞，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惊恐下，整个人像脱了线的风筝，倒飞向远处，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本就枯萎跌落的经脉，直接破碎，沦为了凡夫。
踹飞一人后，陈青并未停手，而是继续一头闯进一境天的人群中，如狼入羊群，只一拳一脚，就在刘氏族人密集的包围网中，传出络绎不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好狡猾的小子。”老者咬牙切齿，这才知道陈青面向他装模作样摆出的进攻姿势是个幌子。
第一息！
陈青一拳打出一股狂风，崩溃了面前数道雷刃，狂风不停，直轰在一个刘氏族人的脸上。
第二息！
老者盘膝坐下念念有词，似在祷告，随后脸色狂喜。
第三息！
陈青化作一道魅影，如入无人之境，不停穿梭在人群之中，所过之处，大半一境天的刘氏族人无不被轰得上天入地，哀嚎连连。
“老头，三息到了。”陈青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变，肚子竟诡异得蠕动起来，他瞬间冷汗直冒，如万箭穿心，疼得半跪在地上。
“羊祖没死！就在他的肚里。”老者大喜，看着陈青痛苦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舒爽，“活该，羊祖岂是你能吞之物，乖乖束手就擒，躺下让我等开膛破肚，老夫刀快，也许能给你个痛快。”
陈青强忍剜心断肠之痛，目光闪烁，毫不犹豫地一把抓向额头的木片，用力一抠，木面顿时失去主心骨，寸寸瓦解。
在老者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因木面崩溃而显露出脸庞的陈青，痛得青筋凸起，嘴角却邪魅冷笑，一言不发，直接仰头将暗青色的木片直接一口吞入肚中！
果然不出陈青所料，木片似与那羊祖相生相克一般，甚至不待陈青用真气牵引，在丹田处时，木片就自行发出一阵朦胧的青光，将羊祖头颅包住，任凭这羊头再如何撕咬，也无法突破青光。反倒是整个头颅渐渐气化，一丝丝黑雾不由自主地飘出被木片不停吸收。
观察到这一变化的陈青，体内危机解除，来不及多想，他看向刘氏老者的方向，目中精光一闪，侧着身子暴起，踏碎大地，闪电般一股脑直线撞去。
挡在老者身前的几人还没等作出反应，径直都被陈青肩膀粗暴地一一撞飞。
见此情形，老者惊疑更甚，惊的是陈青肉身竟如此恐怖，疑的是他刚刚召唤羊祖的一丝链接竟不知为何断开。
就在陈青马上要撞到老者时，老者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刘云！！”
千钧一发之际，那叫刘云的青年闻言终于现身，只见他略有颓色，却毫不犹豫地向陈青隔空一按。
“雷法，狱池。”
然后刘云一把抓着老者的衣领，两人飞快向后退去。
再看陈青，被其一按下，他脚下大地顿时化作一片雷池，陈青刚走上两步，这雷池就如同泥沼一般，将他身子深深淹埋进去，动弹不得。
老者狂喜，对青年道，“你莫要击杀此人，只需困住他片刻，我就可将羊祖引出。”
刘云点了点头，面色苍白，使出此法对现在修为跌落的他而言，也是有点勉强。
在老者盘膝坐下，又开始专注地念念有词时，陈青不再挣扎，雷池也在没入到了他的半腰间时，就停止了下沉。
陈青疯狂催动真气，要像往常那样强行破开，但这雷池仿佛就真是无底地狱一般，他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点波涟。
刘云见陈青无法挣脱，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愿对陈青出手，毕竟此人与自己族中天骄刘阳河的对决他也看在眼里。
二战刘阳河，手撕羊祖，他打心底佩服陈青，更是惊为天人，而且族中秘法的羊祖竟会死亡这种事，他是万万无法想象，他们伏雷刘氏族人三分之一都是供奉羊祖而修，羊祖一死，就等同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刘云神情复杂，忍不住向陈青表露了心声，“数十个一境，再加上两个二境天，才堪堪拿下你一人，陈青，你足以自傲，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随后，青年向陈青微微一拜，他平日也是清冷孤傲之人，能做出此等举动，证明他对陈青是实在惋惜。
旁边盘膝的老者念词之声越加洪亮，本就垂老的身躯逐渐越加干瘦，陈青体内的羊祖头颅似无形中得到了什么补充，挣扎得更加猛烈，却始终无法破开青光。
这时，陈青神色如常，对刘云笑道，“你这家伙不错，就是现在说悼词有些早了。”
在雷池荡漾的陈青已有了应对之法。
“雷法我也有。”
说着，他迅速在经脉的各个微细节点处连点数下，最后在脖子狠狠一撮，张口吐出一口浓缩到了极致的白气，白气直升天空，在空中消散蔓延。
只见陈青一指天空，喃喃自语。
“道雷天仙决。”
那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竟传出一声咆哮闷响，应声劈下一道碗口粗细的惊雷！
雷霆不偏不倚，直接轰在陈青身上！
这里一片火光，尸山血海，一个四五岁的孩童正手拿树枝，蹲在地下，在满是污血尸身的泥地面上涂涂画画，丝毫不管前方的杀声烈天的人们。
待孩童涂画完毕，他抬起头来，模样与小时候的陈青一般无二。
孩童好奇问道，“这是哪？”
“记忆。”一道声音从孩童身后传出。
随着声音的变化，孩童身后那原本是辆插满箭矢的马车化作一个少年，少年灰衣灰发灰瞳，四肢和脖子被五条锁链死死绑着，锁链直延虚空，不见尽头。
孩童站起身，看着动弹不得的少年，孩童拍着稚嫩的手掌，哈哈大笑起来，似觉得少年现在的窘境非常搞笑。
少年也笑了。
孩童明知故问。
“你是谁？”
“我是你。”
“那我是谁？”
“你也是我。”
“为什么我会在这？我记得我正和一个山羊怪物打架呢。”
说着，孩童胡乱地对着空气中打起一套王八拳，嘴里还发出淑淑的拟风之声，似给自己的拳头助威。
少年的灰眸中泛起泪花。
“因为你快死了。”
孩童幼小的身子一顿，收了拳脚，闷闷不乐得嘟着嘴，又蹲下在地上画了起来。
“我不想死，你可以帮我嘛。”
“可以。”
孩童头也没回，手中树枝向少年的五条锁链一挥。
瞬间，锁链尽数默然崩开，少年恢复自由。
在孩童身影逐渐模糊间，他终于挥下最后一笔，随后孩童喜红了脸蛋，兴高采烈地朝前方厮杀的一个女子喊道。
“娘，我画好了，快来看，这次画得可像了。”
见女子没有回应，孩童似疑惑地挠着小脑袋，又在一声声渐弱的呼喊中，孩童身影完全消散，似从未存在过。
少年走上前看着孩童在地上的图画。
那是一只蝴蝶，正展翅飞舞。
它越飞越高，没有任何束缚的自由，飞出地面的泥身，飞过少年的头顶，似炫耀般绕了一圈，飞向星空。
少年咬住嘴唇，哽咽出声。
那远处举弓的女子浑身一颤，竟在这不可动摇的记忆中，逆转般不可思议地回头看着少年的方向。
女子目露无尽悲痛，“青儿...”
少年没有丝毫察觉，半倒下身躯，缓缓闭上眼中似可焚烧天的无边灰意。
“杀杀杀，杀尽我心不快，杀尽世间一切束缚，杀杀杀...”
“杀！”
九字杀机！
陈青双眼睁开，半空倒下的躯体猛然回直站定。
他的心脏再次跳动，因疼痛而弯曲的身躯逐渐挺拔，而随着目中迸发出灰芒越盛，木面激动地颤抖起来，竟在面具的眼位上燃起两道灰色的火焰，此火明暗不定，似生死并存。
灰焰飘蔓脑后，一头乌黑的短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灰色生长，直长至腰间。
随后木面咔咔声蔓延，在脸上面具不停的生长下，完全覆盖住了陈青整只右臂，宛如铠甲！
陈青看着指缝都覆盖住了的半边臂铠，他试探得握紧了拳头。
“甲不灭，身不死，原来如此。”
陈青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山羊怪，目中灰焰爆闪。
“你可以死了。”
他木面嘴上裂开一个狰狞的笑容，猛然暴起。
在山羊怪惊惧的目光中，陈青双手一把伸进它胸膛那炸开的大洞，用力一撕，以洞为界，瞬间撕裂开山羊怪的半边身躯。
待那裂痕延至羊头脖子时，山羊怪吃痛，红着眼睛，扬着双角，就一头撞向陈青脑袋。
陈青气力不减，咧嘴一笑，如它所愿，也是用脑袋一头撞向羊头。
一声似金似铁闷响中，陈青脑袋被撞破一大片血肉，深可见骨。
反观山羊怪，双角直接碎裂，半个头颅都已消散不见。
陈青似没有痛感，再次用力怒吼一撕，山羊怪再也无法承受，四肢身躯顿时崩溃爆开，化作点点星光。
陈青飞速上前一把抓住它那唯一没有消散的头颅，张开参差不齐像是木锯般的牙齿嘴巴，一口将羊头吞下。
随着羊头在咀嚼中发出的阵阵凄厉的惨叫，惨声渐弱间，它彻底没了声息。
陈青灰色长发舞动，抹了抹嘴，双目的火焰散出滔天凶芒，环顾四周，宛如魔神！
胜负已定！
然而就在陈青吞下山羊怪的时候，场边几个刘阳河的同族之人，纷纷口吐鲜血，脸色大变。
“你这家伙，竟敢吞了羊祖！”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刘氏族人，体内那迅速黯淡的经脉，让他心中无比惊恐，修为更是从二境初期跌落到了一境巅峰。
“你这无知小辈，快快把羊祖还来。”
“莫要与他废话，我等一同上去把他开膛破肚再说。”
事态的紧急让这些刘氏族人无从思考，若他们供奉的羊祖真死了，那对于刘家来说将是天塌大祸，灭顶之灾！
瞬息之间，就在人群中窜出三十余人，看他们脸色苍白，无一例外全是刘氏族人。
围观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特别是张琳，她花容失色，急忙喊道，“不可，快快住手！”也不知她是担心陈青，还是担心这些刘氏族人违反伏雷部规。
但这数十人根本不管，迅速落入场中，将陈青团团围住。
陈青环顾一周，没有丝毫惧怕。
“两个二境天。”
在这些人中，他目光主要是盯着一个白发老者和一个青年，他们二人的气息，陈青看不透，这代表着他们至少是二境的修为。
陈青半弯着身子，双脚跨开，朝向其中一个二境的老者，这是他要动手的前兆。
那老者见状，厉声高喝，“你等牵制三息，三息后，老夫与刘云作法亲自手刃此人，救出羊祖。”
老者冷眼看向陈青，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他心思缜密，岂能不知陈青并非寻常一境，但己方有这么多人，还有自己与那叫刘云的青年坐镇，任你是天仙转世，只要是一境修为，定然难逃一死。
“去。”
随着老者开口，全部人各施其法，一拥而上，在老者身前更是有数人心照不宣地将他保护起来。
陈青身影一闪，将靠近他身旁的一人，直接一脚踹飞，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惊恐下，整个人像脱了线的风筝，倒飞向远处，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本就枯萎跌落的经脉，直接破碎，沦为了凡夫。
踹飞一人后，陈青并未停手，而是继续一头闯进一境天的人群中，如狼入羊群，只一拳一脚，就在刘氏族人密集的包围网中，传出络绎不绝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好狡猾的小子。”老者咬牙切齿，这才知道陈青面向他装模作样摆出的进攻姿势是个幌子。
第一息！
陈青一拳打出一股狂风，崩溃了面前数道雷刃，狂风不停，直轰在一个刘氏族人的脸上。
第二息！
老者盘膝坐下念念有词，似在祷告，随后脸色狂喜。
第三息！
陈青化作一道魅影，如入无人之境，不停穿梭在人群之中，所过之处，大半一境天的刘氏族人无不被轰得上天入地，哀嚎连连。
“老头，三息到了。”陈青话音刚落，忽然面色一变，肚子竟诡异得蠕动起来，他瞬间冷汗直冒，如万箭穿心，疼得半跪在地上。
“羊祖没死！就在他的肚里。”老者大喜，看着陈青痛苦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舒爽，“活该，羊祖岂是你能吞之物，乖乖束手就擒，躺下让我等开膛破肚，老夫刀快，也许能给你个痛快。”
陈青强忍剜心断肠之痛，目光闪烁，毫不犹豫地一把抓向额头的木片，用力一抠，木面顿时失去主心骨，寸寸瓦解。
在老者惊疑不定的目光下，因木面崩溃而显露出脸庞的陈青，痛得青筋凸起，嘴角却邪魅冷笑，一言不发，直接仰头将暗青色的木片直接一口吞入肚中！
果然不出陈青所料，木片似与那羊祖相生相克一般，甚至不待陈青用真气牵引，在丹田处时，木片就自行发出一阵朦胧的青光，将羊祖头颅包住，任凭这羊头再如何撕咬，也无法突破青光。反倒是整个头颅渐渐气化，一丝丝黑雾不由自主地飘出被木片不停吸收。
观察到这一变化的陈青，体内危机解除，来不及多想，他看向刘氏老者的方向，目中精光一闪，侧着身子暴起，踏碎大地，闪电般一股脑直线撞去。
挡在老者身前的几人还没等作出反应，径直都被陈青肩膀粗暴地一一撞飞。
见此情形，老者惊疑更甚，惊的是陈青肉身竟如此恐怖，疑的是他刚刚召唤羊祖的一丝链接竟不知为何断开。
就在陈青马上要撞到老者时，老者一边后退一边大喊，“刘云！！”
千钧一发之际，那叫刘云的青年闻言终于现身，只见他略有颓色，却毫不犹豫地向陈青隔空一按。
“雷法，狱池。”
然后刘云一把抓着老者的衣领，两人飞快向后退去。
再看陈青，被其一按下，他脚下大地顿时化作一片雷池，陈青刚走上两步，这雷池就如同泥沼一般，将他身子深深淹埋进去，动弹不得。
老者狂喜，对青年道，“你莫要击杀此人，只需困住他片刻，我就可将羊祖引出。”
刘云点了点头，面色苍白，使出此法对现在修为跌落的他而言，也是有点勉强。
在老者盘膝坐下，又开始专注地念念有词时，陈青不再挣扎，雷池也在没入到了他的半腰间时，就停止了下沉。
陈青疯狂催动真气，要像往常那样强行破开，但这雷池仿佛就真是无底地狱一般，他的真气如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一点波涟。
刘云见陈青无法挣脱，暗松了口气，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实在不愿对陈青出手，毕竟此人与自己族中天骄刘阳河的对决他也看在眼里。
二战刘阳河，手撕羊祖，他打心底佩服陈青，更是惊为天人，而且族中秘法的羊祖竟会死亡这种事，他是万万无法想象，他们伏雷刘氏族人三分之一都是供奉羊祖而修，羊祖一死，就等同是要了他们半条命。
刘云神情复杂，忍不住向陈青表露了心声，“数十个一境，再加上两个二境天，才堪堪拿下你一人，陈青，你足以自傲，我会记住你的名字。”
随后，青年向陈青微微一拜，他平日也是清冷孤傲之人，能做出此等举动，证明他对陈青是实在惋惜。
旁边盘膝的老者念词之声越加洪亮，本就垂老的身躯逐渐越加干瘦，陈青体内的羊祖头颅似无形中得到了什么补充，挣扎得更加猛烈，却始终无法破开青光。
这时，陈青神色如常，对刘云笑道，“你这家伙不错，就是现在说悼词有些早了。”
在雷池荡漾的陈青已有了应对之法。
“雷法我也有。”
说着，他迅速在经脉的各个微细节点处连点数下，最后在脖子狠狠一撮，张口吐出一口浓缩到了极致的白气，白气直升天空，在空中消散蔓延。
只见陈青一指天空，喃喃自语。
“道雷天仙决。”
那本是晴空万里的天空，竟传出一声咆哮闷响，应声劈下一道碗口粗细的惊雷！
雷霆不偏不倚，直接轰在陈青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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