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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武道艰辛

    “我再说回“化力蕴劲”中的三个境界,“守御临身”我已说过了,下面我要说到的便是“化力蕴劲”第二个境界,那便是“衍化通贯”。”

    ““衍化通贯”,这时我们就可以将我们体内蕴含的劲气进行不断的升华与凝练,使劲气产生更深层次的变化,比如刚,柔,绵,爆,点,御,化劲等,这些都是劲力升华的逐一表现,便可以用内劲达到以点破面,以偏概全,内外承接之效。”

    “到达这一境界时,将进一步放大劲气的效果,多种的劲气运用也更利于我们自己修身御敌,当然,这一境界将极大地提升我们自身的力气,单说力气,就能增长到百均左右,如果将这些力气全部转化为劲气,你想想,这该是何其恐怖的力量。”

    ““化力蕴劲”第三个境界便是“万象自如”,万事万物皆有象,你可以理解为象形之意,比如刚劲,柔劲,化劲等,皆具有象形,只是这种象形你看不见而已,但却能体会到,不具表象,也无具象,但不代表着劲气就没有象,从武学的角度来说,不管是绵,还是柔,这些都是劲气的象。”余渐鸿的阐述极为深奥,余易一时半会也听得是云山雾罩,不得其意。

    ““万象自如”,达到这一阶段时,劲力已可被称为自己身体的延伸,体内将蕴含出不同种类的劲气,劲气中更可绵中藏刚,柔中含爆,变化万千,从心所欲。”

    “所谓自如,便是将劲气运用到了得心应手的地步。”

    “达到这一阶段时,体内的劲力亦会源源不断的诞生,就算你不刻意去萃取升华力气,力气也会自然转化为劲气,这时的劲气能不断地强化自身体魄,力气也是愈来愈大,体魄气血也会远超常人,开山裂石已是手到擒来。”

    “凝练出劲气之后,已经有了多种层次的变化,不仅仅只有大小的区别,更是繁复交错的劲气轮转。”

    “每一种类形的劲气变化为一象,那么劲气的变化足有万象之多,如果能够自如轮转这万种之象,你便迈出了武学之路上常人难以企及的那一步,”余渐鸿感慨而言。

    “体内产生出劲力,武者便具有了真正的攻伐之道,这也是我上山狩猎野兽的最大依仗,”余渐鸿的声音不卑不亢,缓缓说道。

    “习武者,以身为门,聚体内之力化作劲气,掌握劲气,便是成为一个武者需要具备的先决条件,”余渐鸿继续说道。

    “浮于外为力,现于内为劲,希望易儿你好好体会这句话。”

    “力气有且只有大小之分,那么轻重之分便是脱胎于大小之上,从劲气中延展而来,劲气可大可小,可轻可重,可柔可刚,可绵可衍,变化无数,不再只像力气一般,仅有大小之别,正所谓刚柔并济,内外合一,这便是劲气的妙用。”

    “随着身体强度的日益加深,我们所将掌握的力量也愈加强大,我能搬动那大缸是以力为之,树木在我掌下炸裂便是我以劲为之,其中的差异我相信易儿你能够体会到。”

    余易仍沉浸在树木枝干炸裂与搬动大缸所带来的震撼中,当父话语再次响起,余易聚精会神地听着,怕有了任何遗漏。

    “力量,谁都有,但再大的力气在武者眼中依旧是莽夫一个,怎样将力量转化为内劲却是成为一个武者的真正标志,”余渐鸿深吸一口气,接着诉说,“当我们的体内产生了劲气,哪怕是一丝一毫,我们也就成为了一名武者。”

    余渐鸿话毕,余易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脸上浮现出各种情绪,诧异有之,惊骇有之,迷茫有之。

    “爹爹,那怎样才能从我们体内产生劲气呢?”余易沉思半晌,开口向父亲请教道。

    “当我们将自己的身躯锻练到足够强大时,便会感觉到精力更加旺盛,而这种感觉并不是空穴来风,源头就是来自于身体内的气血中,”余渐鸿耐心地向余易解释着,没有丝毫懈怠。

    “身体拥有足够强度时,我们的气血在体内源源不断地流转,而气血的每一次流转都会洗涤掉我们体内的疲乏之气,产生新的力气。”

    “劲气源于力,却衍于力……”

    “每滴气血我们都可以视之为一个未被发掘的宝藏,而劲气就根植在宝藏中,每滴气血都蕴含着或多或少的劲气,易儿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去挖掘这个宝藏,怎样将这个宝藏纳为己用。”

    “当然,我们身体越强健,气血也就越旺盛,发现宝藏的几率也就越大,”余渐鸿语气笃定,“我们想让这个几率变大,唯有一途,那就是每日刻苦习武,强身锻体,不能有丝毫的懈怠之意。”

    “劲气,是感受不到,摸不着的,只有凭借自己的意念去感知,正所谓,‘意到气到,气到劲到,劲到生效’。”

    “易儿你在习武之后,踏入了行血运气的地步时,便可用意念去感受气血中的劲气。”

    “察觉到了劲气,就迈出了成功的第一步,下一步,易儿你就要让意念同劲气相呼应,从而达到御使内劲之气的地步。”

    半晌之后,余易才从父亲云山雾绕的话语中醒悟过来。

    余渐鸿的言语对现阶段的余易来说太过深奥,晦涩难懂,但是,万里之行始于足下,有些东西需要你走近它,才能有所体悟。

    “那么从今日开始,易儿你便绕着村子进行长跑,然后与我对练,”余渐鸿缓缓说道,“这也是不断增进体内力气增长所必要的过程。”

    “可以让你拥有一个牢靠的基础,毕竟万丈高楼平地起,习武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只有通过不断的坚持,才能在武道一途中走的更远,武道之途路途长远,易儿你得切记不可心浮气躁,”余易对于父亲的真诚告诫,重重点头,熟记于心。

    余渐鸿的敦敦教诲用去了大半天时间,进食过午饭之后,余易便开始了长跑之路。

    入冬时的黄昏相较于其他季节来得更早,寒冬下的夕阳垂下片片斑驳。

    山脚下的青石板路上,余易奔跑的背影孤单影只,大口呼气声连绵不绝,犹如奏响一曲黄昏的挽歌。

    靠近村庄的青石板路自山巅通往山脚,父亲余渐鸿的要求是余易在这条青石板路上跑上两个来回。

    两个来回的路程对于武学造诣极深的余渐鸿而言,自然是轻松至极,但与杨易而言便如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起初,余易以为绕着村子周围跑上两个来回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身处其中之时,余易才知道跑完两个来回的路程是何等的艰难,第一个来回的路程余易咬咬牙,最终坚持了下来,但也耗去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到第二个来回之时,余易的体力已然耗尽,意志也到了极限,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余易回首望去,夕阳下只有自己孤单的影子,这背影也完美的融入了雪絮中。

    道路上,积雪沉积,踏出的每一步,都消耗着余易莫大的气力。

    自上而下的两趟路程,余易已经咬牙坚持了一大半。

    困乏,疲倦如同奔流的洪水拥围着余易,让人窒息,让人麻木,此时的余易感觉自己就像身处在一座暗无天日的牢笼中,挣脱不出。

    胸中似乎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闷得余易难受无比,感觉已经不能吸入空气,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死死地卡着自己的喉咙。

    难以呼吸让余易有些窒息,喉咙干得像要着火一样,简直就是痛不欲生。

    双腿犹如灌入了铁砂,每迈一步都要压榨体内仅存的体力。

    “啪嗒,啪嗒……”

    余易额头的汗水犹如决堤一般,从额头直直落下,融化一片雪渍。

    汗滴弥漫在眼角,带来的刺痛让余易看不清前路,从脸颊滑下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近乎绝望的泪水。

    浑身的酸痛让余易有些麻木,机械地迈出每一步。脑袋中一片浑浑噩噩。

    “你可以的,余易,你可以的,余易……”余易在心中不断自语,为自己鼓劲。

    寒风吹拂而过,带着渗人的凉意,但也为余易带来了些许清明。

    余易深谙万事开头难的道理,自己已经许下了想随父亲习武的愿望,就算是再大的挫折,也不能让自己习武的坚决之心有所衰减。

    两圈路途,从晌午到傍晚,余易却仍在坚持。

    站在村口的余渐鸿一直看着狼狈奔行的余易,余渐鸿的内心涌现出了一丝丝欣慰,也为余易的坚持不懈所动容。

    余渐鸿未曾想到,从日挂中天,到现在日薄西山,儿子那瘦弱的身躯中究竟蕴含着多大的力量,是怎样的意志让他一直坚持,不曾放弃。

    余渐鸿回想起自己当初习武的日子,也不曾像儿子这般拼命坚持。

    “不亏是我余渐鸿的儿子,已经有一点男子汉的意味了,”余渐鸿在心底也为一直坚持的儿子余易感到自豪。

    也有那么一刻,余易想过放弃,倒在石板路上好好休憩一番,不管风吹日晒,寒风凛冽,雪絮飞扬,就这么睡去,睡到明天,睡到身上痛楚消失的那一刻。

    但余易也知道,现在放弃,就意味着自己与武道一途彻底无缘,还未开始就言放弃,只会证明自己根本就不具有持之以恒的武学品德。

    在一次次不断地榨取下,余易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气力在渐渐枯竭。

    但在每次油灯枯竭的时候,余易自己又总能感受到从丹田之处传来的一股股细微的热意,这股热意如同泉水在体内汩汩涌出,虽然微小,但胜在连绵不绝,然后这股热意流淌至血液中,流淌到经脉中。

    热意如同春天细雨慢慢滋润着余易身体每一处,困乏疲倦,痛楚在热意的洗涤下,被点点从体内剥离。

    热意仿佛有着无穷伟力,洗濯着余易全身,本已枯竭殆尽的力气开始缓缓滋生,片刻间,便已充斥全身,沉重的脑袋中有了一丝清明。

    余易也不知道这股热意的来源何处,但与自身又仿佛同出一脉,浑然一体,余易自己也曾推测这股热意的来源应该是自己体内的那枚舍利子,但是又不能证实,虽有万般迷惑,但余易也只能作罢。

    暮色悄然而至,夕阳在天际旁只余半个脸庞,洒下的些许暖意已经阻挡不了寒夜的侵蚀。

    烛光闪烁的村庄再一次出现在余易眼前,熟悉的家门在夜色下若隐若现。

    余易停下了奔跑的步伐,一天的坚持终于在这一刻可以划上了不算完美的句号,绕村庄两个来回的路程足足耗费了四五个时辰,也让余易体会到了习武一途的艰难。

    整天滴水未进的余易疲态尽显,无力地坐倒在村口雪地上,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惬意,一天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中,终于能在抵达村庄时松懈下来。

    躺下的余易望着天空中夜幕落下,心里涌现出阵阵自豪感,从未想过到,两趟如此长的路途自己居然坚持了下来。

    浑身的酸痛让余易有些麻木,卧躺在地上,半晌不肯挪动身躯,而那股来历神秘的热意也在潜移默化中洗涤着全身。

    突然,一阵剧痛从大腿处传来,余易开始不自主地抽搐起来。

    “啊……”余易用手使劲抓着大腿,剧痛让余易嘶吼出声,眉头紧皱,蜷缩着身体。

    “呜呜。”

    余易痛叫声却是戛然而止,一个馒头塞入了余易大张的嘴巴中。

    “抽筋了吧?”却是余渐鸿略显责备的声音,突兀出现在自己身前的父亲,让余易很是讶异。

    余渐鸿按住想起身的杨易,将余易的大腿拉直,压下弯曲的膝部,使劲抻着余易大腿上的肌肉。

    良久之后,腿上的剧痛开始慢慢缓解。

    “吃吧,一天没吃东西了,你肯定也饿得不行了,”余渐鸿一边按压着余易的大腿,一边出声说道。

    “是,爹爹,”馒头温热,在寒夜中散发着丝丝热气。

    肚子传来的饥饿感迫使余易如狼似虎地吞下馒头,仅仅几口,便吞食殆尽。

    “今天表现还不错,第一天习武就能绕着这青石板路跑上两圈,我都没想到你能坚持下来,”余渐鸿满脸笑意,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之色。

    余易摸了摸自己的头,对于父亲难得的赞赏,也不说话,憨笑连连。

    “走吧,不然让你娘亲在家等久了,不然准备好的饭菜又得再热一遍,”半晌之后,余渐鸿催促道。

    “咕咕咕……”或许是因为父亲的话语,杨易的空腹开始不争气的出声抗议,仿佛在出声催促着余易。

    “嘻嘻,”杨易有些难以为情,一脸讪笑,一个馒头下肚完全不管饱。

    余易缓缓起身,扭动着身躯,驱散着因肌肉痉挛带来的不适。

    晚餐的诱惑对于余易来说实在是难以抗拒,余渐鸿搀扶起杨易缓慢行走,步履稳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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