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

    当太阳毫无阻隔地从头顶照在光洁地甲板上,温度达到了最高。大船的甲板因为烫屁股,无人肯坐。所有人都在上面走来走去,细数一下竟有三十多人,这里热闹的好像集市。

    阳光刺眼,空着的船舱此刻已经挤满了人。

    门被挤掉了,有人把脑袋扎进了人堆里,大半身体却还被太阳炙烤着;有人的脑袋被挤出窗户,身体还在船舱里;还有的人,身体被挤得变了形,脚和手都不在一个方向……

    这种情况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任谁都会以为是对漫画的直白描述。同样的,如果这是真实的情况,那船舱里的景象不敢想……

    会出人命吧?

    但是,没人关心他们的安危,连被挤着的当事人都觉得这非常有趣。

    这一切都在表明一件事,这里确实不是真实的世界。

    这个答案所有人在来这里之前就知道,他们乐在其中。但在这群人中,只有一人,这人靠在船舷边,如果不是有栏杆挡着,船体只要稍微摇晃,这人就能滚进海里。

    但没人在乎,就像他们也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一样。

    游戏嘛,谁还没在游戏里死过几回?

    大海被大船劈开,船边的海水翻滚出青碧色,这种颜色里混着白色的水花像一大块璞玉。

    这样好看的颜色,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恐惧。

    终于,在反复去世五次后,终于知道自己是谁了。

    袁昶,一个男生。

    她果然是男玩女号,而且除了自己的名字和性别,目前还不知自己长什么样。

    回忆里,她一度以为自己是那个叫程佳航的小帅哥。但是有关这人的回忆全是叙述,没有对话,甚至没有第一视角的画面,所她肯定自己不是程佳航。

    想象着自己的长相,她一阵惆怅。

    男人,她摸着自己的脸,怎能不帅?

    自己一定帅的惨绝人寰,学校里一茬茬女人都喜欢他,什么御姐、萝莉、小仙女。都得败在哥的西装裤下,左拥右抱、左右逢源,想得太投入甚至都忘了此刻的自己是个女号。

    还是个腰细腿长,肤白貌美的女号。

    只可惜身上穿着灰扑扑的短裙,脏兮兮地T恤衫,多少掩盖了美貌。

    “美女!”有人在喊她。

    但她不认为这是在叫自己,她是帅哥来着。

    “美女!”直到那人伸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震惊,心慌。

    丝毫不亚于自己没有记忆,没有伙伴,不知来处的出现在甲板上的情景。

    “叫谁美女?叫谁美女?”她急了,“看不出来我是纯爷们?!”

    那人指着她鼓鼓的胸口,问:“你管这叫纯爷们?”

    “人妖,男玩你号你没听过吗?”

    “听是听说过,我就是没见过有人玩女号还四处嚷嚷的。”这人戏谑道:“听说这游戏主打真实,反正你也是男人,你应该不会介意这个号……”

    不等这人再说什么,拳头已经招呼到了对方的脸上。

    “我让你出门不穿裤子,我让你出门不穿裤子!”边说边打,下手之狠让原本漠不关心的其他玩家忍不住围了过来。

    “不穿裤子?这不都是游戏出场设置吗?谁会不穿裤子?”

    “这穿着裤子呢!”

    “就是借口,找个理由打人罢了。”

    “可能大船上玩家想升级就得互殴?”有人不确定地说。

    这异想天开的说法竟然有人当成了建议去执行,甲板上立刻多了几个打成一堆的人,就连挤得要死的船舱也有人要打架,他们打人可方便了,陌生人近在咫尺,不一会儿就你掐我,我捶你的打了起来。

    一堆人挤在一起群殴,船舱都跟着颤抖,像是要塌了。

    投入在激情互殴的众人,没谁注意到太阳的西落,以及黑云重重压制而来。直到天完全黑下来,云里电闪雷鸣,不一会儿暴雨倾盆,狂风起浪高十米,甲板上打架的人被冲的东倒西歪。

    大船崩裂只在一瞬,一如过去的很多次一样。

    当人再次睁开眼,甲板上已经又换了一批玩家。

    这次没有更多的记忆涌来,与此同时,对于第五次重生她充满怨念,那个借机调戏她的玩家,她还没打够。

    话说,不出手还不知道,自己竟然那么能打?

    这一招一式的还很有章法,左冲拳右钩拳,旋身下躲,扫堂腿……可把那小子收拾的毫无还手之力!

    就是自己没打过瘾,有点遗憾。

    此时她的心情已经变了,不再是慌张和迷茫,而是期盼。这船已经沉了五次,按照游戏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

    不知道这游戏里的时间和现实里的时间怎么换算,自己现实里究竟是什么情况?反正,五天了,她什么都没吃,也不觉得饿。

    再看甲板上的人,这次人比上次少了一半,温度也不是那么热,所有人自由活动,也没谁注意到她。

    “吴桐、程佳航、于楠,你们在干什么?我就记得你们仨了,快来救命啊!呆不下去了!”

    她冲着大海叫喊,有人跟着有样学样,她是真的在求救,这帮玩家只当是在旅游。

    这一幕直接把人气笑了……

    大船她太熟悉了,桅杆底下更是她的老位置了。

    刚想坐回去就听到身边的玩家说:“游戏就快公测了吧?”

    “快了吧?上次说12月8号公测,现在都2月7号了,不知道游戏公司在搞什么?”

    “这个我听说了,”这人语气兴奋,却不知听到的人有多焦急,他说:“我有个同学在他们游戏公司上班,是视觉组的。听说他们那个开发神经接驳器的老总陷入昏迷,现在在医院抢救呢!”

    神经接驳器……好耳熟的名字。

    “神经接驳器又叫脑机接口。大脑发出指令,神经元解密加传输信号,我们人体通过各处神经传过来的信号做出各种指令下的动作。现在已经在做得就是将脑机接口连接我们的游戏,让玩家通过此种方式在游戏里有真实的五感。还可以在五感的基础上变成我们想成为的人,比如有人想变矮,有人想变瘦……我们甚至可以通过脑机接口让盲人看到真实的世界,让无法行走的人在游戏里自由奔跑,甚至飞翔。”

    谁在说话?难道是我?是袁昶?不大的会议室里,包括他在内的坐了四个人,另三人不必细看就知道是吴桐、程佳航和于楠。

    “你在给不需要打游戏的人制作游戏,你这个设想是不能在市场上实现的。”

    程佳航的脸出现在大脑里,他在拍桌子,看似在反驳这个设想,其实他只是穷怕了,怕他们公司制作的游戏不能赚钱,让他后悔出走大厂的决定,怕自己不能给奶奶好的生活……

    但是袁昶又说了一句话,让程佳航哑口无言,再也没有反对的理由。

    他说:“我们可以根据玩家的记忆创造出玩家已逝亲人的模样,这是我创造这个游戏的初衷。”

    宿舍里的其他三人都知道,袁昶有个早逝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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