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责问
青城北方，无名村落。
此地位于大夏边境，以往行商车队会经此驻足，补充路途所需食物与饮水，车来车往，热闹非凡。
如今却罕有人烟，只剩下那土路上的断刀跟染血甲片，已然成了一片死地。
从现在的大夏地图上看，这里已位于国境之外，村庄则直接在地图上抹去。
作为边关通商之地，这里历来是由两方官兵维护秩序，只是没想到上月兵乱，此处却最先出事。
房屋上只能看到箭羽、黑鸟跟烧痕，黑鸟正在垂涎欲滴地盯着村中央，似乎想随时去饱餐一顿。
村中间多出了一座土山，仔细一看，在山的底部，一只只手无力伸出，手压着手，身子压着身子，层层叠起，宛如人间鬼蜮。
血将地面染红，汇聚在一起，成了一条血河。
他们可能是哪家的父母，哪家的儿女，又或是为利所驱的商人，如今却在这里密密麻麻的被堆在一起，筑成了一座京观。
漫天怨气乱云海，无尽冤魂搅凡尘。
在土山旁边，一个穿着丝织黑裤，赤裸着上身的黑发男人盘坐在地上，静坐运气。
恍惚间可以看到血气被其吸入体内，冤魂的数量在不断减少。
哪怕男人面无表情，依然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煞气，他长着一身结实的肌肉，腹部肌肉棱角分明，结实明显。
旁边站着几个人，似是在等候，都身穿黑色便服，为首的却是个女子。
那女子身材妖娆，媚眼含春，一言一行简直能让人酥到骨子里。
“道子大人，你说姥姥怎么想的，叫什么白莲教，红莲教多好啊，非得叫黑山教。”
她那略带撒娇的语气更是让人受不了，就是身边的几人也暗道她真是媚骨天成，平生仅见。
她见口中的道子没有回应，也不在意，眼神盯着男人的肌肉上下浮动，脸上出现了一抹潮红，眼睛更是开始迷离。
“何况妾身总感觉这地方阴气森森的，我好害怕呀，大人。”
男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修炼结束，睁开双眼，煞气在内敛，不一会脸上恢复了平静。
“这里虽然被北方蛮子所屠戮，可这血气与怨气却是正好能成为我修行的资粮，倒是可为我所用。”
他心中却并不平静，随即话头一转，问那女子。
“赤云，青城方面可有动静？”
这名叫赤云的女子略带气愤，满脸红晕地说。
“姥姥说青城将会成为我们崛起的基石，妾身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姥姥她老人家神通广大，休要议论，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黑发男子又闭上眼，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神态冷酷。
“现在倒是真来了。”
赤云和身边几个黑衣人好像也发觉了什么，转过身看向村口。
赤云伸出香舌舔了下鲜红的嘴角，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村外，一人正缓缓走来，脸上稍显疲惫。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才稍微提起点精神。
他身上满是尘泥，腰间还别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正往下滴着血……
“哈——”
许风又没有睡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行遇道人那个惊恐的眼神。
虽然是情况所迫，可这终究是他第一次杀人，每当他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缺了一半脖子的身体，全身鲜血向他索命。
好在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是唯物的，没亲眼见到鬼就不会相信。
他的乞讨经过昨天也升到二级了，跟观世一样，同样也解锁了一个特性。
面板目前是这样的：
姓名：许风
职业：乞丐
技能：乞讨Lv2（熟练度2/1000已解锁特质：乱心）
观世Lv2（熟练度36/1000已解锁特质：明察）
境界：不入流
功法：长生经一层（熟练度21/100）
命数：22
体质：3(正常成年人：5)
值得注意的是，命数同样也涨了一点，许风把这归功于行遇道人的内息。
唯一还有问题的是，他虽然大致了解了修行的常识，但是还是无法踏入修行。
这世界上的功法秘籍不知凡凡，甚至还有他听着就熟悉的，诸如武当心法之类的。
他现在就相当于上天给了个链接，但是等他想看的时候却显示禁止访问，当然他一般都是无视风险。
于他而言，他已经通过行遇道人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只那微不足道的一角就让他心潮澎湃。
许风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上午吃了两个饼子还没吃饱，好在加上行遇道人那得的钱，暂时是比较富裕的。
至于乱心的作用，他目前还不明白。
天色逐渐明朗起来，城门开放，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赵老五是个青城附近土生土长的农民，靠地吃饭，看天作息。
今年年景好，地里种的粮食大丰收，卖了个好价钱。
粮食什么的许风也见过，像青城位于北方，温度比较低。主要种的是麦子、大豆，粟也有种植。
不同的是，这里的作物比他在现代见到的都大，他曾见过跟他手臂一样粗的麦穗，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他觉得既然有仙人，那作物变异什么的也就不足为奇了，指不定什么地方还有自动化农业。
据粮食店的老黄说，还有比金子还金贵的稻米，不过他也是只听说过没见过，只说是仙人老爷吃的。
赵老五自然也接触不到，但是他今天很高兴，他那沉甸甸的兜里带着家里的期望。
老婆想让他扯一块布，给孩子们做新衣服，大的孩子整日嚷嚷着吃肉，小的孩子则盼着带点新鲜的吃食。
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钱进城，这会转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把家里想要的都买了。
还有点钱，他给孩子们买了两串糖葫芦，这会手里沉甸甸的。
兜里就一文钱了，赵老五觉得该回家了，穿过一条巷子，他看到了一个小乞丐。
好可怜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了乞丐。
虽然赵老五是个农户，可是也听村长说过北面不太平，村里这几天也有从北方流亡的人经过，不过他从来没施舍过。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小的，跟他差不多大，现在他手里还拿着刚给小儿子买的新鲜吃食，而这个孩子却在讨饭。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孩子长得这么板正，当乞丐真是可惜了。
赵老五随即从兜里拿出一文钱，扔到了小乞丐身前，摇了摇头，走了。
许风看见滚到身边的一文钱，又看了看走掉的赵老五，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恭喜宿主乞讨成功，奖励金钱+1。
又走来了一个人，看见许风，叹了口气，也走了。
许风愣了一下，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乞讨使用成功，熟练度+1。
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就在墙根下坐着，不一会，熟练度+1，+2时不时响起。
乞讨好像变成了被动，他只需微微坐着，都不用出手，就会有熟练度进账。
乱心的效果他现在心里则有个猜测，那就是会一定程度上干扰看他的想法。
具体来说，就相当于动物界的保护色，不过他这个可能是反过来的。
许风现在就好像全自动乞讨机器，不过在有些人身上并不奏效，只好归结于那人铁石心肠。
东来酒馆三楼，天字第三号房间。
房间里传来阵阵呼噜声，呼声如雷，房门洞开着，里边人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青城位置偏僻，往日鲜少有外人住，至多有两位来做生意的小商贩。
更何况店小二已提前嘱咐过，里面住的是青城观里的道爷，自然是没人来打扰。
一个瘦子快步上楼，在门口犹豫了半刻，还是进屋了。
地上的椅子东倒八歪，壮汉横躺在床上，看样子又喝多了。
壮汉便是山上喝酒吃鸡的红脸大汉，名叫武能，在道观里的辈分只比他师兄孙伍低。
孙伍就是那个老道人，也是行遇道人嘴里念叨的孙师伯。
这次师兄派他下山他就已经很郁闷，不知要耽搁多少好酒待自己宠幸。等打听到师弟的行踪，赶过去已经成废墟的宅子又是让他烦恼。
在他眼里那就不是宅子了，烧的跟空地差不多。
他进去一搜，就找到一堆烧好的骨架子，要不是他知道不是牛羊的骨头，估计就着这堆骨头都能下去二斤酒。
武能平生最爱吃肉喝酒，不爱修炼，就连师父在世的时候都管不了他。但是他师兄的吩咐却是不能不听，他也只听师兄的。
查了半天，才在东来客栈赵四那打听到，在出事前一晚好像有个小乞丐去找过师弟。
进来的这个瘦子，有个诨号叫包打听，这城里的一些事最为清楚，他也有意巴结道长。
这会他把武能叫了起来，武能睡眼朦胧，听他兴奋地说完了知道的消息。
他一阵思索，坐起身走了出去。
许风中午要了一碗汤饼，也就是面片汤，把面团拉成片状下锅煮熟。
因为是在水里煮开的，青城称为汤饼，这的面条也是这个叫法。
他又加上了一滴辣油，喝的龇牙咧嘴，把一边喝粥的老白头给弄笑了。
街上出现了一个壮汉，身边还有个瘦子带路，一直走到了许风跟前。
包打听略带谄媚，指了指许风。
“怕道爷不信，小的我经过辛苦打听，那晚出现在东来客栈的正是此人，名叫许风。”
许风看了看瘦子，又看了眼气息深不可测的壮汉，知道还是躲不过去。
他去东来客栈的时候，赵四等人都看到了，但许风心里并不慌，从他做这件事的那天就考虑好了。
武能眼睛一瞪，看着那骨瘦如柴的乞丐，觉得自己瞎猜确实有点可笑。
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事情的真相，那未免太过离奇，不过心里还有疑问。
“你可是许风？”
许风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在盘算着这件事还有什么纰漏，心里略有不安。
“回道爷的话，小人正是许风。”
壮汉嗓子高了一个声调，声音略带恐吓：“你为何去找我那师弟，他怎么死的，从实说来！”
许风当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说自己无意间找到了一本书，觉得是什么宝贝，便献给仙人老爷。
而仙人老爷看自己还算诚恳，收他为弟子，说着许风把怀里的黑色牌子掏出来。
至于仙人老爷死的事，只称自己半点不知道。
瘦子看着乞丐手里的令牌泛起嫉妒，觉得这乞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得仙师青睐。
武能一言不发，盯着牌子看了片刻，还想确认什么。
他又看向许风身边的老乞丐，话锋一转。
“老头，我且问你，他是跟你一起的吗？”
老白头连忙称是。
武能眼里涌出杀机：“我问你，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在哪里。”
许风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来自何处，他虽然跟杀人的时候没人看到，可却跟老白头说过要找行遇道人指点修炼。
有时候，不经意间的失误，可能就会把整个事情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回大人的话，这孩子那晚早早就睡去了，半夜还说梦话吵得老头子我睡不着觉。”
武能稍微平静了下来，大笑着用手拍了拍许风的身体，许风感到一股气息进入身体，在试探自己。
“你做的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师叔，好生修炼，未必没有机会得道成仙。”
他带着瘦子走了，边走还在犯嘀咕，莫非真跟他没有关系？
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准备把烦恼抛给师兄。
武能大步朝酒楼走去，准备中午喝个痛快。
只有许风跟老白头知道是怎么回事，许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许风看向老白头，老乞丐已经闭上眼，摇了摇头。
“唉，老了，老了，老的记不清楚东西了，老糊涂喽。”
许风心里一暖，眼下情况也不错，除了自己性命不长，一切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他又喝一口汤饼，汤已经凉了，也不在乎，就靠着墙角晒起太阳来。
此地位于大夏边境，以往行商车队会经此驻足，补充路途所需食物与饮水，车来车往，热闹非凡。
如今却罕有人烟，只剩下那土路上的断刀跟染血甲片，已然成了一片死地。
从现在的大夏地图上看，这里已位于国境之外，村庄则直接在地图上抹去。
作为边关通商之地，这里历来是由两方官兵维护秩序，只是没想到上月兵乱，此处却最先出事。
房屋上只能看到箭羽、黑鸟跟烧痕，黑鸟正在垂涎欲滴地盯着村中央，似乎想随时去饱餐一顿。
村中间多出了一座土山，仔细一看，在山的底部，一只只手无力伸出，手压着手，身子压着身子，层层叠起，宛如人间鬼蜮。
血将地面染红，汇聚在一起，成了一条血河。
他们可能是哪家的父母，哪家的儿女，又或是为利所驱的商人，如今却在这里密密麻麻的被堆在一起，筑成了一座京观。
漫天怨气乱云海，无尽冤魂搅凡尘。
在土山旁边，一个穿着丝织黑裤，赤裸着上身的黑发男人盘坐在地上，静坐运气。
恍惚间可以看到血气被其吸入体内，冤魂的数量在不断减少。
哪怕男人面无表情，依然能感受到他脸上的煞气，他长着一身结实的肌肉，腹部肌肉棱角分明，结实明显。
旁边站着几个人，似是在等候，都身穿黑色便服，为首的却是个女子。
那女子身材妖娆，媚眼含春，一言一行简直能让人酥到骨子里。
“道子大人，你说姥姥怎么想的，叫什么白莲教，红莲教多好啊，非得叫黑山教。”
她那略带撒娇的语气更是让人受不了，就是身边的几人也暗道她真是媚骨天成，平生仅见。
她见口中的道子没有回应，也不在意，眼神盯着男人的肌肉上下浮动，脸上出现了一抹潮红，眼睛更是开始迷离。
“何况妾身总感觉这地方阴气森森的，我好害怕呀，大人。”
男子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也可能是修炼结束，睁开双眼，煞气在内敛，不一会脸上恢复了平静。
“这里虽然被北方蛮子所屠戮，可这血气与怨气却是正好能成为我修行的资粮，倒是可为我所用。”
他心中却并不平静，随即话头一转，问那女子。
“赤云，青城方面可有动静？”
这名叫赤云的女子略带气愤，满脸红晕地说。
“姥姥说青城将会成为我们崛起的基石，妾身到现在也没收到消息，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姥姥她老人家神通广大，休要议论，她既然这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黑发男子又闭上眼，感觉到了什么，笑了笑，神态冷酷。
“现在倒是真来了。”
赤云和身边几个黑衣人好像也发觉了什么，转过身看向村口。
赤云伸出香舌舔了下鲜红的嘴角，觉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村外，一人正缓缓走来，脸上稍显疲惫。看了看不远处的村子，才稍微提起点精神。
他身上满是尘泥，腰间还别着一个红布包裹的东西，正往下滴着血……
“哈——”
许风又没有睡好，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全是行遇道人那个惊恐的眼神。
虽然是情况所迫，可这终究是他第一次杀人，每当他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缺了一半脖子的身体，全身鲜血向他索命。
好在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他是唯物的，没亲眼见到鬼就不会相信。
他的乞讨经过昨天也升到二级了，跟观世一样，同样也解锁了一个特性。
面板目前是这样的：
姓名：许风
职业：乞丐
技能：乞讨Lv2（熟练度2/1000已解锁特质：乱心）
观世Lv2（熟练度36/1000已解锁特质：明察）
境界：不入流
功法：长生经一层（熟练度21/100）
命数：22
体质：3(正常成年人：5)
值得注意的是，命数同样也涨了一点，许风把这归功于行遇道人的内息。
唯一还有问题的是，他虽然大致了解了修行的常识，但是还是无法踏入修行。
这世界上的功法秘籍不知凡凡，甚至还有他听着就熟悉的，诸如武当心法之类的。
他现在就相当于上天给了个链接，但是等他想看的时候却显示禁止访问，当然他一般都是无视风险。
于他而言，他已经通过行遇道人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只那微不足道的一角就让他心潮澎湃。
许风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上午吃了两个饼子还没吃饱，好在加上行遇道人那得的钱，暂时是比较富裕的。
至于乱心的作用，他目前还不明白。
天色逐渐明朗起来，城门开放，街上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赵老五是个青城附近土生土长的农民，靠地吃饭，看天作息。
今年年景好，地里种的粮食大丰收，卖了个好价钱。
粮食什么的许风也见过，像青城位于北方，温度比较低。主要种的是麦子、大豆，粟也有种植。
不同的是，这里的作物比他在现代见到的都大，他曾见过跟他手臂一样粗的麦穗，真不知道怎么长的。
他觉得既然有仙人，那作物变异什么的也就不足为奇了，指不定什么地方还有自动化农业。
据粮食店的老黄说，还有比金子还金贵的稻米，不过他也是只听说过没见过，只说是仙人老爷吃的。
赵老五自然也接触不到，但是他今天很高兴，他那沉甸甸的兜里带着家里的期望。
老婆想让他扯一块布，给孩子们做新衣服，大的孩子整日嚷嚷着吃肉，小的孩子则盼着带点新鲜的吃食。
他今天一大早就带着钱进城，这会转遍了城里的大街小巷，把家里想要的都买了。
还有点钱，他给孩子们买了两串糖葫芦，这会手里沉甸甸的。
兜里就一文钱了，赵老五觉得该回家了，穿过一条巷子，他看到了一个小乞丐。
好可怜的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了乞丐。
虽然赵老五是个农户，可是也听村长说过北面不太平，村里这几天也有从北方流亡的人经过，不过他从来没施舍过。
紧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家里的小的，跟他差不多大，现在他手里还拿着刚给小儿子买的新鲜吃食，而这个孩子却在讨饭。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油然而生，这孩子长得这么板正，当乞丐真是可惜了。
赵老五随即从兜里拿出一文钱，扔到了小乞丐身前，摇了摇头，走了。
许风看见滚到身边的一文钱，又看了看走掉的赵老五，耳边突然传来声音。
恭喜宿主乞讨成功，奖励金钱+1。
又走来了一个人，看见许风，叹了口气，也走了。
许风愣了一下，耳边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乞讨使用成功，熟练度+1。
他随即反应了过来，就在墙根下坐着，不一会，熟练度+1，+2时不时响起。
乞讨好像变成了被动，他只需微微坐着，都不用出手，就会有熟练度进账。
乱心的效果他现在心里则有个猜测，那就是会一定程度上干扰看他的想法。
具体来说，就相当于动物界的保护色，不过他这个可能是反过来的。
许风现在就好像全自动乞讨机器，不过在有些人身上并不奏效，只好归结于那人铁石心肠。
东来酒馆三楼，天字第三号房间。
房间里传来阵阵呼噜声，呼声如雷，房门洞开着，里边人竟然就这样睡了一夜。
青城位置偏僻，往日鲜少有外人住，至多有两位来做生意的小商贩。
更何况店小二已提前嘱咐过，里面住的是青城观里的道爷，自然是没人来打扰。
一个瘦子快步上楼，在门口犹豫了半刻，还是进屋了。
地上的椅子东倒八歪，壮汉横躺在床上，看样子又喝多了。
壮汉便是山上喝酒吃鸡的红脸大汉，名叫武能，在道观里的辈分只比他师兄孙伍低。
孙伍就是那个老道人，也是行遇道人嘴里念叨的孙师伯。
这次师兄派他下山他就已经很郁闷，不知要耽搁多少好酒待自己宠幸。等打听到师弟的行踪，赶过去已经成废墟的宅子又是让他烦恼。
在他眼里那就不是宅子了，烧的跟空地差不多。
他进去一搜，就找到一堆烧好的骨架子，要不是他知道不是牛羊的骨头，估计就着这堆骨头都能下去二斤酒。
武能平生最爱吃肉喝酒，不爱修炼，就连师父在世的时候都管不了他。但是他师兄的吩咐却是不能不听，他也只听师兄的。
查了半天，才在东来客栈赵四那打听到，在出事前一晚好像有个小乞丐去找过师弟。
进来的这个瘦子，有个诨号叫包打听，这城里的一些事最为清楚，他也有意巴结道长。
这会他把武能叫了起来，武能睡眼朦胧，听他兴奋地说完了知道的消息。
他一阵思索，坐起身走了出去。
许风中午要了一碗汤饼，也就是面片汤，把面团拉成片状下锅煮熟。
因为是在水里煮开的，青城称为汤饼，这的面条也是这个叫法。
他又加上了一滴辣油，喝的龇牙咧嘴，把一边喝粥的老白头给弄笑了。
街上出现了一个壮汉，身边还有个瘦子带路，一直走到了许风跟前。
包打听略带谄媚，指了指许风。
“怕道爷不信，小的我经过辛苦打听，那晚出现在东来客栈的正是此人，名叫许风。”
许风看了看瘦子，又看了眼气息深不可测的壮汉，知道还是躲不过去。
他去东来客栈的时候，赵四等人都看到了，但许风心里并不慌，从他做这件事的那天就考虑好了。
武能眼睛一瞪，看着那骨瘦如柴的乞丐，觉得自己瞎猜确实有点可笑。
他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事情的真相，那未免太过离奇，不过心里还有疑问。
“你可是许风？”
许风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在盘算着这件事还有什么纰漏，心里略有不安。
“回道爷的话，小人正是许风。”
壮汉嗓子高了一个声调，声音略带恐吓：“你为何去找我那师弟，他怎么死的，从实说来！”
许风当即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只说自己无意间找到了一本书，觉得是什么宝贝，便献给仙人老爷。
而仙人老爷看自己还算诚恳，收他为弟子，说着许风把怀里的黑色牌子掏出来。
至于仙人老爷死的事，只称自己半点不知道。
瘦子看着乞丐手里的令牌泛起嫉妒，觉得这乞丐真是走了狗屎运，竟能得仙师青睐。
武能一言不发，盯着牌子看了片刻，还想确认什么。
他又看向许风身边的老乞丐，话锋一转。
“老头，我且问你，他是跟你一起的吗？”
老白头连忙称是。
武能眼里涌出杀机：“我问你，前天晚上的时候，他在哪里。”
许风终于明白心里的不安来自何处，他虽然跟杀人的时候没人看到，可却跟老白头说过要找行遇道人指点修炼。
有时候，不经意间的失误，可能就会把整个事情拖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回大人的话，这孩子那晚早早就睡去了，半夜还说梦话吵得老头子我睡不着觉。”
武能稍微平静了下来，大笑着用手拍了拍许风的身体，许风感到一股气息进入身体，在试探自己。
“你做的不错，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师叔，好生修炼，未必没有机会得道成仙。”
他带着瘦子走了，边走还在犯嘀咕，莫非真跟他没有关系？
他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准备把烦恼抛给师兄。
武能大步朝酒楼走去，准备中午喝个痛快。
只有许风跟老白头知道是怎么回事，许风没有说梦话的习惯。
许风看向老白头，老乞丐已经闭上眼，摇了摇头。
“唉，老了，老了，老的记不清楚东西了，老糊涂喽。”
许风心里一暖，眼下情况也不错，除了自己性命不长，一切还是在朝着好的方向在发展。
他又喝一口汤饼，汤已经凉了，也不在乎，就靠着墙角晒起太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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