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秦天跟小姑娘离开御灵司，路上见到不少避难的民众。
询问之后知道，方龙城四座城门外都有怪物，正和御灵司命交战着。
虚人……
原来斗笠男子口中那句“猎杀”指的竟是城内民众。
秦天加快脚步，到达东边的城门，果然见到了包裹白色的虚人。
它的硬壳刀枪不入，交战的司命们只能靠着人数优势压制，虽然短时间战胜不了，但也成功阻止了它进城。
秦天爬上城墙，看清了其他城门的情况，基本上与这里一样。
有御灵司命在，那些虚人应该不久就会被消灭，不由松了口气。
但他视线再一看，却惊道:
“不对，树洞里出来的虚人一共五头，这里分明只有四头。”
目光扫过，那头剥离了硬壳的[半堕]虚人并不在！
秦天最担心也最惧怕的就是它。
随即看向那位正在指挥御灵司命的司官，有心要告诉，但想了想，转向身边的黑袍小姑娘，问道:
“你说你可以感应虚力，能知道最后那个虚人在哪么？”
小姑娘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禁蹙起眉头:
“你想一个人去?”
“他们腾不出人手，这事只能咱俩去做。”秦天说道。
“就咱俩?我可不去！”
“刚刚不是你说的要帮忙?况且只是找到它的位置。”
小姑娘还要再说什么，秦天一把拉住她手跃下了城墙。
……
凭虚手套上的火焰印记跳动，黑袍小姑娘嘟着嘴，辨别方向:
“喏，往这走。”说着朝左指了指。
秦天照旧拉起小姑娘的手，然而后者却挣扎了一下:
“你，真要去啊？”
看清了她眼里的犹豫，秦天说道:
“总不能放任它不管吧。”
“可是为什么啊？虚人真的与你无关，总会有其他人去处理的。”
秦天愣了愣。
她说的不无道理。
是啊，为什么呢？
如此执着地追寻虚人只是因为一时的热血?
而且自己不过区区窥境，那头“半堕”虚人至少是入道级别，显然不是对手，何苦去找死。
为什么呢？
然而短暂的怔愣之后，秦天眼前模糊，出现了一片血色。
仿佛又看见了炼丹炉中的血浆与那些尸体。
化身怪物的师兄。
以及丹鼎临死前诅咒一般的话语。
心口刺痛，隐隐地胸膛也开始发烫，那种热更是直上头脑。
秦天强忍住这种痛与恨，咬住牙关，一字一句道:
“我只想知道，丹鼎究竟为了什么才炼制的那种晶石。”
“我又是因何要承受这种痛！”
“虚人，一个也不放过！”
小姑娘看着秦天逐渐通红的双眼，以及面上的克制，想起他曾经的“发癫”。
虽然不知道有过怎样的过往，这一刻却能感同身受。
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姑娘拉住了少年道士的手，说道:
“走，我带你去！”
……
前方村落太过安静，看着并无生气。
秦天皱眉看向边上的黑袍小姑娘:
“是这?”
小姑娘点了点头，凭虚手套上的火焰印记剧烈颤动，已是不言而喻。
二人正要前往，死寂一般的村落中突然传来一声悲鸣，听着是人的惨叫！
走！
还没靠近，秦天的双眼就被血色占满。
接着看见了惨叫的源头，看见了那些残忍，看见了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
以及，血肉中站着的那个怪物！
这个村落，早已被屠戮！
边上的小姑娘紧握秦天的手，将兜帽狠狠拉下遮住眼睛，浑身发抖。
秦天强忍住心里的各种情绪，死死盯向了制造了如此杀戮的那个怪物。
现在的距离，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它身上汹涌而来，好似狂潮一样将自己吞没。
全身黑色、蛇类纹路，似人非人的体态。
正是，“半堕”虚人！
黑漆漆的两眼此刻没有半分情绪。
于它来说，“猎杀”只是本能，或者一声指令。
它利爪上正挂着一具尸体，迟迟不能瞑目。
秦天看清了那双眼里遗留的惊恐，也看清了那双眼中倒映的自己。
或许不久，自己也将成为他。
惧怕、恐怖、慌乱、仇恨、痛苦。
这些情绪早已融合成一体。
直至半堕虚人甩下尸体，向这边走来。
秦天瞳仁渗血，胸膛处的灼热，借由体内灵脉，将灵力运转至四肢百骸。
窥境的力量爆发开来，正是拼死一战。
而这时，破败的屋内，走出一人。
他踏在血肉中，身上却不沾染一片血。
细长眉眼，病态神色。
竟然是姬山。
原来是他带来了虚人！
秦天握紧拳头，满心的愤恨隐而不发。
同时他留意到，姬山手中抱着一个襁褓，其中是个酣睡的婴儿，应该就是村落唯一的生者。
姬山此时也发现了秦天与黑袍小姑娘的存在，却没有在意，只是逗着手中婴儿，满脸笑意，眼中的温情做不得假。
这……
秦天突然有种割裂感。
屠杀了整个村落的姬山，怎么还会拥有这种“仁慈”。
“你到底在做什么？”秦天压低声音问道。
“很显然，我在杀人。”姬山没有抬头，只是如此回答。
秦天身体一僵，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那两个字。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姬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留下他？”秦天看着那个襁褓。
姬山抬起头，真正看向了秦天，这时候才似乎注意到秦天身上的那件道袍:
“你来自白云观?”
秦天默不作声。
“那就怪了，丹鼎怎么还留着你?”姬山说完，视线好像看着秦天的胸口。
“因为，我杀了他。”秦天回望那道视线。
姬山神色顿住:
“是你……”
“而且接下来，我也会杀了你。”秦天继续道。
“哈！大言不惭。”
姬山嗤笑，这时才重新回答了秦天刚才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留着他？因为杀了无用。”
秦天没想到姬山会这么“老实”回答，但这个答案他却并不懂。
“什么意思？”
“看来你在丹鼎身边并没有学到什么。”姬山说道。
“那么便由我来告诉我，你师父究竟炼制出了什么东西。”
说罢，他将手中襁褓轻轻放在一处干净的地面，并用手摸了摸婴儿的脸。
秦天静静望着他的动作，那本该是“温馨”的画面，心里头却越发觉得恐怖，直觉中似乎山雨欲来。
姬山安放好婴儿，没有看向秦天，而是望着那头半堕虚人:
“你师父丹鼎真人近乎疯狂地炼制丹药。”
“多亏了他，才将实验最为关键的一步完成。”
“如今，我们已经确认，虚力最好的载体，便是人。”
这些话，秦天听不太懂，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姬山才会说出来。
为了彰显他的自得?
姬山正说着话，突然击出一拳，直接打穿了那头半堕虚人的腹部！
“既然如此，人便也最能发挥虚力的威能。”
“尤其是，活人！”
话音落下，他的手从虚人体内拿出。
在掌心握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虚力结晶！！！
姬山握着的虚力结晶，正是半堕虚人从斗笠男子那里得来的东西。
“为什么他会……”秦天震惊莫名。
手中握着虚力结晶，姬山双眼里都是兴奋神色。
“有了它，庸人也可“超凡”！”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捏碎。
掌心摊开时，秦天赫然见到那里竟然还有一块虚力结晶存在。
炼丹房暗格里的那块！
两手分别握住虚力结晶，姬山仰天大笑：
“今日便要突破入道境界！”
他此刻似乎有些癫狂。
伴随着笑声，姬山猛然将手里的虚力结晶狠狠插进了胸膛。
霎时鲜血四溢，两块结晶有一半没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随后见到，那两块结晶竟然自行地快速往姬山身体里钻去，仿佛是活物一般，极为诡异。
询问之后知道，方龙城四座城门外都有怪物，正和御灵司命交战着。
虚人……
原来斗笠男子口中那句“猎杀”指的竟是城内民众。
秦天加快脚步，到达东边的城门，果然见到了包裹白色的虚人。
它的硬壳刀枪不入，交战的司命们只能靠着人数优势压制，虽然短时间战胜不了，但也成功阻止了它进城。
秦天爬上城墙，看清了其他城门的情况，基本上与这里一样。
有御灵司命在，那些虚人应该不久就会被消灭，不由松了口气。
但他视线再一看，却惊道:
“不对，树洞里出来的虚人一共五头，这里分明只有四头。”
目光扫过，那头剥离了硬壳的[半堕]虚人并不在！
秦天最担心也最惧怕的就是它。
随即看向那位正在指挥御灵司命的司官，有心要告诉，但想了想，转向身边的黑袍小姑娘，问道:
“你说你可以感应虚力，能知道最后那个虚人在哪么？”
小姑娘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禁蹙起眉头:
“你想一个人去?”
“他们腾不出人手，这事只能咱俩去做。”秦天说道。
“就咱俩?我可不去！”
“刚刚不是你说的要帮忙?况且只是找到它的位置。”
小姑娘还要再说什么，秦天一把拉住她手跃下了城墙。
……
凭虚手套上的火焰印记跳动，黑袍小姑娘嘟着嘴，辨别方向:
“喏，往这走。”说着朝左指了指。
秦天照旧拉起小姑娘的手，然而后者却挣扎了一下:
“你，真要去啊？”
看清了她眼里的犹豫，秦天说道:
“总不能放任它不管吧。”
“可是为什么啊？虚人真的与你无关，总会有其他人去处理的。”
秦天愣了愣。
她说的不无道理。
是啊，为什么呢？
如此执着地追寻虚人只是因为一时的热血?
而且自己不过区区窥境，那头“半堕”虚人至少是入道级别，显然不是对手，何苦去找死。
为什么呢？
然而短暂的怔愣之后，秦天眼前模糊，出现了一片血色。
仿佛又看见了炼丹炉中的血浆与那些尸体。
化身怪物的师兄。
以及丹鼎临死前诅咒一般的话语。
心口刺痛，隐隐地胸膛也开始发烫，那种热更是直上头脑。
秦天强忍住这种痛与恨，咬住牙关，一字一句道:
“我只想知道，丹鼎究竟为了什么才炼制的那种晶石。”
“我又是因何要承受这种痛！”
“虚人，一个也不放过！”
小姑娘看着秦天逐渐通红的双眼，以及面上的克制，想起他曾经的“发癫”。
虽然不知道有过怎样的过往，这一刻却能感同身受。
轻轻呼出一口气，小姑娘拉住了少年道士的手，说道:
“走，我带你去！”
……
前方村落太过安静，看着并无生气。
秦天皱眉看向边上的黑袍小姑娘:
“是这?”
小姑娘点了点头，凭虚手套上的火焰印记剧烈颤动，已是不言而喻。
二人正要前往，死寂一般的村落中突然传来一声悲鸣，听着是人的惨叫！
走！
还没靠近，秦天的双眼就被血色占满。
接着看见了惨叫的源头，看见了那些残忍，看见了如同炼狱一般的景象。
以及，血肉中站着的那个怪物！
这个村落，早已被屠戮！
边上的小姑娘紧握秦天的手，将兜帽狠狠拉下遮住眼睛，浑身发抖。
秦天强忍住心里的各种情绪，死死盯向了制造了如此杀戮的那个怪物。
现在的距离，能够清晰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从它身上汹涌而来，好似狂潮一样将自己吞没。
全身黑色、蛇类纹路，似人非人的体态。
正是，“半堕”虚人！
黑漆漆的两眼此刻没有半分情绪。
于它来说，“猎杀”只是本能，或者一声指令。
它利爪上正挂着一具尸体，迟迟不能瞑目。
秦天看清了那双眼里遗留的惊恐，也看清了那双眼中倒映的自己。
或许不久，自己也将成为他。
惧怕、恐怖、慌乱、仇恨、痛苦。
这些情绪早已融合成一体。
直至半堕虚人甩下尸体，向这边走来。
秦天瞳仁渗血，胸膛处的灼热，借由体内灵脉，将灵力运转至四肢百骸。
窥境的力量爆发开来，正是拼死一战。
而这时，破败的屋内，走出一人。
他踏在血肉中，身上却不沾染一片血。
细长眉眼，病态神色。
竟然是姬山。
原来是他带来了虚人！
秦天握紧拳头，满心的愤恨隐而不发。
同时他留意到，姬山手中抱着一个襁褓，其中是个酣睡的婴儿，应该就是村落唯一的生者。
姬山此时也发现了秦天与黑袍小姑娘的存在，却没有在意，只是逗着手中婴儿，满脸笑意，眼中的温情做不得假。
这……
秦天突然有种割裂感。
屠杀了整个村落的姬山，怎么还会拥有这种“仁慈”。
“你到底在做什么？”秦天压低声音问道。
“很显然，我在杀人。”姬山没有抬头，只是如此回答。
秦天身体一僵，怎么能这么平淡地说出那两个字。
他已经完全看不懂姬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留下他？”秦天看着那个襁褓。
姬山抬起头，真正看向了秦天，这时候才似乎注意到秦天身上的那件道袍:
“你来自白云观?”
秦天默不作声。
“那就怪了，丹鼎怎么还留着你?”姬山说完，视线好像看着秦天的胸口。
“因为，我杀了他。”秦天回望那道视线。
姬山神色顿住:
“是你……”
“而且接下来，我也会杀了你。”秦天继续道。
“哈！大言不惭。”
姬山嗤笑，这时才重新回答了秦天刚才的问题:
“你问我为什么留着他？因为杀了无用。”
秦天没想到姬山会这么“老实”回答，但这个答案他却并不懂。
“什么意思？”
“看来你在丹鼎身边并没有学到什么。”姬山说道。
“那么便由我来告诉我，你师父究竟炼制出了什么东西。”
说罢，他将手中襁褓轻轻放在一处干净的地面，并用手摸了摸婴儿的脸。
秦天静静望着他的动作，那本该是“温馨”的画面，心里头却越发觉得恐怖，直觉中似乎山雨欲来。
姬山安放好婴儿，没有看向秦天，而是望着那头半堕虚人:
“你师父丹鼎真人近乎疯狂地炼制丹药。”
“多亏了他，才将实验最为关键的一步完成。”
“如今，我们已经确认，虚力最好的载体，便是人。”
这些话，秦天听不太懂，或许也正因为如此，姬山才会说出来。
为了彰显他的自得?
姬山正说着话，突然击出一拳，直接打穿了那头半堕虚人的腹部！
“既然如此，人便也最能发挥虚力的威能。”
“尤其是，活人！”
话音落下，他的手从虚人体内拿出。
在掌心握着一块红色的石头。
虚力结晶！！！
姬山握着的虚力结晶，正是半堕虚人从斗笠男子那里得来的东西。
“为什么他会……”秦天震惊莫名。
手中握着虚力结晶，姬山双眼里都是兴奋神色。
“有了它，庸人也可“超凡”！”
接着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子，捏碎。
掌心摊开时，秦天赫然见到那里竟然还有一块虚力结晶存在。
炼丹房暗格里的那块！
两手分别握住虚力结晶，姬山仰天大笑：
“今日便要突破入道境界！”
他此刻似乎有些癫狂。
伴随着笑声，姬山猛然将手里的虚力结晶狠狠插进了胸膛。
霎时鲜血四溢，两块结晶有一半没入了他的身体里面。
随后见到，那两块结晶竟然自行地快速往姬山身体里钻去，仿佛是活物一般，极为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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