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全是意外
“……十宗前四，万俟宗、天衍阁、一剑宗、南华谷。云泽道位列第五位，素来对我南华谷虎视眈眈。此次十宗大比，不求尔等一鸣惊人，莫要堕了宗门名头即可，……”
十宗大比誓师大会上，五百修士齐聚青玉广场，听简黎宗主讲那过去的故事。下方弟子大多心驰神往，后排三百炼气弟子中，却有一人听着、听着，打起了哈欠。
李沫微微垂下脑袋，假装没看见前后左右投射来的鄙视目光。
这次闭关又是连着十几天不眠不休，最后卡点出关，修为稳固了下来，神魂却疲累到极点。除了《轮回诀》的刺激，《古神九转》也“功不可没”。
两部功法，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轮回诀》的每一次进阶，都是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酷刑。肉身饱受摧残再获得新生，神魂则在深度煎熬中被动地缓慢成长。尤其炼气期轮回进阶，完美演绎了脱胎换骨的字面意思。
进阶炼气八层，头骨重生是脱胎换骨要啃的最后一块骨头。李沫原以为自己早就痛到麻木，这一次自虐必然水到渠成。
谁知《古神九转》不甘寂寞，关键时刻也来凑热闹。在头骨重塑到一多半时，紫府平地起波澜，Q版李沫忽然崩溃了！
当时的情形倘若再来一次，李沫依然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幸运的活下来。
肉身中最重要的头颅处在坍塌中，重塑暂停了。李沫压根动不了，也不敢动，生死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
丹田里一丝灵气也无，仙根处于轮回状态无法调度。体内固有的灵气都在经脉中，一面辅助肉身吸收药力，一面通过特殊的运转路线压缩自身，寻求再一次质变的契机。
紫府里神魂之体溃散，开始了第一次九转炼神。可是这门功法第一转的入门级要求有两个，一是凝聚神魂之体，二是拥有低阶妖兽级别的肉身强度。
李沫原本打算完成肉身重塑后再做尝试，否则炼神时神魂融身的压力，她的身板可能扛不住。
也不知道是《轮回诀》对神魂的刺激太大，从而启动了《古神九转》的某种自动程序，还是李沫的神魂在深层次仍旧与肉身有一丝不和谐。
总之，这两部功法起内讧了，战场的核心就是李沫的脑袋。
《轮回诀》要完成头骨重塑，就必须要求神魂保持清醒，以神识引导药力和灵气进行辅助。
《古神九转》因为神魂强度达到了第一转炼神的标准，要求肉身配合它融魂于身，以身养魂。
李沫唯一可以指望，有能力打破僵局的宝贝仙根九叶，已经散去了第七片叶子，当时几乎和“昏迷”没什么两样。
最终还是器灵小黑现身，帮李沫将进阶炼气九层的灵草准备好。直接跨过八层进阶，以药力刺激仙根启动第九层进阶的灵气轮回。
九叶是被即将再次回溯成种子的危机唤醒的，搞清楚状况后当即听命加入乱战。
于是李沫体验到了生平第一次仙根附体，将身体的控制权由紫府神魂完全交给丹田仙根。
神魂依旧处于溃散、融身中，但头骨重塑不再需要神识引导，由仙根接手了这个任务。
可是，这次意外频生的进阶还没有结束。
因为强行启动了炼气九层的轮回，头骨重塑完成后，李沫还需和后来吸纳入体的药力抢时间。在它们发挥药效前，拼命搬运、炼化、存储灵气。
先催生出仙根第七叶、第八叶，再压缩第八叶灵气，配合药力完成炼气期最后一次肉身重塑。
好在这最后一次轮回没有再次大动干戈，只是又蜕了一层皮而已，完全在李沫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轮回诀》暂时算是消停了，仙根也长出第九片叶子，可《古神九转》的炼神之路才刚刚开始。
李沫以袖掩面，又悄悄打了个哈气。
此时紫府空空荡荡，神魂离家出走散于四肢百骸，致使李沫举手投足都有种千金压顶的沉重感。
神识每时每刻都在急剧消耗，这不是灵气充足就能修复的，得补充魂力才行。可李沫不是楼藏魔君那种妖兽，她干不出给人种心魔窃取神魂力量这种事。
直接杀人炼化魂血、抽魂摄魄更不可能，倘若无冤无仇，这在李沫眼里和吃人没什么区别。
神仙也扛不住二氧化碳超标、大脑严重缺氧啊！换言之，打哈气这种事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
李沫正昏昏欲睡，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峻又熟悉的声音：
“神识消耗过度比灵气枯竭还要危险，哪怕在宗门也不能掉以轻心，张嘴！”
李沫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一颗丹药速度极快的飞进了嘴里，连道残影都没留下。这手法若是用来施放无影针，十个自己也死透了。
咕咚……
丹药吞下没什么味道，也不似养气丹入口化做灵液汇入经脉。李沫感觉就像缺氧时得到了一只氧气瓶，某种活力因子直达紫府。
虽然见不到Q版李沫的样子，但浑身暖洋洋的感觉舒服至极。神完气足，原来是这种感觉！
李沫铺开神识在前方宗门大佬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黑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息。虽然看不清面目，身上却写了“我是你爹”四个大字。
李沫激动地盯着万景鸾的方向，很想问问他刚刚那颗丹药叫什么名字、贵不贵，如果能再送她一百颗就更好了！
那大概是某种修复神魂的稀罕丹药，正是她现在急需的东西。
其实正常的神魂消耗不嗑药也能恢复，好好睡一觉就行。可李沫如今入不敷出，不论睡觉还是瑜伽、普拉提都不够她静气养神的。
简黎宗主的演讲还在继续，李沫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眼里、心里都是老万，满心期盼怎么才能跟这个别扭的爹搭上话。
这时却忽然听到宗主提到了他的名字：
“此次行程由执法堂万景鸾带队，尔等……好自为之。”
他居然是此次出行的监护人？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不过宗主那句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随着简黎话音落下，南华谷一众高层升空退让，将场地让给万景鸾。这架势应该是准备登船出发了吧。
李沫两眼放光，只见某爹衣衫猎猎，一副潇洒模样，然后不急不缓地抛出了一块极速放大的测灵阵盘。
李沫愕然，不是星空船吗？
“五百弟子，按金丹、筑基、炼气，依次上前测试修为。”
纵然不明白此举何意，大家还是老老实实的依言行事。测试过半，李沫渐渐看出了端倪。
那些修为处在大境界临界值的弟子，测试完都被老万拎出来，放到了一边。譬如卡在炼气和筑基、筑基和金丹门槛，以及金丹大圆满的弟子。
轮到李沫时，炼气九层初期的修为震到了一票人。
“别看她个头挺高，实际骨龄才九岁，这不会是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了吧？一年进一阶也没这么快啊。”
说这种酸话的是不认识李沫的人，很快就有鹤鸣涧的弟子丢出了实情：
“一年一阶？她是今年才入宗的新弟子！刚入门的时候才炼气一层，两个月前她是炼气六层，一个月前她进阶到了炼气期七层，这是一个月进一阶！”
也有替李沫着急的，鹤鸣涧的裴从先主事就心急火燎地传音道：
“天阶功法即便修炼速度快，心境也要跟得上才行。你若不能缓下来，将来筑基必定要吃苦头！”
李沫连忙神识回话，表示一定不会乱来。
实际上她如今哪里还用担心什么心境，早就被两大功法搓磨的心如磐石了。
退回队伍中后，周围人看李沫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不知为何，李沫当众打哈欠的事迅速传了出去，佩服她的人里莫名分化出了一波忽然瞧不起她的。
“还不是丹药堆起来的，进阶再快又有何用，此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等全部五百弟子测灵结束，李沫的风评已经毁誉参半。夸天才和酸废柴的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潜龙棍缩小后依然插在李沫随意绑起的马尾上，小黑听到那些诅咒李沫筑基失败的话，完全不能理解。
“他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骂你？”
“羡慕嫉妒恨呗。只看到了别人站得高，却看不见人家脚底的伤。小黑，你能悄悄去找老万说话，不让别人发现吗？”
“不能，那里都是高阶修士，我瞒不住他们。”
李沫叹气，跟亲爹打听点事怎么这么难？只能等出发后再找机会了。然而，事态发展再次让人措手不及。
“金丹在前，筑基在后，炼气期居中。各自御器，出发。”
老万检查了所有人的修为，撂下一句话便率先升空，眨眼就没影了。
广场上滞留的五百弟子面面相觑，混乱了好一会儿。尤其是炼气期的小弟子，个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那五十名金丹弟子站出来指挥，大家伙才有序召出自己的法器、灵器，然后鱼贯腾空。
李沫也踏上潜龙棍，排在长长的队伍中，向大气层外冲去，实则脑袋里全是问号。
期待了一个月的星空飞船呢？！
躺在甲板上360度无死角全景看星星的完美旅行呢？！
难道这一路都要靠自己，身体力行飞到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无名星球？！
“这样我会因为神魂得不到休息，活活累死吧……”
李沫只能努力加速、不断向前。撵不上老万，好歹问问前面的金丹前辈，搞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沾了小黑的光，李沫的飞行速度在炼气修士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
碍于李沫的弱，小黑就算生出应龙的翅膀，也追不上金丹修士。
费了半天力气，李沫只能不远不近地缀在那些金丹弟子身后，想上前搭话纯属做梦。不过这个位置，倒是能捕捉到他们闲谈的只言片语。
“孟师姐，你疗伤、补气丹药带的多吗？能不能分我一点。”
“这种时候多少都不嫌多，哪有多余的。”
“按原定行程，到了地方还能休整几天。现在不行了，我估计只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休息。”
“谁还记得那一次宗敬秘境开启吗？十宗齐聚，咱们跟着万长老也是最后一个到。”
“那一次？哈哈，记得。累的我只想砍死那帮拦路的，好赶紧完成任务回去休息。”
“炼气期恐怕吃不消，能坚持下来的，大比一定能走到最后。”
李沫东一句、西一句听了不少，看情形老万不是第一次带队，而且这些金丹修士大多经历过这种自力更生的出行方式。
这一趟行程显然与旅游不沾边，因为带队的是老万，所以它变成了一场拉练。难怪他会塞丹药让自己回复神识，因为后面根本就没有机会休息。
有灵气护罩，那些对流层、平流层，冷也好、热也罢，全都影响不了修士。
全队持续升空，一路向上。
也不知道远离地表多少万公里后，李沫忽然感觉浑身压力骤减，原来是地心引力消失了。
再回头，玄水星已在身后，它竟然是一颗白色的星辰。
十宗大比誓师大会上，五百修士齐聚青玉广场，听简黎宗主讲那过去的故事。下方弟子大多心驰神往，后排三百炼气弟子中，却有一人听着、听着，打起了哈欠。
李沫微微垂下脑袋，假装没看见前后左右投射来的鄙视目光。
这次闭关又是连着十几天不眠不休，最后卡点出关，修为稳固了下来，神魂却疲累到极点。除了《轮回诀》的刺激，《古神九转》也“功不可没”。
两部功法，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轮回诀》的每一次进阶，都是一场让人身心俱疲的酷刑。肉身饱受摧残再获得新生，神魂则在深度煎熬中被动地缓慢成长。尤其炼气期轮回进阶，完美演绎了脱胎换骨的字面意思。
进阶炼气八层，头骨重生是脱胎换骨要啃的最后一块骨头。李沫原以为自己早就痛到麻木，这一次自虐必然水到渠成。
谁知《古神九转》不甘寂寞，关键时刻也来凑热闹。在头骨重塑到一多半时，紫府平地起波澜，Q版李沫忽然崩溃了！
当时的情形倘若再来一次，李沫依然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幸运的活下来。
肉身中最重要的头颅处在坍塌中，重塑暂停了。李沫压根动不了，也不敢动，生死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
丹田里一丝灵气也无，仙根处于轮回状态无法调度。体内固有的灵气都在经脉中，一面辅助肉身吸收药力，一面通过特殊的运转路线压缩自身，寻求再一次质变的契机。
紫府里神魂之体溃散，开始了第一次九转炼神。可是这门功法第一转的入门级要求有两个，一是凝聚神魂之体，二是拥有低阶妖兽级别的肉身强度。
李沫原本打算完成肉身重塑后再做尝试，否则炼神时神魂融身的压力，她的身板可能扛不住。
也不知道是《轮回诀》对神魂的刺激太大，从而启动了《古神九转》的某种自动程序，还是李沫的神魂在深层次仍旧与肉身有一丝不和谐。
总之，这两部功法起内讧了，战场的核心就是李沫的脑袋。
《轮回诀》要完成头骨重塑，就必须要求神魂保持清醒，以神识引导药力和灵气进行辅助。
《古神九转》因为神魂强度达到了第一转炼神的标准，要求肉身配合它融魂于身，以身养魂。
李沫唯一可以指望，有能力打破僵局的宝贝仙根九叶，已经散去了第七片叶子，当时几乎和“昏迷”没什么两样。
最终还是器灵小黑现身，帮李沫将进阶炼气九层的灵草准备好。直接跨过八层进阶，以药力刺激仙根启动第九层进阶的灵气轮回。
九叶是被即将再次回溯成种子的危机唤醒的，搞清楚状况后当即听命加入乱战。
于是李沫体验到了生平第一次仙根附体，将身体的控制权由紫府神魂完全交给丹田仙根。
神魂依旧处于溃散、融身中，但头骨重塑不再需要神识引导，由仙根接手了这个任务。
可是，这次意外频生的进阶还没有结束。
因为强行启动了炼气九层的轮回，头骨重塑完成后，李沫还需和后来吸纳入体的药力抢时间。在它们发挥药效前，拼命搬运、炼化、存储灵气。
先催生出仙根第七叶、第八叶，再压缩第八叶灵气，配合药力完成炼气期最后一次肉身重塑。
好在这最后一次轮回没有再次大动干戈，只是又蜕了一层皮而已，完全在李沫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轮回诀》暂时算是消停了，仙根也长出第九片叶子，可《古神九转》的炼神之路才刚刚开始。
李沫以袖掩面，又悄悄打了个哈气。
此时紫府空空荡荡，神魂离家出走散于四肢百骸，致使李沫举手投足都有种千金压顶的沉重感。
神识每时每刻都在急剧消耗，这不是灵气充足就能修复的，得补充魂力才行。可李沫不是楼藏魔君那种妖兽，她干不出给人种心魔窃取神魂力量这种事。
直接杀人炼化魂血、抽魂摄魄更不可能，倘若无冤无仇，这在李沫眼里和吃人没什么区别。
神仙也扛不住二氧化碳超标、大脑严重缺氧啊！换言之，打哈气这种事她现在根本控制不了。
李沫正昏昏欲睡，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冷峻又熟悉的声音：
“神识消耗过度比灵气枯竭还要危险，哪怕在宗门也不能掉以轻心，张嘴！”
李沫下意识的“啊”了一声，一颗丹药速度极快的飞进了嘴里，连道残影都没留下。这手法若是用来施放无影针，十个自己也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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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药吞下没什么味道，也不似养气丹入口化做灵液汇入经脉。李沫感觉就像缺氧时得到了一只氧气瓶，某种活力因子直达紫府。
虽然见不到Q版李沫的样子，但浑身暖洋洋的感觉舒服至极。神完气足，原来是这种感觉！
李沫铺开神识在前方宗门大佬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一个高大的身影。
依旧是一身黑衣，散发着生人勿近的讯息。虽然看不清面目，身上却写了“我是你爹”四个大字。
李沫激动地盯着万景鸾的方向，很想问问他刚刚那颗丹药叫什么名字、贵不贵，如果能再送她一百颗就更好了！
那大概是某种修复神魂的稀罕丹药，正是她现在急需的东西。
其实正常的神魂消耗不嗑药也能恢复，好好睡一觉就行。可李沫如今入不敷出，不论睡觉还是瑜伽、普拉提都不够她静气养神的。
简黎宗主的演讲还在继续，李沫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她眼里、心里都是老万，满心期盼怎么才能跟这个别扭的爹搭上话。
这时却忽然听到宗主提到了他的名字：
“此次行程由执法堂万景鸾带队，尔等……好自为之。”
他居然是此次出行的监护人？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不过宗主那句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随着简黎话音落下，南华谷一众高层升空退让，将场地让给万景鸾。这架势应该是准备登船出发了吧。
李沫两眼放光，只见某爹衣衫猎猎，一副潇洒模样，然后不急不缓地抛出了一块极速放大的测灵阵盘。
李沫愕然，不是星空船吗？
“五百弟子，按金丹、筑基、炼气，依次上前测试修为。”
纵然不明白此举何意，大家还是老老实实的依言行事。测试过半，李沫渐渐看出了端倪。
那些修为处在大境界临界值的弟子，测试完都被老万拎出来，放到了一边。譬如卡在炼气和筑基、筑基和金丹门槛，以及金丹大圆满的弟子。
轮到李沫时，炼气九层初期的修为震到了一票人。
“别看她个头挺高，实际骨龄才九岁，这不会是打娘胎就开始修炼了吧？一年进一阶也没这么快啊。”
说这种酸话的是不认识李沫的人，很快就有鹤鸣涧的弟子丢出了实情：
“一年一阶？她是今年才入宗的新弟子！刚入门的时候才炼气一层，两个月前她是炼气六层，一个月前她进阶到了炼气期七层，这是一个月进一阶！”
也有替李沫着急的，鹤鸣涧的裴从先主事就心急火燎地传音道：
“天阶功法即便修炼速度快，心境也要跟得上才行。你若不能缓下来，将来筑基必定要吃苦头！”
李沫连忙神识回话，表示一定不会乱来。
实际上她如今哪里还用担心什么心境，早就被两大功法搓磨的心如磐石了。
退回队伍中后，周围人看李沫的眼神也复杂了起来。
不知为何，李沫当众打哈欠的事迅速传了出去，佩服她的人里莫名分化出了一波忽然瞧不起她的。
“还不是丹药堆起来的，进阶再快又有何用，此生也就到此为止了。”
等全部五百弟子测灵结束，李沫的风评已经毁誉参半。夸天才和酸废柴的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
潜龙棍缩小后依然插在李沫随意绑起的马尾上，小黑听到那些诅咒李沫筑基失败的话，完全不能理解。
“他们又不认识你，为什么骂你？”
“羡慕嫉妒恨呗。只看到了别人站得高，却看不见人家脚底的伤。小黑，你能悄悄去找老万说话，不让别人发现吗？”
“不能，那里都是高阶修士，我瞒不住他们。”
李沫叹气，跟亲爹打听点事怎么这么难？只能等出发后再找机会了。然而，事态发展再次让人措手不及。
“金丹在前，筑基在后，炼气期居中。各自御器，出发。”
老万检查了所有人的修为，撂下一句话便率先升空，眨眼就没影了。
广场上滞留的五百弟子面面相觑，混乱了好一会儿。尤其是炼气期的小弟子，个个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最后还是那五十名金丹弟子站出来指挥，大家伙才有序召出自己的法器、灵器，然后鱼贯腾空。
李沫也踏上潜龙棍，排在长长的队伍中，向大气层外冲去，实则脑袋里全是问号。
期待了一个月的星空飞船呢？！
躺在甲板上360度无死角全景看星星的完美旅行呢？！
难道这一路都要靠自己，身体力行飞到那个不知道在哪儿的无名星球？！
“这样我会因为神魂得不到休息，活活累死吧……”
李沫只能努力加速、不断向前。撵不上老万，好歹问问前面的金丹前辈，搞清楚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沾了小黑的光，李沫的飞行速度在炼气修士中，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梯队。
碍于李沫的弱，小黑就算生出应龙的翅膀，也追不上金丹修士。
费了半天力气，李沫只能不远不近地缀在那些金丹弟子身后，想上前搭话纯属做梦。不过这个位置，倒是能捕捉到他们闲谈的只言片语。
“孟师姐，你疗伤、补气丹药带的多吗？能不能分我一点。”
“这种时候多少都不嫌多，哪有多余的。”
“按原定行程，到了地方还能休整几天。现在不行了，我估计只有一两个时辰的时间休息。”
“谁还记得那一次宗敬秘境开启吗？十宗齐聚，咱们跟着万长老也是最后一个到。”
“那一次？哈哈，记得。累的我只想砍死那帮拦路的，好赶紧完成任务回去休息。”
“炼气期恐怕吃不消，能坚持下来的，大比一定能走到最后。”
李沫东一句、西一句听了不少，看情形老万不是第一次带队，而且这些金丹修士大多经历过这种自力更生的出行方式。
这一趟行程显然与旅游不沾边，因为带队的是老万，所以它变成了一场拉练。难怪他会塞丹药让自己回复神识，因为后面根本就没有机会休息。
有灵气护罩，那些对流层、平流层，冷也好、热也罢，全都影响不了修士。
全队持续升空，一路向上。
也不知道远离地表多少万公里后，李沫忽然感觉浑身压力骤减，原来是地心引力消失了。
再回头，玄水星已在身后，它竟然是一颗白色的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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