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1 清洗
一辆兽车停在李府门口，李沫姐弟刚欲下车，巨大的轰鸣声自城东方向传来。
车夫安抚住独角兽，解释道：“是武家那里，应该有修士自曝元神了。”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仿佛修士自曝是件很寻常的小事。李沫听了却有些肝颤，牵起李印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也是汗渍渍的。
赶车的大叔是城主府的人。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俩也打听清楚了李久为什么着急接他们回家。瑞恒昌里也有武家的铺子，他俩若是还留在那儿，就是等着给武家当人质。
这天夜里，因为城东那边始终地动山摇，大半个瑞城的人都没睡好。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更别提靠修炼解乏。
李沫就这样睁着眼熬了一宿。
这一夜究竟会死多少人？
武家是不是每个人都该死？
在这次的灭门事件里，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爹看上去人畜无害，是不是积攒了半辈子的怒气？
还有，她院里的嬷嬷去哪儿了？
终于等到第二日天明，嬷嬷风尘仆仆地出现，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李沫没心思猜测这位神出鬼没的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直接被老爹的大手笔惊成了鹌鹑。
武家当真被清洗得再无痕迹！
李、叶、何三家修士和执法队是主力，还有其他中小家族的顶梁柱，他们组团围了武家一夜。除去那些早就离家拜入各宗门的子弟，武家一个活着的修士都没了。只余那些未感气入体的族人、仆役，无一例外被破除丹田，逐出瑞城。
“有位道果境的族老很是了得，成功逃脱了封锁，还言称必将让李家血债血还。最终被您的三爷爷，还有何风老爷子联手追上，死于霂水。”
霂水？追了好几万米？何家老疯子也去了？
李沫打了个哆嗦，这些道果境好可怕，这些老家伙好生猛！
“武家在雁堕崖用活人炼丹这件事，如今对外宣称是木子堂的先生发现的。他是南华谷派驻在瑞城的巡使，让他出头免得武家有漏网之鱼，找您和四少爷的麻烦。”
“啊？先生居然是这种来头？”李沫掏了掏耳朵，“他不是丹师吗……”
“先生确实是丹师，所以神念很是强大。昨日若非是他，也无法那么快将武家的邪修一网打尽。雁堕崖深愈数千米，纵横也有数千米，崖壁洞穴无数，藏几个人太容易了。”
听嬷嬷说先生的神念可以覆盖直径超过五千米的范围，李沫沉默了。她的神念只能直线延伸五百米，若是覆盖一片区域……呵呵，直径最多百米。
“大小姐？”见李沫呆愣愣的，嬷嬷以为她被武家灭门的事吓到了，出言安慰道：“武家盯上了您，且几次三番向下手。这件事无法善了，不见血是不行的。”
想起那个和李印斗嘴的武言煦，李沫不由轻声问道：“非要杀光吗？”
“且不说武家这些年祸害了多少人，一命偿一命都未必足够。只论修士不可对普通人下手这条严律，南华谷、恒焱门、城主，都容不下武家。再者，武家子弟大多服用了升仙丹。即便今日不死，来日也无法走出心魔，终成祸患。”
看着一本正经的嬷嬷，李沫有种被警察叔叔普及法律常识的感觉……
“嗯，杀人者人恒杀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我知道的。”
待满城流言四起，再到一切尘埃落定，瑞城已然又下了好几场雪，将那一夜的血腥气彻底掩埋不见。
武家成为了过去，旁人的生活却越发红火。
瑞恒昌一楼的食肆换了老板，竟然姓孙。也不知是李印和小伙伴说漏了嘴，还是翁叔向雇主提过什么。孙家食肆开业后，每周都会给李沫送吃食。
清一色的凶兽大餐暖暖胃又暖心，李沫再也没空去纠结心慈手软到底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更何况族比的日子近在咫尺，她就算是个圣母也得先顾好自己才行。
这一日李府门户大开，素来清净的西苑陆续涌进四方来客。木子堂依然是平日那副低调的模样，但楼前搭起了足可容纳千人的看台，中央处则是一座标准大小的比试擂台。
这阵仗看呆了很多人，尤其是即将登场秀拳脚的李家少年们。第一次参加族比的李沫更是坐不住，在所谓的备战区来回踱步。其实就是靠近擂台一小片看台，有资格参加比试的人都自发聚集在这里。
就在刚刚，头号竞争对手李青大少爷，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跟大家分享了一个消息。
“因为武家的事，昨天南华谷来人了。又因为正好赶上族比，所以族里今天就会直接选出最终入宗的十个人。等前辈办完事就带上十个子弟，一道回南华谷。不会等到明年夏天再比一次。”
“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靠谱吗？”李沫完下意识地问了句，却知道多半是靠谱的。
“爱信不信，反正一会儿就都知道了。你自求多福吧，这次我不会让着你了。”
李沫愕然，心说你什么时候让过我？
平日在木子堂一楼切磋，李沫每次对上他都输的很惨。没办法，她紧赶慢赶也才凝出了五条仙脉，李青已经有十三条仙脉了。
如果要单纯拼元力储备量，单是李青、李凌、李牧、李滟四个，靠拖延时间也能把她耗死，更别说那些十五岁以上的族兄、族姐。
嬷嬷说任何比试、决斗，乃至厮杀，制胜的办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扬长避短。所以她建议李沫除了天地桥那条主脉，凝聚其他仙脉时，都尽量先选择分布在四肢上的，而不是五脏六腑。
因为，李沫擅长的是近身搏斗。
只有身法更快、力量更强、下手更准，她才有机会赢。即便如此她也很难追的上李青，因为这位大哥的仙种是云鹤草，风系的……
等待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看台渐满，木子堂里终于走出了一行人。
李沫翘首看去，为首的自然是家主李久，此外还有先生、三爷爷，几位族老，以及一位疑似南华谷修士的大美女。
这位女修给李沫的第一印象之所以是“大美女”，而不是“一个女的”，原因很简单，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面纱这种东西很麻烦，没人受的了成天戴在脸上。
这位前辈必然有一副不遮挡就会影响日常生活的面容，要么毁容要么天仙……李沫相信后者的可能更大。
十来个糟老头子站一排，这位美女自然成了唯一的风景线。更别说李九还将她让到了居中的座位上，毋庸置疑的C位。
等众人都落座了，李久朝他们这片备战区扫了一眼，这才重又站起来。
“有些人大概已经知道了，今年族比会直接选出最终的十人。所以，比试的规则也要略作调整。
今天的比试分作两轮，第一轮参照南华谷入宗的心性考核。
往年族比前十的子弟，还有今年报名参加族比的子弟，全部上台。不用担心擂台大小，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即可。届时黎师姐会请出南华谷的灵犀鉴，坚持到最后的十人自然过关。
第二轮，便是给被淘汰的子弟一个挑战的机会。你们每人都有一次挑战台上十人的机会，打赢了即可取而代之。”
车夫安抚住独角兽，解释道：“是武家那里，应该有修士自曝元神了。”
他的语气过于平静，仿佛修士自曝是件很寻常的小事。李沫听了却有些肝颤，牵起李印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也是汗渍渍的。
赶车的大叔是城主府的人。在回来的路上，他们俩也打听清楚了李久为什么着急接他们回家。瑞恒昌里也有武家的铺子，他俩若是还留在那儿，就是等着给武家当人质。
这天夜里，因为城东那边始终地动山摇，大半个瑞城的人都没睡好。连睡觉都不得安稳，更别提靠修炼解乏。
李沫就这样睁着眼熬了一宿。
这一夜究竟会死多少人？
武家是不是每个人都该死？
在这次的灭门事件里，自己扮演了什么角色？
老爹看上去人畜无害，是不是积攒了半辈子的怒气？
还有，她院里的嬷嬷去哪儿了？
终于等到第二日天明，嬷嬷风尘仆仆地出现，也带来了最新的消息。
李沫没心思猜测这位神出鬼没的高人到底是什么身份，直接被老爹的大手笔惊成了鹌鹑。
武家当真被清洗得再无痕迹！
李、叶、何三家修士和执法队是主力，还有其他中小家族的顶梁柱，他们组团围了武家一夜。除去那些早就离家拜入各宗门的子弟，武家一个活着的修士都没了。只余那些未感气入体的族人、仆役，无一例外被破除丹田，逐出瑞城。
“有位道果境的族老很是了得，成功逃脱了封锁，还言称必将让李家血债血还。最终被您的三爷爷，还有何风老爷子联手追上，死于霂水。”
霂水？追了好几万米？何家老疯子也去了？
李沫打了个哆嗦，这些道果境好可怕，这些老家伙好生猛！
“武家在雁堕崖用活人炼丹这件事，如今对外宣称是木子堂的先生发现的。他是南华谷派驻在瑞城的巡使，让他出头免得武家有漏网之鱼，找您和四少爷的麻烦。”
“啊？先生居然是这种来头？”李沫掏了掏耳朵，“他不是丹师吗……”
“先生确实是丹师，所以神念很是强大。昨日若非是他，也无法那么快将武家的邪修一网打尽。雁堕崖深愈数千米，纵横也有数千米，崖壁洞穴无数，藏几个人太容易了。”
听嬷嬷说先生的神念可以覆盖直径超过五千米的范围，李沫沉默了。她的神念只能直线延伸五百米，若是覆盖一片区域……呵呵，直径最多百米。
“大小姐？”见李沫呆愣愣的，嬷嬷以为她被武家灭门的事吓到了，出言安慰道：“武家盯上了您，且几次三番向下手。这件事无法善了，不见血是不行的。”
想起那个和李印斗嘴的武言煦，李沫不由轻声问道：“非要杀光吗？”
“且不说武家这些年祸害了多少人，一命偿一命都未必足够。只论修士不可对普通人下手这条严律，南华谷、恒焱门、城主，都容不下武家。再者，武家子弟大多服用了升仙丹。即便今日不死，来日也无法走出心魔，终成祸患。”
看着一本正经的嬷嬷，李沫有种被警察叔叔普及法律常识的感觉……
“嗯，杀人者人恒杀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嘛？我知道的。”
待满城流言四起，再到一切尘埃落定，瑞城已然又下了好几场雪，将那一夜的血腥气彻底掩埋不见。
武家成为了过去，旁人的生活却越发红火。
瑞恒昌一楼的食肆换了老板，竟然姓孙。也不知是李印和小伙伴说漏了嘴，还是翁叔向雇主提过什么。孙家食肆开业后，每周都会给李沫送吃食。
清一色的凶兽大餐暖暖胃又暖心，李沫再也没空去纠结心慈手软到底是褒义词还是贬义词。更何况族比的日子近在咫尺，她就算是个圣母也得先顾好自己才行。
这一日李府门户大开，素来清净的西苑陆续涌进四方来客。木子堂依然是平日那副低调的模样，但楼前搭起了足可容纳千人的看台，中央处则是一座标准大小的比试擂台。
这阵仗看呆了很多人，尤其是即将登场秀拳脚的李家少年们。第一次参加族比的李沫更是坐不住，在所谓的备战区来回踱步。其实就是靠近擂台一小片看台，有资格参加比试的人都自发聚集在这里。
就在刚刚，头号竞争对手李青大少爷，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跟大家分享了一个消息。
“因为武家的事，昨天南华谷来人了。又因为正好赶上族比，所以族里今天就会直接选出最终入宗的十个人。等前辈办完事就带上十个子弟，一道回南华谷。不会等到明年夏天再比一次。”
“你这消息是从哪儿来的，靠谱吗？”李沫完下意识地问了句，却知道多半是靠谱的。
“爱信不信，反正一会儿就都知道了。你自求多福吧，这次我不会让着你了。”
李沫愕然，心说你什么时候让过我？
平日在木子堂一楼切磋，李沫每次对上他都输的很惨。没办法，她紧赶慢赶也才凝出了五条仙脉，李青已经有十三条仙脉了。
如果要单纯拼元力储备量，单是李青、李凌、李牧、李滟四个，靠拖延时间也能把她耗死，更别说那些十五岁以上的族兄、族姐。
嬷嬷说任何比试、决斗，乃至厮杀，制胜的办法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扬长避短。所以她建议李沫除了天地桥那条主脉，凝聚其他仙脉时，都尽量先选择分布在四肢上的，而不是五脏六腑。
因为，李沫擅长的是近身搏斗。
只有身法更快、力量更强、下手更准，她才有机会赢。即便如此她也很难追的上李青，因为这位大哥的仙种是云鹤草，风系的……
等待的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直到看台渐满，木子堂里终于走出了一行人。
李沫翘首看去，为首的自然是家主李久，此外还有先生、三爷爷，几位族老，以及一位疑似南华谷修士的大美女。
这位女修给李沫的第一印象之所以是“大美女”，而不是“一个女的”，原因很简单，她脸上蒙着一层面纱。
面纱这种东西很麻烦，没人受的了成天戴在脸上。
这位前辈必然有一副不遮挡就会影响日常生活的面容，要么毁容要么天仙……李沫相信后者的可能更大。
十来个糟老头子站一排，这位美女自然成了唯一的风景线。更别说李九还将她让到了居中的座位上，毋庸置疑的C位。
等众人都落座了，李久朝他们这片备战区扫了一眼，这才重又站起来。
“有些人大概已经知道了，今年族比会直接选出最终的十人。所以，比试的规则也要略作调整。
今天的比试分作两轮，第一轮参照南华谷入宗的心性考核。
往年族比前十的子弟，还有今年报名参加族比的子弟，全部上台。不用担心擂台大小，随意找个地方坐下即可。届时黎师姐会请出南华谷的灵犀鉴，坚持到最后的十人自然过关。
第二轮，便是给被淘汰的子弟一个挑战的机会。你们每人都有一次挑战台上十人的机会，打赢了即可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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