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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问刀 断刀 刀决

    红衣薄纱,一斩弯刀。

    虽不见面容,那没见的一点薄怒,却是分外迷人。

    大堂中,对立的两人不言不语。

    等待。

    等待落入下风的人。

    等待。

    等待出声认败的人。

    他在等待。

    等待眼前人的自信。

    她在等待。

    等待眼前人的理亏。

    这样的等待很漫长,却绝不能太长。

    “我要一个解释。”

    终究,有一个人输。

    “西幽怎样了?”

    女子眉眼低垂,许久开口:“国主将去,皇子兵变未遂。”

    “那你还有存在的意义吗?”

    “有!”

    “说服我,否则死!”

    孤城的末路早已预见,但城中的人却在抗拒。

    “大王子接管国政,我是他的人。”

    “孤城的立场是绝对的中立,提前下注。愚蠢!”

    “他是国主选定的继承人,注定成为新的国主。”

    “你的任务是对国主负责。在你下注的那一刻就注定国主不会再信任你。孤城便没有你容身之地。”

    “也许你说得对,可我别无选择。”

    “现在走,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做不到。”

    “我不是在与你商量。”

    沉默,死一般的无声。

    随后,离去散作清冷的脚步声。

    “你真是无情呢?”

    翠衫短剑,人影袅袅。

    “对她如此,对你同样。”

    “放心。我可不像她那么愚蠢。郑家的我已经派人处理了。”

    “期待你会带来好消息。”

    “你认为会有变数?”

    周恒看着眼前这位的自信,生出几分不耐。

    “西幽的动荡势必传到大裕。依照当今圣上掌控下的朝堂推测,会有人推动西征。”

    “西征?就凭郑家那八千废物?”

    “孤城的生意一直在给大裕皇室续命,这的秘密估计是暴露了。西征便是毁掉孤城最好的借口。”

    女子眉间异样,问道:“你是从何而知?”

    “《气吞山河》的妙处你应该有所了解。每个人的气息中都带着强烈的意念,只要小心点总能从中得到想要的消息。最近这种毁掉孤城意念正在增多。”

    “交感天地!你竟让到了这种境界。当真是惊世之才。”

    女子眼中虽然有惊讶,可更多的却是惋惜。

    “如果不想本城主也对你动手,就收起你的眼神。”

    “也?你准备对她动手?”

    周恒从座椅上站起,高高俯视。

    “她不想走,就只能永远地留在孤城。”

    “我亲自走一趟幽泉关。”

    “很好。”

    天下武学大体分作三类:锻体、纳气、炼神。

    《气吞山河》重在一个气,故而散在第二类纳气里。收摄生气,以生灵气息养自身之气;采纳灵气,聚山河风水蕴自然之气。这是《气吞山河》的修行总纲,也是它最神奇之处。可惜这部武学自创造初便恶意暗藏,其中多有杀机。

    收摄生灵气息,必然使修习者感应到生灵气息中的意念执妄,初时还不明显。日积月累,必会导致修习者魔念丛生,迷失自我。收摄山河风水,天地生克循环而人亦有五行气血运行之理,贸然收摄必会引起体内五行失衡,走火入魔。

    此两种,便是《气吞山河》最凶险处。

    是以,修习《气吞山河》之人,多暴戾,多杀孽,行事莫测,极端善变。

    “杀!”

    掌出气发,风卷沙扬。

    “你该死!”

    新月现,红衣作云舞。

    掌指扣,逆风倒卷,沙掩月。

    刀低鸣,斩风排沙浪,快若清风。

    挥拳,气爆,耳轰鸣。

    踏步,翩跹,刀锋寒。

    气如罡,刀光乱影终不破。

    刀胜水,罡气似岳难久持。

    声凌乱,瞬息眨眼百招过。

    人心寒,咫尺天涯分生死。

    “退下!”

    狂风啸,杀意嚣,十步方圆威如神。

    慢收刀,气难平,汗若晶泪步稍息。

    “十步神威。你当真不怕死?”

    纳山河风水于身,初时需修习者主动,可迅速壮大自身内气,此为第一重境界——纳风云。不久便会进入第二重境界——水自流,此境界山河风水气伴随呼吸自行汇聚己身。再不久,内气充沛而溢出身外,形成身外气场,仿若身外气海,威能惊人,此为第三重境界——释神威。最后便是最终境界——显山河,于气场内分化内气,造化山河之景,与之战斗,仿若受天地操弄,玄妙非常。

    然此四种境界,前两种为真,第三种理论可行,第四种堪比神话。故历来修习者大多修习至第三种境界便受害于武学隐患。

    周恒此刻展露神威之能,便是修炼至释神威的境界,《气吞山河》的隐患已然开始显露。

    “再来,便是本城主真正的实力。”

    右掌向天,借上天威,风云为之色变。

    左掌探底,合地中势,沙海为之赞功。

    “山河一掌——天地初会。”

    双掌运化合一,出。

    神威弄惊雷!

    “疯子!”

    血引刀中灵,肃杀映红衣。

    刀锋一点赤,月轮显玄奇。

    白日玉镜明,人间坠常曦。

    刹那交错,一瞬生死。

    是惊天动地的掌轰开末路?

    还是人间惊鸿的刀辟出生途?

    轰!

    掌尽处,沙土飞扬,人立不收。

    刀在手,红衣死寂,血染花荣。

    “多谢!”

    铿锵!

    刀锋摧折,常曦蒙尘。

    战至终途,仍是可惜。

    “离开吧!在我还有人心的时候。”

    背立的身影,终究不是无情。

    “为什么?”

    “你是这么多年来唯一带给我笑容的人。”

    “哪怕是心口不一?”

    “嗯!”

    “再会了。愿你今后笑颜常开。”

    笑声依旧,情义尽头。

    放过,还是放下。

    谁问,谁懂。

    “释神威?再加上收摄生灵气的第三重境界——感天地。恒弟,你可这令我惋惜啊!”

    与采纳山河风水相同,收摄生灵气同样有四重境界,非别是:借人息、气自来、感天地、问因果。前两种境界也是真材实料,含义与纳风云、水自流相似。这第三种境界——感天地指的是感应各种生灵气息中的意念执妄,以此感知生灵的性格和想法,做到克敌先机,进而操弄人心。至于第四重——问因果,虽说描述十分玄奇,可惜臆想成分过多,当不得真。修习者最多练到似是而非的第三重境界便在各种隐患中不得善终。

    换话说此刻的周恒已经将《气吞山河》修炼至最高层次,也意味着他必须同时面对《气吞山河》的所有隐患。

    “能将《气吞山河》修炼至此等境界,恒弟你的天赋无疑是惊世骇俗。可惜这份天赋也将令你更快地走到绝路。”

    翠衫女子站在孤城的最高的旗杆上,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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