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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溪谷隐现

    青山绿水,皆在画中,缘何行客,难入画中。

    行客若有赏意,融入画中堪为画龙点睛。袁六郎没有赏春景的心思。

    这十日间,卓风岳已来过十次。

    十次都带着金鸣刀。金鸣刀出现,卓风岳便如暴风骤雨般冲向袁六郎,很显然这把刀更适合卓风岳。凌厉的刀锋配合金鸣之声,再加上卓风岳的凌厉气势,所向披靡。

    十次,每一次袁六郎都轻易化解,初出茅庐的小子又怎是声名显著的袁六郎的对手。

    “你这一刀出手可有后招。”

    “有后招你可想过你暴露了多少空门?”

    “空门你可以故意暴露。”

    “暴露的太明显,你嫌命长么?”

    袁六郎在十次间每次都对卓风岳的刀法进行批判。卓风岳只能听着,因为他动不了。每一次袁六郎都只用双手便制住了他。每一次都被点穴。

    “你叫什么名字?”

    这十日间每次点完他的穴,袁六郎就问一遍。

    “卓仇。”卓风岳总是这两个字,言语之中仇恨之意从不衰减。

    “你走吧。”

    “为什么每次你都不拔刀,你看不起我?”卓风岳昨日已忍不住问了一句。

    “呆小子,你的刀法都快不过手法,还不配老头拔刀。”婉儿适宜的插了一句话。这十日间婉儿总是讽刺卓风岳,言辞犀利,说的话总像刀子般扎向卓风岳的胸口。

    刀法与手法结合才是最犀利的刀。

    今日卓风岳又来了。金鸣刀也来了。

    这次他没有急着出手,他骑着马跟着袁六郎同行了一刻钟之后才突然拔刀。凌厉的刀还是伴随着金鸣之声。

    刀已近,袁六郎静静的看着刀,他已看出这一刀只是虚晃,气势已不足。果然刀到面门前,陡然间卓风岳刀锋转势,转为单手握刀,另一只手拍了下马背。马惊动之下,骤然前冲,金鸣刀则直冲冲砍向袁六郎。

    袁六郎身子惯性的向后仰,若想使劲已不从出力,只得借势后仰,这一刀险险避过。之后袁六郎双足发力,身子已在马的左侧,正对着卓风岳的空门,便又出手去点卓风岳的穴。卓风岳单手握刀,另一只手隔住了袁六郎的手,刀又顺势劈下。

    袁六郎凌空翻身已脱离马背,卓风岳脚踏了下马背也跟着离开马身,刀直刺向袁六郎。只可惜袁六郎脚一使力便已踢中了卓风岳握刀的手。

    刀已脱手。刀翻转数次,直直的插在袁六郎身后,金鸣之声大作。

    两人同时着地。卓风岳不再动。没有了刀,他已无胜算。

    “你很好,刀也要借势。”袁六郎说道。

    “可惜还未取你人头。”

    “你握刀的手不像是刀客的手。”

    “你在侮辱我?”

    “刀都握不住,怎么看都像是个呆子的手,书呆子的手。”婉儿适宜的说着话。

    “你叫什么名字?”袁六郎问道。

    “卓仇,十天,你问了十次。”卓风岳说道。

    “因为你该走了。”

    问他名字,也是个让他走的讯号。

    卓风岳默默的去捡起刀,拿刀,跨马,双脚一拍马肚,已走了。

    “袁兄,这几日间我已看出这小子进步不少。”谢青山此时牵马走来。

    “他本来悟性就不差。”

    “若无袁兄指点,他也只不过是个拿刀的小子。”谢青山说道。

    “他现在已算半个刀客。”

    “袁兄,溪谷已不远。”谢青山说道。

    山高并看不到谷的入口。溪谷的入口隐在丛林之中。

    “走了这十几日,终于到了。”婉儿感叹的说道。

    金刀近溪谷,铁马驱昭国。风尘远秋水,从不惹尘埃。

    避世,隔离于世外,桃花源便是如此。

    隐世,超脱于世外,溪谷便是如此。

    群山拱卫,谷内千翠,几缕尘烟缭绕,不是仙境,已离仙境不远矣。

    “好个溪谷,不到入口,根本见不到这神仙居住的地儿!”婉儿已经不住感叹。你若不飞上天,若想见这么一个地方,只能在梦里。

    “溪谷是天然的绝地,全是天公锤凿,每一处都是随意凿砸,更显得悠然若仙。”谢青山总算也是个懂得美景的。

    “我以为谢捕头除了抓恶人,闲暇时就只会舞刀弄棒,原来还是个吟游小词人。”婉儿笑着说道。

    “你看老头,一副木头样,哪里懂得欣赏。”婉儿转眼看着袁六郎。

    “我已是老头,何况我没有闲暇。”袁六郎严肃的说道。

    蜿蜒小路,都是人踏出来的,自然不显得格格不入。行走间芬芳之气,更教人神清气爽。昭国寺已在眼前。

    昭国寺建寺几百年,若是俯瞰,才知几近圆形。各个庙宇皆是嵌在山体之内,看一眼,已经全在眼中。

    天底下有哪个寺庙会没有台阶?在你攀爬台阶时,若是能见到佛像,心中不免会有敬畏之意。昭国寺没有。坐落谷中,已是万分敬畏。

    “阿弥陀佛,四位施主请。”僧衣尘朴,戒点已有些暗淡,显是有些年头。

    “哪里来的四位,老和尚耍笑我们么?”婉儿说道。

    “远来皆是客,施主若不想进,贫僧不会强求。”老和尚笑笑,声音竟凭空传出寺门,想听的人自然听得到。

    “他确实也该进去参拜参拜。”袁六郎双手合并,“不知大师法号?”

    “贫僧昭因”昭因大师微躬身道。

    “大师有礼。”佛门中人自持法度,虽是远来,该有的礼数自不能少。

    昭因大师带着袁六郎三人便奔主殿而去。

    初来的小径空旷无迹,但树上不会空。“清净之地,不做不清净事。”卓风岳攀扶着树枝,纵身跃下,朝谷外而去。

    “大师真是好眼力。”袁六郎跟在昭因大师身后,悠悠的说道。

    “无风而动,皆为妄动。”昭因大师如是说。

    风来,静默的事物自然随之而动,没有风却动,只能是人在动。

    “有理。”袁六郎有种敬佩之意从心底而出。

    “打什么哑谜,明摆着欺负本小姐。”婉儿自然不甘寂寞,十七岁,总是会由着性子生气。婉儿开始四下张望。

    三个和尚正在扫地,八个和尚在静坐,两个和尚则在倒立。

    “小和尚,你们是在练什么样的武功?”婉儿已凑过去笑着问道。

    “女施主莫要开玩笑,小和尚只是在受罚。”倒立已是辛苦,汗水已经湿了地皮,还要回婉儿的话已是艰难不已。

    “你们犯了什么戒?”婉儿蹲着看着小和尚。

    “掏鸟蛋。”小和尚如实说道。

    “这算什么错,还需要受罚”。

    “师傅说了,未出世的生命也是生命,掏鸟蛋便犯了杀生的罪过。”

    “那你们罪过可大了,好好受罚吧。”婉儿拍了两个小和尚的脑袋,两个小和尚哎呀一声都倒了。

    “又要重新来过。”小和尚重新倒立。

    “有趣有趣,嘿嘿。”婉儿倒是有点开心,蹦跳着追袁六郎他们而去。

    佛,端庄肃穆,点化世人。

    超脱但不脱离尘世,救人于苦海,普渡众生。

    溪谷的佛更是彰显这样的道理。佛像贴着殿中的顶处,看似是个威严的佛像,其实是殿内的承重之物。

    “这佛像怎像个受苦的人,独自承受这大山的重压。”谢青山也已经看到了佛像,也注意到了佛像的承重之意。

    “佛本就是人,体会万般苦,方才能成佛。”悠然之声从殿旁的静室传出。

    “佛已是佛,何不找外人重新修葺,另建承重的柱子岂不更妙?”谢青山追问道。

    “我等皆是外人,溪谷本无昭国寺,但佛早已在此间。”

    “冒犯,请见谅。”谢青山已懂,便不再问。

    “这说话的又是哪个和尚?”婉儿已开口问昭因大师。

    “昭明方丈”袁六郎居然会知道,婉儿也很诧异。

    “昭国寺只有一个昭明大师,佛理之深,世所罕见。”袁六郎继续说道。

    “正是。”昭因大师说道。

    溪谷有昭国寺,昭国寺有昭明方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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