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负罪
“跟我们走一趟吧，配合调查。”严庆的话干净利落，也听不出任何感情，但极具压迫感。
最后，纳兰流被锁上冰冷的手铐，跟随四名警员上了一辆警车，还有两辆在后跟随，伴随着警笛声，在璀璨的夜市中绝尘远去。
车窗外，灿烂的灯光化成条条模糊丝线在道路两边快速往后冲，外面的车辆一辆又一辆与他们交错而过。
纳兰流思绪很乱，说不出的惶恐，但没有走多远，内心已经稍微平静了下来，似是释然，又像是接受了现实。
这一趟行程，让他的将来、他的青春、他的人生，都将错过什么？
也许，他将什么都不再拥有，伴着罪名给后半生留下一片苍白与无尽的遗憾，以及不可挽回的悔恨。
当纳兰流被带进昏暗的审讯室时，他内心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冰冷的铁门发出一点声响都能击溃他的意志。
这里像是为他准备通往地狱的关卡，冰冷而又昏暗。
然而，当他刚开始接受审问，才回答第一个问题，说出自己的名字，坐在对面执行审问他的胡茬便服大汉居然终止了审讯，似乎在这节骨眼上接到了什么指令。
过了一会儿，大汉狐疑的看了一眼被锁铐在椅子上的纳兰流，而后他浑厚的声音对旁边的年轻女警官说道：“先带他去接待厅等着吧，随身物确定释放再归还。”
走出审讯室，纳兰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释负重，宛如压在胸口的大石一下子化成烟云，但烟云却把他团团笼罩，化做心中的迷雾。
就这样逃过了被问罪与审讯，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桩命案不是因他而起，而是另有凶手，还是背后隐藏着玄机？
纳兰流的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华莹雪离去前在他耳边的低语。
难道真的是她在外面做了什么？
仅仅片刻，纳兰流又摇了摇头，华莹雪也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高中女孩，又能改变什么呢？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接待室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过被带到这里之后，纳兰流看到了一位熟人。
那是在案发现场拿手提包打砸他的那位孕妇，也就是死者的妻子。
再一次见面，孕妇给纳兰流的印象很深，她坐在接待室里第二排座位靠门的位置。
妇人看上去不施粉黛，却显得很年轻，贤淑与成熟的美并存，如一位和善的女性教育家，此时她的双眸已经哭的红肿，发丝蓬松散乱，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她现在很安静，看到纳兰流走进来，只是怨恨的扫了一眼，便继续抚摸坐在她身旁那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的小脑袋，含泪安抚着小家伙。
另外，在妇人右侧，还坐着一个眉梢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领纳兰流进来的是做审讯笔录的那位女警官，对方在门口只告诉纳兰流随便找个位置坐着等待，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在这里看到那位妇女，以及她的家人，纳兰流并未感到奇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纳兰流低下头默默的走到最后一排，孤独的坐在角落里的位置。
他们等的很久，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找他们，这个时候还呆在接待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此时，纳兰流发现，那位妇女从那个中年男子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她拿给小女孩，以慈爱的神情说了几句什么。
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粉嫩小手捧着面包和牛奶，娇小的身体走出那一排座位，送到纳兰流这里。
兴许是面生，她不敢离纳兰流太近，两条小手臂伸得直直的，双手捧着的东西递到纳兰流面前，一双大眼乌黑明亮，乖巧的看着纳兰流，眼里仍有未干涸的泪花，湿漉漉的。
“大哥哥，妈妈说，太晚了，这个给你吃。”小女孩声音稚嫩，哭腔里带着天真无邪。
见到这一幕，纳兰流心脏与嘴唇同时一颤，双眼在这一刹那滚烫起来，泪水差点控制不住涌出，却被他生生忍了回去，他双眼闪躲，不敢直视眼前那双干净且泛着泪花的童真眸子。
见他没有立刻接，小女孩再次认真的说道：“大哥哥，给你。”
接过面包与牛奶，纳兰流看着小女孩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送出手中的东西，小女孩才转身而去，一路小跑，坐回那位妇女的身边，双手捧起自己的牛奶盒，小嘴含着吸管，慢慢吸吮起来，明亮而湿润的双眸眨动，不时回头看向角落里的纳兰流。
这一刻，纳兰流内心抑制不住涌出强烈的负罪感，看着坐在远处的娇小身影，那个年幼天真、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因为他，一夜之间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他本身也是自幼没有体会过父爱的呀，他成了罪魁祸首，摧毁了别人本该完美的童年。
还有妇人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婴儿，再也不会有见到自己父亲的那一天。
纳兰流感觉头顶乃至肩上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狠狠地压下，很重很重，如万重千山，似乎要压断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他是罪人，罪该万死的罪人。
纳兰流内心近乎癫狂的自责，绝望，想赎罪。
可他又能凭什么才能将自己犯下的罪孽赎清？
小女孩的眼睛纳兰流只看了一眼便挥之不去，那短暂的对视，那双含泪的眼睛像是在质问：“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害死我父亲？”
又像是可怜的真情流露，好似在哀求：“大哥哥，你把父亲还给我，好不好？”
又好像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如清泉般清澈见底。
纳兰流没有吃手里的东西，他趴匐在桌子上，把头埋进双臂里，眼里再也止不住水花，无声落泪，心脏在被利刃撕绞
咚咚。
不时，敞开的门被敲响了，传来此前那位女警官的声音：“纳兰流，方明安家属，你们都跟我来吧。”
几人被女警官领到监控办公室。
摆满监控屏幕的宽大办公室里只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在案发现场对纳兰流亮出证件的那位警官队长严庆。他身材健硕高大，双眉浓密，整个人显得沉稳而又肃穆。
女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留着一头清爽短发，身段偏瘦，双眸锐光闪动，整个人在制服下曲线匀称，但她更似一柄隐藏的寒光利剑，站在那里不动也足以给人强烈的威严感。
引领他们进来的女警官一一介绍，纳兰流得知那位短发女警官是此案专案组组长廖涵。
还有孕妇的身份，她是这座城市财经大学的某系教授梁沁怡，陪同她的那位中年男子是她的亲弟弟。
小女孩的身份纳兰流早已知晓，是梁沁怡的女儿。
一个多小时之前，从审讯室被带出来，直到现在，纳兰流内心始终萦绕着一团迷雾，不明白警方为什么终止对他的审讯，并且也没有受到拘留或者其它通告。
事态的发展倒是大有将他撇清在外的意思，像是预示着他与方明安之死没有直接联系。
这个时候，队长严庆示意几人看向他面前的监控显示屏，言语简洁而直接，说道：“你们先看看这段监控回放。”
他看了一眼梁沁怡，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善意的建议道：“监控内容涉及方明安先生遇害的实时录像，孩子年幼，就不要目睹了吧。”
小女孩纵然年纪不过五六岁，但非常聪慧，当即理解警官叔叔的话，还没等梁沁怡有什么动作便乖巧的主动将小脑袋埋进妈妈隆起的肚子，背对监控视频。
见状严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严肃如旧，指尖按下播放键。
所有人都看得出视频放慢了数十倍，但整个过程很短，只有十几秒的时间。
当视频播放到一半，被引领进来的纳兰流等人完全呆住了！几近瞠目结舌，这一刻除了反复侦查观看过的三位警官外，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视频中是商业步行街的画面，人流熙来攘往，监控镜头着重捕捉一个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他身穿革履黑色正服，身材挺拔，额头很高，光洁发亮，兼博学与事业成功两种高尚气质于一身，不用说纳兰流也一眼认出那就是惨死前的方明安。
他一只手提着挎肩包，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正在与人视频通讯，聊着什么，面容上挂着和蔼的笑。
忽然之间，一道人影宛如幽灵般毫无征兆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说是幽灵，事实上更像是神祇，真正的神祇！
白衣飘然，古韵浓烈，一尘不染，飘逸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肩后，整个人如光雨凝聚而成，浑身上下都飘散着梦幻的光粒，不染人间烟火，脚不沾地，如清云般轻盈而缥缈。
宛若神祇的身影出现的刹那，一只手掌五指齐张，没有任何停顿，像是早有预谋一般，直接按在方明安的面门，只见方明安脑袋后仰，整个人直挺挺的被一张泛光的掌指猛然按倒在地，下一刻，其后脑霎时在地面溅出大片血花，七窍淌血，鲜艳而森然。
与此同时，从大厦天台掉落下来的鞋子才姗姗来迟，掉落在距离倒在地上的方明安头部不足两步之遥的地面，弹出去数米远。
周围人群见有人猛然倒地，血花四溅，只顾慌乱散开，惊惶的与之拉开距离，没有人敢上前触霉头。
只见人群中央，倒地不起的方明安脑部下方红的白的混杂，慢慢浸染地面。
最后，纳兰流被锁上冰冷的手铐，跟随四名警员上了一辆警车，还有两辆在后跟随，伴随着警笛声，在璀璨的夜市中绝尘远去。
车窗外，灿烂的灯光化成条条模糊丝线在道路两边快速往后冲，外面的车辆一辆又一辆与他们交错而过。
纳兰流思绪很乱，说不出的惶恐，但没有走多远，内心已经稍微平静了下来，似是释然，又像是接受了现实。
这一趟行程，让他的将来、他的青春、他的人生，都将错过什么？
也许，他将什么都不再拥有，伴着罪名给后半生留下一片苍白与无尽的遗憾，以及不可挽回的悔恨。
当纳兰流被带进昏暗的审讯室时，他内心颤动得越来越厉害，冰冷的铁门发出一点声响都能击溃他的意志。
这里像是为他准备通往地狱的关卡，冰冷而又昏暗。
然而，当他刚开始接受审问，才回答第一个问题，说出自己的名字，坐在对面执行审问他的胡茬便服大汉居然终止了审讯，似乎在这节骨眼上接到了什么指令。
过了一会儿，大汉狐疑的看了一眼被锁铐在椅子上的纳兰流，而后他浑厚的声音对旁边的年轻女警官说道：“先带他去接待厅等着吧，随身物确定释放再归还。”
走出审讯室，纳兰流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如释负重，宛如压在胸口的大石一下子化成烟云，但烟云却把他团团笼罩，化做心中的迷雾。
就这样逃过了被问罪与审讯，这是为什么?
难不成这桩命案不是因他而起，而是另有凶手，还是背后隐藏着玄机？
纳兰流的脑海中不自觉想起华莹雪离去前在他耳边的低语。
难道真的是她在外面做了什么？
仅仅片刻，纳兰流又摇了摇头，华莹雪也只是一个家境普通的高中女孩，又能改变什么呢？
现在已经将近凌晨十二点，接待室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不过被带到这里之后，纳兰流看到了一位熟人。
那是在案发现场拿手提包打砸他的那位孕妇，也就是死者的妻子。
再一次见面，孕妇给纳兰流的印象很深，她坐在接待室里第二排座位靠门的位置。
妇人看上去不施粉黛，却显得很年轻，贤淑与成熟的美并存，如一位和善的女性教育家，此时她的双眸已经哭的红肿，发丝蓬松散乱，整个人显得非常憔悴。
她现在很安静，看到纳兰流走进来，只是怨恨的扫了一眼，便继续抚摸坐在她身旁那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的小脑袋，含泪安抚着小家伙。
另外，在妇人右侧，还坐着一个眉梢与她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领纳兰流进来的是做审讯笔录的那位女警官，对方在门口只告诉纳兰流随便找个位置坐着等待，说完就匆匆走开了。
在这里看到那位妇女，以及她的家人，纳兰流并未感到奇怪，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
纳兰流低下头默默的走到最后一排，孤独的坐在角落里的位置。
他们等的很久，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人来找他们，这个时候还呆在接待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了。
此时，纳兰流发现，那位妇女从那个中年男子旁边的袋子里面拿出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她拿给小女孩，以慈爱的神情说了几句什么。
小女孩乖巧的点了点头，一双粉嫩小手捧着面包和牛奶，娇小的身体走出那一排座位，送到纳兰流这里。
兴许是面生，她不敢离纳兰流太近，两条小手臂伸得直直的，双手捧着的东西递到纳兰流面前，一双大眼乌黑明亮，乖巧的看着纳兰流，眼里仍有未干涸的泪花，湿漉漉的。
“大哥哥，妈妈说，太晚了，这个给你吃。”小女孩声音稚嫩，哭腔里带着天真无邪。
见到这一幕，纳兰流心脏与嘴唇同时一颤，双眼在这一刹那滚烫起来，泪水差点控制不住涌出，却被他生生忍了回去，他双眼闪躲，不敢直视眼前那双干净且泛着泪花的童真眸子。
见他没有立刻接，小女孩再次认真的说道：“大哥哥，给你。”
接过面包与牛奶，纳兰流看着小女孩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送出手中的东西，小女孩才转身而去，一路小跑，坐回那位妇女的身边，双手捧起自己的牛奶盒，小嘴含着吸管，慢慢吸吮起来，明亮而湿润的双眸眨动，不时回头看向角落里的纳兰流。
这一刻，纳兰流内心抑制不住涌出强烈的负罪感，看着坐在远处的娇小身影，那个年幼天真、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因为他，一夜之间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他本身也是自幼没有体会过父爱的呀，他成了罪魁祸首，摧毁了别人本该完美的童年。
还有妇人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婴儿，再也不会有见到自己父亲的那一天。
纳兰流感觉头顶乃至肩上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狠狠地压下，很重很重，如万重千山，似乎要压断他的脖子，让他不能呼吸。
事已至此，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
他是罪人，罪该万死的罪人。
纳兰流内心近乎癫狂的自责，绝望，想赎罪。
可他又能凭什么才能将自己犯下的罪孽赎清？
小女孩的眼睛纳兰流只看了一眼便挥之不去，那短暂的对视，那双含泪的眼睛像是在质问：“你这个恶魔，你为什么害死我父亲？”
又像是可怜的真情流露，好似在哀求：“大哥哥，你把父亲还给我，好不好？”
又好像干净的什么都没有，如清泉般清澈见底。
纳兰流没有吃手里的东西，他趴匐在桌子上，把头埋进双臂里，眼里再也止不住水花，无声落泪，心脏在被利刃撕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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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敞开的门被敲响了，传来此前那位女警官的声音：“纳兰流，方明安家属，你们都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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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满监控屏幕的宽大办公室里只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正是在案发现场对纳兰流亮出证件的那位警官队长严庆。他身材健硕高大，双眉浓密，整个人显得沉稳而又肃穆。
女的年纪约莫在四十岁左右，留着一头清爽短发，身段偏瘦，双眸锐光闪动，整个人在制服下曲线匀称，但她更似一柄隐藏的寒光利剑，站在那里不动也足以给人强烈的威严感。
引领他们进来的女警官一一介绍，纳兰流得知那位短发女警官是此案专案组组长廖涵。
还有孕妇的身份，她是这座城市财经大学的某系教授梁沁怡，陪同她的那位中年男子是她的亲弟弟。
小女孩的身份纳兰流早已知晓，是梁沁怡的女儿。
一个多小时之前，从审讯室被带出来，直到现在，纳兰流内心始终萦绕着一团迷雾，不明白警方为什么终止对他的审讯，并且也没有受到拘留或者其它通告。
事态的发展倒是大有将他撇清在外的意思，像是预示着他与方明安之死没有直接联系。
这个时候，队长严庆示意几人看向他面前的监控显示屏，言语简洁而直接，说道：“你们先看看这段监控回放。”
他看了一眼梁沁怡，想到那血淋淋的画面，善意的建议道：“监控内容涉及方明安先生遇害的实时录像，孩子年幼，就不要目睹了吧。”
小女孩纵然年纪不过五六岁，但非常聪慧，当即理解警官叔叔的话，还没等梁沁怡有什么动作便乖巧的主动将小脑袋埋进妈妈隆起的肚子，背对监控视频。
见状严庆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严肃如旧，指尖按下播放键。
所有人都看得出视频放慢了数十倍，但整个过程很短，只有十几秒的时间。
当视频播放到一半，被引领进来的纳兰流等人完全呆住了！几近瞠目结舌，这一刻除了反复侦查观看过的三位警官外，没有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视频中是商业步行街的画面，人流熙来攘往，监控镜头着重捕捉一个中年男子的一举一动，他身穿革履黑色正服，身材挺拔，额头很高，光洁发亮，兼博学与事业成功两种高尚气质于一身，不用说纳兰流也一眼认出那就是惨死前的方明安。
他一只手提着挎肩包，另一只手举着手机，正在与人视频通讯，聊着什么，面容上挂着和蔼的笑。
忽然之间，一道人影宛如幽灵般毫无征兆凭空出现在他身前！
说是幽灵，事实上更像是神祇，真正的神祇！
白衣飘然，古韵浓烈，一尘不染，飘逸乌黑的长发飘散在肩后，整个人如光雨凝聚而成，浑身上下都飘散着梦幻的光粒，不染人间烟火，脚不沾地，如清云般轻盈而缥缈。
宛若神祇的身影出现的刹那，一只手掌五指齐张，没有任何停顿，像是早有预谋一般，直接按在方明安的面门，只见方明安脑袋后仰，整个人直挺挺的被一张泛光的掌指猛然按倒在地，下一刻，其后脑霎时在地面溅出大片血花，七窍淌血，鲜艳而森然。
与此同时，从大厦天台掉落下来的鞋子才姗姗来迟，掉落在距离倒在地上的方明安头部不足两步之遥的地面，弹出去数米远。
周围人群见有人猛然倒地，血花四溅，只顾慌乱散开，惊惶的与之拉开距离，没有人敢上前触霉头。
只见人群中央，倒地不起的方明安脑部下方红的白的混杂，慢慢浸染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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