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是谁
“弃……”
“弃……”
一声声呼唤让弃睁开了眼睛，想起身却是无法动弹。入目是茫茫一片，只有阿公站在半空之中，似在阻挡着什么，只留给弃一个背影。
这些不间断的声音似从界外无名处而来，初时如呢喃，微不可闻，慢慢开始变得大声，待弃睁开眼时，声音已如呼喊，充斥在天地间，又似有形之物，撑着茫茫天地不断扩大，遮掩着阿公的身影，使之渐渐虚幻。
直至最后天地终于布满了裂纹，如镜子般片片破碎，阿公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弃站起身，面前便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清冷的女人，穿着不知何物织就的柔顺衣裙，怀抱着一个似是发丝编成的人偶，女人轻轻地将人偶托起，抵在胸前，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深深呼唤着。
“你……终于回来了……”女人看向了弃，露出了让人可怜的微笑。
“你……”弃只说了一字，便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没有耍赖！”女人似误解了什么意思，忙把手中的人偶藏在身后，接着却又将人偶抱回怀里。
“我只是想要把你找回来……”
“我知道，我没有用，每次捉迷藏我都找不到你……”
“但是，你永远是最厉害的，不管我藏在九垓还是八埏，你总能找到我……”
“所以，我才……我才想要找到你……”
“这次，轮到我把你找回来……”
女人自顾絮絮说着，明明就在不远处，却又仿佛隔着无穷的距离，使得女人的声音悠远而飘渺，让人不禁怀疑，这声音是否也穿梭过无尽的时空才能传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声音渐弱，世界又渐渐昏暗起来，女人的身影也愈来愈淡，直至最后只见那人偶带着微微光芒，穿过黑暗，高高飞起。
“你，是谁……”弃终于说出话来，但他的心也似突然被针扎得一下刺痛，使得弃悠然转醒，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凉。
“是做梦吗……那个女人是谁……我为什么会梦到她……”弃有些迷茫，背后更是冰凉，不知是湖水还是冷汗。
弃打量了下所处的环境，周围一片昏暗，耳边有水流声传来，身下却是一片略微湿润的土地。
弃颓然地坐起，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不要再思及那奇怪的梦境，也把对阿公的悲伤暂时藏进心底，将夔牛之力附于指尖，亮起一片光芒，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条斜向上的甬道，入口就是一个小水潭，想来应该是弃被湖中的暗流带到此处。
“湖中为何会通向这么一条明显人工而成的甬道，此处会不会就在离山之中？”弃闪过一丝疑问，亦不急着跳入潭水寻找出路，而是探索起这甬道。
粗看去，道壁有灯盏，可惜弃无有火种，往前走上一阵，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兽形石刻。
这些异兽千奇百怪，弃徐徐向前，一路看去，竟都不相同，且都是弃未见过之兽。
有样子还算正常者，如有两虎，皆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似普通老虎，尾巴却相连，不是打结，而是仿佛长在一起；有一鱼，身上只长着一对胸鳍，且与鱼身一般长；有一犀牛，人立而起，向后倾，尾巴撑地……
更多的却是样子古怪恐怖，如有一螳螂，前臂长着两把比身体还大的巨斧，头上没有触角，取而代之的是两把长剑冲天而起，背后双翅如并靠的两面盾牌；有一乌龟，四面各有一个头颅，且长相各异，一个短嘴圆头，两侧有长条纹路，一个长嘴扁头，覆盖着鳞片，一个头角峥嵘，嘴中有利齿，还有一个就像鱼头，长有长须，这龟却没有一只脚，龟壳上画着一个阴阳鱼的图案；有一鸟，长着虎头，翅膀一大一小，大如帆，小如扇，尾部长翎下有一蛇尾，腿细而爪粗，且指与腿一般长；有一猿猴，头发爆起，眼四周有黑纹，胸口处还长着一张猴脸，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上结着桃子；有一马，双臂一足，手有指而无关节，脚圆而无指，后背开裂，仿佛从里撕裂一般，探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上身和头颅……
直到甬道尽头，足足有一百幅石刻，除了一兽状如羊，九尾四耳，后背长着眼睛，有点像《山海经》中介绍的猼訑，其余异兽弃竟一个不识。
甬道后是一个石洞，弃停止钻研，走进了石洞。
石洞不大，一眼可穷尽，地上并未发现什么东西，不过当弃手中的光芒照射到最里面的洞壁时，发现洞壁上赫然刻着一行行文字。
“大灾二十年，出疆至蕲。”
“大灾三十六年，遍寻十六巨部，不得。”
“大灾六十八年，寻六十四大部，不得。”
“大灾一百三十二年，寻二百五十六中部，不得。”
“大灾二百六十年，寻一千零二十四小部，亦不得。”
“大灾二百六十一年，无有良策，只得竭四海之气燃五脏之血以炼吾之脊骨，脊骨化针，或可指以明路……”
“这是何人所刻？他从何而来，‘出疆’，‘疆’是何意，他为何会在此处刻字？”弃脑中不断闪过疑问。
“纪年之前为何有‘大灾’二字，是何意？”
“字迹系出一人，此人竟能活得数百年，且他刻下字时是否有这两百多年的记忆，此人到底是何修为？”
“此人共访一千三百六十个部落，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小部、中部、大部、巨部，我重钧部落虽在此处最大，然不过百余人，实为小型部落，那中型部落、大型部落、巨型部落是何等光景，又有怎样的强者？”
可惜没有人给弃解答这些疑问，石壁上的字亦不会开口。然而这短短几行字却无形中在弃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
弃甚至在那一瞬有了幻想，或许他以后也能成为如这刻字之人一样强大的修士，并且游历四方，去往一个个部落，连那巨型部落亦可去得，见识更多的人，也去见识那石壁上各异的异兽……
他可以为更多客死他乡的人招魂，带他们归家，也可以用从《山海经》中得到的神奇之物为他人治疗疑难杂症，或许那时他已能解毒兽之毒……
又或许，他能在途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来历，也能在途中为女找到她曾经的部落与家……
弃幻想着，嘴边不由勾勒出一抹纯真的微笑，这时却是异变突起。
石洞的八方涌现出一道道灰色的气体，渐渐竟弥漫整个石洞，并且皆朝弃涌来，钻入弃的七窍，被弃脑海中的灰色符篆吸收。同时，《山海经》也传出要吞噬这气体的念头。
随着不断吸收洞中的气体，灰色符篆也慢慢凝实，当灰色符篆终于变得清晰可见，不再虚幻后，弃才让《山海经》吞噬剩余气体，不过直到气体被吸收殆尽，经书上的日月纹也没再浮现数字，只有日纹微微亮起。
而灰色符篆则散发出冥冥之光，使得弃从内至外都感觉无比清爽，眼中甚至能看清周边空中飘荡的五彩元炁。
然而，当弃内视那枚灰色符篆时，却如遭雷击，愣在当场，符篆上的面容并不是阿公，而是一个略显威严的中年人。
“他是谁？”
“弃……”
一声声呼唤让弃睁开了眼睛，想起身却是无法动弹。入目是茫茫一片，只有阿公站在半空之中，似在阻挡着什么，只留给弃一个背影。
这些不间断的声音似从界外无名处而来，初时如呢喃，微不可闻，慢慢开始变得大声，待弃睁开眼时，声音已如呼喊，充斥在天地间，又似有形之物，撑着茫茫天地不断扩大，遮掩着阿公的身影，使之渐渐虚幻。
直至最后天地终于布满了裂纹，如镜子般片片破碎，阿公的身影也随之消失不见。弃站起身，面前便又出现了另一个画面。
那是一个清冷的女人，穿着不知何物织就的柔顺衣裙，怀抱着一个似是发丝编成的人偶，女人轻轻地将人偶托起，抵在胸前，带着一种特殊的情感，在深深呼唤着。
“你……终于回来了……”女人看向了弃，露出了让人可怜的微笑。
“你……”弃只说了一字，便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没有耍赖！”女人似误解了什么意思，忙把手中的人偶藏在身后，接着却又将人偶抱回怀里。
“我只是想要把你找回来……”
“我知道，我没有用，每次捉迷藏我都找不到你……”
“但是，你永远是最厉害的，不管我藏在九垓还是八埏，你总能找到我……”
“所以，我才……我才想要找到你……”
“这次，轮到我把你找回来……”
女人自顾絮絮说着，明明就在不远处，却又仿佛隔着无穷的距离，使得女人的声音悠远而飘渺，让人不禁怀疑，这声音是否也穿梭过无尽的时空才能传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声音渐弱，世界又渐渐昏暗起来，女人的身影也愈来愈淡，直至最后只见那人偶带着微微光芒，穿过黑暗，高高飞起。
“你，是谁……”弃终于说出话来，但他的心也似突然被针扎得一下刺痛，使得弃悠然转醒，心中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悲凉。
“是做梦吗……那个女人是谁……我为什么会梦到她……”弃有些迷茫，背后更是冰凉，不知是湖水还是冷汗。
弃打量了下所处的环境，周围一片昏暗，耳边有水流声传来，身下却是一片略微湿润的土地。
弃颓然地坐起，逼着自己打起精神，不要再思及那奇怪的梦境，也把对阿公的悲伤暂时藏进心底，将夔牛之力附于指尖，亮起一片光芒，照亮了四周。
这是一条斜向上的甬道，入口就是一个小水潭，想来应该是弃被湖中的暗流带到此处。
“湖中为何会通向这么一条明显人工而成的甬道，此处会不会就在离山之中？”弃闪过一丝疑问，亦不急着跳入潭水寻找出路，而是探索起这甬道。
粗看去，道壁有灯盏，可惜弃无有火种，往前走上一阵，甬道两侧的石壁上竟出现了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兽形石刻。
这些异兽千奇百怪，弃徐徐向前，一路看去，竟都不相同，且都是弃未见过之兽。
有样子还算正常者，如有两虎，皆面目狰狞，张牙舞爪，似普通老虎，尾巴却相连，不是打结，而是仿佛长在一起；有一鱼，身上只长着一对胸鳍，且与鱼身一般长；有一犀牛，人立而起，向后倾，尾巴撑地……
更多的却是样子古怪恐怖，如有一螳螂，前臂长着两把比身体还大的巨斧，头上没有触角，取而代之的是两把长剑冲天而起，背后双翅如并靠的两面盾牌；有一乌龟，四面各有一个头颅，且长相各异，一个短嘴圆头，两侧有长条纹路，一个长嘴扁头，覆盖着鳞片，一个头角峥嵘，嘴中有利齿，还有一个就像鱼头，长有长须，这龟却没有一只脚，龟壳上画着一个阴阳鱼的图案；有一鸟，长着虎头，翅膀一大一小，大如帆，小如扇，尾部长翎下有一蛇尾，腿细而爪粗，且指与腿一般长；有一猿猴，头发爆起，眼四周有黑纹，胸口处还长着一张猴脸，手中拿着一根树枝，上结着桃子；有一马，双臂一足，手有指而无关节，脚圆而无指，后背开裂，仿佛从里撕裂一般，探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上身和头颅……
直到甬道尽头，足足有一百幅石刻，除了一兽状如羊，九尾四耳，后背长着眼睛，有点像《山海经》中介绍的猼訑，其余异兽弃竟一个不识。
甬道后是一个石洞，弃停止钻研，走进了石洞。
石洞不大，一眼可穷尽，地上并未发现什么东西，不过当弃手中的光芒照射到最里面的洞壁时，发现洞壁上赫然刻着一行行文字。
“大灾二十年，出疆至蕲。”
“大灾三十六年，遍寻十六巨部，不得。”
“大灾六十八年，寻六十四大部，不得。”
“大灾一百三十二年，寻二百五十六中部，不得。”
“大灾二百六十年，寻一千零二十四小部，亦不得。”
“大灾二百六十一年，无有良策，只得竭四海之气燃五脏之血以炼吾之脊骨，脊骨化针，或可指以明路……”
“这是何人所刻？他从何而来，‘出疆’，‘疆’是何意，他为何会在此处刻字？”弃脑中不断闪过疑问。
“纪年之前为何有‘大灾’二字，是何意？”
“字迹系出一人，此人竟能活得数百年，且他刻下字时是否有这两百多年的记忆，此人到底是何修为？”
“此人共访一千三百六十个部落，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小部、中部、大部、巨部，我重钧部落虽在此处最大，然不过百余人，实为小型部落，那中型部落、大型部落、巨型部落是何等光景，又有怎样的强者？”
可惜没有人给弃解答这些疑问，石壁上的字亦不会开口。然而这短短几行字却无形中在弃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一颗想要变强的种子。
弃甚至在那一瞬有了幻想，或许他以后也能成为如这刻字之人一样强大的修士，并且游历四方，去往一个个部落，连那巨型部落亦可去得，见识更多的人，也去见识那石壁上各异的异兽……
他可以为更多客死他乡的人招魂，带他们归家，也可以用从《山海经》中得到的神奇之物为他人治疗疑难杂症，或许那时他已能解毒兽之毒……
又或许，他能在途中了解到自己的身世来历，也能在途中为女找到她曾经的部落与家……
弃幻想着，嘴边不由勾勒出一抹纯真的微笑，这时却是异变突起。
石洞的八方涌现出一道道灰色的气体，渐渐竟弥漫整个石洞，并且皆朝弃涌来，钻入弃的七窍，被弃脑海中的灰色符篆吸收。同时，《山海经》也传出要吞噬这气体的念头。
随着不断吸收洞中的气体，灰色符篆也慢慢凝实，当灰色符篆终于变得清晰可见，不再虚幻后，弃才让《山海经》吞噬剩余气体，不过直到气体被吸收殆尽，经书上的日月纹也没再浮现数字，只有日纹微微亮起。
而灰色符篆则散发出冥冥之光，使得弃从内至外都感觉无比清爽，眼中甚至能看清周边空中飘荡的五彩元炁。
然而，当弃内视那枚灰色符篆时，却如遭雷击，愣在当场，符篆上的面容并不是阿公，而是一个略显威严的中年人。
“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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