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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飘着细绺绺的雨丝。

    前日还算明媚的阳被乌云罩笼住只有层晕红透露，明明是正午，却似黄昏。

    温度骤降，元熙昭让人在屋里又烧起了火盆。

    桌案上是张崇钰和瞿渠整理的那些商户的背后的、交杂的势力，还有一些可能用得到的辽南府府志、这几年的官报之类的材料。

    洵淳将一件玉青色的鹤氅披在了她的身上，看着太子怀里揣着汤婆子依然面色苍白的样子，不免有些担忧：“是不是夜里的窗没合上，受到凉了。”

    元熙昭摇了摇头，没有多言。

    好在庄姑在她这两年将来初潮时已经把一些东西备好。这次初潮虽然来的突然，却也并非毫无准备。

    她将身子侧坐微靠在椅背上，想，之前觉得乔乔每次来癸水时苍白的面色还觉得很奇怪。现在体会到了，不免又叹了口气——真是，够麻烦的。

    辜源曾经问过她要不要服药，或许更加保险，但是被母亲断然拒绝了。

    不说常年喝药积累的药毒对身体有多大的损害——若是有精通药理的人发现——又或者趁她喝的药中做一些手脚……宫里的事，瞒不住什么，也避不开什么的。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她当时听母亲的话也这样觉得。

    只是今天真的体会到了这种与身具来不能抗衡的难过滋味——她突然觉得十分委屈起来，眼眶中一下就蓄满了泪花。

    “！”洵淳见殿下突然这副神情，不由大惊，“殿下！”

    这是发现什么大事了吗？

    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吗？

    “殿下……”他担忧地看着储君，发现少年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

    她瞪着眼睛，泪水哗啦啦地流，他第一次发现殿下的睫毛居然这样纤长，被泪水沾湿，竟然显出几分孩童的纯稚起来，她有点呜咽：“洵淳……我——”我觉得自己好苦啊。

    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样十分幼稚可笑，于是又噗嗤一下哈哈笑了出来。

    洵淳被她的多变愣到了，他不知所措道：“殿下……”

    储君又恢复了一贯的微笑，只是脸上还挂着泪花。她又对他狡黠地眨了眨眼：“逗你呢，小洵淳怎么老是反应不过来……”

    自己明明大殿下许多。

    洵淳又默然了，他看着殿下脸上的水光，到底还是没有像往常殿下如此说的时候，露出无奈的笑。

    他走到殿下的身前蹲下，想说殿下如果难受，可以——

    洵淳终究还是压下了心中涌起的对少年的怜惜和一些想要温暖他的举动。毕竟是储君，而自己只是仆臣。

    他伏在殿下的椅前，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