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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台南

    王組長給了進財、進智、妹妹各一個壓歲錢紅包,要孩子們壓在枕頭底下睡覺,孩子們拿到壓歲錢,開心極了,已經忘記剛剛被阿珠責罰的事情。

    王組長也給了丈母娘一個孝親紅包,謝謝她來幫忙帶外孫,外婆雖然稍微推卻,最後還是開心地收下來,畢竟過年嘛,討個吉利!

    因逢農曆過年,有個寒假假期,王組長要帶阿珠與丈母娘回台南看福州伯。這讓進智很開心。離開台南一學期了,他很想念福州伯這位外公。進財則是有些失落,他原本想趁著有壓歲錢,可以去楊婆的雜貨店好好消費一番,沒想到要回台南。外婆自然也是想念福州伯與他的老鄰居,大家各懷心事,卻要奔向同一個目的地--台南!

    剛出嫁的阿姨,也在年初二回娘家。福州伯家裡頓時熱鬧起來,樂得笑呵呵。他也發給每位小孩一包壓歲錢,討吉利!這壓歲錢稍微沖淡了進財的不悅。他拉著弟弟妹妹到水仙宮附近的抽糖果店消費、抽糖果、買玩具,三個小孩開心的不得了,對於這趟回台南,他們可是大豐收呢!

    王組長一樣包給福州伯與丈母娘一樣的孝親紅包,福州伯為了慶祝大家團圓,也特地到市場買了很多年菜,準備了豐盛的一桌團圓飯。尤其他女兒今年可是新婚後第一次回娘家,自是不能在女婿面前失了面子!

    福州伯手藝很好,道地的福州家鄉菜,與台南府城的特色美食,他樣樣精通。雖然年夜飯時,只有他獨自一人,但今天年初二的盛況,讓他樂不可支。大家都就坐了,進財又再次上演雞腿一把抓的劇情。

    阿姨鐵青著臉看著阿珠,說:姊,你是沒有教孩子嗎?大人都還沒動筷子,進財就這樣沒教養的搶抓一隻雞腿!何況還有客人(他指著姨丈)....

    阿珠正要回話,阿姨不給他機會又說:一隻雞只有兩隻腿,你這樣寵著他,另外兩個孩子怎麼辦?別人呢?若將來我也有了孩子呢?

    阿姨看不慣進財被阿珠寵到不像話,而且在老公面前丟了面子。

    外婆知道阿姨的不滿,只好再使出在台中吃團圓飯那招....給妹妹另一隻雞腿,給進智兩隻雞翅....然後說:以後就多買一隻雞吧!反正你姊夫會出錢!

    阿姨聽完更不滿地說:阿母,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方式教孩子?那我以後不回娘家了!

    姨丈為了和緩大家吃飯的情緒,就先以筷子夾了魚頭給進智,並認真地對進智說:進智呀,吃魚頭,將來會當頭家(老闆的意思)唷!還教進智如何啃魚頭,才不會被魚刺刺到。

    大家被姨丈的舉動與一番話逗笑了,進智似懂非懂地跟著大家笑,並點點頭說:謝謝姨丈!

    進智在台中的導師,是王組長特地打聽與安排的,他知道進智回到台中的眷村,肯定會被影響,只好從學校老師著手他的養成教育,進智在班導師的教育下,也算守規矩,請、謝謝、對不起這基本禮貌,還是有落實在生活上的。

    兩個孩子的差異,大人們看在眼裡,王組長雖然感到欣慰,卻也不能太顯露於外,他知道阿珠心裡肯定不是滋味。其實進財會有這個舉動,是跟福州伯學的。

    當年,福州伯是很疼愛進財這個沒名沒姓的孩子的。所以,只要家裡有拜拜,他都會準備一隻全雞,然後在拜拜完成時,就扒了一隻雞腿給進財吃。進財看著大人如此的舉動,當然跟著學,而且當時也還沒有進智與妹妹,他這樣的學習,並沒有好好被糾正,外婆與阿姨、阿珠,當年也沒將福州伯這舉動放在心上,沒想到進財卻有樣學樣,直到這次阿姨因為老公在場,才驚覺進財的教養出了問題。他暗自決定,將來自己有了孩子,絕對不能讓這兩個老人家帶,否則又會是進財的翻版。

    至於一樣在台南長大的進智,為何沒有學著福州伯的舉動,是因為進智讀的是基督教衛理幼稚園,他們要吃飯前都會禱告,並感恩,福州伯對於這種外來宗教儀式很是反感,所以就沒有特地扒雞腿給進智,反而是外婆會等大人已經開始吃食,夾一些雞腿肉給進智吃。進智胃口也較小,一隻雞腿,他根本也吃不完,所以,雞腿與雞翅,對他來說,他也沒那麼在意。倒是阿珠,對這個孩子,心裡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他發現進財的確被寵壞了,進智的溫和與不爭,可能會導致進財失寵。

    阿珠開始會在王組長面前,刻意誇獎進財有多聰明,考試幾分。進智的功課,也差不多是中上程度,阿珠就會在王組長面前嚴厲的責罵進智,為何考這麼差?王組長原本不以為意,認為阿珠是要求嚴格,愛之深責之切,但是,事情好像往不正確的方向發展了。

    隨著孩子來越大,妹妹也要上幼稚園了。阿珠又開始了麻將桌上賭錢的日子。進智看到阿珠跟鄰居太太打麻將,就會偷偷告訴哥哥,哥哥反而覺得他大驚小怪!

    進智只好告訴爸爸:爸、爸,媽媽打麻將、麻雀、麻雀!

    對於進智的告狀,阿珠剛開始會否認,說是進智亂說話。甚至會在王組長面前責罵進智,這孩子很會說謊!到後來,連妹妹都證明媽媽打麻將了,她乾脆直接攤牌說:對,我就是打麻將,這村子裡,哪家太太不打個麻將消遣的?

    王組長則表示,家裡現在人口多,他的薪水實在不夠用,哪禁得起她再賭錢?雖然公家有配給米、麵粉,但那些東西哪裡夠用?阿珠根本賭性堅強,沒把王組長的話聽進去,何況她認為自己也沒有玩很大,不就幾塊錢....

    進財則不同了,對於阿珠打麻將賭錢這件事,他倒是沒有特別反對,因為阿珠會給她吃紅,這樣,他才有零用錢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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