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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一半

    兩兄妹靜靜的等著爸爸下課,進智看到王組長桌上,一張他們小時候去相館拍的,被放大的全家福照片。當時的妹妹,被媽媽抱著,爸爸在媽媽右邊,進財與進智在前方。

    他已經想不起來何時去拍過這張照片…妹妹還被抱著,那他應該才兩歲多一點,難怪沒印象!

    下課鐘聲響了。這鐘聲,聽起來格外遙遠…他想起了小學,中學,高職的讀書時期,這鐘聲,勾起了進智好多好多的回憶…

    王組長回到辦公室了。

    他看到進智與進慧,開心的笑道:你們來啦?進智,妹妹有跟我說你退伍回來了,爸爸因為還在上課,本來想過兩天休假再回家看你的…

    進智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對於爸爸,他總是找不到話題,和王組長好好的聊天。

    王組長知道進智從小就是一個被忽略的孩子,他也只能跟兩兄妹說:這樣好了,等等我請假,我們去外面吃飯。

    王組長目前任職的學校,是一個非常偏鄉的地方。這地方的街道上其實沒幾家商店,王組長帶著他們去一家自助餐吃飯,而他自己,就是租了一間雅房在自助餐店的樓上!

    王組長讓進智、進慧看了他住的地方,就是一張雙人床,與一張桌子,一個布衣櫥…進智看了看房間,完全沒看到阿珠的東西,他狐疑的問:爸,你自己一個人住這兒?

    王組長:是呀,一直都是我自己住這兒呀…

    進智:那…媽媽呢?

    王組長:媽媽偶爾會來…

    進智轉頭看進慧:你們現在到底在演哪一齣?爸爸自己住這兒,你跟同事住,那媽媽住在哪裡?跟誰住?

    進慧看看王組長,再看看進智,開始哭泣。她這三年多來,所受的壓力與委屈,一下子不知該如何表達,她只能用酗酒與哭泣了讓自己舒壓!

    王組長看進慧一直哭,心裡也很難過,他畢竟是男性,要承受壓力,也不應該讓進慧這女兒來承擔!

    他緩緩的說:你們的媽媽,儘管再怎麼對不起我,至少也讓王家留了後,反而是你們,還有無限的未來,要好好地讓自己活的精采!

    進智還是沒聽明白,到底家裡發生什麼事?!他非要進慧好好地說清楚講明白!

    進慧邊哭邊說,媽媽早在他們讀國中時,就在外交了男朋友,因為爸爸搬回家住後分手。直到進智去當兵時,兩人去理容院上班,她又結交了另一個新男友,搬出去同居,還要進慧騙爸爸,是跟自己租屋住!

    進慧在理容院的收入,幾乎有一半都是給了媽媽,小部分給阿嬤生活費。媽媽以為賭錢,欠人一筆錢,就跟了一個民間互助會,這互助會的錢,也要進慧幫忙負擔。

    爸爸學校離進慧太遠,她也怕爸爸在學校沒面子,所以只能隱忍不發,也不敢常常來找爸爸,只能在爸爸休假回眷村時,回去看看爸爸…

    進智聽到這裡,整個理智線已經斷掉,他站起身來,拉著進慧往外走,:你帶我去找媽媽,她現在到底想怎樣?

    王組長將進智擋住,他知道這一切控制不住的劇情,大家都很無奈,但是希望進智在他退休前,能夠不讓表面的和平,產生過度的變化。

    聽完爸爸的話,進智此時也哭了!他忿忿不平的說:爸,你忍,我就忍!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我會睜著眼看老天爺給我什麼答案?!

    進智與進慧離開時,爸爸又塞了點錢給進智,:你剛退伍,留著身上用,還沒找到工作前,記得省著點兒用!

    進智與進慧,各自回到自己的生活中,進智回到村子裡,才恍然明白,那些媽媽們看到他時的竊竊私語。他等到進財下班回家,直接了當的問:哥,你怎麼讓媽媽搬出去和別人同居?你都不知道嗎?

    進財被進智問得漲紅了臉,一拳揮向鄧玉蘭:妳這個瘋女人,誰讓妳多嘴的?!

    鄧玉蘭被進財這突來的一拳,揮倒在地,哇哇大哭起來,:又不是我說的,你也沒跟我說他不知道…

    進財還要揮拳,被進智一把抓住。

    進智:你打她有用嗎?媽媽現在在哪裡?

    進財的脾氣雖火爆,但他知道他這個弟弟也不好惹,事情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他也只能帶著進智,搭上計程車,去找阿珠。

    阿珠的理髮店,離村子大約二十分鐘的路程。他們在店門口下車,進財走進去找阿珠出來。阿珠一直是一種,我的事情,不用你們管的心態,她看到進智與鐵青著臉,心裡也明白他是要來幹嘛的,於是冷冷地說:我在上班,有什麼事,不能回家再說嗎?

    進智忍住怒火,一字一字問:回、家、再、說?回、哪、個、家?

    阿珠、進財,從沒看過進智的冷暴力,是如此可怕,令人不寒而慄!

    但阿珠畢竟仗著自己是長輩的身份,還是很冷靜的回:當然是村子那個家!你們晚上在家等我!

    進財與進智真的就回到村子的家,他將自己關在房裡,想著進慧的哭訴,想著爸爸的叮囑,他暗自思忖著晚上的談判,是否能挽回這個支離破碎的家!

    進財把進慧也找回來了。晚間八點半左右,阿珠回來了。這幾年來,她終於要面對自以為是的矇騙與自欺欺人。她心裡早已經設定好一套劇本,因為,秘密一旦被揭穿,就不再是秘密了!

    阿珠看著他們:進智,所以你現在要問我什麼?進財與進慧早就知道了,是你自己對這個家不聞不問,搞到現在要來跟我興師問罪嗎?

    進智:媽,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自己做錯事,還要強詞奪理!我對這個家要知道什麼?我去當兵兩年,回來整個變形,連問都不能問嗎?

    進財:進智,爸爸都不說話了,你當人家的晚輩,是在不爽什麼?

    阿珠看到進財願意幫腔,膽子更大了。

    阿珠:你真以為你是他的兒子嗎?老實告訴你啦,你、也、不、是!

    進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聽到來自親生母親的宣判:自己也不是王組長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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