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武场
师傅并没有回头看秦辰，双目锁定着眼前的黑影：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找到这里，你们影族到底想做什么？”
“影族？！”
秦辰和芊儿同时发出惊呼。
上古圣萨山之战之后，鸿蒙大陆被分割成十二块，从此十二大种族之间很少有机会接触。
目前是为期一百二十年的蛮族时代，每十年都会有一个种族去圣萨山和蛮族同时开采智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接触机会。
但总体来说由于无尽之海的阻隔，种族接触是极小规模的。
而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战中，影族和火灵族力抗其他十大种族，无数生灵家破人亡。
虽然已经过去万年之久，但是其他种族对于影族和火灵族的敌意，或多或少都还是会有一些。
黑影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开口道：
“世间弱小，真的是最可悲的事情。”
话音刚落，黑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远处掠去，顷刻间就融入了远处树林的阴影里。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亦或是自言自语，总之秦辰一脸茫然。
而师傅显然也没有追的意思，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陨星筒发射的光芒已经黯淡了很多。
“师傅。”
“芊儿，”师傅收起看向天空的目光，“芊儿，秦辰，伤势如何？”
“师傅，我没事。”芊儿见了师傅，委屈地抿着嘴唇，“倒是秦辰哥哥，为了救我，差点...”
“师傅，你认识这个影族的人？”
秦辰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并没有在意自己有些破败的鹤氅和嘴角的血迹。
师傅抓起秦辰的手，一股灵力注入，在确定秦辰伤势不算很严重后，说道：
“今日之事，我们回阁内再说。”
...
三人飞行来到六星阁位于永灵山北面的入口处，改为步行。
这里是护山大阵开启的地方，大阵内只有长老可以飞行，弟子不允许飞行，否则会被当作外来入侵击落。
“你二人先去我洞府候着，我去主阁同长老议会商议一下今日的情况。”
“好的，师傅。”
六星阁主阁位于永灵山的主峰，周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座次主峰，这些都是六星阁的地盘。
秦辰的师傅叫公伯贤，是六星阁里最为年轻的长老之一，不过实力据说在长老议会中属中上乘。
前往公伯贤的洞府，必然要经过比武场。
秦辰不能算是比武场里的常客，不过在比武场里也算是“声名显赫”。毕竟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手，秦辰都是胜利者。
不过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对待比武也是吊儿郎当，所谓能不出力绝不出力。
就比如上一回，他偷喝了隐身药水在擂台上打盹，把对手逼急了放弃比赛。不少人对他十分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哟！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隐身魔王秦辰嘛！”
“呵！果然是隐魔秦辰，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啥时候背叛师门入了丐帮啊？”
“哈哈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是丁俊才和严兴生，这两人都比秦辰大上五六岁。平日里仗着年长拉帮结派，欺压师弟师妹，也是这比武场里的常客。
嘲讽声吸引过来无数目光，大家见到秦辰狼狈的样子，一阵哄笑。
由于比武场离北山很远，刚才陨星筒的光芒又被主峰遮住了大半，显然众人没有察觉出异样。
这会秦辰哪有心思搭理这两跳梁小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影族，看都没看人群，径直走开。
“别啊，来都来了，上这比武场露两手，向我们展示展示如今丐帮的风采啊！”
丁俊才和严兴生说着就拦住了秦辰的去路。
“丁俊才，严兴生，今日我没空与你两废话，闪开！”
平日里大家都喊二人师兄，对于秦辰的直呼其名，二人颇为恼火：
“秦辰，我们还就非不让你走了！今日必须和我二人上这比武场打一场！”
“若我说不呢？”
“那就把你架上去。”
芊儿看不过去，走上前来：
“喂！看不出来秦辰哥哥有伤在身吗？你们俩好歹还是师兄呢，好意思吗？！”
丁严二人怎会看不出秦辰受伤，恰恰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教训秦辰。
秦辰命好，有个各种给他开小灶的师傅，还有芊儿这个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黏在身边，怎能不招人嫉妒？
“芊儿师妹，这是我们与秦辰之间的事，与芊儿师妹无关，莫要动气。”
丁俊才见了芊儿，硬是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扭头呵斥：
“秦辰，别遇事就躲在芊儿和你师傅身后唯唯诺诺，若是怕了，就直说，哈哈哈。”
一阵劲风吹过，秦辰残破鹤氅的衣袂呼呼作响，抬头看了看天：
“好，打一场。”
秦辰突然应战的举动着实让芊儿一惊，甚至丁俊才和严兴生也没料到秦辰答应得如此干脆。
此时，比武场里的众人并没有发现，遥远的天际黑压压的云层正在聚集。
“秦辰哥哥，你刚才为了保护我受了那么重的伤，真要打让我来打吧。”
“没事。芊儿的好意我心领了。相信我，不是我想打，是我现在需要打。”
说完秦辰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芊儿不明白，但也没追问。
...
“秦辰，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你是跟我打，还是跟严兄打？”
丁俊才大声问道。虽然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整个比武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哪能输了气势？
“一起吧。”
“什么？！”
丁严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辰这人应该是有两把刷子，手段也诡异，但是一挑二也太不把他二人放在眼里了！
“秦辰，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吃傻了？还是说你打算上了场又他妈玩隐身？”
“你没听错，一挑二。赶紧。”
话音未落，秦辰就跳上了擂台。原本在擂台上准备开打的两名弟子，也非常识趣地走下擂台。毕竟，这样的好戏，谁也没见过。
“可恶可恨的小兔崽子，狂妄之极，今日必要断他一手一脚，跪地求饶！”
“丁兄，既然秦辰这小子有心寻死，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你攻左路，我攻右路，不必保留。”
丁俊才和严兴生说罢也跳上了擂台，摆好了阵势。
万籁无声。
云层一层又一层地堆叠着翻滚着，遮住了白日。
俄顷，白云就变成了乌云，苍劲的风呼啸着掠过擂台，气氛剑拔弩张。
没有人知道，秦辰此刻气血翻涌。经脉中的灵力像脱缰野驹，奔腾不息，冲撞着体内每一处受伤的筋骨。
天空中的云层越厚，体内的气血越躁动，仿佛身体深处藏着什么要挣脱出来。
这件事秦辰遇到过几次，每一次感觉身体要失控，都是伴随着乌云密布和狂风大作。
第一次是六岁那年，学习吐纳天地灵气时，突然身体失控。紧接着天空就变色了，彤云密布，疾风骤雨。
好在公伯贤及时出现，压制了秦辰体内躁动的灵力。后来几次，恰好公伯贤都在身边，也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为此，公伯贤破例带秦辰去了几次阁中“禁地”，学习了好多种调气养力的术法，都未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最近的两次，一次出现在十六岁那年，一次就出现在半个月前，只不过两次公伯贤都不在。
不过两次的情况都不算严重，秦辰尚能压制。
可是这次体内的情况好像格外躁动，躁动到秦辰隐隐担忧起来。
但眼下秦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强行催动体内灵力。
体内狂躁的灵力感受到秦辰的催动，反而挣扎得更加厉害，愈发猛烈地撞击着秦辰的经脉。
汗水顷刻间就浸湿了衣裳。
“轰——”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跟着一声炸雷。
无数六星阁的弟子都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原本看热闹的心情荡然无存。
显然，大家并不知道这样恶劣的天气和秦辰有必然的联系。
但是看到擂台上的秦辰完全不为所动，还在催动灵力的时候，一种无以名状的忌惮和畏惧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连丁俊才和严兴生也不安起来，不能再犹豫了，必须速战速决！
“少装神弄鬼了！”
丁俊才吼了一声，右脚蹬地，如梭子一般向秦辰冲去。严兴生也没有丝毫踌躇，同样从右路向秦辰冲去。
丁严二人催动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打出了自己的最强一拳。
丁俊才的拳风下一只如有实体的灰熊咆哮着，严兴生的拳风下则是一只双眼猩红的巨狼，灰熊和巨狼嘶吼着向秦辰撞去。
“快看，丁师兄和严师兄的最强一招！”
“这是完全不给秦辰机会，这是要一招定胜负吗？！”
“秦辰为什么不躲？！”
“我的天！丁师兄和严师兄这是下死手啊！”
...
另一边，六星阁主阁的长老议会里，众长老的对话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变天，显然惊动了他们。
几位长老飞出主阁，望着狂躁的天空，黑云如大军压境一般笼罩着六星阁，风暴中心的黑云旋转着，云层中雷光隐现。
“那是...”
“是比武场？！”
这等动静属实太大了，有一些闭关几十年年甚至上百年的前任议会的长老们也纷纷停止闭关飞上各个山峰，警惕地注视着雷暴。
这样宛如末日般的场景，六星阁几千年来从未有过。
“不好，是秦辰！”
公伯贤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飞速向比武场掠来。
...
擂台上，秦辰已经有些失控。
他只觉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在吞噬着一切，他想要逃离，却逃不出去。
逐渐地，神智也彷佛被黑洞抽离走了一样。
他转身看向黑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总觉得那里面有着什么，死死盯住了他。
秦辰不敢与黑洞里的存在对视，即使他根本看不见那个存在，那种压迫力，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在俯视一只渺小的蝼蚁。
感觉只要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被那看不见的目光生生灭杀了。
颤抖的他急忙收回了目光，神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是凭着那仅存的气若游丝般的心神和求生的本能，秦辰抬起了那快要被力量撑爆的右手，打出了一拳。
...
就在秦辰即将打出这一拳的时候，公伯贤和长老议会的其他长老刚好飞到比武场所在的山峰。
公伯贤看见双目无神的秦辰抬起了手臂，突然向人群大喊：
“所有人，立刻离开！”
“各长老听令，调动护山大阵，护住弟子！”
六星阁大长老同时也向其他长老呼喊。
...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地动山摇的巨响，天空中乌云的雷暴中心，一道惊雷猛然劈了下来，直接击中秦辰！
而秦辰沐浴在雷电中，那危险的一拳刚好打出！
出拳速度并不快，拳风下也没有形成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但是那拳风的气势仿佛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那一刻，没有风，没有光，恐惧的人群喊不出来任何声音，树木花草，天空海洋彷佛都不存在一样，天地都安静了，时间也静止了。
只见丁严二人打出的灰熊和巨狼的拳风，一瞬间就瓦解消散，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定格在一瞬。
秦辰彷佛看得见每个人的脸，听得见每个人的心中所想。
那一刻，力量的陡然释放，让他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从即将被黑洞吞没的边缘狠狠地推了出来！
这样的定格其实只持续了一刹那，但是秦辰却觉得如此得漫长，漫长到春去秋来，海枯石烂。
之后，雷霆万钧的声响和漫天的白光将整个六星阁都笼罩了...
...
“秦辰哥哥！秦辰哥哥！！”
秦辰在昏迷前只听到哭喊声中夹杂着他的名字。
残存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巨大的沟壑和远处被削去了一半的山峰。
...
群山深处的密林里，一双诡异的目光从阴影深处死死盯着六星阁的方向。
而人族大陆万里之外的皇城，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抬头看了看天边。
“没想到你居然可以找到这里，你们影族到底想做什么？”
“影族？！”
秦辰和芊儿同时发出惊呼。
上古圣萨山之战之后，鸿蒙大陆被分割成十二块，从此十二大种族之间很少有机会接触。
目前是为期一百二十年的蛮族时代，每十年都会有一个种族去圣萨山和蛮族同时开采智石，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接触机会。
但总体来说由于无尽之海的阻隔，种族接触是极小规模的。
而在那场惨绝人寰的大战中，影族和火灵族力抗其他十大种族，无数生灵家破人亡。
虽然已经过去万年之久，但是其他种族对于影族和火灵族的敌意，或多或少都还是会有一些。
黑影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开口道：
“世间弱小，真的是最可悲的事情。”
话音刚落，黑影以比刚才更快的速度向远处掠去，顷刻间就融入了远处树林的阴影里。
这句话说得没头没尾，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亦或是自言自语，总之秦辰一脸茫然。
而师傅显然也没有追的意思，他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天空中陨星筒发射的光芒已经黯淡了很多。
“师傅。”
“芊儿，”师傅收起看向天空的目光，“芊儿，秦辰，伤势如何？”
“师傅，我没事。”芊儿见了师傅，委屈地抿着嘴唇，“倒是秦辰哥哥，为了救我，差点...”
“师傅，你认识这个影族的人？”
秦辰有些吃力地站起来，并没有在意自己有些破败的鹤氅和嘴角的血迹。
师傅抓起秦辰的手，一股灵力注入，在确定秦辰伤势不算很严重后，说道：
“今日之事，我们回阁内再说。”
...
三人飞行来到六星阁位于永灵山北面的入口处，改为步行。
这里是护山大阵开启的地方，大阵内只有长老可以飞行，弟子不允许飞行，否则会被当作外来入侵击落。
“你二人先去我洞府候着，我去主阁同长老议会商议一下今日的情况。”
“好的，师傅。”
六星阁主阁位于永灵山的主峰，周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十几座次主峰，这些都是六星阁的地盘。
秦辰的师傅叫公伯贤，是六星阁里最为年轻的长老之一，不过实力据说在长老议会中属中上乘。
前往公伯贤的洞府，必然要经过比武场。
秦辰不能算是比武场里的常客，不过在比武场里也算是“声名显赫”。毕竟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手，秦辰都是胜利者。
不过他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对待比武也是吊儿郎当，所谓能不出力绝不出力。
就比如上一回，他偷喝了隐身药水在擂台上打盹，把对手逼急了放弃比赛。不少人对他十分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哟！看看这是谁啊？！这不是隐身魔王秦辰嘛！”
“呵！果然是隐魔秦辰，这一身破破烂烂的，啥时候背叛师门入了丐帮啊？”
“哈哈哈哈哈哈...”
阴阳怪气的是丁俊才和严兴生，这两人都比秦辰大上五六岁。平日里仗着年长拉帮结派，欺压师弟师妹，也是这比武场里的常客。
嘲讽声吸引过来无数目光，大家见到秦辰狼狈的样子，一阵哄笑。
由于比武场离北山很远，刚才陨星筒的光芒又被主峰遮住了大半，显然众人没有察觉出异样。
这会秦辰哪有心思搭理这两跳梁小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的影族，看都没看人群，径直走开。
“别啊，来都来了，上这比武场露两手，向我们展示展示如今丐帮的风采啊！”
丁俊才和严兴生说着就拦住了秦辰的去路。
“丁俊才，严兴生，今日我没空与你两废话，闪开！”
平日里大家都喊二人师兄，对于秦辰的直呼其名，二人颇为恼火：
“秦辰，我们还就非不让你走了！今日必须和我二人上这比武场打一场！”
“若我说不呢？”
“那就把你架上去。”
芊儿看不过去，走上前来：
“喂！看不出来秦辰哥哥有伤在身吗？你们俩好歹还是师兄呢，好意思吗？！”
丁严二人怎会看不出秦辰受伤，恰恰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教训秦辰。
秦辰命好，有个各种给他开小灶的师傅，还有芊儿这个无数少男的梦中情人黏在身边，怎能不招人嫉妒？
“芊儿师妹，这是我们与秦辰之间的事，与芊儿师妹无关，莫要动气。”
丁俊才见了芊儿，硬是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扭头呵斥：
“秦辰，别遇事就躲在芊儿和你师傅身后唯唯诺诺，若是怕了，就直说，哈哈哈。”
一阵劲风吹过，秦辰残破鹤氅的衣袂呼呼作响，抬头看了看天：
“好，打一场。”
秦辰突然应战的举动着实让芊儿一惊，甚至丁俊才和严兴生也没料到秦辰答应得如此干脆。
此时，比武场里的众人并没有发现，遥远的天际黑压压的云层正在聚集。
“秦辰哥哥，你刚才为了保护我受了那么重的伤，真要打让我来打吧。”
“没事。芊儿的好意我心领了。相信我，不是我想打，是我现在需要打。”
说完秦辰笑了笑，神神秘秘的，芊儿不明白，但也没追问。
...
“秦辰，没想到你还挺有种的，你是跟我打，还是跟严兄打？”
丁俊才大声问道。虽然他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整个比武场的人都在看着他，他哪能输了气势？
“一起吧。”
“什么？！”
丁严二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辰这人应该是有两把刷子，手段也诡异，但是一挑二也太不把他二人放在眼里了！
“秦辰，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吃傻了？还是说你打算上了场又他妈玩隐身？”
“你没听错，一挑二。赶紧。”
话音未落，秦辰就跳上了擂台。原本在擂台上准备开打的两名弟子，也非常识趣地走下擂台。毕竟，这样的好戏，谁也没见过。
“可恶可恨的小兔崽子，狂妄之极，今日必要断他一手一脚，跪地求饶！”
“丁兄，既然秦辰这小子有心寻死，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你攻左路，我攻右路，不必保留。”
丁俊才和严兴生说罢也跳上了擂台，摆好了阵势。
万籁无声。
云层一层又一层地堆叠着翻滚着，遮住了白日。
俄顷，白云就变成了乌云，苍劲的风呼啸着掠过擂台，气氛剑拔弩张。
没有人知道，秦辰此刻气血翻涌。经脉中的灵力像脱缰野驹，奔腾不息，冲撞着体内每一处受伤的筋骨。
天空中的云层越厚，体内的气血越躁动，仿佛身体深处藏着什么要挣脱出来。
这件事秦辰遇到过几次，每一次感觉身体要失控，都是伴随着乌云密布和狂风大作。
第一次是六岁那年，学习吐纳天地灵气时，突然身体失控。紧接着天空就变色了，彤云密布，疾风骤雨。
好在公伯贤及时出现，压制了秦辰体内躁动的灵力。后来几次，恰好公伯贤都在身边，也都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为此，公伯贤破例带秦辰去了几次阁中“禁地”，学习了好多种调气养力的术法，都未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最近的两次，一次出现在十六岁那年，一次就出现在半个月前，只不过两次公伯贤都不在。
不过两次的情况都不算严重，秦辰尚能压制。
可是这次体内的情况好像格外躁动，躁动到秦辰隐隐担忧起来。
但眼下秦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强行催动体内灵力。
体内狂躁的灵力感受到秦辰的催动，反而挣扎得更加厉害，愈发猛烈地撞击着秦辰的经脉。
汗水顷刻间就浸湿了衣裳。
“轰——”
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紧跟着一声炸雷。
无数六星阁的弟子都着实被吓了一大跳，原本看热闹的心情荡然无存。
显然，大家并不知道这样恶劣的天气和秦辰有必然的联系。
但是看到擂台上的秦辰完全不为所动，还在催动灵力的时候，一种无以名状的忌惮和畏惧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连丁俊才和严兴生也不安起来，不能再犹豫了，必须速战速决！
“少装神弄鬼了！”
丁俊才吼了一声，右脚蹬地，如梭子一般向秦辰冲去。严兴生也没有丝毫踌躇，同样从右路向秦辰冲去。
丁严二人催动体内灵力，毫无保留地打出了自己的最强一拳。
丁俊才的拳风下一只如有实体的灰熊咆哮着，严兴生的拳风下则是一只双眼猩红的巨狼，灰熊和巨狼嘶吼着向秦辰撞去。
“快看，丁师兄和严师兄的最强一招！”
“这是完全不给秦辰机会，这是要一招定胜负吗？！”
“秦辰为什么不躲？！”
“我的天！丁师兄和严师兄这是下死手啊！”
...
另一边，六星阁主阁的长老议会里，众长老的对话戛然而止，突如其来的变天，显然惊动了他们。
几位长老飞出主阁，望着狂躁的天空，黑云如大军压境一般笼罩着六星阁，风暴中心的黑云旋转着，云层中雷光隐现。
“那是...”
“是比武场？！”
这等动静属实太大了，有一些闭关几十年年甚至上百年的前任议会的长老们也纷纷停止闭关飞上各个山峰，警惕地注视着雷暴。
这样宛如末日般的场景，六星阁几千年来从未有过。
“不好，是秦辰！”
公伯贤猛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飞速向比武场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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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上，秦辰已经有些失控。
他只觉得，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在吞噬着一切，他想要逃离，却逃不出去。
逐渐地，神智也彷佛被黑洞抽离走了一样。
他转身看向黑洞，什么也看不见，但是总觉得那里面有着什么，死死盯住了他。
秦辰不敢与黑洞里的存在对视，即使他根本看不见那个存在，那种压迫力，就像一座巍峨的高山在俯视一只渺小的蝼蚁。
感觉只要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被那看不见的目光生生灭杀了。
颤抖的他急忙收回了目光，神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是凭着那仅存的气若游丝般的心神和求生的本能，秦辰抬起了那快要被力量撑爆的右手，打出了一拳。
...
就在秦辰即将打出这一拳的时候，公伯贤和长老议会的其他长老刚好飞到比武场所在的山峰。
公伯贤看见双目无神的秦辰抬起了手臂，突然向人群大喊：
“所有人，立刻离开！”
“各长老听令，调动护山大阵，护住弟子！”
六星阁大长老同时也向其他长老呼喊。
...
随着一声振聋发聩地动山摇的巨响，天空中乌云的雷暴中心，一道惊雷猛然劈了下来，直接击中秦辰！
而秦辰沐浴在雷电中，那危险的一拳刚好打出！
出拳速度并不快，拳风下也没有形成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但是那拳风的气势仿佛写着一个大大的“死”字！
那一刻，没有风，没有光，恐惧的人群喊不出来任何声音，树木花草，天空海洋彷佛都不存在一样，天地都安静了，时间也静止了。
只见丁严二人打出的灰熊和巨狼的拳风，一瞬间就瓦解消散，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定格在一瞬。
秦辰彷佛看得见每个人的脸，听得见每个人的心中所想。
那一刻，力量的陡然释放，让他觉得有一股巨大的推力，把他从即将被黑洞吞没的边缘狠狠地推了出来！
这样的定格其实只持续了一刹那，但是秦辰却觉得如此得漫长，漫长到春去秋来，海枯石烂。
之后，雷霆万钧的声响和漫天的白光将整个六星阁都笼罩了...
...
“秦辰哥哥！秦辰哥哥！！”
秦辰在昏迷前只听到哭喊声中夹杂着他的名字。
残存在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巨大的沟壑和远处被削去了一半的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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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山深处的密林里，一双诡异的目光从阴影深处死死盯着六星阁的方向。
而人族大陆万里之外的皇城，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抬头看了看天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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