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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力挽狂澜

    斗耆军主力的突然出现,让泽西联军全军震动,军心惶惶。

    别看他们军势雄壮,内心里其实对凶悍的斗耆国人畏惧三分,也就偷鸡成功才气势如虹。听闻对方主力返回,顿时士气大降,全军上下都忐忑不安。

    更惨的是他们的阵型十分不利,几路军队都面向东南方向攻击,背后没有布置一兵一卒的防御。

    而且军队还分成了好几路,四千人围困大泽城,两千封堵马山关,两千人攻略汶北其余二乡,并四处抢掠。队伍如此分散,根本来不及集结力量迎战!

    三国主将又惊又疑,都想不明白斗耆军是怎么渡过大河的。

    这次伐耆行动,最最核心的要点就是遏制斗耆军主力返回。三国为此做了非常完善的布置,不但派出了所有微国水军封锁大河,还在大河南岸也构建了好几重坚固防线,封堵了斗耆军主力的一切回援路线,堪称滴水不漏。

    但斗耆军还是从天而降般出现在北方河边!

    前线和后方为什么一丁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哪怕早一天传来消息,他们也有时间组织防御。

    微国水军到底在做什么?都死光了吗?就算真的死光了,斗耆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抵达呀?

    难道有神灵相助?

    几人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恐惧之色——他们最近都听到了一个流言,说在桑鸡渡之战中,河神现身,帮助斗耆军击败了历军!

    无论如何,斗耆军主力已经到了身后,容不得他们犹豫。

    大泽城下围城部队立刻撤围,只留五百人监视城内,其他三千多人全部回头迎敌!

    双方在城北四十里外相遇。

    两军对圆,泽西联军兵马多出一倍,都还有十余辆战车,阵容庞大,军械精良。

    斗耆军满身征尘,全员都是步兵,只有不到两千人,阵型非常单薄,但却摆出了进攻的锥形阵。

    双方人数相差悬殊,气势却反了过来。联军士气低迷,士卒面有忧色,斗耆军则战意高涨,怒气冲天,人人都似狂暴的猛兽!

    日上竿头时,战斗开打。斗耆军直接发起了总攻,一个冲锋就击穿了联军中军,斩将夺旗!

    联军大溃,溃兵往大泽城方向拼命逃窜。斗耆军一路追杀,赶至城下,见城内民兵也杀出城来,正在攻击敌营。

    两方会师,声势浩大,将敌营围住猛攻。困守营寨的联军不过千余残军,胆颤心惊,无力抵御。守将见大势已去,开门投降了。

    聂伤被仲柏等人迎进城中,安抚民众,向各地发去自己回来的通报,命各处坚守,大军不日便能破敌!

    他最担心的是费尽心力建立的众多工坊被破坏,视察民情的时候重点检查了各家工坊。

    见城内工厂完好,工人伤亡也不大,城外的私营工坊虽然被毁了房舍,但是生产资料没损失,不禁大大松了口气。

    听了仲柏等人的汇报,得知敌军见大泽城防守坚固,并没有硬攻。只是围住大泽城,打算等其他两路扫清汶北,彭军也抵达之后,再合力攻城。是以城头战斗不是很激烈,工人才没有出现太多伤亡。

    水军统领危将闻讯也急忙赶了觐见。

    聂伤对他的疏忽大意很是不满,严厉训斥了一番,撤去他一切官职和封爵。命他戴罪立功,率领水军全军北上,围剿微国水军。不惜一切代价,务必要在彭军到来之前将微国水军全歼!

    却说危将自被微国水军偷运兵马过泽之后,就知道自己犯下了滔天大错,心中惶恐不安,想将功补过,发疯一般攻击微国船队。

    可是一切都晚了,对方已经把主力部队和足够的辎重运到大泽以东了,船队也撤回了本国水寨,斗耆水军的攻击对战局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危将打不下水寨,急病乱投医,又纠集了整个大泽的渔民,对三国的沿岸地区疯狂袭扰。

    可这个时节农田里早没有作物了,各国都把泽边国民撤走了,只剩一片空地,根本就不怕斗耆军的折腾。

    危将的图谋再次落空,空有一身力气却打不到人,只能配合各方防守水面、运输粮草。眼看自己不能立功了,急的嘴上起了一串大泡。

    就在这时,聂伤王者归来,举手投足间扭转了局势。危将得到消息,却面色灰白,以为自己彻底完了。

    他满心惶恐来见聂伤,没想到聂伤还是给了他一次机会。

    危将的心顿时活了过来,高声应命,暗自发狠,就算斗耆水军死伤大半,也要把微军水寨攻下来!急忙奔出大泽城,率领全部船只气势汹汹往西岸而去。

    其实他把任务难度想的太高了,聂伤也不是因怒乱命。

    先前斗耆水军攻不下微军水寨,是因为对方水寨占据了地利,岸上还有近千微国陆军配合水军作战。而且微国国内稳定,随时都有无数人力物力支援,所以几乎不可能将之攻破。

    如今形势已经不同了,微军大河水军几近全军覆没,膏鱼国人在河面上没了对手,可以任意来往。

    他们得到聂伤指示,大肆骚扰微国沿河村邑,微国北方狼烟四起,不再安稳。

    同时世子受遣出的历国军队也快到了陶国边境。三国闻讯之后,必将全国恐慌,不得不征集大军、集中全部国力前往应对,守卫水寨的微国陆军也肯定会被调走。

    如此,微军水寨已经势单力孤,在没有外援协防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是斗耆国水军的对手。危将此行,必能大获成功!只要微国水军被消灭,斗耆军就可以随时出现在微国的土地上!

    只在大泽城休整了一夜,第二日天还没亮,聂伤便率领主力出城,直往马山关扑去。

    没想到刚到的汶水乡境内,就见无数泽西溃兵争先恐后的逃了过来。聂伤没有纵兵赶杀,只是命人捉来几个敌兵询问情况。

    原来斗耆军主力返回,大泽城战败消息传到了马山关这里,负责堵截都城县民兵的陶将吓的魂飞魄散。

    他们所在的位置地势狭小,没有腾挪空间,优势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劣势时就是死地。若遭到前后夹攻,被堵在沼泽地里一个人也别想逃出去!

    陶将知道带着部队绝对逃不掉,便连夜弃军而走。满营军士直到凌晨时才知道消息,顿时炸了营,像羊群一样往西面奔逃。

    马山关里的都城县民兵见状,也及时杀出关口,于后紧追不舍。

    聂伤听完笑了笑,立在道上看着溃兵逃走,等待都城县民兵赶到。

    汶北夹在大泽、大河、济水、汶水之间,没有船只接应的话,这些溃兵就是瓮中之鳖,早晚要被抓到。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并不急着抓捕。

    不一会,就见东面道上驰来三辆战车和一大群骑兵,当先戎车上跪坐着一个唇红齿白、英姿飒爽的女将。这女将身材瘦小,却挺着一个大肚子,显然是个孕妇。

    那女将到聂伤又惊又喜,大声叫道:“伤,你真的回来了!”

    叫完之后,看到聂伤脸色阴沉,又无比惭愧的朝聂伤低头拱手,正色说道:“秧乃都城县民兵主将,没能突破马山关敌军营垒,误了国事,望侯主恕罪!”

    此人自然是侯妇女秧。

    话说她一向刚强,也擅长军事,只是自嫁给聂伤以来就没有再参与过战斗。聂伤担心她的安全,也从来不让她到战斗第一线去。

    尽管没有指挥过大军,但她对自己的军事才能一直很自信,认为自己只是没机会,不然的话,也肯定是一员名将。

    这次军情紧急,她不顾有孕在身,雄心勃勃的想要像自己男人一样力挽狂澜。谁想竟然被敌军迎头一棒,堵在马山关里寸步难行。

    这时她才知道聂伤取得的战绩是多么不容易,才知道聂伤如何出类拔萃,相信聂伤如果在这里,一定能轻松破局。不由得更加佩服自己男人了。

    “你这蠢女人!不知道自己怀着孩子吗?”

    聂伤见面一句好话没有,直接大声喝骂:“万一出了意外,便是大胜也似大败!难道国中没有良将,非要你一个孕妇出战不可?”

    女秧其实已经后悔了,但是不攻下马山关敌营她心有不甘,只好硬挺着坚持。

    她也知道自己会被聂伤责骂,早做好了心理准备。饶是如此,也忍不住抽泣起来。

    “都是我等无能,才让侯妇冒险,侯主莫要责怪侯妇啊!”

    周边众将急忙伏拜,一起为女秧求情。

    “伤,你太没人情味了吧?”

    一片惊惶的求情声中传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聂伤闻声看去,就见出声的是女秧身边的车左武士,一个膘肥体壮,满脸横肉的壮妇。

    那壮妇一身重甲,一手持盾一手拎着根大棒槌,对聂伤抱怨道:“主人挺着大肚子来打仗,你不疼她还骂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熊女,莫要多嘴!”

    女秧见她给自己添乱,顾不上哭了,急忙小声喝止。

    “这野人婆娘,整个斗耆国敢跟我如此说话的,就她一个糊涂虫了吧?”

    聂伤瞪了熊女一眼,对她喝道:“你立刻带秧回去修养,不准再出府一步!”

    “好,我这就回去。”

    在大军面前女秧知道不能耍性子,必须要维护男人的权威,低眉顺眼的答应了,命令御手掉头。

    “主人,你……”

    熊女还要啰嗦,被女秧用剑鞘在腰上使劲捅了一下,这才闭上嘴乖乖走了。

    等女秧走远,聂伤才安慰众将道:“是侯妇任性,不怪诸位。”

    众将都舒了口气,暗道还是侯主好,在一个孕妇手下当差的滋味太不好受了。

    聂伤挥鞭下令:“尔等兵分两路,一路搜捕溃兵,不要放走一个敌兵,一路速去救援汶上,扶乙那里人少,肯定很艰难。”

    众将领命而去。

    击败马山关敌军之后,汶北腹地再无敌患,敌方溃兵虽多却无组织,各处民兵足以将之围剿殆尽。

    主力大军不在汶北县停留,折向南行,往宿国行军。

    路过汶水乡城时,顺手赶走了敌军,解了小城之围,又会见了乡长公吴。

    联军偏师的攻击重点就在汶水乡,公吴这段时间又是守城又是袭扰、牵制敌军,体力精力损耗极大,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胡子拉碴的再无帅哥模样。

    聂伤看着他的脸,笑道:“公吴子,你现在雄性气质逼人啊,不像以前,一张俊脸,只让女人喜欢,却少了阳刚之气。”

    公吴摸着胡子笑道:“又脏又邋遢,被侯主说的这么好听。我以前须少,这段时间颌下之须足足长了一寸,也茂盛了许多。呵呵,也许这就是侯主说的雄性气质吧。”

    “辛苦公吴子了。”

    聂伤安抚了他几句,问道:“我看汶水城下敌军颇多,你是如何以少量兵力拖住敌军的?”

    公吴苦笑道:“非常简单,我放出消息说,汶水城里储藏着无数财货。敌军便都闻声聚集过来,日夜围着攻打,劲头十足,让我险些抵挡不住。”

    “唉。”

    他叹了口气,说道:“可惜此计想起的太晚,之前我频频出击,损失了不少人手,不然的话,还能少死很多人。”

    “公吴子此计大妙。”

    聂伤抚掌称赞,对公吴的能力十分赞赏,命他统领汶北军事,尽快肃清后方溃兵。

    聂伤只在汶水城待了一个时辰,便率领大军朝汶水开去。水军船只早在等候,渡过河时天已经黑了。

    大军在河边休整了片刻,待全部过了河,立刻打起火把继续赶路,后半夜时抵达了宿城。

    南线统帅革叔迎接聂伤进城,稍一叙礼,聂伤便不顾疲惫,直接问起此处形势。

    革叔也老了几分,头发花白,双眼通红,指着地图讲解道:“五千彭军已经到了宿国边境,两日便至宿城。任国也发兵了,合成薛邾三国之兵,共两千人,也已动身了,七八日即到。”

    他说完,抬头看着聂伤,一脸后怕的说道:“我国腹背受敌,局势十分危急。幸亏侯主及时赶到,不然我们就得放弃宿国和汶北了。”

    “我斗耆国从未有过如此险恶之局!”

    聂伤眼睛紧盯着地图思考了一会,突然拔剑一指任国,冷然道:“别人我不打,就打任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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