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灰色
“那人是谁？为什么要在我身上留下印记？”安阳其实多少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会这么做的，唯有顾修！
“他说他雷某人做好事从来不留名，还说等你十六岁开窍成为蛊师后会过来收徒。”陈颦回答。
“那……”安阳愣了下，目前情况看来，对方并未履行诺言前来收徒。
“想来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想到那个奇怪的天外之魔同胞，陈颦不由笑了笑。
白临渊却是比陈颦想的更多，沉思片刻，他问询出声：“那人是否为蛊仙？”
陈颦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方很厉害，即便不是蛊仙也至少有五转修为。”
“你为何不早点和我说这件事！”白临渊有些埋怨陈颦，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能瞒着他呢？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候刚生下鸿睿，身体虚弱……你也知道那时候有多危险，我只顾着担心孩子，那还有多余精力注意其他？”如今想起那时候的事，陈颦依旧觉得后怕，脸上出现一丝恐惧以及愤恨。
“是那人救了你吗？”白临渊亦脸色微变，怪他当时太过弱小，无法保护自家妻儿，让她大着肚子还与人战斗。
陈颦摇头：“倒也不是，那时你孤身引开敌人，我便寻了个安全的洞穴躲了进去，却不想剧烈的战斗使得我动了胎气，有早产预兆……”
安阳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他这便宜老娘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啊。
“我觉得我当时肯定是晕过去一段时间。”陈颦按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被鸿睿的哭声吵醒时，那人便已经在我身旁，印记也早已经留下。”
“然后呢？”白临渊皱眉，也在回忆，按照陈颦的说法，岂不是说当时他极有可能与对方擦肩而过？
“然后他就走了。”陈颦没有说的是，如今回想起来这件事的始末，她不禁开始怀疑，是否鸿睿身上的那枚戒指，其实是对方留下的呢？
毫无疑问，这枚戒指不像是此方世界的产物，极有可能来自于外界，与其怀疑是鸿睿的出生带来了这枚来自异界的戒指，她更愿意相信是那个神秘天外之魔故意留下了戒指。
他有什么目的？与如今鸿睿失去全部记忆有没有关联？
陈颦不知道，她想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
人活一辈子，何必要事事求个明明白白？还是糊涂点好！
就像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追杀她的人并非这具身体以往的仇敌，而是宗门派遣而来的刺客，但她从未和白临渊说起过。
她能做的只有小心再小心，坚强再坚强，再不会成为白临渊的弱点。
二人谈了许多有关以前的事，安阳虽然不太想硬吃这碗狗粮，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听着。
……
是夜，圆月高悬，仿佛触手可及。
玉亭中，安阳脸色微凝，郑重其事地召唤出了集卡册。
白天被那对夫妻二人念叨了一整天，根本没有考虑其他事情的空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来上面吹凉风时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集卡册本身附带有‘网上邻居’功能，其中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名字。
虽然如今还不太清楚要触发怎样的条件才会被‘网上邻居’收录，不过既然陈颦和白临渊皆在其内，想来那个神秘的天外之魔也榜上有名。
而且，排名会十分靠前！
安阳先前就大概看过了，‘网上邻居’内的名字显示顺序应该是以时间来排的。
因为他在最后一页看到了柳林延和魏君子的名字。
毫无疑问，他碰到柳林延和魏君子是在近期，他们两个的位置处于末尾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网上邻居’中的名字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白色。一类是灰色。
白色居多，占据整体的百分之九十九还多，灰色的仅有不到半页，也就差不多二三十个的样子。
好歹也是玩过游戏的人，安阳多少能猜出白色灰色名字代表什么。
恐怕那些名字变灰的人已经死了。
本想翻到第一页开始找可疑的名字，安阳不经意地下移视线，瞬间僵在原地。
显示为灰色名字的头一个就是‘顾修’！
真的假的？安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名还是真的是那个人？
手指机械地按动按键，当回过神来时，屏幕上横着一行大字。
该目标已死亡，是否删除信息？
按左键进行返回，安阳的身体忍不住颤动。
顾修也在这个世界，难道这是任务世界？
可既然是任务世界，为什么他会是胎穿，且无法使用夺取来的能力？
如今顾修死了，他岂不是无法回去休息空间？
不不，往好的考虑，也许顾修与他并非组队关系，也许队伍里还有其他人，也许……
安阳突的吐出一口浊气，惨笑，考虑这么多做什么，他明明连任务手环和门卡都没有。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无论如何，安阳都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虽然他不想相信，但理智告诉他，此‘顾修’就是彼‘顾修’。
所以是因为身死才没有履行诺言吗？
能够杀死顾修的存在，想来如今的他根本惹不起。
“我还当你趁着我睡觉逃跑了。”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披着一件单衣的白临渊走了上来。
安阳赶忙将集卡册收起，起身解释：“我只是睡不着上来吹吹冷风而已。”
跑？我能跑得了吗我！安阳在心中腹诽，他可不想摔下去变成一个肉饼。
白临渊直接坐在安阳旁边，并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坐下说话。
虽然很想挪位置，但安阳忍住了，他怕白临渊借此发难再揍他一顿。
“其实我是有正事找你。”白临渊笑着，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你的那个，可以查询到你曾经遇见的人，对吧？”指了指安阳右手上的戒指，白临渊开门见山地说道。
安阳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是啊，他被白临渊搜过魂，集卡册具体有何功能，他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对方未触及到他真正的核心记忆。
但他也不能因此而松懈，白临渊到底有何目的还是未知，对方很危险，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无奈点了点头，安阳召出了集卡册。
“大佬想查什么？”安阳不是傻子，基本猜到了白临渊的目标，恐怕就是顾修吧。
月光清凉如水，映衬着白临渊的表情更加冰冷起来：“自然是你娘口中的那位天外之魔究竟是谁！你只要将他的名字告诉我，其他便交由我调查。”
安阳知道自己此番是蒙混不过去，只好将‘网上邻居’打开，让对方自己看。
“你在拿我寻开心？”白临渊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上面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让我从中找出特定的一个，忒有点为难人了吧大佬？”安阳说得的确是实话，排名靠前的那些人，他当真一个不认识。
白临渊只好说出实话：“我什么也看不见。”即使是由安阳进行操作，他也看不到屏幕上有任何信息——除了图库。
安阳自然是不相信，他觉得这是白临渊考验他是否说谎的一种手段。
指着排在二人之下的第三个名字，安阳说道：“前两位是你们二人，这是第三位，叫白临焕。”
看名字也知道这位应该是他们的本家亲戚，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第四位呢？”白临渊没有特殊反应，脸上甚至出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任淑佩。”手指下移，安阳指向第四个名字。
白临渊了然：“这个应当是按照你所遇到的人，先后顺序排列的，这么说来就奇怪了，按理说，那位天外之魔应该排在第二才对。”
毫无疑问，安阳自出生起率先接触的便是身为母亲的陈颦，这点毫无意外。
可当年那种情况，第二位接触的该是那人才对，怎么会是随后才赶来的白临渊呢？
白临渊很快陷入沉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某些事。
“也许……”安阳弱弱开口，与其被白临渊想到关键后恼羞成怒收拾自己一顿，他觉得主动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你看，名字分为白色和灰色，白色的名字一般在游戏里表示在线，灰色则是离线，集卡册的规则是，灰色代表死亡。”翻到最后一页，安阳指了指那小半页灰色的名字。
白临渊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冷静的发号施令：“灰色名字，挨个念吧。”
安阳哪敢和对方作对，只得挨个把那些名字给念了一遍——所幸只有二十多个，不然得念到天荒地老。
“你确定只有这些？”白临渊却是持怀疑态度，主要是这里面的大部分名字他压根听也没听说过。
不等安阳回答，白临渊便又命令道：“把白色名字挨个给我念一遍。”
不是？大哥你确定？
安阳瞪眼，这一页一百，一共五百多页，你确定全念？
要不是直接按左键就能翻到最后一页，安阳才特么懒得一下一下翻页呢！
“怎么？”白临渊轻哼，瞥了安阳一眼。
安阳只得咽下嗓子眼里的‘妈卖批’，开始给他一个个的念。
然第一页还没念完就被白临渊一下打断：“等等！你确定灰色的名字只有那么二十七个？”
安阳愣了一下，坚定点头：“我确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灰色名字中没有我爹娘的名字？”白临渊用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给安阳一种莫名的压力。
“可能……是我删了？”安阳小心翼翼地答道。
“为什么删掉？”白临渊立刻追问。
“反正人都死了，不能作为目标，难道不能删掉？”安阳却觉得理所当然，死人不配存在于他的列表中。
“那为什么不把这二十多个人也一并删掉？”白临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阳：“你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也有可能是近段时间才变灰的……”安阳试图狡辩。
“你知道吗，这其中有一位叫做沈瑜的，死于四年前，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白临渊似笑非笑。
安阳沉默着，等待答案。
“因为他是刻意赶来拜师宗门的一位天外之魔。”白临渊也没故意吊人胃口，很快解决了安阳的疑问。
“……为什么会有天外之魔刻意赶来拜师在这个以残杀他们为乐的宗门？”安阳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看得出来，白临渊对天外之魔这种生物根本就是见怪不怪。
“倒是我忘了与你说，你还记得我们宗门叫什么名字吗？显然你不知道。”白临渊很快坐下，不再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我们宗门的名字叫蛋黄派。”说着，白临渊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令牌，令牌上的字应该是小篆，写着‘蛋黄派’三个字。
“啥？”安阳整个都懵逼了，蛋黄派？谐音还是真的是他所认知中的那个蛋黄派？怎么会有宗门叫这么草率的名字？
“这么和你说吧，这个宗门的前身就是几位天外之魔为了在中州生存，抱团取暖而创立的组织，只是后来逐渐开始吸纳外人，而那几位天外之魔又意外身死，大权这才落入其他人手中……”
“我们宗门对天外之魔有很深的研究，甚至还在十大古派之上，不虚心的说一句，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天外之魔。”
“你也是天外之魔，想必明白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所以，你觉得你刚刚那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安阳一时间无话可说，是了，听到这个名字，即使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恐怕也有不少人想过来一探究竟吧。
“那么，回答我，刚刚念到的那二十七个名字，其中有多少是你接触过，却已经死亡的天外之魔？”白临渊托着下巴，明明一副悠闲的模样，却让安阳喘不上气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安阳撇过头不去看对方，他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相较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天外之魔显得十分稀少，我更想知道你是用了何种手段才能碰到如此多的天外之魔。”
“我不知道！”安阳摇头，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你说你要外出历练，是否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不知道！”别问了，别问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什么都不探究，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就不要用‘不知道’这三个字搪塞我。”白临渊伸手搭在安阳的肩上。
安阳顿觉肩上扛着一座大山，压的他快要不能呼吸。
“你一直都是你，对不对？”白临渊在意这一点，因为见识过天外之魔的恐怖，所以他恐惧。
“对，我一直都是我。”就这点而言，安阳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即使记忆缺失，即使不知道自己因何在此，但他永远都是自己！
轻轻拍了拍安阳的肩膀，白临渊轻叹：“这就足够了，外面凉，你早些回去睡吧。”
说罢，起身离开。
待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安阳才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白临渊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对方有一天会一刀把他噶了。
看着集卡册上的那几个灰色名字，安阳摇头，其他人他不知道，但顾修绝对不是天外之魔。
可他为什么会把这二十多个名字留着刻意不删除呢？
“他说他雷某人做好事从来不留名，还说等你十六岁开窍成为蛊师后会过来收徒。”陈颦回答。
“那……”安阳愣了下，目前情况看来，对方并未履行诺言前来收徒。
“想来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想到那个奇怪的天外之魔同胞，陈颦不由笑了笑。
白临渊却是比陈颦想的更多，沉思片刻，他问询出声：“那人是否为蛊仙？”
陈颦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对方很厉害，即便不是蛊仙也至少有五转修为。”
“你为何不早点和我说这件事！”白临渊有些埋怨陈颦，这么大一件事，她怎么能瞒着他呢？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那时候刚生下鸿睿，身体虚弱……你也知道那时候有多危险，我只顾着担心孩子，那还有多余精力注意其他？”如今想起那时候的事，陈颦依旧觉得后怕，脸上出现一丝恐惧以及愤恨。
“是那人救了你吗？”白临渊亦脸色微变，怪他当时太过弱小，无法保护自家妻儿，让她大着肚子还与人战斗。
陈颦摇头：“倒也不是，那时你孤身引开敌人，我便寻了个安全的洞穴躲了进去，却不想剧烈的战斗使得我动了胎气，有早产预兆……”
安阳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敢情他这便宜老娘年轻时候吃了不少苦啊。
“我觉得我当时肯定是晕过去一段时间。”陈颦按着自己的脑袋，努力回忆：“被鸿睿的哭声吵醒时，那人便已经在我身旁，印记也早已经留下。”
“然后呢？”白临渊皱眉，也在回忆，按照陈颦的说法，岂不是说当时他极有可能与对方擦肩而过？
“然后他就走了。”陈颦没有说的是，如今回想起来这件事的始末，她不禁开始怀疑，是否鸿睿身上的那枚戒指，其实是对方留下的呢？
毫无疑问，这枚戒指不像是此方世界的产物，极有可能来自于外界，与其怀疑是鸿睿的出生带来了这枚来自异界的戒指，她更愿意相信是那个神秘天外之魔故意留下了戒指。
他有什么目的？与如今鸿睿失去全部记忆有没有关联？
陈颦不知道，她想不明白，也不太想明白。
人活一辈子，何必要事事求个明明白白？还是糊涂点好！
就像她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当年追杀她的人并非这具身体以往的仇敌，而是宗门派遣而来的刺客，但她从未和白临渊说起过。
她能做的只有小心再小心，坚强再坚强，再不会成为白临渊的弱点。
二人谈了许多有关以前的事，安阳虽然不太想硬吃这碗狗粮，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安静听着。
……
是夜，圆月高悬，仿佛触手可及。
玉亭中，安阳脸色微凝，郑重其事地召唤出了集卡册。
白天被那对夫妻二人念叨了一整天，根本没有考虑其他事情的空隙，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来上面吹凉风时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集卡册本身附带有‘网上邻居’功能，其中有许多他不认识的名字。
虽然如今还不太清楚要触发怎样的条件才会被‘网上邻居’收录，不过既然陈颦和白临渊皆在其内，想来那个神秘的天外之魔也榜上有名。
而且，排名会十分靠前！
安阳先前就大概看过了，‘网上邻居’内的名字显示顺序应该是以时间来排的。
因为他在最后一页看到了柳林延和魏君子的名字。
毫无疑问，他碰到柳林延和魏君子是在近期，他们两个的位置处于末尾足以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
‘网上邻居’中的名字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白色。一类是灰色。
白色居多，占据整体的百分之九十九还多，灰色的仅有不到半页，也就差不多二三十个的样子。
好歹也是玩过游戏的人，安阳多少能猜出白色灰色名字代表什么。
恐怕那些名字变灰的人已经死了。
本想翻到第一页开始找可疑的名字，安阳不经意地下移视线，瞬间僵在原地。
显示为灰色名字的头一个就是‘顾修’！
真的假的？安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名还是真的是那个人？
手指机械地按动按键，当回过神来时，屏幕上横着一行大字。
该目标已死亡，是否删除信息？
按左键进行返回，安阳的身体忍不住颤动。
顾修也在这个世界，难道这是任务世界？
可既然是任务世界，为什么他会是胎穿，且无法使用夺取来的能力？
如今顾修死了，他岂不是无法回去休息空间？
不不，往好的考虑，也许顾修与他并非组队关系，也许队伍里还有其他人，也许……
安阳突的吐出一口浊气，惨笑，考虑这么多做什么，他明明连任务手环和门卡都没有。
或许，只是同名同姓，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无论如何，安阳都无法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虽然他不想相信，但理智告诉他，此‘顾修’就是彼‘顾修’。
所以是因为身死才没有履行诺言吗？
能够杀死顾修的存在，想来如今的他根本惹不起。
“我还当你趁着我睡觉逃跑了。”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披着一件单衣的白临渊走了上来。
安阳赶忙将集卡册收起，起身解释：“我只是睡不着上来吹吹冷风而已。”
跑？我能跑得了吗我！安阳在心中腹诽，他可不想摔下去变成一个肉饼。
白临渊直接坐在安阳旁边，并点了点桌面，示意他坐下说话。
虽然很想挪位置，但安阳忍住了，他怕白临渊借此发难再揍他一顿。
“其实我是有正事找你。”白临渊笑着，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不怀好意。
“你的那个，可以查询到你曾经遇见的人，对吧？”指了指安阳右手上的戒指，白临渊开门见山地说道。
安阳当即惊出一身冷汗，是啊，他被白临渊搜过魂，集卡册具体有何功能，他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
唯一比较庆幸的是，对方未触及到他真正的核心记忆。
但他也不能因此而松懈，白临渊到底有何目的还是未知，对方很危险，随时可能威胁到他的性命。
无奈点了点头，安阳召出了集卡册。
“大佬想查什么？”安阳不是傻子，基本猜到了白临渊的目标，恐怕就是顾修吧。
月光清凉如水，映衬着白临渊的表情更加冰冷起来：“自然是你娘口中的那位天外之魔究竟是谁！你只要将他的名字告诉我，其他便交由我调查。”
安阳知道自己此番是蒙混不过去，只好将‘网上邻居’打开，让对方自己看。
“你在拿我寻开心？”白临渊的表情更难看了。
“这上面的名字我一个都不认识，让我从中找出特定的一个，忒有点为难人了吧大佬？”安阳说得的确是实话，排名靠前的那些人，他当真一个不认识。
白临渊只好说出实话：“我什么也看不见。”即使是由安阳进行操作，他也看不到屏幕上有任何信息——除了图库。
安阳自然是不相信，他觉得这是白临渊考验他是否说谎的一种手段。
指着排在二人之下的第三个名字，安阳说道：“前两位是你们二人，这是第三位，叫白临焕。”
看名字也知道这位应该是他们的本家亲戚，就是不知道具体是谁。
“第四位呢？”白临渊没有特殊反应，脸上甚至出现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任淑佩。”手指下移，安阳指向第四个名字。
白临渊了然：“这个应当是按照你所遇到的人，先后顺序排列的，这么说来就奇怪了，按理说，那位天外之魔应该排在第二才对。”
毫无疑问，安阳自出生起率先接触的便是身为母亲的陈颦，这点毫无意外。
可当年那种情况，第二位接触的该是那人才对，怎么会是随后才赶来的白临渊呢？
白临渊很快陷入沉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忽略了某些事。
“也许……”安阳弱弱开口，与其被白临渊想到关键后恼羞成怒收拾自己一顿，他觉得主动说出来可能会好一点。
“你看，名字分为白色和灰色，白色的名字一般在游戏里表示在线，灰色则是离线，集卡册的规则是，灰色代表死亡。”翻到最后一页，安阳指了指那小半页灰色的名字。
白临渊这才恍然大悟，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十分冷静的发号施令：“灰色名字，挨个念吧。”
安阳哪敢和对方作对，只得挨个把那些名字给念了一遍——所幸只有二十多个，不然得念到天荒地老。
“你确定只有这些？”白临渊却是持怀疑态度，主要是这里面的大部分名字他压根听也没听说过。
不等安阳回答，白临渊便又命令道：“把白色名字挨个给我念一遍。”
不是？大哥你确定？
安阳瞪眼，这一页一百，一共五百多页，你确定全念？
要不是直接按左键就能翻到最后一页，安阳才特么懒得一下一下翻页呢！
“怎么？”白临渊轻哼，瞥了安阳一眼。
安阳只得咽下嗓子眼里的‘妈卖批’，开始给他一个个的念。
然第一页还没念完就被白临渊一下打断：“等等！你确定灰色的名字只有那么二十七个？”
安阳愣了一下，坚定点头：“我确定。”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灰色名字中没有我爹娘的名字？”白临渊用手指不断的敲击着桌面，给安阳一种莫名的压力。
“可能……是我删了？”安阳小心翼翼地答道。
“为什么删掉？”白临渊立刻追问。
“反正人都死了，不能作为目标，难道不能删掉？”安阳却觉得理所当然，死人不配存在于他的列表中。
“那为什么不把这二十多个人也一并删掉？”白临渊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阳：“你一定还有事瞒着我。”
“也有可能是近段时间才变灰的……”安阳试图狡辩。
“你知道吗，这其中有一位叫做沈瑜的，死于四年前，你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白临渊似笑非笑。
安阳沉默着，等待答案。
“因为他是刻意赶来拜师宗门的一位天外之魔。”白临渊也没故意吊人胃口，很快解决了安阳的疑问。
“……为什么会有天外之魔刻意赶来拜师在这个以残杀他们为乐的宗门？”安阳的手心里全是汗，他看得出来，白临渊对天外之魔这种生物根本就是见怪不怪。
“倒是我忘了与你说，你还记得我们宗门叫什么名字吗？显然你不知道。”白临渊很快坐下，不再摆出咄咄逼人的姿态。
“我们宗门的名字叫蛋黄派。”说着，白临渊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令牌，令牌上的字应该是小篆，写着‘蛋黄派’三个字。
“啥？”安阳整个都懵逼了，蛋黄派？谐音还是真的是他所认知中的那个蛋黄派？怎么会有宗门叫这么草率的名字？
“这么和你说吧，这个宗门的前身就是几位天外之魔为了在中州生存，抱团取暖而创立的组织，只是后来逐渐开始吸纳外人，而那几位天外之魔又意外身死，大权这才落入其他人手中……”
“我们宗门对天外之魔有很深的研究，甚至还在十大古派之上，不虚心的说一句，没有人比我们更了解天外之魔。”
“你也是天外之魔，想必明白那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所以，你觉得你刚刚那个问题有答案了吗？”
安阳一时间无话可说，是了，听到这个名字，即使只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恐怕也有不少人想过来一探究竟吧。
“那么，回答我，刚刚念到的那二十七个名字，其中有多少是你接触过，却已经死亡的天外之魔？”白临渊托着下巴，明明一副悠闲的模样，却让安阳喘不上气来。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安阳撇过头不去看对方，他只能这样回答，因为他是真的不知道。
“相较于我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人，天外之魔显得十分稀少，我更想知道你是用了何种手段才能碰到如此多的天外之魔。”
“我不知道！”安阳摇头，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
“你说你要外出历练，是否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不知道！”别问了，别问了，他是真的不知道！
“我可以什么都不探究，但你必须得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父亲，就不要用‘不知道’这三个字搪塞我。”白临渊伸手搭在安阳的肩上。
安阳顿觉肩上扛着一座大山，压的他快要不能呼吸。
“你一直都是你，对不对？”白临渊在意这一点，因为见识过天外之魔的恐怖，所以他恐惧。
“对，我一直都是我。”就这点而言，安阳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即使记忆缺失，即使不知道自己因何在此，但他永远都是自己！
轻轻拍了拍安阳的肩膀，白临渊轻叹：“这就足够了，外面凉，你早些回去睡吧。”
说罢，起身离开。
待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安阳才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白临渊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对方有一天会一刀把他噶了。
看着集卡册上的那几个灰色名字，安阳摇头，其他人他不知道，但顾修绝对不是天外之魔。
可他为什么会把这二十多个名字留着刻意不删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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