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失败
见李缘陈弥盯着网上的帖子，刘位悄悄到教练办公室。
“师父，我听说六大赛区开赛时间不一致，还可以重复参赛”
常宇起身，一拉裤腰带。
“我正要说这事，走，去训练室”
顾阳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常宇他们在讨论，好像在说什么经费充足，但人力有时穷，最多两次参赛机会，抓不住就只能说遗憾……
“老顾，我正在讨论参赛安排呢，一起来呗”
顾阳脸色不太好看。
“你是主教练，你决定就行”
“说什么话，你是领队，坐车吃饭不都得你操心”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需要回老家一趟”
顾阳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报名参赛的事就麻烦你多费点心，我会尽快赶回来”
常宇上下打量顾阳。
“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大事，比赛重要，半年的努力就看今朝，你的精力还是放在比赛上”
很快，顾阳就拎着包匆匆离去，也不要众人送行。
常宇等面面相觑。
陈弥问道：“明天报名，后天比赛，顾哥一向看重这次比赛，怎么会关键时候掉链子”
“应该是真的有事缠身”
常宇说道：“不管他，咱们搞咱们的，接着前面说，其他赛区太远，江城站打完，再去长安再参加一次，没有其他机会，所以不要想着……”
李缘望着顾阳一闪而逝的身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呜呜呜……
火车声响起，顾阳发觉自己有些颤抖。
2001年8月4日。
显灵任务的节点终于到了。
江城赛区要求8月5日前报名截止，6号比赛，李缘4号晚上出发坐的火车，李高得到消息到出事应该就是4号晚上到5号凌晨这个深夜。
纵然已经准备一年，顾阳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就像学生参加高考一样，是准备再多，事到临头也免不了的颤抖。
他没法安心在江城等待结果，于是决定回到汝县李家村看住李高，静静等待显灵任务结束。
下午，顾阳风尘仆仆地赶到李家村。
“小顾，你怎么回来了？阿缘没跟你一起吗？”
“我有些事回家，想着路过看一看李爷李叔，阿缘还在江城呢”
顾阳虚应着李奶奶的招呼，眼睛在屋里乱瞟。
“李叔不在家？”
“他和他大去田里割麦，还没回哩”
“别顾我，您去忙，我四处逛逛就行”
顾阳支开李奶奶，就瞧见院子里停的摩托，已经有些年头，灰扑扑的。
趁着李奶奶进屋忙活的功夫，顾阳一针扎到前胎，眼睁睁瞧着它慢慢泄气，心里平静许多。
顺着土路闲逛，往人多的地里乱跑，果真看到李高一家在麦田里忙活。
只远远一看，并不过去打扰。
天黑三人回来，看到顾阳都挺高兴。
“家里亲戚结婚，回来喝喜酒，顺道看看您”
“阿缘好着呢，下月阿运生日，我带他回来住两天”
这时节没什么好菜，都是些家常时蔬带点荤腥，就着啤酒，既消渴亦解愁。
李高酒杯才提到嘴边，就瞧见顾阳眼神中往自己身上瞟。
“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没没”
顾阳连忙道：“没什么，就是看叔太辛苦”
“咱就是这个命，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的庄稼汉，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你们这些后生，好好读书写字省得踩我们脚后跟”
顾阳支吾两声并不反驳。
饭后，他跟着干些杂活，挨到十点多也不敢睡，在楼上阳台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生怕李高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谓是睁眼到天亮。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顾阳坐在月光里，握着手机的荧光，照在他脸上活像个鬼。
鸡喔喔！
顾阳猛然惊醒。
天亮了！
“李叔，李叔”
他连忙奔下楼。
李高正在院子里刷牙。
“起这么早？”
顾阳长出一口气。
“我来电话有点事得马上走”
“不吃早饭啦”
李高连忙漱几口水，把牙刷牙缸放下。
“我骑车送你到街上”
顾阳眉头狂跳。
“不用了，路上有人等我”
“这前胎咋跑慢气，前个骑还是好好的”
眼见着李高掰扯着摩托轮胎，背上包就跑。
“李叔别忙活，我先走了”
一路小跑，顾阳逃也似地离开李村。
晨露熹微，鸟鸣蝶飞，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可是顾阳的心却成死灰。
为什么没有动静？
已经是2001年8月5日6点，为什么显灵任务没有完成？
心神沉入，望着空荡的如意神殿，只有冷清的如意贝兑换商品列表，再如何嘶吼也没有反应。
如意之灵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梦，是摔倒在办公室里脑震荡成植物人的顾阳的假想？
这一年的苦辣酸甜都是假象？
不！
顾阳崩溃，如行尸走肉般游荡。
天地之大，时间之广，他已不知该如何去往自己的家乡。
相比较李缘去江城，顾阳于此地才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浑浑噩噩回到五中的小屋，神已枯竭，泪已流干，睡睡醒醒，不知何年何月，直上天台。
元宵于此看灯火，今日于此见夕阳。
“如果这是真的，我希望他是假的；如果这是假的，我死了又何妨？”
已经不需要做太多心理建设，早就身心俱疲的顾阳决定信仰一跃，也许这个套路虽老，正是打破幻梦的妙招呢。
不是有很多次吗？被蛇咬中，被石头砸中，惊慌间一伸腿梦就醒了。
不管怎么说，顾阳对这个世界没太多留恋。
“卧槽，济公居然能拿冠军，说不定真的能参加世界赛哩”
“咱汝县要出个了不得人物，拿他做例子，看谁还敢说打游戏不对”
“李缘是李缘，你是你，人爹妈让他打游戏，你爹妈也让？”
顾阳忽然失去力气，连围栏都爬不上去，仍是勉励伸出头，朝着楼下喊道。
“你们说谁拿了冠军？”
两个学生样的男生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六楼天台伸出一个脑袋，形容枯槁，眼睛凹陷，颤巍巍道：“李缘啊，休学打游戏的李缘，他拿了WCG世界赛江城赛区的冠军”
顾阳眼中闪过一丝光。
拿到江城赛区冠亚就有参加华夏区总决赛，十二进三获得代表华夏参加世界总决赛的资格。
李缘既然能拿到冠军，就代表他已经走在路上。
难道说……
顾阳再次翻看显灵任务说明。
2001年8月4日，李缘独自去江城参加比赛，父亲李高得知后，一时心急，连夜骑摩托赶往县城的时候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随后李缘江城站比赛失利，辗转得知父亲车祸的消息，回到汝县，放弃游戏开始工作，三年后重出江湖，换了游戏项目连夺三年世界冠军。
难道说李缘的遗憾不只是父亲的车祸？
“师父，我听说六大赛区开赛时间不一致，还可以重复参赛”
常宇起身，一拉裤腰带。
“我正要说这事，走，去训练室”
顾阳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常宇他们在讨论，好像在说什么经费充足，但人力有时穷，最多两次参赛机会，抓不住就只能说遗憾……
“老顾，我正在讨论参赛安排呢，一起来呗”
顾阳脸色不太好看。
“你是主教练，你决定就行”
“说什么话，你是领队，坐车吃饭不都得你操心”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事，需要回老家一趟”
顾阳硬是挤出一丝笑容。
“报名参赛的事就麻烦你多费点心，我会尽快赶回来”
常宇上下打量顾阳。
“需要帮忙吗？”
“没什么大事，比赛重要，半年的努力就看今朝，你的精力还是放在比赛上”
很快，顾阳就拎着包匆匆离去，也不要众人送行。
常宇等面面相觑。
陈弥问道：“明天报名，后天比赛，顾哥一向看重这次比赛，怎么会关键时候掉链子”
“应该是真的有事缠身”
常宇说道：“不管他，咱们搞咱们的，接着前面说，其他赛区太远，江城站打完，再去长安再参加一次，没有其他机会，所以不要想着……”
李缘望着顾阳一闪而逝的身影，不知道想些什么。
呜呜呜……
火车声响起，顾阳发觉自己有些颤抖。
2001年8月4日。
显灵任务的节点终于到了。
江城赛区要求8月5日前报名截止，6号比赛，李缘4号晚上出发坐的火车，李高得到消息到出事应该就是4号晚上到5号凌晨这个深夜。
纵然已经准备一年，顾阳仍然无法抑制内心的悸动，就像学生参加高考一样，是准备再多，事到临头也免不了的颤抖。
他没法安心在江城等待结果，于是决定回到汝县李家村看住李高，静静等待显灵任务结束。
下午，顾阳风尘仆仆地赶到李家村。
“小顾，你怎么回来了？阿缘没跟你一起吗？”
“我有些事回家，想着路过看一看李爷李叔，阿缘还在江城呢”
顾阳虚应着李奶奶的招呼，眼睛在屋里乱瞟。
“李叔不在家？”
“他和他大去田里割麦，还没回哩”
“别顾我，您去忙，我四处逛逛就行”
顾阳支开李奶奶，就瞧见院子里停的摩托，已经有些年头，灰扑扑的。
趁着李奶奶进屋忙活的功夫，顾阳一针扎到前胎，眼睁睁瞧着它慢慢泄气，心里平静许多。
顺着土路闲逛，往人多的地里乱跑，果真看到李高一家在麦田里忙活。
只远远一看，并不过去打扰。
天黑三人回来，看到顾阳都挺高兴。
“家里亲戚结婚，回来喝喜酒，顺道看看您”
“阿缘好着呢，下月阿运生日，我带他回来住两天”
这时节没什么好菜，都是些家常时蔬带点荤腥，就着啤酒，既消渴亦解愁。
李高酒杯才提到嘴边，就瞧见顾阳眼神中往自己身上瞟。
“你老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花？”
“没没”
顾阳连忙道：“没什么，就是看叔太辛苦”
“咱就是这个命，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的庄稼汉，谈什么辛苦不辛苦，倒是你们这些后生，好好读书写字省得踩我们脚后跟”
顾阳支吾两声并不反驳。
饭后，他跟着干些杂活，挨到十点多也不敢睡，在楼上阳台竖着耳朵听周围的动静，生怕李高有什么风吹草动，可谓是睁眼到天亮。
十一点，十二点，一点……
顾阳坐在月光里，握着手机的荧光，照在他脸上活像个鬼。
鸡喔喔！
顾阳猛然惊醒。
天亮了！
“李叔，李叔”
他连忙奔下楼。
李高正在院子里刷牙。
“起这么早？”
顾阳长出一口气。
“我来电话有点事得马上走”
“不吃早饭啦”
李高连忙漱几口水，把牙刷牙缸放下。
“我骑车送你到街上”
顾阳眉头狂跳。
“不用了，路上有人等我”
“这前胎咋跑慢气，前个骑还是好好的”
眼见着李高掰扯着摩托轮胎，背上包就跑。
“李叔别忙活，我先走了”
一路小跑，顾阳逃也似地离开李村。
晨露熹微，鸟鸣蝶飞，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的景象。
可是顾阳的心却成死灰。
为什么没有动静？
已经是2001年8月5日6点，为什么显灵任务没有完成？
心神沉入，望着空荡的如意神殿，只有冷清的如意贝兑换商品列表，再如何嘶吼也没有反应。
如意之灵呢？
难道这一切都是幻梦，是摔倒在办公室里脑震荡成植物人的顾阳的假想？
这一年的苦辣酸甜都是假象？
不！
顾阳崩溃，如行尸走肉般游荡。
天地之大，时间之广，他已不知该如何去往自己的家乡。
相比较李缘去江城，顾阳于此地才是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浑浑噩噩回到五中的小屋，神已枯竭，泪已流干，睡睡醒醒，不知何年何月，直上天台。
元宵于此看灯火，今日于此见夕阳。
“如果这是真的，我希望他是假的；如果这是假的，我死了又何妨？”
已经不需要做太多心理建设，早就身心俱疲的顾阳决定信仰一跃，也许这个套路虽老，正是打破幻梦的妙招呢。
不是有很多次吗？被蛇咬中，被石头砸中，惊慌间一伸腿梦就醒了。
不管怎么说，顾阳对这个世界没太多留恋。
“卧槽，济公居然能拿冠军，说不定真的能参加世界赛哩”
“咱汝县要出个了不得人物，拿他做例子，看谁还敢说打游戏不对”
“李缘是李缘，你是你，人爹妈让他打游戏，你爹妈也让？”
顾阳忽然失去力气，连围栏都爬不上去，仍是勉励伸出头，朝着楼下喊道。
“你们说谁拿了冠军？”
两个学生样的男生吓了一跳，抬头看到六楼天台伸出一个脑袋，形容枯槁，眼睛凹陷，颤巍巍道：“李缘啊，休学打游戏的李缘，他拿了WCG世界赛江城赛区的冠军”
顾阳眼中闪过一丝光。
拿到江城赛区冠亚就有参加华夏区总决赛，十二进三获得代表华夏参加世界总决赛的资格。
李缘既然能拿到冠军，就代表他已经走在路上。
难道说……
顾阳再次翻看显灵任务说明。
2001年8月4日，李缘独自去江城参加比赛，父亲李高得知后，一时心急，连夜骑摩托赶往县城的时候出车祸，抢救无效死亡。
随后李缘江城站比赛失利，辗转得知父亲车祸的消息，回到汝县，放弃游戏开始工作，三年后重出江湖，换了游戏项目连夺三年世界冠军。
难道说李缘的遗憾不只是父亲的车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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