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劝阻
黄鸟于飞，参差其羽。唯子于去，苍苍于野；远望弗及，遥伫以泣。
黄鸟于飞，下上其音。唯子于逝，茫茫无期；遥聚弗及，涕泗纵横。
芷闻秦将催促屋内众人，担心被秦将出来撞见，露出端倪，遂急忙抽身离开。
待至林兰雅居处，芷心中一惊，只见屋门和窗户微微闭合；回忆先前出来之时，屋门和窗户仿似未曾闭合。
芷遂从怀中取出匕首，右手反握置于腰间，左手向前轻推屋门，于门缝处往内窥视，未见有人，心中稍歇；轻步迈入屋内，环视四周，见饰物摆设并未有动过迹象；来至桌前，但见碗筷之间放置一个一寸左右的竹简。
芷转身来至门外，左右环视，见四下无人；随即退步至屋内，将门关闭。来至桌前，拾起竹简，只见上面刻有谷内暗语，乃速归之意。芷心中略惊，暗暗寻思自己单独行动，何人跟随至此，困惑不解。
思索片刻，芷用匕首将竹简暗语刮去，将匕首置于怀中，右手将竹简置于掌中。转身出屋，环伺四周无人，将手中竹简轻抛于楼下草丛之中。随后，径直向楼下走来。经过东北雅居之时，芷无意往内观瞧，但见屋内已然无人。
来至楼下，店家见到芷后，表情一怔，心中暗自踌躇：“未见其下而下，未见其上而上，何也？”但随即笑脸迎道：“客官慢走，欢迎再至！”
芷略有一怔，随后笑道：“未曾结账，即可离店？”
店家笑道：“客官见谅，已有客官结账。”
芷心中一惊，问道：“可知何人？”
店家笑道：“开门做生意，来者均为客，只为无赊欠，其他皆不问。还望客官见谅。”
芷闻店家所答，又见店家面露诚恳，料也问不出所以，随即转身离去。
芷小心谨慎，步履缓慢，左转右避，时刻关注身边往来行人，恐有跟随。在城内转约半个时辰，遂返回城西住处。只见窗门紧闭，与早前出行时并无异样，心中稍歇。
芷从怀中取出铜制钥匙，其状“山”形，长约两尺，将其插入木栓圆孔之内，圆孔内装有上下木棍，巧为机构，轻轻一转，只听啪嗒一声轻响，机构引导木棍解开木栓；随后拔出钥匙，置于怀中，轻推屋门，缓步进入屋内，随即转身关闭屋门，将门闩插上。
只见屋内昏暗，芷随即来至窗前，正欲推开窗户以透光亮，忽然听得有人轻言：“请勿开窗！”
芷闻声惊得一身冷汗，立即转身，将匕首从怀中出去。
只见墙角处走出一人，七尺开外，身材魁梧，手中并无兵刃。芷心中稍安。
待其走到近处，透着些许光亮，方才辩得模样。只见其相貌俊美，年龄二十以下，身着暗色深衣。
“离！”芷轻声惊道。
离微微一笑，转身来至桌几前，跽坐于地，轻声道：“请坐下相谈！”
芷面露惊异之色，怔怔来至桌几前，与离面对而坐。
“你……”芷惊异之极，竟一时语塞。
“是否出乎意料？”离缓缓言道。
芷收神回道：“太惊喜，太意外了。为何至此？何时至此？如何探得这里？”
离微微一笑：“其实，你我早已在此城相遇。”
“哦！我记得了，酒肆密室，谍长身后之人，就是你！对否？”
离哈哈笑道：“小机灵鬼，就知道你最聪明！”
芷闻言脸色微红，略一低头，才注意到手中仍握匕首，遂将其置入怀中。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不知是你，请勿见怪！”
离微微一笑。
芷随即问道：“适才问你的话，尚未答我？”
离闻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昔日闻谷主授你谷令，而其密令等级乃我所知者为最高。你初为下客，毫无出谷经验，心生疑惑，故随你至此地，伪为下人，欲探得此令，宜可相助。”
芷闻言略一思索，面露狐疑之色：“你定在说谎！”
离闻言怔怔道：“何也？”
芷微微一笑：“你既跟随与我，缘何于我之前相见谍长？”
离闻言笑道：“小小年纪，鬼怪之极。我在外授命数次，各处谍长均有相识。随至此城，见你暗语相对，故相知耳。”
芷闻言惊道：“潜随数日，窥我暗语，然我浑然不知，你太厉害了！”
离闻言黯然道：“如此情况你竟然毫无察觉，谷主如此重任交付于你，我心中实乃惶恐。故欲探得密令，助你完成任务，以保周全。”
“昔日，谷内诸事皆有你帮衬，我早已视你为兄长。然谷内规矩，凡承令者皆需机密行事，不得外泄。请恕我实难相告。”
“甚忧此次任务艰巨，恐难完成，届时进退两难，如何应对？”
芷闻言默然不语。
离继续道：“此次我乃违禁秘密出谷，实不忍视你陷于危难之地。亦知你性格倔强，做事执着。故伪为下人以探谷令，奈何你谨慎之致。实言相告，我恐你难成此任，彼时若依谷内规矩，你必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如之奈何？”
芷闻言双眉紧皱，双手置于腹前左右揉搓，低头不语。
离见芷情绪紧张，遂上身前倾，缓声言道：“自你入谷之后，你我情似兄妹，此事干系重大，还望斟酌再三！”言讫，收身端坐，双目视芷。
芷微微抬头，四目凝视，缓缓言道：“你我情似兄妹，本应无所隐瞒。奈何你我皆为谷内之人，理应奉命行事，即使赴汤蹈火，亦无所畏惧。若真有不测，天不保我，此乃命也。”
离双眉微锁，言道：“虽然命中皆有定数，奈何定数之中，你我亦可有所作为，岂可听天由命？”
芷黯然回道：
“犹记垂髫之时，常询双亲‘未来如何？貌美否？安逸否？’双亲答我‘顺应自然，自然而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未来岂可觊觎。’未几，双亲殁于华阳；
“及至舞勺之年，常询婆婆‘未来如何？报仇否？自在否？’婆婆答我‘顺势而为，随遇而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未来不可枉测。’未几，承谷令而至此。
“虽有希望，虽有计划，然世事无常，似有注定一般，只可尽力而为。”
离见芷心意坚决，黯然神伤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但求小心谨慎，好自为之。”随即缓缓站起身来，慢步行至屋门处，将门闩打开，正欲迈步出屋，但闻芷轻声问道：“今日正午是否随我至酒楼乎？”
离闻言转身答道：“是。然视你上楼之后，我即到此等候。”
“未曾留言于我？”
“既在此等候，何须留言？”
芷闻言未语。
离缓缓言道：“若有需要之时，可至酒肆找我。”言讫，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黄鸟于飞，下上其音。唯子于逝，茫茫无期；遥聚弗及，涕泗纵横。
芷闻秦将催促屋内众人，担心被秦将出来撞见，露出端倪，遂急忙抽身离开。
待至林兰雅居处，芷心中一惊，只见屋门和窗户微微闭合；回忆先前出来之时，屋门和窗户仿似未曾闭合。
芷遂从怀中取出匕首，右手反握置于腰间，左手向前轻推屋门，于门缝处往内窥视，未见有人，心中稍歇；轻步迈入屋内，环视四周，见饰物摆设并未有动过迹象；来至桌前，但见碗筷之间放置一个一寸左右的竹简。
芷转身来至门外，左右环视，见四下无人；随即退步至屋内，将门关闭。来至桌前，拾起竹简，只见上面刻有谷内暗语，乃速归之意。芷心中略惊，暗暗寻思自己单独行动，何人跟随至此，困惑不解。
思索片刻，芷用匕首将竹简暗语刮去，将匕首置于怀中，右手将竹简置于掌中。转身出屋，环伺四周无人，将手中竹简轻抛于楼下草丛之中。随后，径直向楼下走来。经过东北雅居之时，芷无意往内观瞧，但见屋内已然无人。
来至楼下，店家见到芷后，表情一怔，心中暗自踌躇：“未见其下而下，未见其上而上，何也？”但随即笑脸迎道：“客官慢走，欢迎再至！”
芷略有一怔，随后笑道：“未曾结账，即可离店？”
店家笑道：“客官见谅，已有客官结账。”
芷心中一惊，问道：“可知何人？”
店家笑道：“开门做生意，来者均为客，只为无赊欠，其他皆不问。还望客官见谅。”
芷闻店家所答，又见店家面露诚恳，料也问不出所以，随即转身离去。
芷小心谨慎，步履缓慢，左转右避，时刻关注身边往来行人，恐有跟随。在城内转约半个时辰，遂返回城西住处。只见窗门紧闭，与早前出行时并无异样，心中稍歇。
芷从怀中取出铜制钥匙，其状“山”形，长约两尺，将其插入木栓圆孔之内，圆孔内装有上下木棍，巧为机构，轻轻一转，只听啪嗒一声轻响，机构引导木棍解开木栓；随后拔出钥匙，置于怀中，轻推屋门，缓步进入屋内，随即转身关闭屋门，将门闩插上。
只见屋内昏暗，芷随即来至窗前，正欲推开窗户以透光亮，忽然听得有人轻言：“请勿开窗！”
芷闻声惊得一身冷汗，立即转身，将匕首从怀中出去。
只见墙角处走出一人，七尺开外，身材魁梧，手中并无兵刃。芷心中稍安。
待其走到近处，透着些许光亮，方才辩得模样。只见其相貌俊美，年龄二十以下，身着暗色深衣。
“离！”芷轻声惊道。
离微微一笑，转身来至桌几前，跽坐于地，轻声道：“请坐下相谈！”
芷面露惊异之色，怔怔来至桌几前，与离面对而坐。
“你……”芷惊异之极，竟一时语塞。
“是否出乎意料？”离缓缓言道。
芷收神回道：“太惊喜，太意外了。为何至此？何时至此？如何探得这里？”
离微微一笑：“其实，你我早已在此城相遇。”
“哦！我记得了，酒肆密室，谍长身后之人，就是你！对否？”
离哈哈笑道：“小机灵鬼，就知道你最聪明！”
芷闻言脸色微红，略一低头，才注意到手中仍握匕首，遂将其置入怀中。面露尴尬之色：“不好意思，不知是你，请勿见怪！”
离微微一笑。
芷随即问道：“适才问你的话，尚未答我？”
离闻言收起笑容，正色道：“昔日闻谷主授你谷令，而其密令等级乃我所知者为最高。你初为下客，毫无出谷经验，心生疑惑，故随你至此地，伪为下人，欲探得此令，宜可相助。”
芷闻言略一思索，面露狐疑之色：“你定在说谎！”
离闻言怔怔道：“何也？”
芷微微一笑：“你既跟随与我，缘何于我之前相见谍长？”
离闻言笑道：“小小年纪，鬼怪之极。我在外授命数次，各处谍长均有相识。随至此城，见你暗语相对，故相知耳。”
芷闻言惊道：“潜随数日，窥我暗语，然我浑然不知，你太厉害了！”
离闻言黯然道：“如此情况你竟然毫无察觉，谷主如此重任交付于你，我心中实乃惶恐。故欲探得密令，助你完成任务，以保周全。”
“昔日，谷内诸事皆有你帮衬，我早已视你为兄长。然谷内规矩，凡承令者皆需机密行事，不得外泄。请恕我实难相告。”
“甚忧此次任务艰巨，恐难完成，届时进退两难，如何应对？”
芷闻言默然不语。
离继续道：“此次我乃违禁秘密出谷，实不忍视你陷于危难之地。亦知你性格倔强，做事执着。故伪为下人以探谷令，奈何你谨慎之致。实言相告，我恐你难成此任，彼时若依谷内规矩，你必陷于万劫不复之地，如之奈何？”
芷闻言双眉紧皱，双手置于腹前左右揉搓，低头不语。
离见芷情绪紧张，遂上身前倾，缓声言道：“自你入谷之后，你我情似兄妹，此事干系重大，还望斟酌再三！”言讫，收身端坐，双目视芷。
芷微微抬头，四目凝视，缓缓言道：“你我情似兄妹，本应无所隐瞒。奈何你我皆为谷内之人，理应奉命行事，即使赴汤蹈火，亦无所畏惧。若真有不测，天不保我，此乃命也。”
离双眉微锁，言道：“虽然命中皆有定数，奈何定数之中，你我亦可有所作为，岂可听天由命？”
芷黯然回道：
“犹记垂髫之时，常询双亲‘未来如何？貌美否？安逸否？’双亲答我‘顺应自然，自然而然，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未来岂可觊觎。’未几，双亲殁于华阳；
“及至舞勺之年，常询婆婆‘未来如何？报仇否？自在否？’婆婆答我‘顺势而为，随遇而安，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未来不可枉测。’未几，承谷令而至此。
“虽有希望，虽有计划，然世事无常，似有注定一般，只可尽力而为。”
离见芷心意坚决，黯然神伤道：“既然你意已决，我也不再勉强，但求小心谨慎，好自为之。”随即缓缓站起身来，慢步行至屋门处，将门闩打开，正欲迈步出屋，但闻芷轻声问道：“今日正午是否随我至酒楼乎？”
离闻言转身答道：“是。然视你上楼之后，我即到此等候。”
“未曾留言于我？”
“既在此等候，何须留言？”
芷闻言未语。
离缓缓言道：“若有需要之时，可至酒肆找我。”言讫，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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