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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困围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刺之不成,哀之离殇。哀之何长,似水汪洋。

    既破我戟,又缺我锜。救之难及,悲之穷技。悲之何期,似山逶迤。

    夜,侯马城东酒肆内。

    一人倚酒肆正门箕踞,怀中持剑,睡眼蒙眬。

    一人持刀倚靠后门,昏昏欲睡。

    酒肆密室内,三男一女长跽围于桌前。

    一男四十左右年纪,细眉宽目,高鼻厚唇,三绺短髯;一男三十左右年纪,中等身材,宽眉细目;一男三十左右年纪,精瘦细高,细眉鹰眼;一女十六左右年纪,柳叶弯眉,细鼻红唇,双目噙泪。

    精瘦细高之人压声说道:“现城内戒备森严,驿传内外水泄不通,再刺之事已无可能。城防巡队昼夜不休,出入侯马需持牒牌,消息实难外传。望谍长早做定夺。”

    女子闻言,低头喃喃自责道:“一切皆因我行事不利,不仅害死离,还让各位陷于如此困境,实有愧谷主重托。”言讫,泪如雨下。

    宽眉细目之人轻声抚慰道:“暗刺之事,犹委肉虎蹊,实难全身而退。上客所殇,舍身救君,此乃大义。下客万不可自责。”

    左苢闻言轻声道:“高石所言极是,下客应振奋精神,勿辜负上客生前所望。此次虽未获全功,但致起重伤,未有二三月功夫,其伤难愈。观此形势,再刺之事难如登天,唯今之计,应与法尊取得联系,再谋进退,方为上策。”

    芷闻言止住泪水,轻声问左苢道:“谍长何知法尊至此?”

    左苢轻声回道:“事已至此,不瞒下客。自下客至此,谷内密令已至。法尊及上客、下客三十余人,游士百余人皆尽出而至。如今算来,应已至矣!然此时封城如此严密,始料未及,因此难以互通消息。”

    高石闻言,轻声问道:“何不窃得秦军牒牌,以此出城?”

    左苢叹道:“吾亦有此想法。奈何牒牌出自起处,皆由所需之人至驿传相求,取得牒牌后由四名起军护卫出城,加之驿传防卫森严,实难窃得。”

    芷闻言轻声道:“或许法尊自有妙法可进城亦未尝可知。”

    左苢长叹一口气,言道:“下客不知,此城现已全面警戒。一般人等避之不及,何敢进城?进城皆需严查,须有城内之人接应,与其言一致方可入城;稍有差池,尽皆捉拿。实难矣!”

    芷闻言低头不语。

    三人安慰芷,探讨如何与法尊取得联系……

    夜,汾城后街某一院落。但见此院落三面筑房,南面为一堵不足一丈高的墙,中间为双开大门,大门内侧,两个魁梧之人持刀而立。正房由三间独立房间构成,东西厢房均为两间独立房间。厢房前各有一棵大树,遥相呼应。此时所有房间均已灯灭,唯有正房西边房间灯亮。

    房间内,有三人围坐,正坐之人年龄四十开外,面如紫玉,目若朗星,唇似朱丹,身材健壮。其左手之人年龄不足四十,朗目阔口,身材壮伟;其右手乃一六旬老媪,慈眉善目。

    正坐之人左视问曰:“法尊,暗刺之事可有消息?”

    法尊轻施一礼,回复道:“回禀谷主,吾今早初至,侯马已然封城。于出城之人处探得消息,昨夜有人于侯马驿传内暗刺秦将。此秦将是否为起,其伤如何均不得而知。又闻有秦兵至咸阳告医。如此推测,应为芷于侯马驿传内夜刺伤起,其伤应重,否则何须至咸阳告医?”

    谷主双眉微锁,轻叹一声道:“凡事不可仅凭推测!城内暗应可有消息送出?

    法尊诺诺道:“现侯马警戒,进出皆严盘。城内尚有先留五人,奈何非有牒牌不得出城。故暂无城内消息。”

    “可否有人入城?”谷主急问道。

    法尊轻声回道:“尚无。进城之人尽皆盘查,详述进城事由,非必要不得进城,且所述事由须与城内接应之人吻合,否则尽皆捉拿。为保周全,故未敢造次。”

    谷主轻轻点头,言道:“法尊所言极是。如此情况,偶有疏忽,便会酿成大错。然此事受平原君所托,且事关上党之役,所得消息必为确实,方可使平原君知己知彼、决断无误,亦可使赵军料敌于前、谋略无误。”

    法尊轻声道:“奈何侯马警戒甚严。吾已使各下客及其游士漫布周边,随时探得消息。”

    谷主闻言微微颔首,随即问道:“此次出谷,离未相随,法尊可知其中缘由?”

    法尊轻声回道:“昔日授令于芷时,离微有异议,尝言其经验不足,武艺不精,恐难胜任。此次奉令出谷,离已不在谷内。吾妄自猜测,离与芷情如兄妹,恐芷难胜此任,其应随芷至侯马,以助芷完成任务。此二人联手,加之现在情形,故妄测重伤秦起。”

    谷主略有思索道:“如法尊所言,离至侯马。但以离之能力,侯马虽警戒甚严,却也不至如此一丝消息不得。”

    法尊颔首道:“谷主所言极是。愚以为,起乃秦之名将,必有重兵护卫。此次未获全功,恐其为秦兵重伤,故行动受限,消息难出。”

    谷主略有所思,右视老媪,随口问道:“婆婆,芷现消息如何?”

    婆婆双目低垂,唉声道:“老妇认为,若芷逃离侯马,必与谷探取得联系,尚无联系,唯有两种可能。”

    “有何可能?”

    婆婆缓直上身:“一为困于侯马,实难联络;一为重伤,行动不便。”

    谷主闻言,苦笑道:“所得消息皆为推测、可能。”随即正色道:“还望法尊与婆婆采取应有之手段,与城内取得联系,探得情报,因势而动,倾谷之全力以必成,务必完成平原君之所托。”

    法尊和婆婆轻施一礼,一起回道:“誓必尊谷主所令!”

    谷主微微点头,言道:“法尊、婆婆可有其他事否?”

    婆婆轻倾上身,缓缓问道:“谷主,老妇一事不明,不知可问否?”

    谷主微微笑道,回道:“但问无妨!”

    婆婆略有思索:“芷未曾出谷,经验不足;年龄尚浅,武艺不精。缘何授令?困惑之至。还请谷主赐教。”

    谷主沉思片刻,左视法尊道:“法尊是否亦有此惑?”

    法尊轻施一礼道:“不瞒谷主,是有此惑。”

    谷主凝视窗外,轻声言道:“既然如此,烦请听吾慢慢道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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