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再遇
韩平打开扫视一眼，嗤笑道，“这点事也要用讯符送来？他都厅的讯符多我海军的讯符可是紧得很，叶观察不愧是上京城里出来的官，这派头，就是不一般。”
讯符是一种短途传讯道符，由自然学会制作，位阶不高但材料比较昂贵，在朝中算是比较紧俏的战略物资。
士卒瞄了一眼韩平手边用讯符转录而来的今日的报纸，缓缓低头默不作声。
“罢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个从五品的提督可不敢得罪这正四品的观察使，传讯给磐石舰队，让他们结束休整，立刻封锁鹭江口。”
..........
牛复站在详断署正厅中，面朝众人，他的身侧站着徐正年，叶世水则和李秋诸葛几人站在下方。
“昨日，司中以长休为饵，钓出了两条大鱼，而经过连夜审讯，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此二人皆出自招魂邪教，而在进一步地调查后，我等发现，招魂邪教在我刑异司中，有线人潜藏。”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听到的消息一直都只有前半部分，所以本以为今天是要出动剿灭邪教，结果没想到突然变成了刺奸行动，诸人一时惊疑不定。
“诸位同僚莫要惊慌，”徐正年抬手下压，示意诸人安静，“昨夜连夜排查，便是为了确认详断署中是否有内奸存在，结果大家也能看得见，大家能站在这里，就意味着嫌疑都被排除了。”
“原来如此，”李秋轻声呢喃道，“我就说，如果只是为了剿灭邪教，没必要进行这么严格的自查.....”
诸葛刚点点头，这种大事发生却毫无察觉的感受让他心中有点不安。
叶世水也跟着点了一下头，虽然他昨晚并没有接受过审查，但他觉得这样会显得比较合群。
“所以今日，诸位将在五位习录的带领下，对理杂署和承受署的同僚进行审查，审查需严格遵照司中章程，不得对熟人网开一面，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同僚恶言相向，明白了吗？”牛复说道。
“是，”众人齐应。
...........
“这件事情，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任宿啸压制自己的怒意，低声说道。
“难，”他对面的老者叹了口气，“其实江心一事后，我们便主动和他们断了联系。”
任宿啸微微一愣，
“上边什么意思？”他问道。
老者摇摇头，“也是吃了个哑巴亏，上边本来是想拿他们试一试朝廷的反应，结果没想到提前发动了，很多痕迹都还没擦干净，反而露了我们这边的马脚，你别忘了，我手下的常暄也是因为这个才暴露的。”
他给任宿啸倒了一杯茶。
“也就是说，咱们这边也暂时拿他们没办法了？”
“关系都断了，我们这边知道的，他们的人，也就是王迁一个了。”
“这老家伙，怕是早就逃了。”任宿啸愤愤地说。
“总之，上边暂时还不想和他们翻脸，只要没有触碰到我们的底线.....你这边赶快处理一下痕迹，然后去张氏避一避，刑异司没抓到季铵离之前，不会对你出手。”
任宿啸轻笑道，“我这边不急，就算刑异司的人用神仙术查我，可白鹿府就只有牛复一个中位修士是修习相命法的，他最多也只能回溯一个月以内的命运长河，我这个月除了收了点小钱，什么犯忌讳的事都没做。”
“总归是有风险，而且你能扛得住【天目】，还能躲得了【问心石】不成？”老者摇摇头。
任宿啸的脸色则变得有些差。
“那为何是张氏？他们的族地可就在白鹿城中，若是刑异司要抓我........”
老者轻笑了一下，说：“白鹿五大世家，叶、陈、郑、吴、张，叶陈两姓耕读传家，盛名累世不坠，郑吴两家则以海贸起势，豪富至极，而吴家自吴藏锋擢登军相之后，更是盛极一时，隐有五姓魁首之望，唯有他张氏，名为五家之一，实则既无叶陈之底蕴，也无郑吴之时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偏偏族中上下又以名列五大姓为傲，行事之间，处处蛮横，看似倨傲之至，实则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头，这等小人心态，老夫虽看不起，但却可以借上一用。”
他喝了口茶，盯着任宿啸说：“让你躲到张氏，一是因你这些年本就是替张氏干了不少脏活，若是开口请求庇护，他们必然会保你；二是张氏老族长这些日子在摆寿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你此时托庇于他，即便是刑异司前来拿人，他们都会视为受辱，绝不会轻易答应。”
任宿啸沉吟一下，开口道，“可任某担心的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张氏虽横，但终究是空中阁楼，恐怕并不能真的拦住刑异司拿人.......”
“拦上几个时辰变够了，”老者说着，从身旁拿起一个木盒，木盒中有一个写满符箓的巴掌大人偶，
“这是玄阶道器，【因果人偶】，等你到了张氏之后，滴一滴鲜血到人偶上，人偶便会起效，届时人偶会将你身上的因果转嫁到自己身上，刑异司便无法用【断吉凶】来占卜你的真实行踪，把这个人偶藏在张氏后，你便赶紧逃离，老夫在张氏安排了几个暗子，他们会带你逃向嘉清县郑氏族地，届时郑家会有人送你出海的。”
..........
“这是问心石。”栾羽将两块问心石分别交给李秋和余安，此刻，他们正在赶往理杂署驻地。
“黄阶道器，一会儿问话的时候往里面输入灵机，若是对面说的是谎话，石头就会发亮，若是真话，则不会。”
“这么方便！”叶世水有些惊讶，这不就是测谎仪吗。
李秋和余安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了，都没有再多问什么。
栾羽见众人都没问题，也就没再多说，众人走了一段路后，栾羽推开了一间议事厅的大门，安排众人分为两组落座在两个隔间中。
“可以了，折柔（诸葛刚字），你随我去维持外场秩序。”
“好，”诸葛刚虽然有些可惜不能参与到明显更有意思的问询环节，但也没多说什么，欣然答应。
很快，第一个人就走到了房间当中，坐在主位的李秋笑着说，
“无需紧张，只是简单地问些情况，请落座吧。”
那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坐下的时候磕到了扶手。
叶世水向他释放了一个善意的眼神，希望他可以放松一点。
“姓名，”李秋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叶世水则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另一边，详断署参军厅中，牛复见众人领了任务各自离开后，同徐正年一起向刑异司中部走去。
“人都到齐了。”
张挽琴已经在镇邪殿的校场前等候，此时，校场上站着承受署的10位正录。
“诸位，”徐正年走到众人面前，伸手一礼，“如今事态严重，情形危急，司中需对全体官吏进行排查，烦请诸位配合。”
众人面色肃然，显然张挽琴已经提前和他们沟通过了。
“开始吧，”牛复向徐正年点头示意，
“那此处便交给你们二人了。”徐正年向张挽琴和牛复两人吩咐到，然后转身沿着镇邪殿中的楼梯向下走去。
.........
王魁是白鹿府政院户曹署的一名戴冠吏，今日上衙之后，他便觉得政院中气氛不太对劲。
“王司户在吗？”他拦住一位来的早些的同僚，对方只是摇了摇头。
王魁想了一下，到自己的桌案上拿了几分尚未审批的公文，快步走到司户参军厅。
“砰砰砰，”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
“司户，卑职王魁，有几份公文比较棘手，不知您可有空闲.......”
“王兄，别喊啦，”一位吏员从附近走了过来，“司户还未上衙呢。”
“这...我这事有些急，罢了，我去趟司户宅邸看看吧。”王魁面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匆匆拜别同僚。
“怪了，今日这王五怎么这么急，平日里可不会对公文如此上心。”那吏员嘀咕道。
王魁出了政院，便坐上了去往王迁宅邸的马车，结果到了王迁家门口，却被门房告知，他家官人天色未明便说政院有要务处理，急急忙忙去上衙了，算算时间，怕是一个时辰都不止了。
这证实了王魁心中的某个猜测，他按下百般思绪，同门房讲了些公文有多急，没找到王迁有多难的牢骚，转身又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轮飞速转动，不久之后，在一座朴素的宅院前停下，王魁下了车，吩咐车夫在此处等候，拿着公文便上前叩门。
“官人因何事登门？”院门先是开了一条缝，福伯探出头来，见对方穿着政院戴冠吏的吏服，连忙把门打开。
王魁一脸焦急地问：“时府判可在宅中，在下户曹署王魁，有几件急务需府判过目。”
“哎呀，这可有些不巧，府判方才便睡下了，昨夜忙了一宿，实在有些累了....”
“这，府判可有吩咐说，要睡几时？”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算起来，现下应当再过半个时辰，府判便要起了。”
“那好那好，不算太久，我便在此等上半个时辰。”王魁脸上呈现出焦急又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这位官人里边请吧，府判睡前吩咐过了，若是有人寻他，便先到书房边上的候客厅落座。”
王魁在候客厅中等了不到一刻钟，就见左侧的窗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身影像鬼魅一般从窗外进入候客厅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是此刻本应该躺在床上熟睡的时为年。
王魁脸上毫无意外之色，他站起身来，敛容肃穆，微微躬身一礼，道：
“江南东路走马院丙部第一，‘先生’王魁，见过使君。”
讯符是一种短途传讯道符，由自然学会制作，位阶不高但材料比较昂贵，在朝中算是比较紧俏的战略物资。
士卒瞄了一眼韩平手边用讯符转录而来的今日的报纸，缓缓低头默不作声。
“罢了，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个从五品的提督可不敢得罪这正四品的观察使，传讯给磐石舰队，让他们结束休整，立刻封锁鹭江口。”
..........
牛复站在详断署正厅中，面朝众人，他的身侧站着徐正年，叶世水则和李秋诸葛几人站在下方。
“昨日，司中以长休为饵，钓出了两条大鱼，而经过连夜审讯，想必大家也都知道，此二人皆出自招魂邪教，而在进一步地调查后，我等发现，招魂邪教在我刑异司中，有线人潜藏。”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听到的消息一直都只有前半部分，所以本以为今天是要出动剿灭邪教，结果没想到突然变成了刺奸行动，诸人一时惊疑不定。
“诸位同僚莫要惊慌，”徐正年抬手下压，示意诸人安静，“昨夜连夜排查，便是为了确认详断署中是否有内奸存在，结果大家也能看得见，大家能站在这里，就意味着嫌疑都被排除了。”
“原来如此，”李秋轻声呢喃道，“我就说，如果只是为了剿灭邪教，没必要进行这么严格的自查.....”
诸葛刚点点头，这种大事发生却毫无察觉的感受让他心中有点不安。
叶世水也跟着点了一下头，虽然他昨晚并没有接受过审查，但他觉得这样会显得比较合群。
“所以今日，诸位将在五位习录的带领下，对理杂署和承受署的同僚进行审查，审查需严格遵照司中章程，不得对熟人网开一面，也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对同僚恶言相向，明白了吗？”牛复说道。
“是，”众人齐应。
...........
“这件事情，他们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任宿啸压制自己的怒意，低声说道。
“难，”他对面的老者叹了口气，“其实江心一事后，我们便主动和他们断了联系。”
任宿啸微微一愣，
“上边什么意思？”他问道。
老者摇摇头，“也是吃了个哑巴亏，上边本来是想拿他们试一试朝廷的反应，结果没想到提前发动了，很多痕迹都还没擦干净，反而露了我们这边的马脚，你别忘了，我手下的常暄也是因为这个才暴露的。”
他给任宿啸倒了一杯茶。
“也就是说，咱们这边也暂时拿他们没办法了？”
“关系都断了，我们这边知道的，他们的人，也就是王迁一个了。”
“这老家伙，怕是早就逃了。”任宿啸愤愤地说。
“总之，上边暂时还不想和他们翻脸，只要没有触碰到我们的底线.....你这边赶快处理一下痕迹，然后去张氏避一避，刑异司没抓到季铵离之前，不会对你出手。”
任宿啸轻笑道，“我这边不急，就算刑异司的人用神仙术查我，可白鹿府就只有牛复一个中位修士是修习相命法的，他最多也只能回溯一个月以内的命运长河，我这个月除了收了点小钱，什么犯忌讳的事都没做。”
“总归是有风险，而且你能扛得住【天目】，还能躲得了【问心石】不成？”老者摇摇头。
任宿啸的脸色则变得有些差。
“那为何是张氏？他们的族地可就在白鹿城中，若是刑异司要抓我........”
老者轻笑了一下，说：“白鹿五大世家，叶、陈、郑、吴、张，叶陈两姓耕读传家，盛名累世不坠，郑吴两家则以海贸起势，豪富至极，而吴家自吴藏锋擢登军相之后，更是盛极一时，隐有五姓魁首之望，唯有他张氏，名为五家之一，实则既无叶陈之底蕴，也无郑吴之时运，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偏偏族中上下又以名列五大姓为傲，行事之间，处处蛮横，看似倨傲之至，实则是自卑到了骨子里头，这等小人心态，老夫虽看不起，但却可以借上一用。”
他喝了口茶，盯着任宿啸说：“让你躲到张氏，一是因你这些年本就是替张氏干了不少脏活，若是开口请求庇护，他们必然会保你；二是张氏老族长这些日子在摆寿宴，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你此时托庇于他，即便是刑异司前来拿人，他们都会视为受辱，绝不会轻易答应。”
任宿啸沉吟一下，开口道，“可任某担心的是，就像你说的那样，张氏虽横，但终究是空中阁楼，恐怕并不能真的拦住刑异司拿人.......”
“拦上几个时辰变够了，”老者说着，从身旁拿起一个木盒，木盒中有一个写满符箓的巴掌大人偶，
“这是玄阶道器，【因果人偶】，等你到了张氏之后，滴一滴鲜血到人偶上，人偶便会起效，届时人偶会将你身上的因果转嫁到自己身上，刑异司便无法用【断吉凶】来占卜你的真实行踪，把这个人偶藏在张氏后，你便赶紧逃离，老夫在张氏安排了几个暗子，他们会带你逃向嘉清县郑氏族地，届时郑家会有人送你出海的。”
..........
“这是问心石。”栾羽将两块问心石分别交给李秋和余安，此刻，他们正在赶往理杂署驻地。
“黄阶道器，一会儿问话的时候往里面输入灵机，若是对面说的是谎话，石头就会发亮，若是真话，则不会。”
“这么方便！”叶世水有些惊讶，这不就是测谎仪吗。
李秋和余安显然不是第一次见这个东西了，都没有再多问什么。
栾羽见众人都没问题，也就没再多说，众人走了一段路后，栾羽推开了一间议事厅的大门，安排众人分为两组落座在两个隔间中。
“可以了，折柔（诸葛刚字），你随我去维持外场秩序。”
“好，”诸葛刚虽然有些可惜不能参与到明显更有意思的问询环节，但也没多说什么，欣然答应。
很快，第一个人就走到了房间当中，坐在主位的李秋笑着说，
“无需紧张，只是简单地问些情况，请落座吧。”
那个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坐下的时候磕到了扶手。
叶世水向他释放了一个善意的眼神，希望他可以放松一点。
“姓名，”李秋马上进入工作状态，叶世水则打开本子开始记录。
另一边，详断署参军厅中，牛复见众人领了任务各自离开后，同徐正年一起向刑异司中部走去。
“人都到齐了。”
张挽琴已经在镇邪殿的校场前等候，此时，校场上站着承受署的10位正录。
“诸位，”徐正年走到众人面前，伸手一礼，“如今事态严重，情形危急，司中需对全体官吏进行排查，烦请诸位配合。”
众人面色肃然，显然张挽琴已经提前和他们沟通过了。
“开始吧，”牛复向徐正年点头示意，
“那此处便交给你们二人了。”徐正年向张挽琴和牛复两人吩咐到，然后转身沿着镇邪殿中的楼梯向下走去。
.........
王魁是白鹿府政院户曹署的一名戴冠吏，今日上衙之后，他便觉得政院中气氛不太对劲。
“王司户在吗？”他拦住一位来的早些的同僚，对方只是摇了摇头。
王魁想了一下，到自己的桌案上拿了几分尚未审批的公文，快步走到司户参军厅。
“砰砰砰，”他敲了敲门，没有人开门。
“司户，卑职王魁，有几份公文比较棘手，不知您可有空闲.......”
“王兄，别喊啦，”一位吏员从附近走了过来，“司户还未上衙呢。”
“这...我这事有些急，罢了，我去趟司户宅邸看看吧。”王魁面上露出几分焦急之色，匆匆拜别同僚。
“怪了，今日这王五怎么这么急，平日里可不会对公文如此上心。”那吏员嘀咕道。
王魁出了政院，便坐上了去往王迁宅邸的马车，结果到了王迁家门口，却被门房告知，他家官人天色未明便说政院有要务处理，急急忙忙去上衙了，算算时间，怕是一个时辰都不止了。
这证实了王魁心中的某个猜测，他按下百般思绪，同门房讲了些公文有多急，没找到王迁有多难的牢骚，转身又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轮飞速转动，不久之后，在一座朴素的宅院前停下，王魁下了车，吩咐车夫在此处等候，拿着公文便上前叩门。
“官人因何事登门？”院门先是开了一条缝，福伯探出头来，见对方穿着政院戴冠吏的吏服，连忙把门打开。
王魁一脸焦急地问：“时府判可在宅中，在下户曹署王魁，有几件急务需府判过目。”
“哎呀，这可有些不巧，府判方才便睡下了，昨夜忙了一宿，实在有些累了....”
“这，府判可有吩咐说，要睡几时？”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算起来，现下应当再过半个时辰，府判便要起了。”
“那好那好，不算太久，我便在此等上半个时辰。”王魁脸上呈现出焦急又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神情。
“那这位官人里边请吧，府判睡前吩咐过了，若是有人寻他，便先到书房边上的候客厅落座。”
王魁在候客厅中等了不到一刻钟，就见左侧的窗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道身影像鬼魅一般从窗外进入候客厅中，没有惊动任何人。
是此刻本应该躺在床上熟睡的时为年。
王魁脸上毫无意外之色，他站起身来，敛容肃穆，微微躬身一礼，道：
“江南东路走马院丙部第一，‘先生’王魁，见过使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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