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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热心帮忙被锥心,傲雪进城保一城

    另一边,冬雪刚走不久,空若就把信撕了,丢在早就堆了半蒌子的纸蒌里。

    靠着椅背回想刚刚那些朝臣商讨了足足半月想出的弃车保帅之策,空若狠狠的敲了一下木案,把写好的信装入信函。

    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句熟悉的“对不起”,她动作猛然一僵。

    不是话的内容有多熟悉,而是那把嗓子太熟悉了,今天她出门的时候那声音的主人还跟她吵了一架,当然主要是那人单方面的咆哮,原因是她拿走了那人的一本话本子。

    站在窗户一看,两眼一黑。

    只见一个戴着帽子竟然连面纱都不戴就跑这瞎逛的某个小朋友捧着个碗对着一个前襟被乌黑东西泼湿的男医修垂头道歉。

    看了一会,看不下去了,空若冲她说道:“过来。”

    两人齐齐回头,那男修明显有些懵,以为是公主叫他过去。

    而归无邪则是清楚得很,话是对她说的,被叫过去的人是她。

    看着坐在书案后面盯着她一言不发的空若,归无邪有点心虚又别扭的摸了摸鼻子。

    “你来这做什么?”

    “我,我当然是来帮忙的啊!”

    “哦?”空若明显不太相信这个又赖又财迷的无业游民会这么热心相助,而且来就来了,为什么不做好防护工作?

    “我看你是来帮倒忙的吧?连面纱都不戴,你就担心每天死的人不够多是么?”

    早就注意到他们都戴着面纱,虽然知道戴面纱并不能阻断千孔疫的传染。

    但戴了可以有效防止直接传染吸引道,不然直接失咽喉破裂出孔,直接窒息而亡。降低突发死亡率和延长从患病到死亡之间的时间。

    归无邪就要撇着嘴从自己的白色中衣里撕一片下来当面纱好了,空若见她的动作,气笑了。

    “我看你真的嫌命长,只想永远活十四岁是么?”

    说着,从衣襟里掏出一一方深紫色绣了个“平安顺遂”的手袙丢给了她。

    小心接住,在冰冷冷的家长目光注视下,归无邪怂怂地戴上了。

    手袙还挺大,归无邪脸又没长开,因此整张脸几乎被挡住,只留下一双滴溜溜像西域进贡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

    “这样……行了吧?我又不是只会捣乱的小孩子。”我能力可强了,我可是个诡道高手。

    似是看出了面纱下某人撇了撇嘴,空若道:“是,不可否认,你在诡道方面确实是个高手,但你的诡道能治千孔疫么?你会医术么?你的诡道能让人起死回生还是让人不会感染千孔疫啊?”

    一连几个问题,问得归无邪有些无法辩解,她拧了拧袖子,不说话,整个人委屈巴巴的。

    两人不言了一会,似在较劲,看看谁先低头谁先说话。

    终是空若觉得自己年纪大点,得讲理些,道:“你先回去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话还没说完,归无邪就说:“什么叫不是我该来的地方?你来得,我为什么就来不得?”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公主,这里的人是我们雍丘的子民,我自是有责任来得的。”空若冷冷回道:“你又与云城有什么关系,你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来这瞎凑什么热闹?”

    江湖中不成文的规矩,门派不属国家之间,除非门派站位。

    明知她的意思是让自己回去或者说离开云城,目的是为了她的安全,可归无邪还是鼻子酸酸的。

    又是这种划清界线的话语!

    跟她那个死鬼师父一样,口口声声说为了她好,然后就跟她划清界限!

    谁要他们这样对她好啊?有什么不能一起面对么?

    师徒如是,朋友亦如是。就不要一起面对么?

    别再把她当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傻子一样保护了,这种什么都不告诉她什么都不让她参与的保护,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呢?

    话一出口,空若有些后悔,因为归无邪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哎,我……”

    想解释一下或道歉一下,归无邪转身就跑了出去,还踹了一脚旁边的椅子。

    空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想了想现在还忙,而且归无邪顶多就是去河边踢踢柳树,丢丢石子发泄发泄罢了。

    又坐了回来,手里无意识捏着刚刚封好的信,脑子里都是刚刚小兔子一样气红的眼眶。

    冬雪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公主坐在椅子上发呆的样子。

    脸上难得的出现了一种名叫迷茫的神情。

    叫了几声公主,才回过神来望向她和宫天保。

    “来了?坐。”

    空若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可以坐下,冬雪捡了刚刚归无邪气鼓鼓出去时踹了一脚的椅子坐下,空若眉峰一抽,想说什么,忍了忍,终是什么也没说。

    宫天保是生怕镇宁公主注意不到他,疯狂想往她面前刷存在感,而且镇宁公主长得清冷却不寡淡,反而有种清冷到剔透的贵气,是个男的都会心动,更别提她确实是修真界无数男修的梦中道侣。

    虽然,从未听说过这位主看上过谁,但男人嘛,无论长得是歪瓜裂枣还是风流倜傥都有一种迷之自信,都觉得自己其实蛮帅的条件其实也蛮不错的。

    所以,抱在刷存在感和想与美女贴贴的心思,宫天保坐到了空若的正对面。

    “宫长老,晚辈找您来是想问一下,可找到治疗千孔疫的方法了?”

    清亮的眼眸直直望向对面的宫天保,手上轻轻扣着笔。

    神情带着久做领导者才有的淡定压迫力,虽然一生晚辈,可眼前这位可是醉月阁阁主亲选但自己放弃继承的剑道强者啊,是小辈中势头最猛的一个无论男女,难怪可以被雍丘太子和老皇帝当男人用。

    一直玩忽职守且努力了四天毫无进展索幸和师姐师妹女徙甚至是女医双修的宫长老被这么一问,内心不慌是真的,但想着她喊他一声长辈诶,那说明他长辈的威严还是在的,而且本来他们来帮是情分不帮也是本分,又还没收他们的钱,谁也不欠谁的。

    这么想着,宫天保有底气多了:“公主有所不知,这千孔疫典籍上从未出现过,我们夜以继日的仔细检察连致病的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不是常规感染,也不是修真界的诅咒。不知原因,如何能找到解决之法……”

    他深深叹了口气,爱莫能助道:“前辈已经尽力了,真的是……唉!”

    帘外,人未至声先到欠揍声说:“有些人被叫作前辈只是纯粹年纪大而已,别人对你的委婉说辞,自己倒先摆上长辈的谱了。”

    “真是说你胖,走两步路,你还就真喘上了!”

    来的人正是那个嘲天讽地,天天谁谁不顺眼,除了看自家公主师姐顺眼的夏桑。

    看着毫不给人留面子的夏桑,空若无奈又头痛的捏了捏眉心,冬雪侧身避开某人欲撘上肩头的手,说:“夏师妹,你再不收收你的脾气和口上再不积积德,我看你迟早祸从口出。”

    见她躲,夏桑更来劲儿了,直接不由分说的双手撘她肩上,无所畏惧道:“有什么关系?有公主师姐和你们罩着,再加上我也很强的,谁不长眼往我枪口上撞?”

    空若摇摇头对宫天保说:“宫长老,不好意思,阿桑常年有阁中不常外出,不懂礼数,还请见谅。”

    这哪里是不常外出啊,谁不知道,公主在哪她们四个就在哪,明明是师姐妹当然有两个还是侍女,却像影卫一样,分明就是她空若有意包庇。

    心里默默记了这个绿衣婊砸一笔,宫天保面目和善说:“无事,夏小友真性情,也可爱的紧。”

    “呵,你心态可真不错。”

    空若目光随意警告了夏桑一眼,就言归正传道:“那可有尊主和小神医的消息?”

    目前情况是这样了,换谁来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但若是有付旻和其义女付如卿的话,或许尚有转机。

    “还未有,不过我们也派弟子去寻了。”

    “好,辛苦您了,您先回去吧。”

    宫天保又东扯西扯了几句,见不讲重要事,人家公主眼都不抬一下,只是一边忙着公务一边点头敷衍。

    心里骂了句“不过是投了个好胎,找了个好妈,生了个好皮囊,入了个好门,拜了个好师父而已!”谁知道她看着冰清玉洁的,跟她那破阁阁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不然为什么醉月阁只收女弟子?

    他可不信什么阁主为女子着想,为了让女子可以有公平的机会以及自保什么的,不就是馋美女了么?

    宫天保自己下、流就把天下所有男的想得同样下、流。

    “那,殿下,我先回去忙了。”

    宫天保还没走远,就听到夏桑嘲到:“忙什么忙啊,忙着去糟蹋女医女修么?”

    踉跄一下,宫天保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医修和医师以及几个病人都好奇看向了他,终于察觉自己的靴子穿反了,宫天保恼羞成怒的走了。

    笑得最欢的是刚刚在他帐篷里的那个女修,见没人注意,她笑得泪花都出来了。

    这个世界太乱了。

    居庙堂之高者可修仙问道;

    处江湖之远者可修仙问道。

    唯独不成文的规矩和长期以来的偏见,女子修仙问道不被人认可和支持,除非是地位非凡或仙二代。

    像她这种被人假惺惺用点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带回去修行的女修,大多数都是以修练之名被人拿去当双修工具,她从一开始的感恩到崩溃,再到现在的怨恨。

    欺负她最厉害的就是这个人丑戏多的宫天保!

    似是终于觉得夏桑说话太过直接,空若警告道:“夏桑,你若是在这样,我就送你回阁里去。”

    成功威胁到,夏桑闭嘴不说话了,拿起茶壶就倒在了刚刚宫天保坐过的椅子上,在两人的摇头中,自顾自的洗起了椅子。

    回去的路上,因为夏冬两人都是骑马来的,空若便让她们自己先回去,她去其他地方看看疫情。

    两个多月下来,云城的千孔疫从一开始的控制在小范围内到现在的全城皆知,整座城都静了不少,只有主城街那边还有些人气,其他地方都是门户紧闭。

    少出门,少与人接触,也是无论什么传染病都有用的防护措施了。

    一直埋头在案子折子中,本来是出来散散心的,空若过了一座拱桥,看桥边柳条长的黑绿,指间轻轻捻了捻,又看了河里倏而远逝往来翕忽的游鱼。

    想起《庄子》中的一句:鲦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

    是啊,世上自由的鱼鸟,都令人羡慕不已。

    又拾阶走了几步,将要走过这么一道桥,夕阳也慢慢趴在远处屋顶上。

    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在盯着自己,一转头,夏日傍晚的风吹动柔柳,除了汲水的妇人却没见到什么人,颇觉奇怪,心里记着。

    沿着主城街慢慢走,不少人认出了她是那个朝廷派来的镇宁公主,虽然时人对女子的能力有所怀疑,可整片大陆上谁也不会把她当一般女子看待。

    镇宁公主的母亲是当朝皇帝的亲姐姐,十八岁能剑指天雷,若不是封界时战死,怕是飞升之命;

    镇宁公主的父亲是雍丘的常胜将军空玦,也是为了保护苍生去镇宁北境而亡的英雄。

    龙凤之女,自是人中凤凰。

    行人皆向她或兴奋或恭敬或欣喜或害羞地行礼,一声声公主殿下,叫得背上原来暂时卸下的压力又随着一声声叫唤中压了回去。空若也点头回应。

    走了一阵,看到了一家挂了几件衣服出来展示的成衣店,空若看见了一件品红色的广袖流纱裙,这种张扬又明媚的设计,是某小朋友喜欢的类型了。

    空若叫老板包起来,带着衣裳又沿街走了一阵,又发觉身后一道目光盯着她,知道那人也是个聪明的,心里有了计较。

    继续若无其事的走了一段,然后毫无预兆的回头,果然被她逮住了。

    看清来人,暗暗松了口气。

    “表姐,别来无恙啊!”

    杨傲雪冲她挥挥手,随着挥手的动作,金黄色纱衣在夕阳的照耀下更像是会发光一样好看。

    “傲雪?你怎么来这了?太子知道么?”

    杨傲雪走过来,挽着自家表姐的手臂说:“哎呀,想来就来了,做什么什么事都要知会太子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知道她又是偷跑出来了,空若无奈摇摇头道:“那你玩两天就回去吧,云城现在危险得紧。”

    “表姐,就是云城凶险我才来的。要是我不来,皇兄说不定真的能下令派兵来……”说到这里,杨傲雪突然放低音量凑近她耳边道:“包围云城,然后……弃城。”

    有人问,城怎么弃呢?是直接把城中百姓都撤走么?

    其实不是的,朝廷给出的弃城方案要要血腥得多,就是派兵围住整座城,连只苍蝇也不能飞出去,然后把城里的人都感染一遍都死光了死绝了或者不用全死绝,最后一把火直接烧了整座城。

    焚为灰烬,是最有效的消灭一切瘟疫的手段,也最简单粗暴。

    “这样,我来了,皇兄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弃城的。”

    话说得肯定,但并不狂妄。

    因为一个人,保下一座城。

    听起来,有些让人啼笑皆非的戏剧性,但若是发生在杨傲雪和杨从玙这对兄妹上,倒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当今雍丘国老皇帝病重,太子监国,太子唯一同父同母的妹妹就是杨傲雪,从小对杨傲雪纵容至极。

    太子年长傲雪公主十岁,傲雪公主长到八岁的时候,吵吵闹闹说要跟表姐一起去醉月阁修仙,可人家醉月阁阁主收徙从不看背景,收徙标准让人捉摸不透,有人说说什么徙全看老阁主的心情。

    但,当时才十八岁的太子殿下还是花了自己全部的积蓄去给醉月阁送拜师送,结果人家也不给面子,不收就是不收,钱如数退还。

    又拗不过妹妹,花了好多钱把妹妹送进了清雨宫。

    凭借太子对公主的重视程度,为了她,保下整个云城,无疑傲雪是自己跑过来当筹码的。

    不感动是假的,空若停下脚步望这个从小就喜欢跟在自己身后的表妹,说:“傲雪,你长大了。”

    闻言,杨傲雪灿然一笑,“嗯”了一声,继续换着自家表姐走了。

    注意到空若手上的纸袋,指了指问:“表姐,这是什么呀?”

    “衣服。”

    咦?杨傲雪记得表姐的衣服都是由春棉去挑的,道:“是嫌春棉姐姐挑的不好看么?”

    “不是,不是我的。”

    唉!有情况,杨傲雪贼兮兮道:“是不是送给我表姐夫的?”

    空若忙说:“不是,是女装,送朋友的。”

    “哦。”杨傲雪有些无趣道,走了几步又有些垂头丧气道:“表姐,你偏心!你都没送过傲雪衣服!”

    “……你的衣服还不够多么。我没记错的话,太子把每一次进贡的异域轻纱都给你做衣服了。”

    杨傲雪摸了摸鼻子道:“那不一样嘛,皇兄送的是皇兄送的,表姐送的是表姐送的。”

    轻叹了一口气说:“惹朋友生气了,给她赔礼道歉的。”

    杨傲雪这才罢休,她没看空若耳朵,不然一定会发现空若耳根从刚刚她随口而出的表姐夫时就粉红粉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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