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和谈一事
从上一次去鸿胪寺见过黄少文后，易安一次也没有再见过那位鸿胪寺卿。
但现在必须要去见见，因为今天就是北隋求和相谈的日子。
和谈的场面没有易安想象的那般严肃，双方面对而坐，易安坐在那位黄大人的旁边。
北隋来的主使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从相貌来看和大唐人没什么区别。
双方坐下很快就开始正式的谈判，黄少文直接提出了陛下的要求，或者说是大唐的要求。
“不可能！大隋不能可能全部退回洛河以北，贵国的要求我们办不到！”
北隋主使听到黄少文提出的要求，很大声很严厉的表示拒绝，这是他不能同意的。
若大隋把洛河以南全部让了出去，不谈国土面积少了多少，更主要的是北隋在洛河南边还有五座繁华的城市和一片浅水湾。
五座城每年的税收和不断出现的人才，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收益，而现在北隋又正是困难之际，若真把这五座城全让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回，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到北隋的手里。
而浅水湾不是一个湖泊，而是一块肥沃的草地，是一片养马场，是北隋战马的重要产出地，这个地方的重要程度比五座城加起来还要高。
没有了浅水湾，北隋的战马会少一半，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军事损失，就算到时候打赢了那些草原蛮子，还有什么力量能抵挡南边的对手。
这就是北隋主使拒绝的原因，而且他也不敢答应这个条件，不然没等到他回国禀告陛下，自己就会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
黄少文没有太大的波动，这位使臣的反应他早已预料到，轻轻敲了敲桌子：“许大人，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快的拒绝。”
所有人此时都把目光放在黄少文身上。
“我想贵国皇帝陛下在派遣你们来大唐时，就能猜到我们会提出怎样的条件，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修补一些细节而已。”
黄少文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得清。
“我知道你不想成为一个被万民讨伐的对象，但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说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然在你们陛下下旨时，你就可以以死拒旨，还能落得一个在北隋人心中一个不错的名声。”
北隋主使，许忠义，这名字是他爷爷给他取的，忠于北隋，忠于陛下。
他也没辜负这个名字，把整个人都投入到了国家的事业中，为了北隋死不足惜。
所以，在被陛下诏进宫中，下达南下谈和的旨意时，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表达不满，只是在那位北隋皇帝的注视下，沉默了许久，接受了这个命令。
就算他拒绝这道命令，也会有其他人去，而且陛下先选择了自己，说明陛下相信自己，能把这件事办妥。
整个大隋都是陛下的，包括自己，忠义二字，是信念也是使命。陛下的命令就是许忠义的使命。
“不，出发时陛下并没有对我说什么，陛下信任我，只是让我来到这里，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出乎黄少文的意料，那位许大人并没有退步，反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
许忠义的声音大了一点：“我大隋不可能把洛河南边全部让出来，大隋的子民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就算西北边的那位已经站在了我国的大门，我们也不惧再和南边打上一场！”
这话一字一句都很有力量。
在场的大唐官员都很惊叹这位许大人所表现出的强硬态度，易安也很意外，他知道北隋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谈大唐对上北隋都是输少赢多。
但只是那位草原王，听项叔说现在这位草原之主极为出色，只用了十几年就把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全部归于麾下，现在整合力量攻打北隋，是很有威胁性的。
易安回想着当时和项铭的对话————
“叔，我爹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北隋还要来谈和呢？”
“将军是回来了，但是北边的军队并没有撤回来，还在前面呢，现在北隋受到草原的威胁，说不定还会抽调一部分兵力去防守草原，”
“一旦调兵就会给我们机会，虽然因为草原那边的原因，陛下让将军回来了，北隋皇帝大概也也能看懂陛下的心思。”
项铭停顿了一下：“但是北隋皇帝明显不想承我们陛下的请，现在派人来和谈，就是堂堂正正的来送礼物来了，”
“一是给大唐有些好处，这算是回礼，感谢陛下的不趁人之危。”
“二呢，就是让大唐收下礼物后，好好的当个看客，就不要随便动手了，北隋也能安心对付草原，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易安有些难以置信：“打仗这种事也能靠信誉吗？是不是有点儿戏？他不怕陛下收完礼后，太激动了直接给他来一刀？”
“其他人不知道，但我们现在这位陛下，很有侠义之风，一诺千金，无论何事，只要他答应的就会办到！这是几十年的时间证明的事情。”项铭在这一点还是对大唐皇帝有一丝敬佩。
易安看着那位许大人坚韧的脸庞，也有些佩服。
“许大人，打仗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是你说打就会打的，”黄少文的声音也提高不少，“这些年易大将军打赢了你们多少次，你不会不清楚吧！”
“那又如何？难道打不过就要投降？现在打不过你知道以后也打不过？大隋永远不会怯战！”许忠义的眼睛瞪得很大。
“你这只会让更多的人没有价值的死去，我国大军随时能北上，到时候北隋两面开花，处境就不太一样了，而大唐只是多费点时间，但还是能拿下洛河以南。”
许忠义心中有股难以迸发的郁气，他知道这位唐朝官员说的是真的，这些年大隋国力日渐低落，被南唐打的节节败退，洛河一畔迟早会丢。
可就是不甘心，因为不甘心明知道结果，还是想要争取，想把属于大隋的东西留下。
看着面色阴沉的北隋主使，黄少文没有继续逼迫，而是问道：“许大人，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吗？”
许忠义被这一问，缓和了一点心绪，看着黄少文左手的那位少年，摇了摇头。
黄少文微微一笑：“这就是易将大将军之子易安。”
“许大人！”易安适时的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易将之子！易安！
许忠义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易安虽然是那位大将军之子，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位大将军想扰乱这次和谈？
“多日前，易安公子在京城里遭遇了一次刺杀，还好易安公子吉人天相，没有遭到贼人毒手。”
黄少文说着一件最近名震京都的大事，但似乎和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关。
北隋那位许大人听到这话眼神有些不明，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
“经过大理寺用心查证，行刺易安公子的贼子是西夜国人，而且种种线索表明那两名刺客的行动是你们北隋指使的。”
果然如此，许忠义是知道南唐朝廷宣称的结果，北隋人害怕易大将军，所以才极为阴险的派人暗杀大将军的儿子。
“哼，信口雌黄！”，许忠义轻蔑一笑：“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也就骗骗那些市井小民，人在你们手上，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人做的呢，贼喊捉贼？”
作为皇帝亲指的主使，许忠义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看着有人当面讨论自己，易安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于那位使臣的说法，心里面有了一些其他的方向，如果是京都里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会是谁呢？
父亲的敌人？
可是父亲最大的敌人就是北隋，用铁骑踏破北隋皇宫的大门，把大唐的旗帜高高的插在北隋的土地上，这就是父亲的愿望，也是陛下的愿望！
敢对易安动手的，且有实力对易安下手的，整个大唐并不多！
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慢慢划过，不过易安还没办法确定，感觉那几个人都有可能，也都没太大的可能。
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只要不死，总会让自己抓住！
黄少文和那位北隋许大人还在争执，谁都不想退步，毕竟这不是什么蝇头小利，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易安早有预测，这种牵扯极大利益的问题，谈个十天半月都不算什么，好在自己只是一个可以不用说话的挂件，坐在这里就好。
晚饭后易家两父子在易安的小院中吹着微风。
“谈的怎么样？”
易将向摇椅上的易安问道。
“没什么结果，北隋不肯把洛河以南全部放弃，特别是浅水湾，态度很坚决。”易安闭着眼睛，整个人随着摇椅一上一下。
易将点了点头：“北隋肯定不会轻易退步，要是他们失去了浅水湾，就没什么骑兵了，以后在战场上会很被动。”
“爹，你说陛下是怎么想的，”易安问出了白天就产生的疑惑：“陛下肯定知道浅水湾对北隋的重要性，也知道北隋不会轻易让步。”
“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和之前把您调回京都的决策，有些矛盾，这样和直接北隋打有什么区别？陛下他。”
之前因为不想‘帮’草原对北隋下手，所以停战，召回主帅。现在又狮子大开口，直接想要别人的一条腿。
不过是换了一层皮而已，实际上还是趁人之危，既然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打到底，何必惺惺作态，营造出一种侠义之举。
“哈哈哈！”易将笑了笑：“你误会陛下了，他既然停战了就不会再多此一举。”
“那为什么？”
易将轻声解释道：“陛下从来没有说过要北隋撤出洛河以南，也没有说要浅水湾！”
“这..只是黄少文？”
“对，只是那位黄大人自己的说法！”
易安震惊：“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和假传圣旨有什么区别！”
这样都能说的通了，为何今天鸿胪寺提出的要求会这么高，和陛下之前的决策相悖。
“如果你知道黄少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了。”易将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名，他还不想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呆一辈子，”
“他想入中书省，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能帮陛下谈回来很大的好处，史书上肯定有他的名字，而且他还可以借此向陛下提出内心的想法！”
这话直接把那位黄大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暴露在苍天之下。
易将又说道：“而且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大唐好，不是吗？”
在为了大唐好的前提下，皇帝陛下会小小的允许下面的人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
易安想到黄少文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没想到他会有这种野心，或者不能说是野心，叫做理想可能更好。
“他不怕这个条件太过了，和谈失败了吗？”
易安不是很相信这位黄大人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易将看着易安的双眼，想着自己儿子虽然聪慧过人，但还有些经历的太少，没能的看清楚一些问题。
“有个词叫做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黄少文肯定知道北隋那边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现在要这么多只是一种博弈手段而已。”
易将说的很慢，让易安听的很清楚。
“陛下没想过这次和谈能谈出多大的利益，哪怕北隋那边只送来一些金银之物，陛下也不会介意。”
易安恍然，他其实也可以猜到的，只是没能想到这种国家大事上，也能如同街边小贩一般，本质上没有去别，都是讨价还价。
“谈不了多久了，这件事后，你和临安公主的婚事应该就会定了！”易将说完这话拍了拍易安的肩膀就离开了这座小院。
但现在必须要去见见，因为今天就是北隋求和相谈的日子。
和谈的场面没有易安想象的那般严肃，双方面对而坐，易安坐在那位黄大人的旁边。
北隋来的主使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从相貌来看和大唐人没什么区别。
双方坐下很快就开始正式的谈判，黄少文直接提出了陛下的要求，或者说是大唐的要求。
“不可能！大隋不能可能全部退回洛河以北，贵国的要求我们办不到！”
北隋主使听到黄少文提出的要求，很大声很严厉的表示拒绝，这是他不能同意的。
若大隋把洛河以南全部让了出去，不谈国土面积少了多少，更主要的是北隋在洛河南边还有五座繁华的城市和一片浅水湾。
五座城每年的税收和不断出现的人才，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收益，而现在北隋又正是困难之际，若真把这五座城全让了，不知道何时才能收回，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到北隋的手里。
而浅水湾不是一个湖泊，而是一块肥沃的草地，是一片养马场，是北隋战马的重要产出地，这个地方的重要程度比五座城加起来还要高。
没有了浅水湾，北隋的战马会少一半，这是一个非常重大的军事损失，就算到时候打赢了那些草原蛮子，还有什么力量能抵挡南边的对手。
这就是北隋主使拒绝的原因，而且他也不敢答应这个条件，不然没等到他回国禀告陛下，自己就会被愤怒的民众撕成碎片。
黄少文没有太大的波动，这位使臣的反应他早已预料到，轻轻敲了敲桌子：“许大人，我建议你再考虑考虑，不要那么快的拒绝。”
所有人此时都把目光放在黄少文身上。
“我想贵国皇帝陛下在派遣你们来大唐时，就能猜到我们会提出怎样的条件，现在的我们只不过是修补一些细节而已。”
黄少文的声音不大，但房间里很安静，所有人都能听得清。
“我知道你不想成为一个被万民讨伐的对象，但既然你已经来到这里，说明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然在你们陛下下旨时，你就可以以死拒旨，还能落得一个在北隋人心中一个不错的名声。”
北隋主使，许忠义，这名字是他爷爷给他取的，忠于北隋，忠于陛下。
他也没辜负这个名字，把整个人都投入到了国家的事业中，为了北隋死不足惜。
所以，在被陛下诏进宫中，下达南下谈和的旨意时，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表达不满，只是在那位北隋皇帝的注视下，沉默了许久，接受了这个命令。
就算他拒绝这道命令，也会有其他人去，而且陛下先选择了自己，说明陛下相信自己，能把这件事办妥。
整个大隋都是陛下的，包括自己，忠义二字，是信念也是使命。陛下的命令就是许忠义的使命。
“不，出发时陛下并没有对我说什么，陛下信任我，只是让我来到这里，我不能辜负陛下的信任。”
出乎黄少文的意料，那位许大人并没有退步，反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强硬。
许忠义的声音大了一点：“我大隋不可能把洛河南边全部让出来，大隋的子民不是贪生怕死的懦夫，就算西北边的那位已经站在了我国的大门，我们也不惧再和南边打上一场！”
这话一字一句都很有力量。
在场的大唐官员都很惊叹这位许大人所表现出的强硬态度，易安也很意外，他知道北隋现在情况很不好，不谈大唐对上北隋都是输少赢多。
但只是那位草原王，听项叔说现在这位草原之主极为出色，只用了十几年就把草原大大小小的部落全部归于麾下，现在整合力量攻打北隋，是很有威胁性的。
易安回想着当时和项铭的对话————
“叔，我爹不是回来了吗，为何北隋还要来谈和呢？”
“将军是回来了，但是北边的军队并没有撤回来，还在前面呢，现在北隋受到草原的威胁，说不定还会抽调一部分兵力去防守草原，”
“一旦调兵就会给我们机会，虽然因为草原那边的原因，陛下让将军回来了，北隋皇帝大概也也能看懂陛下的心思。”
项铭停顿了一下：“但是北隋皇帝明显不想承我们陛下的请，现在派人来和谈，就是堂堂正正的来送礼物来了，”
“一是给大唐有些好处，这算是回礼，感谢陛下的不趁人之危。”
“二呢，就是让大唐收下礼物后，好好的当个看客，就不要随便动手了，北隋也能安心对付草原，不用担心腹背受敌。”
易安有些难以置信：“打仗这种事也能靠信誉吗？是不是有点儿戏？他不怕陛下收完礼后，太激动了直接给他来一刀？”
“其他人不知道，但我们现在这位陛下，很有侠义之风，一诺千金，无论何事，只要他答应的就会办到！这是几十年的时间证明的事情。”项铭在这一点还是对大唐皇帝有一丝敬佩。
易安看着那位许大人坚韧的脸庞，也有些佩服。
“许大人，打仗不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是你说打就会打的，”黄少文的声音也提高不少，“这些年易大将军打赢了你们多少次，你不会不清楚吧！”
“那又如何？难道打不过就要投降？现在打不过你知道以后也打不过？大隋永远不会怯战！”许忠义的眼睛瞪得很大。
“你这只会让更多的人没有价值的死去，我国大军随时能北上，到时候北隋两面开花，处境就不太一样了，而大唐只是多费点时间，但还是能拿下洛河以南。”
许忠义心中有股难以迸发的郁气，他知道这位唐朝官员说的是真的，这些年大隋国力日渐低落，被南唐打的节节败退，洛河一畔迟早会丢。
可就是不甘心，因为不甘心明知道结果，还是想要争取，想把属于大隋的东西留下。
看着面色阴沉的北隋主使，黄少文没有继续逼迫，而是问道：“许大人，知道我身边这位是谁吗？”
许忠义被这一问，缓和了一点心绪，看着黄少文左手的那位少年，摇了摇头。
黄少文微微一笑：“这就是易将大将军之子易安。”
“许大人！”易安适时的站起来打了个招呼。
易将之子！易安！
许忠义在心底又重复了一遍，有些疑惑，易安虽然是那位大将军之子，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位大将军想扰乱这次和谈？
“多日前，易安公子在京城里遭遇了一次刺杀，还好易安公子吉人天相，没有遭到贼人毒手。”
黄少文说着一件最近名震京都的大事，但似乎和现在要做的事情无关。
北隋那位许大人听到这话眼神有些不明，这件事他是知道的，而且他还知道……
“经过大理寺用心查证，行刺易安公子的贼子是西夜国人，而且种种线索表明那两名刺客的行动是你们北隋指使的。”
果然如此，许忠义是知道南唐朝廷宣称的结果，北隋人害怕易大将军，所以才极为阴险的派人暗杀大将军的儿子。
“哼，信口雌黄！”，许忠义轻蔑一笑：“这种无凭无据的事情也就骗骗那些市井小民，人在你们手上，你们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而且，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人做的呢，贼喊捉贼？”
作为皇帝亲指的主使，许忠义不是没有判断力的人。
看着有人当面讨论自己，易安没什么感觉，只是对于那位使臣的说法，心里面有了一些其他的方向，如果是京都里有人想要自己的命，那会是谁呢？
父亲的敌人？
可是父亲最大的敌人就是北隋，用铁骑踏破北隋皇宫的大门，把大唐的旗帜高高的插在北隋的土地上，这就是父亲的愿望，也是陛下的愿望！
敢对易安动手的，且有实力对易安下手的，整个大唐并不多！
一个个名字在脑海里慢慢划过，不过易安还没办法确定，感觉那几个人都有可能，也都没太大的可能。
不过这些都可以慢慢来，只要不死，总会让自己抓住！
黄少文和那位北隋许大人还在争执，谁都不想退步，毕竟这不是什么蝇头小利，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易安早有预测，这种牵扯极大利益的问题，谈个十天半月都不算什么，好在自己只是一个可以不用说话的挂件，坐在这里就好。
晚饭后易家两父子在易安的小院中吹着微风。
“谈的怎么样？”
易将向摇椅上的易安问道。
“没什么结果，北隋不肯把洛河以南全部放弃，特别是浅水湾，态度很坚决。”易安闭着眼睛，整个人随着摇椅一上一下。
易将点了点头：“北隋肯定不会轻易退步，要是他们失去了浅水湾，就没什么骑兵了，以后在战场上会很被动。”
“爹，你说陛下是怎么想的，”易安问出了白天就产生的疑惑：“陛下肯定知道浅水湾对北隋的重要性，也知道北隋不会轻易让步。”
“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呢？和之前把您调回京都的决策，有些矛盾，这样和直接北隋打有什么区别？陛下他。”
之前因为不想‘帮’草原对北隋下手，所以停战，召回主帅。现在又狮子大开口，直接想要别人的一条腿。
不过是换了一层皮而已，实际上还是趁人之危，既然如此还不如当初就打到底，何必惺惺作态，营造出一种侠义之举。
“哈哈哈！”易将笑了笑：“你误会陛下了，他既然停战了就不会再多此一举。”
“那为什么？”
易将轻声解释道：“陛下从来没有说过要北隋撤出洛河以南，也没有说要浅水湾！”
“这..只是黄少文？”
“对，只是那位黄大人自己的说法！”
易安震惊：“他有这么大的胆子？这和假传圣旨有什么区别！”
这样都能说的通了，为何今天鸿胪寺提出的要求会这么高，和陛下之前的决策相悖。
“如果你知道黄少文是个什么样的人，就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了。”易将并没有什么表情：“他好名，他还不想在鸿胪寺卿的位置上呆一辈子，”
“他想入中书省，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能帮陛下谈回来很大的好处，史书上肯定有他的名字，而且他还可以借此向陛下提出内心的想法！”
这话直接把那位黄大人隐藏在内心的秘密暴露在苍天之下。
易将又说道：“而且陛下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他，毕竟他也是为了大唐好，不是吗？”
在为了大唐好的前提下，皇帝陛下会小小的允许下面的人有一点点自己的想法。
易安想到黄少文那张普普通通的脸，没想到他会有这种野心，或者不能说是野心，叫做理想可能更好。
“他不怕这个条件太过了，和谈失败了吗？”
易安不是很相信这位黄大人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易将看着易安的双眼，想着自己儿子虽然聪慧过人，但还有些经历的太少，没能的看清楚一些问题。
“有个词叫做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黄少文肯定知道北隋那边不会答应这个条件，现在要这么多只是一种博弈手段而已。”
易将说的很慢，让易安听的很清楚。
“陛下没想过这次和谈能谈出多大的利益，哪怕北隋那边只送来一些金银之物，陛下也不会介意。”
易安恍然，他其实也可以猜到的，只是没能想到这种国家大事上，也能如同街边小贩一般，本质上没有去别，都是讨价还价。
“谈不了多久了，这件事后，你和临安公主的婚事应该就会定了！”易将说完这话拍了拍易安的肩膀就离开了这座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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