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走进深蓝

    和往年一样，春节期间早晚喂猫、遛狗、打扫卫生，下午空了蓝田会带着管艳子去练习游泳。“今天时间还早，我还想多游一会儿呢。”“不行，在池子里泡时间长了对身体不好。刚开始学会游就是这样，可喜欢游了。”管艳子挺兴奋：“我这算是会游泳了吗？”“当然了，能往返两百米，就算会了。以后再学个仰泳和自由泳。关键是克服了对水的恐惧，这个过程挺艰难啊，这学了十六次，才学会一个蛙泳，可真够快的！”嘿嘿嘿的乐的不行了，看看管艳子挺尴尬的样子“都是这样，越是岁数大越是难学，小朋友，扔进去几次就学会了。你这算快的，这不学会了嘛。游得的挺标准呢。”“那还不是得谢谢蓝教练。”刚好到了红灯，蓝田停车看看管艳子：“老婆，过几天去海里学仰泳，海水浮力大，学的可快了。”“老公，这水平就真的要潜水了？”蓝田拉过管艳子的手：“其实潜水和游泳的关系不大，真的。再说有我在呢，你怕什么？我小时候泡在露天池子里，天上下雨，我们躲在池子底下看雨，雨点噼里啪啦的打在水面上，带着水面的震荡，那感觉可好了。从毛毛细雨，到飘泊大雨，都看过。直到战士们拿着竹竿把我们巴拉上来。”“然后呢？”“然后，然后在大雨里边狂奔，回家挨一顿暴揍。”随着车子启动，管艳子一脸痴迷的说：“我可喜欢听你讲小时候的故事了。”“其实咱爸打我多半还是吓唬。那时候我们院里真有下死手打的，皮开肉绽、屁股开花，好像都是比我们大点儿的那拨儿人。”“那你挨了打，第二天呢？”“那，轻伤不下火线，那时候那精力过剩啊，每天不闹腾点儿事儿啊就混身不在。咱得生个闺女，管儿子太上火了。”管艳子没说话，她心里想，千万不要是闺女，还是男孩吧。

    飞机到了海南，热辣辣的夏天扑面而来，空间的穿越，有点像小时候听的故事里的“乾坤大挪移”，恐怕神仙御剑也没有这么快吧。妈一见着就赶紧给她带上宽沿儿大帽子。“你们在飞机上吃了饭没有？”“吃过了。”“吃过了就好，飞机晚点了，咱们得快点了，开船的时间快到了。”看着爸爸一身的军绿色的大背心大短裤，和妈妈的漂亮的碎花长裙，管艳子想起《双人舞》，有点想笑。蓝田说：“想笑就笑吧！还是咱俩看着像和谐社会。”爸貌似听见了：“你说什么？我们怎么不和谐了？”“爸，和谐。边境证呢？我们去做边民，您负责保卫边民啊，我妈负责歌唱八十年代。多和谐。”

    开船没有10分钟呢，管艳子有点难受。蓝田带着她到了大厅了，小小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在靠窗的位置，蓝田拥着她，“来，这样啊，你胳膊揽着我的腰，我揽着你，近点，对，你随着我晃，其他都不要管。看着外边。”过了一会儿，管艳子觉得自己感觉好了些：“我们是在随着船晃荡吗？”“对呀，别人从后边看，以为是俩小朋友在这儿唱小合唱呢！别回头，继续晃，不然你还会难受。”“老公，你怎么什么都懂啊？”“小合唱谁还不会啊？我和我的祖国一刻也不能分割，无论我走到哪里都流出一首赞歌”管艳子本来要制止他的，可是没想到，声音越来越大，大厅里的人竟然都参与了进来，管艳子也跟着唱了起来。后面有点乱，大家都记不清歌词了。随着音乐的响起，真正的大合唱开始了。回身看，噢~，大厅里的电视上开始放映这首歌了。掌声结束以后，蓝田喃喃地说：“好好的当个中国人多好啊。”管艳子拉紧了蓝田，她知道蓝田是想儿子了。过了一会儿，蓝田说“老婆，好点了没有啊？”“嗯，好多了。”“无论坐着站着都可以随着船晃，这样你就不难受了，昂~。咱回去晃一会儿，海景四人房别浪费了呀。”进了房间，爸爸：“儿子，今天这头儿起的不错啊！”“您也出去了？”“你妈让我给你俩送瓶水。”“没事儿，调查也没事儿，禁得起查，根正苗红。哈哈哈”蓝妈看着儿子笑：“越大越没正形！”“蓝将军，您放心，您儿子走到哪都不会您丢脸!”蓝爸喝着茶不抬头，“你这处级干部不知道怎么来的，在单位也这么没正形儿？”蓝田一脸正色：“我玩儿命工作的时候您哪儿看的见呐？高层太高了，蓝大爷，往下走走吧。”看这一家人互相逗闷子，管艳子心里似有无限的欢乐。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多幸福啊。如果添一个小宝宝呢？

    蓝田的方法果然有效果，有时候站着晃一会儿，有时候坐着晃一会儿，夜里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宿，竟然没感觉难受。

    下船的时候是早上，太阳也睡眼惺忪的刚爬上来。可谁知这太阳刚起来就虎虎生威，威风八面，太阳也没有起床气吗，都不用揉揉眼睛擦擦眼屎吗？管艳子把这个说给蓝田的时候，蓝田：“老婆，咱们快了。”“快了？什么快了？”“你没发现你这都是童话语言吗？我得抓紧了！”看见这一脸的坏笑管艳子反应过来了，无奈爸妈就走在后面，不好打打闹闹。“老公，怎么不跟团吗？”管艳子悄声的问，蓝田悄声的说：“跟着老爸来这样的地方，还用跟团。？”和她使了个颜色。来接的有司机有“导游”，吃住行都安排妥当了，连驱蚊水都给准备好了。

    就这样来到全国最大的市，三沙市。祖国的最南端，从前课本上背的地名，西沙群岛、南沙群岛、曾母暗沙，这次都能去吗？管艳子的心里兴奋的很，却不敢说。吃早餐的时候，蓝爸：“咱们分开4天，你们俩玩自己的，我和你妈转悠我们的。”“爸，想和你们一起玩才来的海南，不然我俩自己玩就得了呗。过年呢！”“不是不和你们一起，我安排了几个岛要去看看，前天才定下来，结果你妈说艳子不能上去，雷达太多辐射太大。我欠考虑了。完了到银屿岛回合。对不起啊，没安排好。”蓝田忽然异常兴奋，如果不是有外人在估计要火山喷发。

    小两口随着一个物资船去某个编号的小岛。路上蓝田说：“我活了三十多年了，老爸头一次说对不起三个字哎，这都是沾了你的光啊。”“我？”“当然了，你把这老两口子都给收编了，你还不知道呢吧？”管艳子是真的不信：“你就夸张吧。收编，我被你收编了才对！”蓝田有点得瑟：“这倒是，我收编了你，你收编了他们，他今天才和咱们说对不起的。”“老公，咱么这是去哪里啊?”“我也不知道，总之是游客们去不了的地方。我去前面和他们聊聊，你自己做会儿。”“不要，你别走。”蓝田看着管艳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搂着她的肩膀：“估计过一会儿，那个司务长会过来和咱聊的。”忘了在哪里听过一句“走向深蓝”，就是这个意思吧，海真的很蓝，姓蓝，真的很好听哟。在海上看，地球真的就是圆的了。这个船超级颠簸反而不晕了，有点颠屁股。海风巨大，海浪很高，假如是坐在船头那一定吓死了。蓝田坚持不去QHD，一定要先来海南，估计是这里的海更大吧，蓝田总是想把最好的带给我，比如第一次去旅行去XZ，一地次看海要来三沙，这里的海和XZ的天、XZ和水一样的让人想哭。这个船连个窗户也没有，这些物资是防水的吧，不然下雨不就淋雨了吗？身上的救生衣好热，太阳也朝着这个方向照过来了，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看着海发呆。感觉到蓝田搂她肩膀猛地发现蓝田的那边坐这那个司务长，“对不起，对不起。”管艳子连忙说。“我老婆都看呆了！”黑黑的司务长嘿嘿的笑了：“刚来这里的人都这样。我来了好久以后还这样呢！还有好多更美的呢！快了，再有2个小时就到了。我走了啊哥儿们。”两个小时在这里是“快了”。

    船开始减速的时候，管艳子站起来，瞪大了眼睛往外看。蓝田拉着她笑：“别走下去了。”五颜六色的珊瑚，九颜十色的鱼，在湛蓝的海水了，清晰可见，电视里的场景竟然是真的啊。远远的看见两个红色的皮划艇划过来。

    下船真是个技术活儿，船一直在晃，要不是蓝田先下到皮划艇上，管艳子只需要下五步梯子就被抱下来，否则真是要吓傻了。“明天见！”司务长大声和蓝田打招呼。“明天见！”一只手紧拉着蓝田，一只手向外摸摸这清澈的海水。海水摸着管艳子，也摸着美丽的珊瑚，美丽的鱼，还托着这红色的艇和艇上的人。珊瑚不见了，鱼也没有了，怎么沙滩是白色的呢？黄沙黄沙，还有白沙呀。战士跳下水，推着皮划艇上了岸。蓝田一直在和战士们聊天，在说什么管艳子觉得自己听不见了。回头看，蓝天、清水、白沙滩、骄阳，宁静，有窒息感。就这样一直发呆多好啊，不要学习，不要工作，不要奋斗，假如时间就是用来虚度的也挺好的。被拽着往前走，噢，我走神了。拉蓝田身上的背包，“给我一个吧。”不用了，你继续发呆吧。蓝田背着两个背包，右手拎着拉杆箱，左手拉着管艳子。“给我吧。”管艳子十分不害意思的悄声说。蓝田给了她一个轻的。“咱上去以后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温度降下来一点咱在出去。”抬手看看手腕上的户外手表，呀，都两点了。

    上了好多个人造台阶、自然台阶和高台才到了岛上。两排小小的营房，一个操场，许多训练设备，一间看起来像仓库的房子。就是整个岛最大的“平原”。一个黑瘦的战士带着他俩，到了挨着操场的一个房间里放下行李，“我们这里就只有这一间客房，旁边就是食堂。饭应该好了，先过来吃饭吧。”这间“客房”，有4张上下铺的床，共8个床位，一组柜子，两个写字桌，一个多层脸盆架。整整齐齐，再多一件东西也没有了。

    两大碗西红柿鸡蛋面，一小碟萝卜干拌豆腐干，一小碟拌青豆。管艳子是肯定吃不完的，蓝田吃完了自己那碗，拿过来管艳子的，把两碟子小菜拨进碗里，呼噜呼噜的都吃完了。看着管艳子的表情，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拿着碗和碟子自己去洗完还给厨房。回到“客房”，蓝田悄悄的说，“这里的饭金贵的很，都是靠着补给船送上来，万一碰见台风时间长了，有时候送不上来。最主要的是水，所有的淡水基本都需要补给。下雨的时候过滤的水也不用不了多久。宝贝儿，等下晚上洗澡，你尽量快点，给他们多留点。”管艳子:“啊？这样啊?””撑的我不行，他们用他们的饭量给咱做的饭，战士们实在着呢。”一个四川籍战士在外面喊：“哥，哥？”“哎”蓝田出去了，“我们这里有个地方可以浮潜，你们潜不？”“那潜吧。”“那你们穿上泳衣，4点咱们出发吧。”“谢谢哥儿们。”

    慢悠悠的皮划艇漂行在粼粼的海水上，感觉时间静止了，像是仙侠片里的神仙的内在世界一样。“这些珊瑚的有多大年纪了？”黑瘦黑瘦的战士：“小的有几十岁，大的几千岁吧。”这些战士除了高矮不同，都好黑好黑，一时间挺难区分出长相。好在是口音各不相同。“老婆，你看那边那个。”顺着手指的方向，一个黑紫色的珊瑚很高很大。俩人不断发现惊喜，珊瑚、鱼、各种鱼，人类对颜色的形容还还是太匮乏了。“老婆，你说李白、杜甫、白居易、苏东坡来了会怎样？”管艳子想了想：“只是可惜他们呢没来过啊，人类的文化宝库少了多少好诗呀。”“哥，前面有个山坳，我们把皮划艇划过去你们换衣服。等下我们再来接你们。”他们只是轻轻一迈，就到了另一个皮划艇上。

    蓝田智慧管艳子，俩人划着皮艇出来的时候，四个战士穿着潜水服在海里推着皮艇聊天。看见他们过来了，像鱼一样滑上了两个皮艇。要下海了哦，管艳子紧张的不行。这时候蓝田也不管她，只是给她戴好眼镜，拉他，他还躲。往前划了几分钟，战士们带上眼镜刺溜刺溜的都下去了，”哥，就这这了。”蓝田没二话的就跳了下去。管艳子正不知所错呢，蓝田上来一只手一把来进水。随着半声的“啊”，管艳子已经仰在水面上。蓝田托她的腰，“别抬头，头往后仰，再仰，耳朵下水。再仰。很好，没事啊，我托着你呢。记得练习过的用脚打水吗？做三下。哎，很好，很好。”“我能说话吗？””能说。”“这是仰泳吗？”“这不是仰泳，是仰着。”管艳子感觉蓝田的声音不对的时候，一惊，腿进了水里。蓝田从后面抱着她，“仰的挺好的，一发现就不行了。来吧，蛙泳。”“我不会!”管艳子大喊。蓝田乐了：“你要是不会，那我可就走了啊。”说着话推了一把，管艳子入了水，挣扎了没有一秒钟呢，就开始游了起来。哇哦，水底就在眼前，小鱼就在手边。蓝田从下面游过来，面对面的看着她，向她打手势让她再深一点。太美了，深一点，并不害怕，在五彩缤纷的世界里像一条游来游去游泳的鱼。中间蓝田踩水问她：“怎么样，你游泳很不错了吧？”不远处的战士向他们喊：“可以稍微深一点，没事儿，我们在呢。”是呀，世界上最好的救生员在身边和不远处，有什么怕的？

    晚上回来，蓝田从行李箱里变出两条烟来，拿这去营房了。回来说：“我和他们说了，晚饭给咱做一份就行了，咱俩洗澡最多13分钟，我3分钟搞定，老婆你也委屈一下，快点洗哈。”管艳子：“不委屈，我最多7分钟。”

    4天下来，换了两个岛。做过了浮潜和深潜，学会了仰泳和自由泳，满眼满心的美，也收获了浑身的疲惫。和爸爸妈妈回合以后，坐着快艇去看了正在建设的人工岛屿，好浩大的工程啊，我们富裕了，国家强大了，连我管艳子都能来这天涯海角的地方旅行了，活着真好，可以去创造更好的生活，爱自己爱的人，做自己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