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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王显儿北上疗伤,毕小小心思前事。

    兄弟二人来到西房,只见王隐半坐于床上,丫鬟锦绣,明秀正近前照料。此时王隐脸色已较之前好些,但身体仍虚弱不堪。

    见父亲与二叔进来,王隐强撑起身,两个丫鬟见状赶忙搀扶,王隐说道:“爹爹,二叔,孩儿只觉现在体内忽冷忽热,恐怕命不久矣。今日得与爹爹和二叔说下临终之言,免得落下遗憾。”

    王永仁看到王隐模样,又听他如此言语,心内五味杂陈,顿觉伤感忧虑,眼中也泛起泪花。

    王永杰近前说道:“显儿休得胡说,你是中了寒掌之毒而已,我已封住寒气,所以你自然觉得体内寒热交替,你只暂时忍受这寒火之苦,性命无忧。”

    “你那臂上剑伤是皮肉之疼,更不必担心。”

    于是又将王隐受伤以后之事,及七星剑庄之行说与王隐。

    王隐自小便知父亲在这鄪城内身份特殊,掌管一方兵马,无论是那朝堂之上还是江湖之中,想要父亲及自己性命者不胜数之。二十余年来,在这鄪城经历刺杀业已不下数十次,倒也习以为常。

    况自小未见过母亲,单由父亲恩养,父亲又异常忙碌,时常不在府中,王隐倒有了独立刚强之品性。

    王隐自小与二叔也甚为亲近,十分信任,更知二叔武艺高强,听二叔此言,便知自己此次所受伤势虽严重但暂时应无性命之忧,也便放下心来,任凭二叔安排。

    王永杰便将一行安排一一告知王隐,又嘱托路上修养之法,及到那七星剑庄之后如何说辞。王永仁亦交代王隐应礼貌谦恭不可意气云云。

    眼见已到寅时,王永杰又交代王隐再睡下休息片刻,等天明之后,便可出发。自己则与王永仁出院又检查物品人员,反复叮嘱随从要万分小心等等不必多说。

    鸡报晨晓,天也微亮,王永杰便安排所有人员准备出发。国泰,民安西房扶出王隐,丫鬟锦绣,明秀等人随而出房,来到院中,也帮忙将王隐搀到车上,随而与王隐同车。

    车夫老曹依旧驾驶王隐之车,韩应天也已上车坐在老曹一侧,此时已重新换了衣装,虽依旧穿了长衫,但束腰紧带,甚为简洁,怀中抱着一把宝刀,面色凝重。

    此时后院毕小小也已缓步来到前院,依然是着身青色道袍,随身物品由丫鬟放置后车之上,正欲上车。

    王永杰为保周全,又吩咐丫鬟明秀挪至后车与禾黍,青秧同车,让毕小小与王隐同乘一车。

    高家三兄弟则于门外骑马等候,又从军中派十名善战军士护送车队,皆是素衣长剑。

    此时安顿妥当,王永仁,王永杰又作查略一遍,自觉无所疏漏,便吩咐前行。此时天已明亮,这王隐一行就此出发,由鄪城总兵府向那七星剑庄去了。

    王隐自上车便又睡去,醒来时车队已离开鄪城二十多里。王隐扫视车内,但见丫鬟明秀坐在身旁,再看却发现有一道姑双目紧闭,甚是陌生,仔细想来应该是后院自己那位姨娘。

    王隐招呼明秀将自己搀扶起来,此时毕小小也睁开双目,两人虽是至亲,且只一院之隔,却二十余年未曾谋面,此时四目相对,却不知该话些什么。

    凝视许久,王隐便先开口道:“孩儿见过姨娘,今日有伤体弱,不能给您行礼,还请姨娘宽恕。”

    毕小小被王隐这一声姨娘叫得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这些年来,自己任性赌气,竟未能与这甥侄往来,毕竟也是姐姐亲子,想来又觉愧疚。

    毕小小只说:“你不必多礼,躺下说话即可。”又仔细观察这侄儿,中等身材,却也健硕,整体倒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但刚听得声音细腻,且眉宇之间那份灵气倒是极像他的母亲。

    王隐并未躺下,依旧半坐,只拿了靠背垫在身后,依旧与毕小小相对而坐。

    “姨娘,从小我便知你在后院,但父亲不让我扰你清净,这些年来,我却未敢近前,孩儿实在是惭愧。”

    “今日劳烦姨娘辛苦,心中更是过意不去。”

    毕姨娘听得此话,心中倒是温暖,不曾想这孩子倒是谦卑得很。只说道,“我也向来不喜欢热闹,你不必如此。”

    “姨娘,孩儿小时曾好奇去过后院几次,但每每只远看过姨娘背影,今日初见姨娘风采,不想生得如此漂亮,完全不像这俗世之人,倒有那神仙模样。”王隐虽有体内寒热之苦,与自己姨娘初识,此时却兴奋不已,与那毕小小玩笑道。

    毕小小刚以为这孩子只诚实敦厚,未曾想却出得此言,这番夸赞既让毕小小觉得话由心出,又觉得面红羞涩,心想:这孩子既是恭诚,又非正经。这点倒没有随他那死板的父亲,心中又喜又气。不禁说道:“你这孩子,看似老实,说话却油腔滑调。这么重的伤,还有心思调侃。”

    王隐见姨娘悦色面红,更觉亲切放松,继而答道:“姨娘,正所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姨娘是修道之人,岂能不知!哈哈,我今日之伤,说不定也是那上苍安排,不然,恐怕我与姨娘今生也不能如此近言呢!”

    毕姨娘听得此话,心想:这孩子倒是想得开,小小年纪倒有如此悟性,这说话俏皮之处也越发像我那姐姐。

    由此不禁思起前事种种过往:自己那时在观中不也是与姐姐每日如此嬉戏么,姐姐说话也正是爱得玩笑,每每都会将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然后自己跑到一边,咯咯大笑去了。

    毕小小回过神来,再看这王隐,此时正春风微笑地看着她,那眼里倒有久违的亲切,那笑里似乎隐约是那姐姐的样子。不觉心头一热,眼睛竟有些湿了。

    王隐看到姨娘的脸色凝重,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赶忙收起笑容,说道:“姨娘,孩儿平日最爱胡说,从小也没见过娘亲,只知道有姨娘在,今日见到姨娘,太过亲切,所以口无遮拦,姨娘莫要生孩儿的气啊!”说完又要起身谢罪。

    毕姨娘看到王隐如此,知他是误解了自己,于是说道:“你且躺着就行,你并未错言,我只是想到一些前事,与你无关。”

    王隐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道,“姨娘,想起什么前事,可否给孩儿讲讲,孩儿最爱听故事。”

    毕小小看王隐如此模样,突然觉得好笑,“你这孩子,又不是三岁五岁,怎么还倒想听起故事来了。”

    “姨娘可以唤我显儿,若是我娘在,肯定会唤我小名”王隐给毕小小撒娇道。

    “显儿!显儿!”毕小小突然又想起显儿这名字不也正是自己那姐姐取得名字么,《中庸》有云: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今日看这孩子,隐而有显,显儿知隐,也是对得起他母亲对她的期盼。

    毕小小掀开车帘,路已行至平城浚河之滨,自己二十余年未出王府后院,今日,倒也是得了机会看看这风景。

    此时正直九月,秋高气爽,天朗气清,这浚河河面宽广,水满平澈,顺而南流,河岸树木丛生,百草密长,河边滩中白鹤三两成群。正如古人诗云:

    青郁河湾玉带飘,

    风行水上锦鳞邀。

    白沙堤里疏杨立,

    灌木丛中稚鸟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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